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能够拦得住谁?”伴随着挑衅的话语,利爪一下子掐住了腾渊的咽喉,“所谓妖修便是抛弃了妖兽本能的废物,不配归为妖族,我们才是最强的。”
“咔嚓”一声轻响,腾渊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灰衣人甩甩手,他便跌落在地,人形也无法保持,成了一条寸许长的黑蛟,幽幽的墨蓝色光芒冰冷潮湿。
“我就说嘛,这东西一定是水里的,倒是不容易,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取出其内丹,灰衣人状似惋惜地叹了一声,停住了脚步,并没有追赶那三人的意思。
“不追了?”清寒缓步走上来问。
“追什么,你没有看到吗?刚才那个男的,是个人类修士吧,你相信人类修士会和妖族共处吗?我是不信的。”灰衣人给出了答案,“更何况,若是我没有记错的吧,‘那位’跟他的人应该在那边儿吧,都是合作,凭什么他们不多出点儿力?我可是听说了,‘那位’很忌惮逸梦的,想来咱们可以看一场好戏!”
清寒瞥了灰衣人一眼,冷眼道:“随你。”
灰衣人看了看石阶上困住的那几人,手掌一拍,又有了新的主意,“清寒,别急着走,帮我一把,把这些人都放下来,都困在这里,一会儿戏开场了可就不好看了,怎么说也要人越多才越热闹不是?!总不能让那位太清闲了!”
清寒无奈一笑,衣领被拉,他只能够倒退着走,“你先松开,我帮你。”
第二卷 修仙门派 第六十一章 末路
第六十一章 末路
“腾渊死了。”
步出宫殿。微微停下了脚步,面容平静地说出了一个事实,心上的弦断了一根,腾渊死了,赤炎和疾羽怕也是凶多吉少吧!
回首看去,金碧辉煌的宫殿美轮美奂,漫天光华并没有因为太阳的光芒而有所减弱,反而如同金色的天宫乍然出现在眼前,展示着一切美好的未来,迷茫而不定的未来。
强者为尊,她却愿意为了一点温暖认可逸梦的存在,愿意为了一种家的感觉为妖灵门的兴衰而努力,微微看重实力,但更看重的还是朋友伙伴的存在。
逸梦松开了丁谧的手,紧握着微微,想要拥抱她以安慰,却只是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默然无语,清寒他们的追杀说明了太多的事情,所谓合作原来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也许是为了不节外生枝。他们才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可以说,间接害死腾渊的,还是自己。
周翼是如此,腾渊也是如此,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总是不能够善始善终,微微,也会如此吗?这样想着,便连靠近也觉得是牵连,一步的距离,却如天涯。
“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有一个妖灵门呢?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大可以在逃走之后,大家各自去修炼,便是潜藏也好,百年千年,妖修漫长的寿命并不需要争这一时的长短,可现在,都死了,还要什么呢?”微风拂过发丝,并非埋怨的自语轻若柳絮,压在心上,却是沉甸甸的窒息。
是啊,为什么呢?是为了周翼的愿望,还是因为他们真的需要一个妖灵门?以前的作为是错的吗?
“妖孽,还望哪里跑?!”随着呵斥声,几道人影出现在面前。南玄真人,罗天道,玄火真人,无为子,慕澜,五个人带着身后的若干弟子追着一个人形妖兽而来,那个作为引子的妖兽一声惨叫,化为乌有,五人也看到了与丁谧在一起的逸梦和微微。
逸梦还有些发怔,刚才那个“死掉”的明明是假的,但自己和微微却是真的,在劫… …难逃吗?
“丁谧,你怎么跟那些妖兽混在一起,还不快杀了她?!”南玄真人一眼就认出了微微是人形妖兽,那过于出众的发色和眸色绝对不是人类会有的,至于逸梦,和妖兽那么亲近,一定也不是好的。
“你个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杀了她们,也给你村里人报仇!”慕澜蛊惑性很强地说道。丁谧的事情大家都有耳闻,随口一句正中心结。
逸梦站在丁谧身后,知道现在的情况算是让丁谧进退维谷了,也是自己连累了他,正想着要不要让丁谧假装被胁迫,然后帮他脱困,也让自己和微微脱身,丁谧就突然转过身来,墨绿的小尺迎面而来。
“镇妖尺!”玄火真人惊呼。
“这小子倒是好运气,咱们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什么好东西,倒让他得了好,只这一把镇妖尺,这宝藏他就没有白来!”无为子垂涎不已地看着。
逸梦睁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丁谧会攻击她,连基本的防备都没有,一口血吐出,直直退了十余步方才站住脚,这也是因为丁谧修为不深的缘故,否则这一击就会要了逸梦的性命。
“你也是妖兽吧,村子里的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吧,还有白夫子,也是被你害了吧!”丁谧一直对逸梦抛下自己提前回村的行为不解,而看到村中的情况,第一联想到的便是逸梦的提前回村,但他不愿意相信那样的事实,所以只当是白夫子带她逃走了,而现在,看到她跟妖兽在一起,却不见白夫子。那么… …
“呵呵,如果这样能够让你觉得你是正义的,你大可以把这黑锅扣在我的身上!”逸梦怒极反笑,她到底是凭什么那样信任丁谧,甚至还害怕清寒他们伤了他,拖着他走,真是太自作多情了。
南玄真人皱眉,道:“把镇妖尺给我,我帮你除了这两个妖孽!”
