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朕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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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朕碗里来-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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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自陛下出宫便一直啼哭不止,嗓子哭哑了也不见停歇。”乳母抱着毓玹不断哄着,“这两日李太医一直在这,烧是退了些,可依旧不停啼哭怎么哄都没有用。”

莫梓宸接过毓玹心疼的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他的额头上哄到,“毓玹想娘亲了是不是?”

毓玹像是听懂了这句话一般,在落入莫梓宸怀中的那一刻奇迹般的停止了啼哭只是咿咿呀呀伸着小手拍着莫梓宸的脸蛋。

软软的小手拍在脸上,连续两三天水米未进精神高度紧张的莫梓宸终于在人后露出了疲累的神色抱着毓玹低头落下了眼泪。乳母看着平日里高大威严的莫梓宸此刻佝偻着身子将自己的头埋在小小的毓玹身上无声啜泣立时便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陛下。”安德礼这几日为了照顾毓玹也是疲惫不堪,“二皇子已经好多了,陛下要不要去沐浴休息?”

没有听到莫梓宸的声音,安德礼又劝慰道,“陛下,皇后娘娘现在下落不明……陛下若是不保重龙体,他日若是相见,娘娘岂不是要心疼了?”

“你说的对……”莫梓宸低头亲吻了一下毓玹,声音中满是浓浓的鼻音,“栩栩必是不愿意看到这样邋遢的朕。”

听到这样的话,安德礼长出一口气连忙向外奔走,“奴才这就去备水备膳。”

“安德礼。”莫梓宸抱着毓玹说道,“如果秦栩沐有消息传来,记得及时通报朕。”

“是,陛下放心。”

可等安德礼再进殿时,莫梓宸已经歪在软榻上睡着了。只是睡着的他,似乎陷入了一个什么不太好的梦境。因为安德礼能清晰的听到莫梓宸口中不停念叨着秦栩栩的名字,还能看到他一直没有舒展的眉头。

“安公公,邓翊将军求见。”

安德礼回头看看莫梓宸关上殿门,“陛下刚刚睡着,邓将军可是急事?”

“十万火急。”几天的搜寻让邓翊也是眼窝深陷,可还来不及为秦栩栩伤心便得到了前方军中传来的密报。

“安德礼,门外可是邓翊?”安德礼和邓翊的说话声惊醒了本就浅眠的莫梓宸,“让他进来。”

“陛下,臣接到前方密报说是庆亲王封地的大军最近蠢蠢欲动。”邓翊将手中的密信递给莫梓宸说道,“据探子回报,最近庆亲王封地的许多士兵全都从军营中消失扮成了普通的平民出城。甚至有的士兵潜入了犬戎,与他们密谋。”

莫梓宸揉了揉太阳穴,“看来有人是想趁乱浑水摸鱼了。邓翊,你速回军营,做好备战准备。朕以为,这些人的目的是想趁现在栩栩出事,在边关闹事分散朕的注意力,你和温将军要提高警惕给朕守好了边关。”

“是,臣遵旨!”

“安德礼,去把李槿和秦栩沐给朕调回来。”莫梓宸想起秦栩栩时有一瞬间的晃神,“留一队人马给秦栩泓,让他继续搜寻。”

“是。”

“还有,那个小福子可有下落了?”

“逍遥找到了他的尸体,就在秦丞相府邸不远的巷子里。”安德礼想起自己尽心尽力培养的徒弟居然是个叛徒也是一阵心寒,“逍遥说,看手法正是那天晚上与他们缠斗的高手所为。还有小福子的家人也在一夜之间全部被人灭口……”

“朕总觉得这件事与宫中脱不开关系。若非宫中的人,怎会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挟持皇后?”莫梓宸的手无意识的抚摸着软榻上秦栩栩平日里盖的锦被说道,“还有小福子,他在御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能将他收买的人必是极了解他弱点的人……让人去查。”

“是。”

……

云隐寺。

“住持,她伤的这样重还救的活么?”床前一个一身青袍模样清秀的小尼姑一脸担忧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声音怯怯。

被唤做住持的师太松开了搭在女人白净手腕上的手指不断揉捻着手中那串油亮的念珠,轻叹一口气语气担忧,“这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只是……”

那小尼姑许是想到了那日清晨时山涧中的惨烈景象,身上抖了一个寒颤时候问道,“只是什么?”

