“晚了!来不及了!”
杨景瑞把她扔在床上,压了上去。
身体滚烫如被烈火灼烧,唇舌纠缠不放,如苦等千年终得一场甘霖的痛快酣畅,呻/吟声贴着耳根钻进彼此的耳朵,击碎了十一年孤独守望筑下的牢固心门。
事后,杨景瑞从身后搂着盛桐,亲吻着她汗涔涔的脖颈,替她把贴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在耳后,盛桐微微喘息着,脸上还泛着红晕。
“丫头,长大了~”
盛桐打掉他乱摸的手:“色狼!别乱摸!”
杨景瑞仍不老实,在她身上黏糊,盛桐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脖子,柔声说:“瑞瑞,我肚子饿了~”
“肚子饿了?”杨景瑞摸出手机来,“我也饿了,想吃什么?我叫外卖。”
“不要外卖,我想吃你做的饭。”
十分钟以后,盛桐给杨景瑞套上了围裙,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做饭,这是盛桐多年来最怀念的一幕,终于能看到了。不过她发现,和以前不同的是,杨景瑞变得笨手笨脚的,洗好的西红柿放在砧板上,他拿刀去切,没抓好让西红柿滚了,他一刀下去切在了左手食指上,顿时鲜血直冒。
盛桐连忙拽过他的手指看,又转身在客厅里找创可贴,帮他粘住伤口,嘴里唠叨着:“怎么这么不小心,能把手切了,你有多久没切过菜了,疼不疼?”
杨景瑞看盛桐捧着那根受伤的手指,朝手指吹着气,好像那样就能帮他减轻痛苦一样,眼里早已朦胧一片。他拉过盛桐,把她紧紧的抱进怀里,温柔地说:“丫头,你告诉这不是梦吧?你又回来了对不对?我们又在一起了对不对?”
盛桐轻拍他的后背:“大傻子!又抽什么风,快放开我,水都快开了,让我赶紧切菜!”
这下,又换成了杨景瑞倚在门口,看着盛桐利索地切菜炒菜,这最简单的西红柿炒蛋,是他曾经教给盛桐的,如今,盛桐熟练极了,而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摸过菜刀了。
“我看你烤肉烤的挺好的,火锅料碗也调得不错,怎么就不会切菜了,切菜这种事也能生疏了?”
杨景瑞手插在兜里,惭愧地说:“一直在外边吃,好几年没摸过刀了,拿起刀来突然就想不起怎么用了。”
他看着盛桐在狭窄的厨房里忙活的身影,忍不住感慨:“你走后的那几年,我常常想,要是我们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该多好,我还可以远远看着你,看着你就好,不靠近,也不会远离,更不会永远失去你的消息,现在再想,只要最后是你,分开多少年都值了。”
盛桐塞了块西红柿到他嘴里:“我手机响了,去帮我接一下。”
杨景瑞离开厨房去接电话,盛桐连忙转身抽了张纸巾擦掉滑落在脸上的眼泪。她又何尝不是那样想的,像杨景瑞说的那样,只要最后是他,分开多少年都值了。
盛桐的手机来电上写着来电人的名字“老0”,杨景瑞拿起来看了一眼,心里好奇,这是个什么名字?“老0”?他接通了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盛桐,睡没?明天看电影去不?”
杨景瑞脸色一沉:“不去,你谁呀?”
对面的男人明显很吃惊,他听见那男人说:“哎我次奥!打错了?……没打错啊!……你谁呀?你怎么拿盛桐电话?”
杨景瑞:“我是她老公,你谁?”
对面的人哈哈大笑:“哥们你逗我吧,老公?哈哈哈,盛桐要是有老公我杨睿的名字倒着写,哈哈哈哈~”
杨睿?差点把这个货忘了,找到盛桐以后,他等在盛桐公司楼下,就是这货拐走了他的丫头,还抱了他的丫头。
他沉着声一字一顿地说:“我是杨景瑞。”
“杨景瑞?你?开玩笑……艾玛!这声音……杨景瑞!真是你!”
“是我。”
盛桐已经煮好了面,却不见杨景瑞出来,她进卧室找他,见他刚挂掉电话,便问:“谁的电话?”
“老0!”
“哦,他呀,你还记得他吗?就是以前跟你打比赛那个,我去年面试演员时遇上的。”
“丫头,杨睿出柜了?”
“你怎么知道?”
