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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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槿扶桑-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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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国丧期间,即使是本该热闹的节日,临潢府的集市也很萧条,只有极少数的商贩,团坐在毛毡上,支着小篷顶在小声叫卖。

我侧过脸去看韩知古,他竟也失去了往日的笑颜,垂着首,脸上写满了忧郁。

走到集市的尽头,城门就在眼前,韩知古忽然驻足,冲我淡淡一笑,说道:“不然,我们去城外走走吧?!”

我回头看了看紧跟在我们身后的几个守卫,对韩知古说道:“还是算了吧,别叫他们为难。”

韩知古也看了看身后的守卫,顿了顿,说道:“既然这样,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一个可以让我们舒心,忘记烦忧的地方。”说着,不等我的回答,他一把拉过我,带着我直奔城楼而去。

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是面对他,就像面对友贞一样,总能叫我感觉亲切安心,于是,我紧紧跟随着他的脚步,顺着城楼的阶梯,奔跑起来。

上了城楼,还来不及平顺了呼吸,眼前的景色就已经牢牢锁住我的目光,心情也忽地豁然开朗起来。

城楼之下,是茫茫的一片无垠旷野,草绿色夹杂着斑斑点点的雪白色,高低起伏着绵延向远方,与天际接合。在旷野的中央,蜿蜒着一条散发着银白色耀眼光亮的冰河,宛如一条璀璨的玉洁冰清的银白色玉带,镶嵌在广阔的旷野之上。

有微微的风迎面而来,涌进我眼睛里,氤氲一片,思绪停当。

韩知古张开双臂,深呼吸,低声说道:“有没有觉得,这里的风很舒服?”

我也学着深呼吸,任由胸口积郁一点点被新鲜空气替代,淡淡笑道:“果然是个不错的地方,你怎么发现的?”

韩知古眺望着远方,嘴角微微上牵,缓缓转头看我,说道:“给你说一个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故事,想听吗?”

我点点头,却见他眼神里飘忽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夹杂着幸福错觉的哀伤。

韩知古退后两步,斜靠在墙上,娓娓道来:“曾经有一个一心求死的姑娘,俯瞰着眼前的景色时,和你截然不同,她不仅丝毫不为动容,反而更加坚定了赴死的决心。她说,面对这么开阔的世界,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的生命,如果能投入到这片广阔之中,她凄哀悲凉的薄命,才是得到了最好的归宿……可是最终,她却是没能选择她所认为的最好的归宿,她为了她深爱的族人,放弃了固守的一切,包括她的爱情。然而,可悲的是,她如今,居然不可遏制地爱上了害她失去一切的男人,那个心里根本就没有她的男人,她曾经放弃的一切,都成了最可笑的牺牲。扶桑,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更不希望你破坏她幸福的假象,你明白吗?”说罢,韩知古定定地看着我,弥漫出痛苦的气息。

我呆立在风中,恍惚明白了些事情,面朝他苦笑道:“既然你这么担心她,又怎能忍心见她一直执迷不悟,活在幸福的假象之中呢?而我,又要去哪里寻找属于我的幸福的假象呢?!”

被我问住,韩知古脸一沉,一言不发。

看了看他憔悴的面容,我深呼吸,转身遥望着美丽的旷野,缓缓道:“你放心,即使有一天,我会因为某些原因不可避免地要成为耶律阿保机的侧室,我也是无法破坏月里朵的幸福的,因为,我和他,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有交集。”

“不,扶桑,你错了,你不知道,早在你们初次相遇时,你就已经躲不开他的目光了。”身后韩知古闷闷一句话,令我屏息。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我只想说,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大大们。。。

还有,以后我会争取日更,如果不行,最大限度也会隔日更,追文的大大,如果觉得我更新太没规律,可以隔一天来看一下。。。

此外,我很真诚地和看BW文的大大们请求一下,看完,好歹也留个言吧,我很需要大家的建议,即使你们不愿意收藏本文,留个言提提意见,应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吧?!唉。。。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们,毕竟你们也已经默默地支持了我。。。

言毕。。。。。。

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被人刺激,说偶写的人物都是她们所不了解的冷人,所以,偶决定,在这里写一个番外,粗略介绍一下。详细的介绍,要等到结文之后再放上来。了解这段历史的,可以无视。历史背景:唐朝政府在黄巢农民大起义中被打得摇摇欲坠。农民军虽然最后失败了,但唐朝统治也随之垮台。907年,朱温废掉唐哀帝,自立为皇帝,建立了后梁政权,中国历史进入五代十国时期。

