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被玩弄,所以不敢付出真心,因为害怕会被抛弃,所以不敢付出信任,因为害怕会被利用,所以不敢付出感情… …是,她胆小,她懦弱,她真的被那一个个层出不穷的恶作剧吓破了胆子,真的不敢轻易迈出一步,步步为营,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又何尝不是画地为牢呢?
她期盼爱情,期盼着会有一个白马王子一样的人出现拯救自己,哪怕自己不是真的公主,哪怕那位王子不是很英俊也不是很有钱,她不怕过苦日子,只怕过没有爱的生活。
可是,当你一面期盼,一面束紧双手,就算是天上掉下了馅饼,也只能够是看得见吃不到的酸葡萄。徒添遗憾。
如果灰姑娘因为担心魔法失效坐上了南瓜马车也不敢走进舞会,会怎么样?她只能够隔着玻璃窗,看着俊美的王子跟一个又一个的美丽女子共舞,直到寻找到他喜爱的那一个,而她,便如同卖火柴的小姑娘一样,只能够在窗外幻想,直到魔法的终结。
她不相信容貌带来的爱情,不相信权力带来的爱情,更加不会相信金钱带来的爱情,那么,又有谁能够告诉她,这个人接近她是为了什么,又是想要什么?而他,又是喜欢她哪一点儿吗?
很多人都说爱情是没有理由的,爱了便爱了。也许真的如此,但她却不敢接受这样的理由,那种不安,已经深深植入骨髓,与恐惧一起,在期盼爱情的时候。害怕爱情带来的伤害,从而愈发怯懦愈发胆小。
手,微微颤抖,小鲤鱼也一颤一颤的,似乎活了一样,似乎想要摆脱束缚,垂着眼帘,眸中转过很多情绪,最终,还是微仰着小脸儿,看着那个一脸忧郁的男子,看着他眼眸中平静的忧伤,轻轻一叹:“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鼓楼上没有人在,又是四面开阔,这一声叹息远离了下面的喧嚣,清越生冷,仿佛是漫无天际的一句感慨,又仿佛,是有感而发的一句沉思,不像是问人,更像是扪心自问。
“我在想,这万千灯火,原来还没有你好看!”
男子转过身来,微微垂首,便看到了逸梦,十岁的逸梦踮着脚尖,勉强能够到男子肩头,这样的高度。正方便了男子抚摸她的头发,而他,也的确这样做了,随手拔掉了她的一根头钗,却不想,这头发是她自己梳的,只用一根钗固定,不是十分整齐平顺,头钗一拔下来,青丝飘散,飞扬间,那一双幽黑眼眸中的落寞忧伤让人怦然心动。
随口调笑的话到此遏然而止,静谧的气氛流淌在两人之间,朔风拂来,撩起了逸梦的长发,白嫩的小脸儿在黑发掩映下更多了些苍白,两靥轻染红霞,却是因为那句话而起的心动,明知道是假,却还是会听信会喜欢,这样的话,应该就叫做甜言蜜语吧!
男子愣住了,一瞬间。眼前流光飞舞,好似看到了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和她相识的那个时候,就是在这里,就是在冰灯会上,他与她相遇,尔后,便是相伴,以为会是长久,不曾想… …
怀念怅然之色一晃而过,眸中又是淡定清冷的神情。但,面对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呃,快要长成大女孩儿的女孩儿,他突然发现了自己说的话是多么突兀,她之于他,只是邻家妹妹一样的角色,可爱有趣,却不是可以随意调笑的。
“小丫头住在哪里?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尴尬地看了看手上的簪子,第一次遇见也是如此,他拔走了她的一根头钗,再不曾还过,不知是为了弥补还是为了掩饰,把那平凡的簪子放到了自己的储物袋中,转而拿出了一根白玉莲花簪,那是他亲手做的,上面刻着两个小型的法阵,可防御可攻击,也算难得。
最难得的还是那材质了,看着只是普通白玉模样,却是玉精,蕴藏的灵气虽少,却能够清心明目,也是他做了旁的法宝剩下的边角料,不忍扔掉所以随手做的,一直不曾送人,好吧,就算便宜这小丫头好了!