“老0……是那个意思吧。”
“嘿嘿嘿~你还知道这个!你跟他说话了?他听出你声音没?”
“我告诉他了,约他改天见面。”
盛桐害怕被杨睿揭了她的腐女老底,有点心虚,又不好明说,拉着杨景瑞说:“不提他了,面好了,快来吃。”
两碗西红柿鸡蛋面摆在小茶几上,杨景瑞端起一碗,大口吃起来,过去的这些年,他走过很多地方,品尝过各种美食,可有一种味道是他最怀念却从来没吃到过的,就是盛桐做的西红柿鸡蛋面,他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食物的味道,叫爱的味道。
盛桐问他:“好吃吗?”
杨景瑞竖起大拇指:“好吃,特别好吃。”
“嘿嘿~我只会做这个,还是你教我的。”
杨景瑞摸摸她的头,说道:“丫头,我搬家了,公寓就在公司附近,明天去我那儿吧,见见我闺女。”
盛桐心想,这也太快了吧,见小姑娘以后,是不是就要当后妈了?她还没有任何准备啊。
她问杨景瑞:“那……她喜欢玩具吗?我买个玩具给她。”
“不用,买些胡萝卜就行了,它最喜欢胡萝卜。”
“你闺女的爱好还挺独特!”
杨景瑞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吃过饭已经半夜了,盛桐问他:“瑞瑞~你今天也不回家吗?你闺女自己在家不害怕?”
杨景瑞往盛桐床上一躺,大大咧咧地说:“没事儿,它早睡了,我来之前喂过了。”
“喂过了?”盛桐皱了皱眉,这怎么听着也不像一个当爸的说的话,倒像是个养猫养狗的。
杨景瑞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纠正:“喂它吃过晚饭了,它不好好吃饭,总要我喂它吃,我不在的时候会找个阿姨陪它。”
“丫头,快来吧,睡觉~抱抱~”杨景瑞像个孩子一样拍着床冲盛桐撒娇,盛桐越发觉得他根本不像个结过婚当了爸的。
第二天,杨景瑞要载她去上班,她有点犹豫,很害怕被盛景的员工看到,杨景瑞看透了她的心思,把她拽上车,说道:“又不是上学的时候,咱们都不小了,有什么可躲的,再说地下车库也没什么人。”
盛桐听话地坐上了车,她觉得很多事都没问过杨景瑞,比如说他为什么要用那么好的政策吸引大表哥把公司搬进盛景,或者他是怎么打开有密码锁的卧室门,还有她在雨中喝醉的时候,他是如何找到她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这些问题她都想听到答案,但又觉得是多此一举,杨景瑞的脸上,是那么坦白的写着“我想和你在一起”,这便是最好的答案。
到了公司的地下车库,杨景瑞停好车,趁盛桐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偷袭得逞后笑得无比灿烂。
盛桐被他得意的样子逗乐了,说道:“傻子,我有那么好么?至于得意成这样!”
“有!你是最好的,比全天下任何人都好!”杨景瑞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闪着星光,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岁的少年时期。
一早上的时间过得很快,盛桐整理好自己乱糟糟的办公桌、参观了一下新办公室、对接了一个广告配音,再一看手机,已经中午了。杨景瑞发来消息说:丫头,来我这儿吃饭,我让刘秘书去找你。
刘秘书果然一会儿就到了,她带着盛桐上楼穿过几个办公区,路上她小心翼翼地对盛桐说:“你一会儿小心点,杨总可能会难为你。”
盛桐疑问:“为什么难为我?”
刘秘书把之前的事跟盛桐交待了一遍,盛桐恍然大悟,心说:原来是你害我被杨景瑞折腾,他以为我认不出他了,所以才那么大火气。
盛桐点了点头没做声,不知者不怪,刘亚丽当时也是为了她好。
进了总经理办公室,杨景瑞一本正经地坐在办公桌后面,刘秘书说:“杨总,盛小姐到了。”
“嗯,好的,你出去吧!”
刘秘书刚走,杨景瑞就换了一副面孔,喜滋滋地从办公桌后面大步走出来,抱起盛桐转了个圈,抵着她的额头说:“你是不是对我施了法,半天看不到你我就想的不得了。”
盛桐被他的傻样逗地咯咯直笑,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亮,咬着他的鼻尖柔声说:“大傻子,饭呢?我要吃饭。”
“吃货!”杨景瑞放下她,牵她的手走到桌边坐下,桌上放了好多餐盒,他说,“以后每天都过来这儿吃饭,员工餐厅请了新厨子,做的还不错。”
“哇,好多好吃的!”盛桐发现都是她爱吃的,问他,“你们公司员工都吃这个?”