“五代”:中国北方先后出现的五个封建王朝:后梁(907一923年)、后唐 (923—936年)、后晋(936—946年)、后汉(947—950年)、后周(951—960年)。 据记载,这53年中,更换了14个皇帝。他们都建国于华北地区,疆土则后梁最小,后唐最大。

后梁(公元907一923年):五代之一,朱温(即后梁太祖朱晃)所建,都开封。盛时疆域约为今河南、山东两省,陕西、湖北的大部以及河北、安徽、江苏、山西、甘肃、宁夏、辽宁的一部分。历三主,共十七年。

后唐(公元923—936年):五代之一。李存勖(即后唐庄宗李存勖)所建。都洛阳。盛时疆域约为今河南、山东、山西三省,河北、陕西的大部及甘肃、安徽、宁夏、湖北、江苏的一部分,并短期占有四川。历四帝(三姓),前后约十四年。

辽朝(公元916年…1125年):始于太祖耶律阿保机,终于天祚帝耶律延禧,历九代。其疆域东临北海、东海、黄海、渤海,西至金山(今阿尔泰山)、流沙(今新疆白龙堆沙漠),北至克鲁伦河、鄂尔昆河、色楞格河流域,东北迄外兴安岭南麓,南接山西北部、河北白沟河及今甘肃北界。与 北宋对峙,是统治中国北部的一个王朝,1125年为金所灭。

PS:后梁和后唐是先后袭继的统治关系,辽朝,则一直雄踞北疆。

女主朱槿(公元888年—926年):又名扶桑。朱槿是五代十国时期,后梁开国皇帝朱全忠(又名朱温、朱晃)的女儿,简言之,就是后梁的公主。

PS:不认识朱槿扶桑花的亲,可以参见偶文封面上那朵鲜艳夺目的红花。

第一男主耶律阿保机(公元872年—926年):契丹人。汉名亿。是鼎鼎大名的辽代的开国皇帝。庙号太祖。

第二男主李存勖(公元885年—926年):西突厥沙陀族人,本姓朱邪,小名亚子,晋王李克用长子,后唐的开国皇帝。庙号庄宗。

至于其他主角,看文的过程中自然会慢慢了解,就不赘言了。

第十八章

窗外北风如吼,雪似乎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势头,且在风的嘶鸣声中越下越紧。从窗口看出去,无数沉甸甸的雪花积在一起,仿若幕帏一般铺天盖地而来,映得夜晚如同白昼一般。

我紧挨火盆坐着,可全身上下还是无一处不寒,那熊熊燃烧的火,终究还是抵挡不住酷寒的席卷,无法给我温暖。

只因为,白天韩知古的那一句话,已然搅得我心烦意乱。

虽然之后韩知古再无他言,我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可那句话,却是深深震撼了我。毕竟,与耶律阿保机相识这么多天以来,我从不曾想过会和他有什么交集,然而,现如今不仅父王有意将我嫁与他,而他,居然也动了别样心思。

我想,若是他耶律阿保机无情,倒还好说,他们男人各取所需,我自当为自己寻了个还算安宁的落脚之处,每日清淡度日,就此了却余生也无不可,毕竟我的心,早就在爱情面前宛如死水,不论将终身托付给谁,都已经没了区别。可若是他有情,这一切,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想到此,我更加觉得烦躁不安,只得使劲晃了晃脑袋,然后裹紧了肩上的熊毛斗篷,手抱双膝,把脸完全埋进去。

就在这时,嘎吱一声,屋门洞开,呜呜的风雪嘶吼声清晰地传入耳畔,凛冽的寒意侵入骨髓,我缓缓抬头,却见耶律阿保机无力地斜靠在门上,正迷朦着双眼盯着我,而他的身后,是呼啸狂乱飞舞的风雪。

猛然间,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随即明白到他这副模样的缘由,心里忽地就生出一阵厌恶之感,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然而,就在我正欲起身出去叫人来帮忙带走他时,他却是醉醺醺地指了指我,然后摇摇晃晃直奔我而来。

不知道他意欲何为,我慌忙起身躲避,大步走到他身侧,摆出防御阵势,却是没想到,他压根儿就没有理会我,眼睛也是一眨都不眨,就直冲着我之前所在的方向奔去,走着走着,还开始四处乱晃。

看着他这样,我万分地不理解,毕竟对即将登上可汗之位的他而言,现在可是很紧要的时刻,而且,他是一个一向谨慎从事的人,没理由会突然变得这么不严谨啊,他难道就不怕有心之人会利用这个掀起一场风波吗?!