不曾体味那刻慌乱的感觉所为何来,递出了玉簪,见逸梦不伸手去接,又是苦笑:“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给你束好,不要生气了啊,小丫头,生气就不漂亮了!”还是哄小孩儿的那套口气。手上忙忙动作,以指当梳,穿梭在那柔顺长发间的时候,心也柔软了几分,动作更多了和缓温柔,不一会儿,一个不伦不类的男式发髻就束好了。
长长的黑发被玉簪束在发顶,小小的发髻如冠,多余的发尾垂下,如同高高竖起的马尾辫儿一般,就那么自然地垂着,清爽利落,更显洒脱恣意。
“没有生气。”逸梦牵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她刚才只是走神罢了,沉迷于回忆之中,沉迷于曾经的爱恋之中,毕竟,眼前人,怎么看怎么如画,都是同样的不真实,那一刻,她真的有一种看电视一样的错觉,好似,又看到了那个曾经痴迷过的男明星在演绎着一场名为爱情的忧郁,而她,则随着他一皱眉一眨眼的动作而动心。
“大哥哥,曾经爱过一个人吧,只是这个人,现在不在了。”其实,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隐隐有了这种感觉,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但,不得不承认啊,好男人都是别人的,即便眼前这个不是,他心中也早已停伫了一个别的女人。
说什么千年万年的寂寞,说什么会没有人永远陪伴,还有… …“这冰灯会,你也曾经和她一起来过吧,又或者,你们就是在这里相遇的,而你现在还没有把她放下,所以心心念念,还是会在这一年回来看看… …”
冷冷揭露着别人的隐私,看着他眸中闪现过的一丝讶然和慌乱,不知怎地,逸梦竟然产生了一种快意之感,连那笑容也真实了几分,“最难得不是爱上,而是放下,原来,你比我更可怜。”喃喃一句自语,笑意也带了些嘲讽的意思。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尽。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还好还好,她不曾深陷,不曾相思,往日的痴迷在一日清醒,便如同是一场富丽繁华的梦,那样的幸福,原就不属于自己,离开了也是解脱,至于暗恋,更不用说,青涩的果实不一定都会成熟,更何况,她心里明白,她爱的恋的只是那一瞬间那一个片段,而不是那个人的全部。
男子还在愣怔间,逸梦已经收敛了心神,淡淡的笑意有些倦懒的意味,缠绵不去的是那入骨的忧伤,她终于明了,她为何看着他想要安慰,为何总是对他印象深刻,原是因为看到了他身上的忧伤,如自己一般的忧伤,飘渺如轻云,如远山,浓郁如山石,如松柏,一幅画卷,展开来,满眼忧伤。
“这个送给你,希望它能够给你温暖。”橙红的小鲤鱼转手送给了他,一报还一报,他给了她头簪,她给了他小鱼,两清了。
转身往楼梯口跑去,轻盈的脚步声若扣着节拍,起起落落,宽大的衣袖随风鼓动,貂毛大麾上一波一浪的银光反映着柔和的橙光,那一圈圈光晕让背影多了几分虚幻,飞扬直顺的黑发如瀑,飘洒间,已然落定无悔。
拿着小鱼灯,男子竟不知如何反应,看到那光晕快要消失了,才朗声问:“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脚步似有停顿,微侧了脸,女孩儿的声音轻柔:“逸梦… …”须臾,身影消失在楼墙后,依稀可以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却再也看不到了。
“梦么?”竟是连名字也不告诉吗?男子摸摸鼻头,捉摸不定小丫头的心思,这个很有趣的小丫头是不想再理他了吗?真是古怪!看着小鱼儿散发着暖暖的成色光芒,她倒是聪敏,能够猜到那么多,但,这样的灯,隔着冰,真正带给人的温暖也只是虚幻吧!
上次还说可以陪着自己,这次却… …小丫头的心思还真是多变啊!果然,他还是不应该期待不属于自己的热闹。最后回望了一眼鼓楼下的灯火和喧闹的人群,男子提着小鱼灯,就那么消失在鼓灯前,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第二卷 修仙门派 第二十二章 暗巷
第二十二章 暗巷
时候的确是已经晚了。路上的人依旧热闹,却已经将近尾声了,不再是那样举步维艰。围着鼓楼绕了一圈儿,逸梦也没有看到杨济的人影,他是没有回来找自己,还是回来了发现自己不在,然后又去找了?
哎呀呀,没有手机,真是不方便!逸梦感慨了一下,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去找他好了。又有些懊悔,刚才是哪根筋儿错位了,那个男子,不是初见就以为他是仙人的吗?他的法术一定比自己精深,让他帮忙寻人就好了,也不用现在这般麻烦。
想是这般想,懊悔之情却不重,即便同样是修仙者,也不是全然友好的,自己还是不要天真单纯地盲目相信他人才好!