杨景瑞:“这是我让厨子专门给我们家肉霸王做的。”
盛桐:“……”
“来,张嘴,啊……”杨景瑞夹了一块鸡肉递到盛桐嘴边,盛桐乖乖地张嘴吃掉。还好旁边没人,否则一定得被这俩货腻出一身鸡皮疙瘩。
吃完了饭,盛桐看到桌上还有削好皮切成块的苹果,就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杨景瑞问她:“好吃吗?”
盛桐咬了一口说:“好吃,甜。”
哪知下一秒就被大灰狼吻上了嘴唇,他熟练地把盛桐嘴里的苹果叼到了自己嘴里,盛桐正要打他,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不是别人,又是肖恩。
肖恩又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手里拿着资料推门进来,喊道:“老杨,那个老太婆的公司里有问题……”,然后,他就看到杨景瑞搂着一个女人,从女人嘴里叼了个什么东西放在自己嘴里嚼。然后女人回过头来看他,他发现竟然又是盛桐,怎么?这是被老杨搞定了?
杨景瑞站起身,不慌不忙地嚼完了苹果咽下去,然后问他:“查到什么了?”
肖恩关上门走进来,把一沓资料递给杨景瑞,看了眼盛桐,杨景瑞指了指他的办公桌说:“没事,咱们去那边说。”
肖恩跟盛桐打了声招呼,看见桌上有苹果,突然说:“老杨,你不是不吃苹果吗?不是见到苹果就吐吗?”
盛桐听他这么讲很纳闷,杨景瑞什么时候不吃苹果了?他不是最喜欢吃苹果吗?面对两个人疑惑的目光,杨景瑞先对肖恩说:“已经可以吃了,而且,味道还不错。”
然后他又看向盛桐,对她解释说:“你在医院里给我削的那个苹果,噎了我好多年,我一直后悔,为了吃一口苹果,没好好跟你道别。”
盛桐突然想起来,十一年前,她陪杨景瑞回到医院,给他削了一个苹果,然后就离开了,他该有多难过,以至于连最喜欢的苹果都不吃了。
见到盛桐在收拾餐盒,杨景瑞指着办公室里的一个侧门对盛桐说:“丫头,你别管那个,那里面有床,中午休息下。”
盛桐摇摇头,站起来说:“不了,我还要去片场,马上就得走。”
杨景瑞撂下一旁的肖恩,走到他身边,轻抚了下她的后脑勺,轻声说:“好,那到了给我发位置信息,忙完了我去接你。”说完还在盛桐的脑门上亲了一口,有外人在场,盛桐有点害羞,点点头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送走了盛桐,杨景瑞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倚在办公桌上,问肖恩:“长青内部真的有问题?”
肖恩点点头:“你猜的没错,果然是有很大的问题,长青的业务逐年在萎缩,几个大股东之间矛盾重重,对于那个老太婆的作风手段,很多人都有异议,而且,我还查到一个有意思的事。”
“哦?”杨景瑞挑挑眉,“什么有意思的事?”
肖恩从他带进来的资料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杨景瑞,说:“这个人,长青药厂里的工程师,老太婆的心腹,但这几年并不老实,私底下背着老太婆干了不少缺德事儿,去年315,长青的主力药品被通报批评,好像就是他捣的鬼……老杨?你在听吗?”
杨景瑞看着那张纸上的照片,早已出了神,肖恩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肖恩坏笑着问他:“老杨你怎么了?不会还沉浸在你的温柔乡里吧?”
杨景瑞笑了笑:“还真没有,只是,遇到个老熟人。”
“谁?这个人?”肖恩指着资料上的照片问。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两鬓有些斑白,看上去面容和善,镜片后的眼睛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杨景瑞点点头,看着资料上的人名说:“陈宏?是真名吗?”
“不会有假,这个人我查过,他是名牌大学的化学系博士,好像家境不好,是长青的奖学金支持他读书的,毕业后一直为长青做事,近20年了。”
杨景瑞:“我记得长青是家族企业?”
肖恩:“没错,创始人许永年60出头就突然病逝了,现在做董事长的老太婆是他老婆。”
杨景瑞:“许?许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