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兰若极品珍玉,那是一种传说中才存在的东西,要不是玉奴在宫中没事的时候,找了几分怪闻趣事之类的书籍看,她也不会知道。
通体的蓝色,如天空一般的蓝,蓝的通透,蓝的清澈,蓝的绝美。
书上说,这种玉,有一种特殊的功能:冬暖夏凉。夏天的是时候触摸它,冰凉舒爽,有解暑的功效。冬季的时候随身携带,则可以保暖驱寒,较之一些良药的效果还要好上几分。
书上还说,要是能够住到兰若极品珍玉造就的房子里,那么能够去百病、健身健体,浑身舒泰。
据说,仅仅那么一方的大小,便价值连城,足以买下一个中等大城市!
而这里,却真的建造了一间房子!
这等大手笔,足以震惊世上所有人!
玉奴伸手,抚摸着墙壁,触手温润,因为此时已是深秋,瑟瑟凉意袭击而来,可是当冰凉的手抹上宝玉的时候,那一身的凉气竟然顿时消失不见,犹如冰雪见到了太阳,瞬间消融不见。
兰若极品珍玉已将玉奴的眼光全部吸引住,使得她早已忘记了去看房中的摆设,什么上好的玉桌玉凳、象牙宝床、极品棱镜,古董珍玩、玉屏字画都已无法再入眼中。
“来,”曲梁拉着玉奴走到玉桌旁坐下,他的眼光自从玉奴出现的那一刻,便再也没有容下他物,柔情的说道,“我们马上上菜!”
玉奴坐下,没有说什么,今天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该说些什么好。
把玩着桌上的玉质酒杯,晶莹剔透的酒杯出手温润凉滑,映着玉奴如水的眼眸,玉奴望着手中酒杯蓦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想明白了!
曲梁的后台是他姐姐皇后,一国之母!
那么他今天的财富一定跟他姐姐有关。
玉奴在宫中那么久,自然明白,宫中的两大巨头,一个是有曲梁支撑的皇后曲凤,一个则是有着太后撑腰的贵妃倪柔儿,但是这两人苦苦争斗多年,却并无子嗣,那么想要继续争斗下去,财物,是他们最有力的靠山!
这里,恐怕是皇后在宫外的一切财力支撑吧?
曲梁还真的是信任她,竟然将她带到这里,难道就不怕她走了以后,将这里告诉龙冽吗?
走?
脑海中闪过一个走字,玉奴终于忍不住脸色大变!
这个曲梁既然将她带到这里来,那么一定是想留住她,甚至软禁,不会再让她离开了吧?
为什么没有一个肩膀给她依靠
想到这里,玉奴抬头看向曲梁,只见他仍旧满目含情、柔情款款的看着玉奴,那原本莹澈透亮的眸子里尽是深情和厚意,似乎要将自己一生的真情都送与玉奴。
是了,一定是这个样子!
玉奴懊悔的要死,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以为他一个只知道拿刀砍人的武夫定然没什么深沉的心计,再加上他迷恋自己,想要搞定他,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这会儿,玉奴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实在是太离谱。
抬头望向门外,玉奴望着门外无尽的蓝空,心中忍不住呐喊:莫言,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啊!
玉奴原本有些饿的,由于想通了这些事情,她便再也没有一点食欲了,只是随便吃了一点,便说自己饱了。
曲梁也不勉强,她不吃,他也不吃了,命人收拾掉饭菜,便陪着玉奴在院子里散步。
“曲梁,你就不怕万一泄漏出去吗?”玉奴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感受着湿漉漉的草儿轻抚着裤腿双脚,那微凉的、湿湿的感觉,从脚步一直往上,向各处神经传递。
“玉儿,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你知道我是一个大粗人,说话也比较直接,不会像那些文人似的,也不会说些甜言蜜语的……”曲梁挠挠头,根本不往话题上爬,而是左右而言他。
玉奴停下,与曲梁面对面,一脸正色的说道,“曲梁,你觉得我在你眼中是一个不谙世事、心思单纯的女子吗?或者说我没有智慧、毫无见地的一个傻女子?”
