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
无忧静静地依着窗听着巫寒绡的箫声,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箫声就是心声,她从这个男人的箫音中听不出一丝杀气,所以,她相信这个男人不是来和自己为敌的。
他来干嘛?
无忧不知道巫莫寒找到了他没有,不管有没有,他出现在这里决不是偶然!
那么日间帮自己制造恐慌的就是他吗?卫国除了巫门,还能用帮派影响民众的只有金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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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你受委屈
一时之间,整个宴会大厅一片混乱。唛鎷灞癹晓
尖锐的嗡鸣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大家的目光却都锐利而齐刷刷的朝着台子上面望去。慕铭升丢开拐杖紧紧捂着话筒,脸上的表情凝重而坦然,大家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能看到那位入门不过几年的慕家太太在台上暴跳如雷,美丽的脸被扭曲得狰狞起来,大声地朝慕铭升喊着什么——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莫如卿气得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里剧烈地颤抖着死死不肯落下,“……慕澜溪是个野种,是你那贤惠温婉的前妻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她不是慕家的骨肉,她跟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你凭什么要保她?!!!”
“……慕铭升你都知道了是不是?这些肮脏龌龊的事情你明明都知道,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要保苏染月这个贱人的名声,还要把她该受千夫谩骂万夫所指都带到棺材里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汶”
莫如卿踉跄了一下,退后半步险些摔倒,剧烈颤抖的泪水掉下来浓重的一滴。
斗了那么多年。
输了那么多年栲。
她最美好的年华都耗尽在等待里,等容颜老去,却等不来光明;
而苏染月,她一生风光无限,有丈夫体贴,有女儿暖心……哪怕现在死了,都有爱她的丈夫替她将后事圆满,让她哪怕婚内出轨,罪恶滔天,都能安心长眠于地下。
……这些都是凭什么?
莫如卿抬起头来,带着浓烈恨意的目光看着慕铭升的背影,从头到尾他一句话都不肯说,他只是护着场面,动都不动。
莫如卿只觉得此生以来对他坚持的所有的爱,所有希望,瞬间崩塌了。
眸子里绝望的死灰复燃,迸发出尖锐的光芒和嗜血的痛恨,她颤抖着站稳了脚步,死死盯住慕铭升,一个冲动奔向前方,和他抢着手里的话筒!!
“你给我……”莫如卿抛开了所有的端庄高贵,眸子里一片猩红,“把话筒给我,我要让这里的统统都听到,听到苏染月她是个贱人,她堂堂苏家教出的是个无耻荡妇!!我就是要毁了她!!毁了这个死了还要在你心里霸占你女人!!”
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在台上争执起来,慕铭升脸色涨得通红死死抱着话筒不放,冷眸里意味深深,哑声道:“如卿,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我不要回去再说,你放开!!”
“如卿你听清楚,我这样做不是为了染月,我对她也不是爱……”
“放开!!”
此刻的莫如卿已经疯了,手包掉在地上,高跟鞋踩断一只,甚至连腕上的珍珠手链都撕扯下来,珠子乱蹦,现场一片混乱。
临场接到威廉的紧急电话,出去接了一趟回来的慕晏辰便远远看到了台子上的这种情形,他冷峻的脸微微紧绷,似乎已经料到过今晚会是这幅场景,但没有想到的是莫如卿的反应如此激烈,现在两个已经年过半百的夫妻在台上争执是件丢脸的事,并且此刻看来,莫如卿已经丧失了理智,连面子和场合都不顾了。
长臂冷冷地拨开人群,慕晏辰大步流星地朝着台子走去。
二楼之上,澜溪心焦如焚,汗水从掌心里渗出,远远地看到慕晏辰从远处走过来,她狂跳的心脏竟舒缓了一些,期盼着他赶紧阻止这场闹剧!
可事情的发生,却在电光火石之间——
慕铭升死死抱着话筒埋在胸前,抵不过妻子的几下抓挠推搡,向后退去,腿却在后退的时候绊到了话筒的立杆,他惊愕地瞪大了眸,两手这才腾空松开,一个倾身不可避免地朝着将近两米高的台下摔了下去!!
“啊——!!”众人尖叫,下意识地齐刷刷往后退去!!
