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替你不值。”
“她还到处说了,说是只有村长家闺女,才配做他家儿媳妇,清婉丫头啊,你就别做梦啦!还不如跟了我们大茂呢,保准亏待不了你!”
“朱大娘,我敬你是长辈,但是我苏清婉的事,还轮不到旁人来安排。”
苏清婉眼风冷冷的扫过朱大娘,坚定的道,“胡大娘是胡大娘,阿闲是阿闲!他会待我好的!”
“啧,你傻呀,儿子都是听娘的!何况那牧小子老娘,可最是个嘴巴刁薄的老货!你若真嫁过去,甭怪朱大娘今日没提醒你啊,有你受的!”
朱大娘冷嘲热讽道。
朱大娘话音刚落,就听篱笆门“吱呀”一声,被狠狠撞开。
一道干瘦的身影挤了进来,正是尾随牧绍闲而来的胡氏!
原来,胡氏见儿子又去给苏清婉送东西,担心苏清婉会借机勾搭自己儿子,便偷偷跟了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若这两人果然勾搭到了一起,他便当机立断,来个棒打鸳鸯。
谁知她才走到院子门口,便听到了这些话,躲了听了几句,气的忍不住跳了出来!
“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骂谁呢,有种当着我的面儿骂!”
胡氏指着朱大娘鼻子,气的嘴巴都歪到了一边,咧咧道,“谁是老货,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在这里瞎咧咧!”
“老货骂的就是你!”
朱大娘也不甘示弱,一踢凳子,霍然起身,绷着脸冷笑道,“你还不承认你老啊?瞧瞧,瞧瞧,都老的跟截树桩子似得了!真是忒难看了!”
“你不是去你女儿那里享福去了吗?这又回来丢人现眼作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被你姑爷赶回来的吧,村子里早就传开了,你这没脸没皮的老妖精!”
胡氏越骂越起劲儿,两片嘴皮子利索的一张一合,吐出各种难听的话来,仿佛已经积怨了多年的怒火!
“呀,我朱香香是妖精又如何?!”
被戳了痛处的朱大娘,面色一变,狠狠骂道,“总比你好!胡菜花,你自己没用,长得又丑!管不好你家爷们,倒有脸来这里闹腾,你才是个笑话!”
“臭女人,你说谁管不好爷们,你说谁!”胡氏发疯似得喊道。
“说的你咯!老货,老的管不住,小的也不听你的,啊哈哈哈哈……”
朱大娘一仰头,一阵得意的大笑。
“不要脸的妖精!我胡菜花跟你拼了!”
胡氏气的差点抽过去,登时脸一黑,一撸袖子,气的就要冲上来厮打。
“娘,娘,别冲动!”
牧绍闲赶忙拖住胡氏,尽力安抚她,“都是乡里乡亲的,咱们有话慢慢儿的说,不成吗!”
“不成!你娘跟这个老女人,不共戴天!”
随手操起小木桌子上的一杯茶水,胡氏手一扬,“噗”一声,尽数泼到了那狂笑着的朱大娘脸上。
泼的朱大娘一头一脸,茶叶和茶叶梗子黏了满头满脸,十分狼狈。
“你这臭老娘们,敢泼我娘!”
见自己老娘受挫,朱大茂登时也恼了,一推木桌,气势汹汹的站起来,冲过去就要打胡氏。
“大茂,大茂,不要乱来!”