“玉儿,你怎么这么说呢,玉儿在我心中是最最聪慧的、最最美丽的女子,是这世界上所有的女子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的!”曲梁闻言慌忙解释道。
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曲梁,我错了,我真的小看你了,这是我犯得最大的错误!”
说罢,玉奴也不再理会曲梁,而是一个人径直朝曲梁给她指点的属于她的房间走去。
“玉儿!”曲梁见状,顿时想叫住她,但是他只是喊了一声,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整个人在原地站着,眉目深拧,一脸的无奈,看来玉奴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的多,想要控制她,一辈子留在他身边,恐怕很难。
推开门走进来,玉奴随手便将门掩上了,后背倚在门上,她双眼紧闭,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慢慢的,整个人蹲了下去,坐在地上低低饮泣。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那么难对付,都对她心存不轨?
为什么这么多的人,就没有一个人肯真心相对与她?除了利用还是利用?
她到底要怎么做?
无休无止的泪水滑落,玉奴心中的痛苦宛若开了闸的洪水一泄不止,那尘封的、压抑的、所有的屈辱和委屈源源不断的冲破堤口,汹涌而来。
凤凌萧的利用、龙冽的伤害和欺骗、宫中那些人的欺凌、现在曲梁又这么对她,她实在是觉得好累好孤单,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肯真正的为她好,给她一个肩膀让她依靠?
你这样我很心疼你
为什么?为什么?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些人?
可是一旦真的摆脱了一切,她又该去哪里,哪里可以安身?
未来的路很渺茫,脚下的路很坎坷,一路辛苦,一路艰辛,谁又知道?
想到这些,玉奴哭的更痛了。
天边,骄阳西下,一抹橘红色染红了西方的天空。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但是玉奴仍旧没有开门。
曲梁徘徊在玉奴的房门外,几次想要伸手敲门叫她,却又犹豫着放了下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两人仅有一门之隔,可他就是没有勇气敲门,叫人。
这个面对强敌无畏无惧的男人,这个从生死战场几进几出的男人,却没有勇气敲开房门。
其实玉奴早就注意到门外有人了,也猜到了一定是曲梁。
只是曲梁没有敲门,也没有说话,她也懒得起身,一直坐在地上,任由自己伤心。
眼泪流到流不出来,只是傻傻的坐着,一动不动。
经过一个下午的时间,玉奴终于发泄出了心中的不快,她不再如开始那般自暴自弃,也不再那么的怨天尤人,悲痛绝望。
既然这世上所有人都不可靠,那么我就靠自己!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男人能够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玉奴便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悲伤,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而后开了门。
门外的曲梁正打算着敲门,但是举起的手还没有碰到门,便看到门开了,双眼红肿的玉奴走了出来。
曲梁望着仅仅是几个时辰未见便变得这样的玉奴,双眼红肿、神情低落,顿时心痛的要死,猛然将玉奴抱在怀中,心疼的叫着,“玉儿……玉儿……玉儿……”
玉奴没有动,任由他抱着,心中的冰冷却是如遇到更为寒彻的雪山,足以将万物冻僵。
曲梁,不要怪我,是你先对我耍阴谋的!
忽然玉奴推开了曲梁,展颜一笑,仿佛那伤心事从没有发生过,她娇俏的嘴角上扬,说道,“曲梁,你干吗啊?我只不过是累了休息了一会,又不是从人间蒸发了,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听到玉奴的话,曲梁先是一愣,而后松开了玉奴,待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之后,才真正的舒了一口气,还好,她不生气了。
望着曲梁有些痴呆的神情,玉奴再次一笑,伸手给了他一个栗子,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有声音从背后飘来,“走了,你不饿,我还饿呢!”
曲梁闻言,心中一阵窃喜,慌忙大步赶了上去。
晚膳比午饭还要丰盛,什么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有些精致的饭菜玉奴在宫中都不曾吃到过,曲梁却是给她弄来了,让她不得不感叹曲梁的厉害,同时对于这个表面上看似鲁莽的武夫又多了几分戒心。
酒足饭饱,玉奴优雅的打着饭嗝,坐在曲梁的对面,丝毫不在乎他吃落落的眼神,这般无礼的直视着她,恨不得一口将她吞进口中去。
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边
酒足饭饱,玉奴优雅的打着饭嗝,坐在曲梁的对面,丝毫不在乎他红果果的眼神,这般无礼的直视着她,恨不得一口将她吞进口中去。
“曲梁,你这么久没有回去了,难道就不怕家里有什么事情吗?就不怕皇后有事找你?”
