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又重新打量了一遍整间房间,白玉铺地、琉璃吊顶、房间内镶金刻银、到处雕龙纹凤,无不彰显着帝王的尊贵和威严,哪里有一丝温馨和情人之间该有的柔情?
尽管这里是玉华殿,是男人与女子共浴爱河的地方。
(文)可是,能够在这里享受云雨之乐的不是一般的人,而是那天地间最为尊贵的帝王和妃子!
(人)能够住进这里来,恐怕是所有女子穷其一生的梦想吧?
(书)可是龙冽却把这份殊荣和荣耀给了玉奴,她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他呢?
(屋)为了揪出她背后的人,竟然不惜利用自己的玉华殿,不知道等到这件事情过后,还有几个人会争前恐后的削尖了脑袋想钻进来?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再是玉奴所在意的,更不是她所在乎的,她现在最最在意的就是,报复!
报复龙冽,为了他江山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了他的大业,竟然活活牺牲她一个无辜的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里,玉奴不由得眼角眉梢都覆盖上了一层寒峭,眸中的恨意更浓。
再也不回头,抬脚走出房间,好久没有呼吸新鲜空气了,应该多活动活动。
深秋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宛若一块柔滑的绸布,无边无际,给人一种高远而又辽阔的感觉。而在这块蓝色的绸缎上,一轮骄阳高高挂着,屡屡金光洒下,遮去了秋的寒,送来了无尽的温暖和舒爽。
站在如月亭中,玉奴抬头望着高远而又广阔的天空,那蓝色与金色交叉,点点光晕遍布在大地上,撒在人间,洒在脸上,暖洋洋的,令人平素的升腾起一股慵懒的感觉,想要直接倒在这片花丛中甜甜睡去。
伸手,接住满视野的金光,看点点光晕在手指间跳跃,带着它特有的明朗,令玉奴的心情也顿时疏朗了很多。
想想自己真傻,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个残酷无情的男人放弃这满世界的美好,自己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傻!
幸好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勾勒起一抹开心的笑,这笑,是纯真的,发自内心的,不掺杂任何一点杂质,一如湛蓝的天空,干干净净,令人着迷。
作为男人我很鄙视你
只是那一身黑色的披风,与这湛蓝的天空、与这熠熠生辉的金光、与她那一脸纯真娇俏的笑容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娇俏的笑容,是天底下最为迷人的花朵,宛若一朵清丽脱俗、娇俏迷人的雏菊,静立于天地间,淡雅脱俗、仿佛敛去了这一世的风华和美好,让人不忍亵渎,更不忍破坏,只想拼尽一切力气想去拥护她的好。
那一袭如墨风衣,却宛若见不得光的黑暗般,那里有无数的伤口遍布,有无数的悲痛在凝聚,仿佛混合了所有的凄凉和痛苦,但是她依旧脊背挺直的站在那里,无视一切,藐视一切,宛若放眼天下,无一物可入她眼,无一人可挽留她的心。
清冷而又孤傲、孤凄而又倨傲,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妄,让人不敢靠近。
一个人身上,竟然同时有这两种气息存在,这怎么可能?
龙冽闭眼,再次挣开,不远处的玉奴依旧静静的立在那里,没错,是她。
似乎是感觉到了背后灼热的目光,玉奴转过身来,刚好看到龙冽满眼的惊讶和震惊。
“龙冽!”再次看到龙冽,玉奴银牙紧咬,秀拳紧握,她努力忍了很久,才将想冲上去杀掉龙冽的冲动重新压回心中,换上一脸的淡然如水,淡如春山。
龙冽视线有过片刻的闪乎,明明他看到了玉奴眸中无尽的恨意,但是瞬间的功夫却又消失不见,那速度几乎是一闪而逝,让龙冽一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看着龙冽朝自己走来,玉奴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不回避,也不躲开,就这般安静的望着走过来的龙冽。
“你……没事了?”龙冽实在想不起要说什么,忽然记起她身上好像有很多伤,这才问出口。
玉奴嘴角轻扬,歪头,眸光讥诮,“皇上想要我有什么事?”
龙冽闻言,顿时如吞了一只苍蝇,卡在嗓子间,甚是难受,却又说不出什么。
玉奴自然看到了龙冽尴尬的神情,她幽幽转头,不再看他,语气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冷冽和寒峭,“我能够出现在这里,皇上恐怕是失望了吧?”