莫如卿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一眨眼的时间话筒已经被她夺在手里,而那个苍老的身影却直直坠下了台子,“砰!”得一声巨响摔在了地上。
这一场巨变,谁都没有想到。
摔在地上的慕铭升瞪大眼睛,艰难地动弹了两下,手脚都僵在了地板上,不动了,而头碰触到地面的位置下,殷红粘稠的鲜血逐渐地渗出,可怕地晕散开来……
慕晏辰身体剧烈地震了一下,苍白的俊脸死死盯着他,猛然奋力的拨开人群,朝着那个地方冲去!
“爸——!!”二楼上的澜溪尖叫了一声,手剧烈颤抖着,也猛然推开了栏杆,疯一般地朝着楼下狂奔而去!!
现场,炸了。
混乱的场景中苏老爷子尝试着从轮椅上起来,却被苏老太太按回去,满脸恐惧地喊人来救,苏家的佣人在拼命疏散人群,慕晏辰已经从人群中奋力挤了过来,冷眸里有着疯狂翻涌着的可怕巨浪,他狠狠推开围观的人,蹲下去哑声喊了几声“爸”,慕铭升没有回应,他一把将慕铭升的胳膊抓起来绕在颈子上,先把他扛起来,再借助外人的力量背他在身上!
澜溪也彻底吓傻了,帮着众人将父亲托上慕晏辰的背,她手上沾了满满的热热的鲜血,豆大的眼泪颤抖着滴落下来,跟着慕晏辰跑了出去!
而始终留在台上的莫如卿此刻才反应过来,她颤抖着松开了话筒,话筒摔在地上发出更尖锐刺耳的声响,她看着地上的那摊血,浑身抖成了一片。
“铭升……”她哑声唤着,“铭升!!”
提起裙摆,她跌跌撞撞地跑下台子,冲过一大片快要空了的宴会大厅,一头扎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
中医院。
担架在地面上以疯狂的速度滑行着,发出尖锐扭曲的声响,血大部分是从后脑溢出,不多,但很可怕,担架上的人脸色灰白没了血色,跟随着担架的节奏晃动着,被一路推进了急救室。
澜溪跑得太慢,中途被高跟鞋崴到脚,痛得右边都肿起来,她脱了鞋拿在手里继续跑,快呀跑到急救室的时候门被轰然关上,她被挡在了外面。
她胳膊上,手上,礼服上,都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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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医生赶出来,她仓皇倒退着,猛然退到一处,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她回头就看到了慕晏辰的脸,滚烫的泪水一下子再次涌出来。
慕晏辰苍白的俊脸垂眸看她一眼,扳过她的肩膀来,长臂捞紧她的腰将她猛然收进怀里来!俯首埋入她的颈窝,大掌微微颤抖着扣紧了她的后颈。
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澜溪心里埋藏着的可怕和恐惧一涌而出,突然就尖锐地哭出声来,身体剧烈颤抖,沾血的手指死死地揪紧了他的衣服。
慕晏辰更紧地拥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他在她耳边哑声地哄她,薄唇摩挲着她冰凉的耳,缠绵得像是快与她融为一体,刚刚那一幕也彻底吓到了他。他原本以为半路的父子,他对慕铭升本没有太深的感情,却原来血肉相连的感觉是这样的,失去了他,就失去了这世界上自己唯一的父亲。
“别哭……”他哑声说着,温热的气息与她的呼吸交融,轻吻着她瞬间哭红的鼻尖,“澜溪,别哭……他会没事的,他刚刚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安然无恙地说话……这些年他一直都注意养生健身,他身体不错的……别担心……”
这些安慰的话,却连他自己都骗不了。
那么高的台子。
他摔下来的时候,是头着地的。
那“砰”得一声像是狠狠摔在两个人的心上,震得人心弦发颤。慕晏辰眸子里碾过一丝猩红的光,掌心的力道死死扣紧,却不知该怎样才能发泄出来。
身后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苏家的人和随行来的亲属好友们站了一整个楼道,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对“兄妹”诡异到近乎反常的举动,那一副画面震颤人心,几乎已经有人霎时就懂了,刚刚慕铭升站在台上莫名其妙说的那一大段话,是何含义。
一个人的身影,也踉跄着走过来,颤抖着拨开了人群。
莫如卿的脸上,挂着两道干涸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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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故人
301
巫寒绡和无忧赶往皇宫,还没近前就看到大批的御林军站在了城楼下,而楼上高高地吊着二个人。唛鎷灞癹晓
无忧愣了一下,巫莫寒不会把卫襄吊在城楼吧!