“她怀着身孕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保住腹中骨肉…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那师太将女人鬓角凌乱的发轻轻拨开说道,“只是这样一来,许多药效好却药性猛烈的药便不能用了……”

“师傅这样说,便是这女子有救了。”那小尼姑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语气轻快了些,“你呀,遇到我师傅真是命大了!谁不知道我师傅妙逸师太是这方圆百里的神医?”

“贫嘴。”妙逸师太听到小尼姑的话眉间的皱纹舒展了些,“你既替为师夸下了海口,那你便明日清晨去山间替为师采草药吧。”

“不用上早课?”那小尼姑一听眉眼笑开,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道,“师傅的心肠最是慈悲了!”

“清欢。”妙逸师太的表情严肃了些,“我看这个女子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寻常人家,潭边已经往生的那两个女子像是她的丫鬟。不然也不会在摔下的那一刻拼死将她推入水中保住了她的性命。为师想,若不是深仇大恨只怕不会下此狠手,所以你若是采药时遇到了什么人,万不可暴露了她的行踪。可记住了?”

“师傅放心,清欢不会多嘴的。”

☆、78|3。29|

宣室殿。

“陛下,庆亲王身边的小礼子进宫了。”

“……”

自从回宫,莫梓宸便再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每日除了上朝批折子便是不断问秦栩泓那边搜寻的情况,只是每每得到摇头的答复之后,他都会坐在书案前呆愣好一会。

好几次,安德礼都能在二皇子毓玹的门外听到莫梓宸抱着毓玹时强行压抑的哽咽声。

“陛下?”安德礼听不到莫梓宸的回应,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嗯?”莫梓宸手中的毛笔掉在奏折上起身问道,“是不是栩栩有消息了?”

“不是……”安德礼每次见到原本满心期待的莫梓宸在见他摇头之后的失望神色都会在心中暗自自责,“是庆亲王身边的小礼子进宫了。”

“哦。”莫梓宸坐了下来看到奏折上的墨点颓然说道,“拿去重抄一遍。他进宫做什么?”

“他与云昭仪娘娘身边的砚竹在角门碰面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了。”

“唔……”莫梓宸沉吟了一会说道,“看来这白净初是林菀云故意放给庆亲王的。只是,庆亲王成婚多年未有子嗣,她怎么就知道这白净初一定能替他诞下世子呢?”

“依奴才看,是歪打正着也说不准。”

莫梓宸点点头说道,“让看着白净初的人这几天都警醒着些,若有风吹草动便将白净初和那孩子一块押来。”

这时秦栩沐的声音在外响起,“臣秦栩沐参见陛下。”

“平身吧。”

“陛下,李槿已将假的宁安城兵力布防图拓下交给了庆亲王,也将未央宫禁卫军的换班时辰透露了出去。”秦栩沐神情略微担忧,“另据探子来报,最近宁安城中人口激增,很有可能是庆亲王的军队已经潜入了城中。陛下,臣担心…”

莫梓宸伸手拦住了秦栩沐,“他这些年在封地暗地里掏空山洞招兵买马朕一直有所耳闻,为了顾及兄弟情谊朕才将他扣在宁安城中。若他安分守己,朕还能保他一世荣华……可偏偏他要与朕兵戎相接,朕也只能不再顾及骨肉亲情。”

“陛下,看庆亲王的架势只怕兵起那日必是血洗未央宫,若是到万不得已时,还请陛下从密道先行离开。”

莫梓宸点头,“朕心中有数。”

……

山中。

“师傅,那女施主已经昏迷五天,怎么还不醒来?”

妙逸师太一边给清欢介绍着山中的草药一边说道,“她伤势太重,不过这两日的脉象已经比之前平滑有力了许多,想来就快醒来了。”

“师傅你看!”清欢站在高处看到了不远处一大群身穿朝廷制服的士兵正在挨家挨户的询问什么。

“师太有礼了。”

妙逸师太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后就响起了一个沙哑却礼貌的男声。

连忙回身行礼,“施主何事?”

“不知师太近日可去过山涧水潭附近?”

妙逸上下打量着秦栩泓心中暗道,看他眉宇之间愁云密布,似是伤心至极却依旧器宇轩昂彬彬有礼,不像是奸猾狡诈之辈。可转念想想那女子坠落悬崖如此重伤,若是就这样将她交了出去若是害了她可如何是好?

这么想着,妙逸摇了摇头,“贫尼并未去过。”

秦栩泓不死心的追问道,“那师太可曾见过一个样貌俏丽却身受重伤的女子?”