“玉儿,你……你……”虽然早已意料到玉奴会恨他,但是他没有想到玉奴会这么对他,龙冽一时难以接受,走到玉奴身边,想要把她揽入怀中,跟她解释,却被玉奴巧妙的躲开。
玉奴清淡淡地说道:“收起你的假情假意吧,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龙冽,自此,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情义两绝!你不是想用我来引出我背后的人吗?好,我告诉你,我这般完好的站在这里,你说,他们会出现吗?
是男人,你就拿出你的气魄来,我们真真实实的对战,不要玩这种儿女情长的假戏,作为一个帝王,只能通过欺骗一个女子而战胜对方,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难道你对你的对手就这么的恐惧?恐惧到你只能利用一个女子去对付他?龙冽,我鄙视你!你不配!
行刺的时间是今晚
她继续说道:“作为一个帝王,你不配,作为一个男人,你更不配!”
“住口!”龙冽闻言大怒,随着一声冷喝,他扬手而起,朝着玉奴的脸颊就是一巴掌。
一声“啪”的脆响过后,玉奴被龙冽打得头歪到了一边,她转过头来,半边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嘴角破裂,丝丝血水顺着嘴角流出。
她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丝,笑的依旧狂妄而又冷冽,语气更加的轻蔑,“这就对了,我们是敌人,这才是对待敌人应该有的!哈哈……”
玉奴大笑着,转身走了,头也没有回。
龙冽望着远去的玉奴,伸出掌掴她的手掌,白皙的手掌早已变红,他的力度很大呢!
他紧紧握起手掌,由于力度过大,指甲陷进肉里,腥红的血丝顺着缝隙流出,滴落地上。他仍旧紧紧的攥着,仿佛手中攥着的是玉奴,一松开她便会消失似的。
抬头,再次望向玉奴消失的方向,龙冽神情痛苦而又狰狞,“玉儿……”
月色如水,华灯初上。
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灯火的海洋中,片片殿宇楼堂高低起座落有致,高低起伏的檐角在如漆的黑夜中宛若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似要将一切进犯者吞蚀干净。
忽然,几个黑影突兀的出现在一片灯光恍惚的暗角处,黑衣黑发,黑布蒙面,只有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剑和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眸中在这黑夜中绽放骇人的光芒,为首的一个人忽然身影往后一躲,所有人见状急忙跟着后退。
一阵脚步声靠近,却是皇宫中的巡逻卫队,整齐有序,手持长枪,面色肃穆的走了过去,显然是没有发现今夜的进犯者。
耳朵微动,早已听不到卫队的脚步声,为首的黑衣人知道卫队走远了,当下大手一挥,所有人跟着他朝一个方向而去。
行动快速,毫无盲目停滞的状况,显然是临来之前早已踩好点,毫不犹豫的朝目的地而去。
玉华殿,如往常一般清冷宁静。
儿臂粗的蜡烛随风摇曳,将一旁站立在窗前的玉奴的身影拉的很长,不时的传来“啪啪”的响声。
今夜不知为何,玉奴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怎么也睡不着,她穿衣起身,站在窗外望着如墨的黑夜,弯月早已不知藏匿到何处去了,整片天空被一块黑暗的绸布多蒙蔽,漆黑的看不清一切,就连一颗星星也没有。
这样的夜,令人平素增添了几分压抑和沉闷,仿佛暴风雨要来似的。
嘴角微微勾起,扯开一抹自嘲的笑,早已记不起从何时起,自己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是因为龙冽的背叛和欺骗吗?
玉奴转身,蓦然眼孔紧缩,望着桌旁坐着的人,她知道看来自己的感觉是对的,今夜果然是多事之时,不然痞子莫言不会出现。
他们约定好的,只要玉奴有危险,莫言便会提前出现,帮助她布置好一切。
明明已经被玉奴识破了身份,痞子还是好不知羞的继续装扮他的金色面具人。
你这个坏女人去死吧
只是那双眸子里的淡定和冰冷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莫氏招牌的无赖和痞笑。
两人对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玉奴伸手,握住莫言伸过来的手,计划开始……
与此同时,在御书房的龙冽也接到了消息,刺客按照原定路线进入玉华殿的范围。
龙冽闻言,抬头,微眯的双眸望着门外,似乎想透过漆黑的夜空看向玉华殿的方向,想看到那里的人儿睡了没有,危险靠近了,她能不能躲过?