眼见他一只脚立马就要踩进火盆里,不容多想,我下意识急忙走到他身后一把拽住他,谁知,他踉踉跄跄地根本就站不稳,被我一拽,顺势就往我身上扑了过来,我一个躲闪不及,顿觉他全身的重量都迫了过来,使得我完全无力支撑,身子直直地朝后倒去,紧接着,便背向一头栽倒在毛毡上,还直接被他死死压迫在身下,动弹不得。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我脸上烧得发烫,直觉得尴尬不已,便急忙奋力去推他,不想,他丝毫没察觉到此刻的状况,反而往下挪了挪身子,左手紧扼住我右手手腕,右手紧扼住我左手手腕,将自己的脑袋整个枕在我胸口,嘴里还含含糊糊地重复念叨着一句契丹语。

他的重量本来就让我难以承受,加上他此刻还是一个失去了意识的人,那重量,犹如千斤一般,使得我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不由得紧缩,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根本就无力再挣扎。

就在我对他无计可施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韩知古的惊声喊叫:“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循声看去,只见韩知古和阿辛齐齐站在我身前,一脸错愕。

没工夫多作解释,我急急嚷道:“快帮忙,推开他!”

韩知古立刻会意,忙示意阿辛一起跪下来帮忙,只是万万想不到,耶律阿保机刚一察觉到有人正在掰他的手指,勒我手腕的力度立即加大,顿使我疼痛难耐,手腕就好像快要被折断一样,再也无法忍受,咬紧牙关低低呼了一声。

韩知古见状,忙松了手,想了想,对阿辛说道:“你速去外面弄些雪来,塞进他脖子里。”

阿辛面有难色地看着韩知古,却是一步未动。

韩知古恼火地瞪了阿辛一眼,飞速跑了出去,旋即捧了一小捧雪回来,毫不迟疑就往耶律阿保机衣服里塞。

许是被冰得受了刺激,耶律阿保机猛然间松开我的手,一个翻身,自行离开我身,又在毛毡上来回滚了几滚,才仰面躺到我身侧,嘟囔了几句,不再动弹。

阿辛见状,连忙伸手将耶律阿保机衣服里的雪掏了出来,又使劲搓了搓他的手,抱怨地对韩知古说道:“公子,若是少主冻坏了可怎么办?”

韩知古冷冷道:“若是他再用力,扶桑的两只手就要断了,这责任,你担当得起吗?还有,你身为他的贴身侍从,在眼下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还能任由他这么胡来而不加以阻拦呢?”

阿辛闻言,似是知道自己理亏,便不再吭声,只顾替耶律阿保机搓手。

而我,因为没了迫压,周身都轻松不少,连连深呼吸一番,正想抬手去查看腕上的刺痛,却是没料到,那耶律阿保机竟是猛地一伸手,再度疯了一般,紧紧将我的左手包覆在他冰凉的右手掌中,嘴里仍旧不断重复念叨着他刚刚就一直在念叨的那句契丹语。

万分不解他这举动,我不耐烦地侧过脸去看他,正急于将手抽离他掌,谁知,居然意外地看见他满脸泪湿,表情黯然,完全没了平日的跋扈嚣张,那模样,俨然就变作了另一个人。

不顾我诧异的表情,旁边的阿辛兀自摇头叹息着低声说道:“少主他,恐怕又是在思念已故的夫人了。今日是夫人的生祭,也难怪少主他这般苦闷,还醉成这样。”

我愣住,转头看着阿辛,疑惑道:“夫人?”

不等阿辛回答,韩知古竟是连连轻咳两声,低头看了看我手腕上的勒痕,说道:“阿辛你速去我屋内将药箱拿来,另外,再去弄辆马车,找几个可靠的人来将少主大叔抬走,他现时这模样,不好在此处多留。还有,若有人问起少主大叔,就说他受了风寒。”

阿辛看了看韩知古,又看了看我,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忙走了出去,将门关上。

定定看住韩知古,心想他这是有意不让阿辛多言,我便也不好再多问,只得收起好奇心缓缓将左手从耶律阿保机手中抽出,不再去理会耶律阿保机的异样,坐起身来轻轻揉了揉疼痛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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