妙逸行了一个佛礼摇头道,“实在抱歉,不曾见到。”

秦栩泓眼中失望的神色晕开行礼道谢,“多谢师太。”

这时,不远处一个士兵冲着秦栩泓喊道,“秦大人,宫中传来密报!”

“告辞。”秦栩泓一听连忙道谢转身快步离去。

“师傅,我瞧那男子不像是坏人……”清欢歪头看着秦栩泓的背影,“他眼中的失望不像是假装的。”

“确实不像坏人。”妙逸将草药筐背了起来,“可为师不能就这样随便将一个重伤的姑娘交出去。待她好了,她自会找到回去的路。眼下,先将她身上的伤治好是头等重要的事。”

……

“施主醒了?”正在煎药的清欢听到床榻上的动静回头看去惊喜的扔掉手中的扇子对着门口喊道,“师傅,女施主醒了!”

闻着屋中浓郁的中药味,昏迷了五日的秦栩栩终于醒了过来。听到如此欢快如山间百灵鸟一般的声音,秦栩栩有一瞬间的迟疑之后脑中浮现出了那日马车坠落悬崖时的情景——

“抱琴,侍墨……”秦栩栩想到当时与她一起被困在马车中的抱琴侍墨,便焦急的呼喊着她二人的名字想要掀开被子下地时却被一阵钻心的痛弄的涌出了眼泪,“好痛!”

清欢温热的小手按住秦栩栩说道,“女施主别乱动,你身上多处重伤…若不是我师父妙手回春,只怕施主此刻已丧命在那水潭中了。”

“抱琴侍墨呢?”秦栩栩蹙眉忍着小腿处传来的痛在黑暗中握住了清欢的手,“就是跟在我身边的两个姑娘,岁数与我差不多……”

“那两位施主。。。不幸往生,还请女施主节哀。”清欢的语气缓了下来,握着秦栩栩的手微微用力仿佛在给她鼓劲,“我听师父说,女施主若不是在坠落的那一瞬间被推入水中…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听着清欢的话,秦栩栩的脑中忽然闪过了那日清晨马车滑下悬崖时的情景——

那日清晨大雨中马车横梁断裂向悬崖下跌落时,那四匹被套牢的御马先是被身上的缰绳活活撕裂甩开之后将车厢挂在了峭壁上生出的一截树干上。

车厢挂在树干上摇摇欲坠,车厢中的三人惊魂未定的看着外面的悬崖紧紧抓着彼此的手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一点细微的动作让这车厢坠落谷底。

可毕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三人商量之后决定放手一搏爬出车厢寻找出路。可刚刚爬出车厢,不堪重负的树干便忽然断裂直直向下坠去。

在下坠的过程中,大脑一片空白的秦栩栩似乎感觉到了有人推了一把她的后腰,然后听到了一声回响在山间的巨响,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她明白了,她之所以能活下来完全是抱琴侍墨在生死一刻的那用力一推。

终于知道了真相,可陪伴她十几年的两个如亲人一般的人已经离开了她。她甚至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便永远失去了她们。

屋内的时光似乎凝固在了这一刻,清欢从未见过旁人这般哀恸的样子,仿佛眼前的这个女人正被人施以凌迟酷刑一般让她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施主身怀有孕,如此哀恸伤心是大忌。”

妙逸师太的声音响起,秦栩栩的身子一抖茫然的企图在黑暗中找那个声音的方向,“师太说什么?”

妙逸师太的声音中满是出家人的慈悲,“施主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如此伤心最是损伤胎心。那两个女施主已经被人抬走,想必必是会予以厚葬的。”

这时,在一旁的清欢注意到秦栩栩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故意伸手上前在她面前晃了晃。

“师傅!”清欢低呼了出来,“她的眼睛!”

清欢的这一声低呼让秦栩栩忽然意识到她眼前的黑暗似乎并非真正的黑暗,惊惧抬头问道,“现在不是夜晚,对么?”

妙逸师太抓起她的手腕探着脉搏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好一会,松开了手并未说话。

可秦栩栩还是听到了她那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声。这一声叹息犹如判决书一般让她如坠深渊,再无生意。

“施主应该是在坠落时伤到了头部,才会如此。贫尼会去翻阅典籍尽力医治,还请施主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不要断了生念。”妙逸明白,刚刚经历生死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醒来之后却要承受这样接踵而来的打击,莫说是女子,便是男子只怕都会断了生念。

清欢上前拉着秦栩栩冰凉的手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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