玉奴实在是有些佩服自己了,下午的时候还伤心的宛若全世界的人抛弃了自己,这会儿竟然面不改色的和曲梁谈这些她最为头痛的话题。
曲梁闻言,笑着摇摇头,眼中迷恋的光芒更甚,“没事的,有什么事,会有人向我禀报,而且我今天已经向皇上请了病假,说自己不舒服,这段时间就不上早朝了!”
玉奴表示非常无语。
这个曲梁,果然是有备而来啊,什么都做的滴水不漏。
只是一个大将军,常年习武,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得了病呢?但愿有人往这里考虑一下,那么她或许还有走出去的可能。
两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将沉默是金的精神发扬到了极致。
玉奴心中考虑着对策,到底要找到什么样的借口才可以将曲梁支走,或者让曲梁带她出去,不然她真的要老死这里出不去了。
三面环水啊,那船只,就是一个相当麻烦的事情,玉奴可是不会划船的。
年年悲催的事情都很多,为毛今年独独她玉奴悲催呢?
忽然,曲梁起身走到玉奴身前,跪了下来,双手握住玉奴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一脸郑重而又痴迷的神情,语气更是说不出的柔情。
“玉儿,你知道我对你的心的,可不可以为了我留下来,放弃一切念头!他龙冽能给你的,我也能!如果你真的想做这天下霸主的皇后,我立刻就去推翻龙冽,我为帝,你为后,如果你喜欢天下大权在握,我甚至可以将整片天下送给你,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望着一脸深情的曲梁,双手被他紧紧握住,鼻尖萦绕着他特有的气息,玉奴张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曲梁恐怕早就想得到这天下了吧?竟然还拿我来说事?
哼,你莫不是打算着也如龙冽一般,自己得了好处,将莫大的罪名尽数推到我身上?但真以为我就那么傻么?
想到这里,玉奴眼眸中闪过一抹愤恨和恼怒的光芒。
不过很快,快的曲梁想要捉住的时候,却发现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感动和柔情,“曲梁,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是真的爱你!”曲梁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玉奴闻言,却是狠狠甩开了曲梁的手,起身,远离他,语气变得冰冷无情。
“哼,曲梁你当真以为我是傻瓜么?当初龙冽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是我得到的是什么?满身的骂名,背负天下所有人的职责和谩骂,难道你以为我还会轻易去相信任何一个人吗?”
曲梁闻言,慌忙起身,走到玉奴身旁,将她紧紧抱入怀中,连连解释。
她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看着我,看我是不是和龙冽一样的伤害你,还是,真的给你一片安宁的天空!”
玉奴闻言,脸上冰冷的神情慢慢消退,她推开了曲梁,语气带着少有的愧疚,“对不起,曲梁,你知道的,我爱龙冽,甚至胜过爱我自己,但是到头来他伤我那么深,几乎将我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我早已伤痕累累,根本没有力气再爱,就算是你真的爱我,我也无法回报你!”
“我不要你回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曲梁立刻表达着自己的心声。
玉奴抬头望着眼前的男子,英眉俊目,比之那些自认潇洒的人多了几分英挺和坚硬,似乎是从无数的战场上磨砺出来的,他双眼含情,语气真挚。
蓦然,一行清泪滑落脸庞,是感动,是悲伤,谁也不知道。
曲梁更是不知道,他只是看到玉奴流泪,立刻惊恐的不知所措,想伸手擦掉他的眼泪,却又不敢,“你,你,不要哭,好吗?你一哭,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了!”
“呵呵……”玉奴闻言却是笑了,“傻瓜,我只是感动,我本来就是一个青楼的姑娘,经历了那么多事,你还能这么喜欢我,我真的不知道死喜还是忧,我……”
玉奴说着,又要哭。
曲梁慌忙再次将她揽入怀中,“不哭不哭,放心吧,以后我不准你掉一滴眼泪,我只要你开心!”
玉奴闻言,嘴角扯开一抹曲梁看不到的得意和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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