丁谧沉默着递出了尺子,在听到他们惊呼着“镇妖尺”的时候,他就不认为这样东西还会属于自己了,也好,他也不想要。
镇妖尺到了南玄真人的手中变大了不少,抛出去,尺子迎风而长,竟如小山一样,墨绿色的光芒咄咄逼人,看似缓慢地压下来,却避无可避。
逸梦闭上了双眸,若是就此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吧,丁谧的一击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逸梦伤上加伤。便是想逃,也没有办法。
“逸梦,你走!”微微高喊着,唤醒了逸梦,眼前已经是另一番情景,微微的身形不稳,有一半都成了花型,脸上有了汗珠,用藤蔓缠住了要压向逸梦的镇妖尺,并且随着尺子的下压而逐渐脱力。
长发已成了藤蔓,一片片蔷薇花瓣散落而下。紫红色的烟霞中,淡黄色的眼眸便是娇嫩的花蕊,哀伤而决绝,品尝过相伴是怎样的温暖,便再也无法忍受独自一人的寒冷,如果能够在死之前救出最重要的人,那么,死也甘愿。
墨蓝色的大海无边无际,墨绿色的尺子如巨山压顶,被夹在中间的微微是那样地渺小,却还是拼尽了全力拉住尺子,让它不会压住自己,她用性命坚持,她又怎能因一时的丧气而放弃生的希望?
额心一点朱红闪亮,双手扣于身前,拢出一面圆镜,压碎一颗内丹——那小小的真正属于自己修炼出来的内丹,把所有的灵气汇聚在镜中… …第一次是误入轮转镜,第二次是通过轮转镜送回,这是、第三次了吧!用完这一次,也许自己也要烟消云散,化为轮转镜中的光点。
白衣少女黑发飘飘,双手围拢仿佛托着一轮明月,乳白的光芒映照着少女的脸庞,光洁美好,嘴角挂着一抹浅淡已极的笑容,专注与执着让黑眸熠熠生辉,身后的那一轮红日光芒也被压了下去,天色骤暗,唯有少女手中的明月皎皎,风云变色。
“轮转镜,啊,那是轮转镜!”慕澜惊叫着捂住嘴,她不敢相信,这比传说更加古远的逆天宝物真的存在,那可是传说中持之可直通天界的东西啊,竟然真的有!
罗天道的脸色也随之一变。轮转镜,竟然会落在一个妖兽的手中!
“必须除了她!”如果说一开始是为了铲除妖兽,那么现在就是为了夺宝了!
丁谧呆呆地站在原位,看着那手托明月的少女,有着柔和清雅的微光围绕,流淌着无声的温柔与眷恋,其晶莹剔透若冰,其空灵脆弱也若冰,怦然心动之际已是百死难悔。
跟随长辈而来的弟子们都愣住了,痴痴地看着,这世间原来竟也有如此的美人,一片灰暗中,唯有那一点是光,其他莫足论。
古朴的镜面朝外,逸梦的双手托着,把全副的心神沉浸在镜中,又是那山,又是那水,飘渺的歌声传来,古韵古香,流萤飞芒,苇草凄凄,天上一轮明月当空,水中唯留晃动的涟漪,静放的莲香。
全身的灵气都被抽调,空乏的体内再也控制不住灵珠的安稳,不仅如此,天狐一族本就是天地灵气自然孕育而生的,灵气对她们来说等同于空气对人的意义,把全部的灵气都抽空,也就相当于自杀,采用的方式还是窒息而死。
其中危险,逸梦不是不知道,因有死志,便都不惧了。
南玄真人他们不知道轮转镜的具体用途,但看着天色突变的情况,也知道绝对不能够让逸梦得逞,几人轮番攻击,却都被轮转镜吸收了,丝毫没有落到逸梦身上,不止逸梦自身,天地间的灵气疯狂地被轮转镜吸收,连镇妖尺上附着的灵气也支撑不住,渐渐恢复了原状,微微却已经被逼成原型了。
“再不阻止她,恐怕就要出大事了!”旁边那华美的宫殿也已经黯淡无光,慕澜心急如焚,怎么会如此,这轮转镜果然太逆天了!