各大修仙门派之间貌似有过什么和平共处的友好协议,一国一个修仙门派。倒也是平均分配了,但,实际上,私底下还是纷争不断,灵门还好些,因为是妖修的门派,又门禁森严,不与外面相冲突,其他的六个门派则是纷争不断。
如同世俗界为了钱财权势而厮杀争夺一样,修仙界也会为了灵泉灵药而起争执,很少有明面上的交恶,却已经在私下的退让妥协中积累了不少的矛盾。
从贺佳蕊讲述的修仙界掌故中,逸梦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至于对不对,其实,她相信的是“人之初,性本恶”,所谓的和平繁华都只是外表好看的空壳子,内里怎样都会有争斗,便是好果子还会有坏虫子,又何况果肉不多,虫子却多的时候呢?怕是什么歪瓜裂枣的都要分一杯羹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逸梦的恶意揣测,但,防备之心多一点儿总是好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想到第一次见到那男子时,自己那花痴的表现。逸梦现在就是倍感懊悔,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啊!
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中,逸梦已经离开了鼓楼,走在了西街的街道上,与其他三街不同的是,这西街是有名的夜街,又逢上这等一年一度的冰灯节,西街的妆点更是炫丽夺目,好似不怕冷的非良家女子穿着轻纱站在楼上招摇,也有如织的游人只为欣赏西街的景色而来,冰灯会之际,一街一景,一景一色,这西街,便是以艳色驰名的。
灯火繁复,楼上楼下,都是一片暖融融的色彩,这里再不见洁白如雪的冰灯,反是那彩灯占了上风。更有那特意制造出来的冰灯,是把纸灯的模子浇水冻成冰,一层一层下来,做好的冰灯比起单纯的染色更多了图案内容,多姿多彩。
路两旁也有多年生的树木,伸向天际的枝桠上都挂着小灯,一盏盏小小的冰灯或者是其中冻住了一个纸片儿,或者是其中冻着一个草编的蚂蚱,有的中心燃着烛火,可以谓之灯,有的,连灯都不是,只是一个带着棉线的冰坨子,不过里面冻着花罢了。
星星点点,不亮的陪衬着亮的,借着那微弱的光芒反射着自身的晶莹,更多了剔透璀璨的感觉,好似树木上盛开的繁花,引得人双目流连忘返。
逸梦也看到了,站在路旁,看着两个穿着灰蓝布袄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拿着冰灯往树上挂去,不由得有些好奇,走近了问道:“为什么要把它们挂在树上?”
一树的冰灯很容易让人想起许愿树一类的东西,好似佛家寺庙里常有的那种拴着黄布条又或者是月老姻缘庙里拴着红布条的树木,很像啊!
大孩子手在小孩子的腋窝下,举着他向上,让他可以自己把冰灯挂在最低的树枝上,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逸梦的靠近,倒是被这突然的一句问话吓了一跳。大孩子一错神,小孩子手一颤,那一盏冻着一尾小红鱼的冰块儿就此落地。
树的这面儿还是青石铺就的大路,冰灯落地,就听得一声脆响,碎了,里面的小鱼前半儿还被冻着,后半儿却已经碎掉了,鲜活的颜色,弹起的鱼尾,好似活鱼在面前死掉一样,很是残酷。
“呜哇——我的小鱼!”小孩子直接哭了起来,大孩子也愤愤地瞪了逸梦一眼,“我们喜欢你管得着吗?!”不等逸梦回神,两个小孩儿一前一后地跑掉了,只留下地上的碎冰,还有冰中那尾小小的鱼儿。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逸梦郁闷了一下,她只是问了一句话,并不是要造成现在的结果啊!被讨厌了,感觉还真不好!
仗着好容貌的福,她这一世,还从来没有被谁这么明显地讨厌过哪,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双手捧起了地上的碎冰还有那可怜的不知死活的鱼儿,想了想,逸梦往城中河走去,放到河里吧,若是那鱼还能够活,就算救了它一命,若是不能活,也好过扔在这里,被后人踩了。
城中河并不远,举目一看,两旁都种植着杨柳。有拱桥的就是了。逸梦孤身一人缓缓行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多少人盯在了眼中,且不说那件万金难得的银貂毛大麾,就说逸梦的容貌,在十来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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