等和巫寒绡跑近,才发现是两个女人,两人口中都塞着布条,披头散发,看穿着应该是皇后齐蕴,另一个……宋小珍吧!
卫襄呢沆?
无忧看见城楼上站了几个不认识的人,也不知道是巫门的还是金门的。
巫寒绡眼力更好,抬头扫了一眼就说:“是金门的,为首的那个是卫国分舵主寇丁,他跟了我们近二十年,你可以信任他。”
无忧看了他一眼,路上巫寒绡就说过,以后他和巫莫寒会退隐,金门就交给她接任。她当时就拒绝了,可是巫寒绡不容她拒绝,说她是巫家的人,继承金门是理所当然的事渖。
还说她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至于要了想怎么处置就是她的事,他们不会干涉的。
这份大礼无忧怎么敢接,也不愿接,她不喜欢一个又一个的责任压到自己肩上,干涉自己奔向自由的步伐。
所以,对巫寒绡的话她选择无视。
巫寒绡感觉到了她的抗拒,也不恼,一手揽上她的腰肢,就从御林军的头上飞掠上了城楼。
巫寒绡将自己的内力全部给了巫莫寒后,连掉进水里都无法忍受寒冷的侵袭。事后巫莫寒很生气,逼着他说出了灌输内力的方法,硬还了他大半的内力。
只是巫寒绡已经没了争强好胜的心,将这些内力全部用来提升轻功,他对巫莫寒说:“我只需要学会能逃跑的本事就够了,免得以后你不能保护我的时候可以自保!”
巫寒绡完全脱离了金门,帮中的事务都不再管,他说自己前半生都在做巫莫寒喜欢的事,这后半生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了。
巫莫寒也没勉强他,他还能记得自己喜欢的东西已经不错,除了自己,他的确该有自己的生活。
两人一落在城楼,寇丁就高兴地跑过来招呼道:“公子,你也来了?这位是?”
巫寒绡搂着无忧,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长发,薄唇顽劣地挑起,半真半假地笑道:“她是我最亲的人!”
寇丁还不知道赵瑜给巫莫寒生了一个女儿的事,闻言大惊,还以为巫寒绡开窍了,想成亲了,愣了愣呵呵笑道:“那要恭喜公子了!”
他打量着无忧,虽然觉得这少女对巫寒绡来说年龄太小了,不过……想到自家公子对门主的一片心意,寇丁还是愿意他选择这个少女。
“这是寇舵主,叫寇叔叔!”巫寒绡恶劣地继续搂着无忧向她介绍道。
无忧有些无语这个大伯的恶趣味,上前行了礼,自我介绍道:“寇叔,我叫无忧,我是赵瑜和巫莫寒的女儿。”
“什么?”寇丁大吃一惊,认真打量无忧,才发现她的确很像赵瑜,再看巫寒绡邪魅的笑,有些惊讶地问道:“公子,这是真的吗?”
当年赵瑜不是死了吗?哪来的女儿?
巫寒绡颌首:“她的确是莫寒和赵瑜的女儿,以后就是金门的少门主,你们的大小姐,都给我好生侍候着吧!”
“是,少门主”!寇丁将其他人都叫过来,介绍了无忧。
“这是干嘛?”巫寒绡抬头看看吊在城楼上的两个女人,还有在下面大呼小叫的御林军,奇怪地问道。
寇丁禀道:“这是卫国的皇后和宋贵妃,她们两人辱骂教主,杨爷就让我们将她们吊在城楼以示惩罚,另外还有个原因……卫国的皇上逃走了,教主大怒,说只要卫襄主动出来受他三拳,就饶了这些女人,否则三日后就杀了她们。”
“那城下那些人呢?”
“那些御林军是卫皇的侍卫,他们要我们把这两个女人交给他们,说要祭奠梁皇后,我们不肯,他们就和我们相持着。”寇丁苦笑道。
无忧蹙眉:“卫襄逃跑了?”
旁边一个下属就笑道:“这个皇上不禁打啊!不但外人要反他,连自己人都要反他。教主和我们才进了皇宫,他们自己就打了起来,估计是有人趁乱想把他赶下台吧!他见势不妙就悄悄跑了,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不要,真他妈不是男人!”
寇丁也呸了一声说:“所以教主才发怒,将这两个女人吊在这,指望他还有一点男人的气魄,回来换她们活下去。”
无忧心都凉了,从梁悠的事上,她觉得自己已经看清卫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