“丁谧,你去,从后面打她!”南玄真人把镇妖尺扔给了丁谧,让他绕到逸梦的身后,趁着她没有防备攻击,逸梦此时一动不动,简直就是固定的标靶。
墨绿的小尺在手中惦了两下,丁谧手掌一翻,把小尺扔入了朔海之中,冷然一笑,“我的仇已经报了,你们如何,莫要扯上我!”说完,潇洒转身,趁着那几人没有反应过来,已然御风离去,与逸梦的保命策略一样,丁谧的逃命技术总是最好。
“竖子不足与谋!”无为子感慨着叹息,背后偷袭,的确是过了。
闪耀的黑眸中异彩纷呈,轮转镜中的光芒也从银白成为了七彩,再回复到银白,逸梦一笑,伸出手去,微微化成的毒蔷薇飞入手中,绿色的藤蔓自觉缠绕在逸梦的手腕上,紫粉色的蔷薇花印上去,如同纹身,牢牢地附在了逸梦身上。
“… …也该走了。”看了一眼蔷薇花,逸梦轻声自语,随着话音落地,轮转镜放出了万道白光,无人敢正视,闭眼再睁开,风流云散,天空再次恢复了碧蓝澄净,海面再次洒满了金光,而人,已经消失无踪。
第二卷 修仙门派 第一章 紫藤
第一章 紫藤
封山多峭壁,难攀援。偌大的一片山林尽是有年头的古木,蛇虫为患,毒物众多,偶有鸟儿在林梢盘旋,少有人至。
一年中唯独夏季阳光可照射至地面,繁盛的树冠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漏下来的那一丝两缕已经褪去了炎热,温和而不灼人,便是性喜阴凉的蛇类也愿意在这样的阳光下晒晒。蛰伏于各处的蛇类唯有此时才会相安无事地共处,在阳光可至的地方共享温暖。
于是,夏季也成为了补蛇最好的季节,暖和和的阳光让蛇也跟着犯懒,随着捕蛇人上山的还有采药人,也会有一两个猎户,在林间寻觅一些小型的猎物,运气好的还可能会碰见老虎,运气不好也会收获几只野兔。
“叔叔,你看,你是什么,是不是兔子?!”草丛晃动,似乎有什么飞快地经过。活泼的女孩儿持着轻便的小弓,喊了一声,便要搭弓射箭,竹制的箭十分简单,把细竹一头削尖就成了,就是准头不太好,需要有经验的人才能够射中目标。
看到猎物,不管是静止的还是活动的,第一要做的是静心凝神,而女孩儿的叫喊显然已经惊了本来就在奔跑中的活物,等到竹箭射到,草丛处早已没有了猎物。
“哎呀,又没射中!”女孩儿叫了一声,吐着舌头看向叔叔的脸,对着那明了的目光,自然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全在叔叔眼皮子底下,却还是忍不住辩解两声,“杀了那些小兔多残忍啊,若是看到老虎,我一定不捣乱!”
被称作“叔叔”的壮年汉子有着一张威严的国字脸,若是板起来很能吓唬人,可惟独女孩儿不害怕,对叔叔的性子她早就摸透了,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的捣乱,只是被瞪了一眼,没事没事,绝对没事。
饶是如此。在叔叔背过身去的时候,女孩儿还不住地拍着胸脯吐气,好像被吓到的样子,俏皮得让人忍不住喜爱。
“哈哈,没事,不就惊走一只小兔嘛,你叔叔疼你,就是你想要一只小老虎养着,你叔叔也会想了法儿地给你弄来!”厚脸皮说着这番话的则是女孩儿的父亲,他背着一个带盖儿的篓子,笑着拍了拍壮年汉子的肩膀,“你可瞧见了,蝶儿都是被你惯出来了,你还说我教训女儿,这样的女儿不教训成吗?”
汉子斜了那嬉皮笑脸的兄长一眼,冷语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回换成蝶儿大笑了,自己的上梁,可不就是那个不怎么正的父亲了吗?为了父亲挨骂,她可不介意当一回歪了的下梁。
“我说,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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