罢了,一切自有定数。
龙冽摆摆手,示意来人下去,按照计划行事。
来人走了,龙冽却是忽然跌坐在龙椅上,再也起不来。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
一伙身手利索的黑衣人在避过各个时候的巡逻卫队之后,慢慢朝玉华殿靠近。
在距离玉华殿最近的一处假山处停下,他们看到了玉华殿烛火摇曳,屋内人影绰绰,看来玉奴还没有睡下。
“头,那表子还没有睡,该不会在等人吧?”其中的一个黑衣人低声问道。
那为首的黑衣人低头略作沉思,而后说道,“她不睡,我们还真不好下手,万一还没有靠近她便惊动了大内侍卫,那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玉奴房内,忽然烛光一闪,灭了。顿时整间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所有黑衣人均是面露惊喜,太好了,
为首的黑衣人眸光中露出喜色,手一挥,“上!”
寒芒在夜色中闪过,那守门的门卫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倒下了。
黑衣人瞬间撞开房门,直接冲了进去,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利剑,口中大吼着,“误国误民的见人,去死!”
几个人同时举着利剑朝那闯上睡下的人刺去!
利剑穿透了被子,刺中了闯上人,只是那感觉不对,为首的黑衣人眼神一凌,抽出宝剑再次刺进去,好无力道,宛若刺进了一团棉花一般,根本没有预想中的鲜血飞溅、剑入肉骨。
“不好,快退!”为首的黑衣人顿时意识到了不妙,大喝一声就要退去。
但是他们刚转过身来,房内火光一闪,刺得眼睛难以睁开。待到再次正眼的时候,却看到依然被人包围,数十个侍卫将他们围住,手中的长枪指着他们的心口,那在包围以外,负手而立的,面色淡然不惊的,不是他们一心要刺杀的玉奴,还会是谁?
望着眼前的一切,所有黑衣人愣住了!
但是,既然敢来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算是行刺不成,也不会投降。
为首的黑衣人手中利剑指着玉奴,恶狠狠的说道,“弟兄们,上,就算不能杀死这个表子,也不能让她捉了去!省得连累家人!”
众人闻言,顿时挥剑而上。
自始至终玉奴都没有说话,见黑衣人攻至,她悄然退于一旁,任由两方人打在一起。
她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冷笑,从趁所有人正在激战,从袖中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寒光闪闪的匕首在这片如黑的夜色下,丝毫不显眼,因为早已被那些挥来挥去的长剑利芒遮掩了去。
原来你也敢杀人啊
战场从房间转移到外面,兵器碰撞声、惨叫声连成一片,顿时招来了更多的士兵。
“保护玉奴小姐!”忽然从玉华殿的西南方出现一批士兵,口中大叫着,挥舞着武器朝玉奴这边而来。
“大胆刺客,休伤玉奴姑娘!”接着,又一队士兵从西北方向现身,手中寒刀指向黑衣人,急冲而来。
“擅闯皇宫,格杀勿论!”再次,东南方向也出现一批军队。
而后东北方向也出现了手持长枪的士兵,高呼着保护玉奴而来。
望着眼前的架势,玉奴眼中的冷光更甚,暗骂龙冽果然阴险狠心,很显然这么一点的黑衣人只是探路的,他们后面才有大批的刺客,那才是真正刺杀玉奴的关键。
本来,只要玉奴带着这十几人不动声色的将这伙探路的黑衣人解决掉,那么他们身后的大批部队在接不到信息后,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现在,这么多的士兵以高喊,表面上是在保护她,实则是在告诉暗中的人,玉奴在这里!
“嘿嘿……”假扮作护卫玉奴的士兵的莫言趁人不备时,走到玉奴身后,胳膊杵了杵玉奴的后背,笑的阴险而又幸灾乐祸,“怎么样,你千爱万爱的人,对你的心总算暴露出来了,感觉如何,痴情的小玉奴?”
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关节发白,玉奴银牙紧咬,清冷的目光只是注视着打斗的人群,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她周围的空气却似乎从炎热的夏天一下子降到了数九寒冬,冷得令人不敢靠近。
就连痞子莫言,也是难以置信的看了玉奴一眼,而后抖了抖身子,远离开来,不再敢靠近她。
龙冽,你就这么想我死?无数个日夜的缠绵悱恻,竟然没有得到你一丝的疼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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