眼见势头不对,章氏赶忙拉住气红了脸的朱大茂。
章氏对苏清婉使了个眼色,苏清婉会意,母女两赶紧的横在中间,将剑拔弩张的两方拉了开来,各自安抚了一下。
或许,年轻一辈的不太知道,但是章氏,却对朱胡两家的恩怨情仇清清楚楚。
要说起这朱香香与胡菜花,那梁子结的可就大了。
其实,早些年,这两人是差不多时候嫁到苏溪村里来的。
两人臭味相投,原先还是一对好姐妹,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朱香香嫁过来没两年,生下一子一女后,她的男人就因病去世了,朱香香家里一下子困难起来。
在农村,一个女人家要养活两个孩子,自然是很艰苦的。
而那时她的小姐妹胡菜花,混得却要比她好多了,胡菜花的男人牧大文,念过几年书,家底也不错,是在苏溪村里开学堂的,胡菜花虽性子强悍了些,但是一连生了两个儿子,因此公婆对她也很是满意,胡菜花的日子倒也过的滋润。
朱香香生活这么辛苦,便对小姐妹的日子眼红起来,多次求着胡菜花家帮忙,不过胡菜花对她并不热络,甚至帮的次数多了,对她越发冷淡,有时干脆不理不睬,避而不见,这让朱香香对她十分怨恨。
后来,为了让儿子朱大茂念学堂的事儿,朱香香偷偷求到了牧大文的头山,年轻时的朱香香,颇有几分姿色,一来二去,一对狗男女便很快干柴烈火,勾搭上了。
这件事,被胡菜花抓到之后,还在苏溪村发了疯似得闹过一场,多年来,也成为了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对于心气极高的胡菜花来说,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这对狗男女。
这是她人生的一大污点,此后便与朱香香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并将她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两个儿子的培养之中。
想到这些,章氏不禁叹口气。
转而又对胡氏劝道,“算了吧,绍闲他娘,到底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苦如此!老姐姐她也不是有心骂你的,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
“我呸!你的面子,你有什么面子!”
好不客气的打断了章氏的话,胡氏破口骂道,“章翠兰,你别以为我什么都没听到!你是怎么管教你女儿的,啊?竟然让她来勾搭我儿子,我儿子可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栽培出来的,是你女儿这样的破烂货色配的起的嘛!你们,你们是诚心要毁了我儿的大好前程啊!”
“我儿子那将来可是要考功名,做大官儿的!章翠兰,你别忘了你跟我保证过什么,你说你女儿就是没人要,也绝不会赖着我牧家的儿子!你是这么亲口跟我说的罢?怎么,想抵赖啊?!我告诉你们,死了这条心!我儿媳妇是村长闺女!我儿子打死也不会要你女儿的!”
章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的单薄的身子直颤抖。
苏清婉狠狠的瞪了胡氏一眼,赶忙过去扶住,柔声紧张的唤道,“娘你怎么了?!”
“娘,你能不能别说了!”
牧绍闲一把摔开胡氏的手臂,也有些恼了,皱眉道,“你别这样成不,丫头她不是你嘴里的那种人!”
“切,她不是这种人,她是哪种人?未婚生子,孩子他爹是谁都不知道!儿啊,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莫非你想替人养便宜儿子?这猪大肠不是想娶苏清婉么?这正好啊,懒人配烂货,绝配!”
一把拖住牧绍闲的胳膊,胡氏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就要往外拽,“没你什么事儿,跟娘回去!”
“我不走,娘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这么说丫头呢?”
一点点掰开胡氏的手,牧绍闲眼神冷毅而愤怒。
“混小子,我才是你娘,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混小子,混小子,老娘打醒你!”
胡氏气的追着牧绍闲打,巴掌密集的雨点似得,落到他的身上,他也不躲,直咬牙忍着。
“娘,你打死我吧!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丫头的!”
牧绍闲紧紧捏住拳头,声音坚定道。
“女儿啊,你看到了罢!这样的人家,你怎么能嫁!”
章氏撑着气的发抖的身子,拉了苏清婉的手,一字一顿的道,“娘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踏进他牧家的大门!”
“娘……”
苏清婉登时一个头有两个大,她本来也没想过要嫁到牧家去啊,只是为了推掉朱家这门亲,临时编造了这个谎言,却没想到闹出这么一出来,倒真是难以收场了。
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安抚道,“娘,你别急,这件事咱们从长计较。”
见场面混乱,朱大娘接过朱大茂递过来的布巾子,擦掉一头一脸的茶水,那张老脸上,却露出一点算计的阴光来。
嘴角,不由的微微裂开,好,打得好,乱的好!
“娘,那苏丫头都有相好的了,你还笑得出来?”抓了抓头,朱大茂不解的道。
“蠢货,你看这胡菜花这般厉害,这件事十有八九要黄,儿子啊,你还有机会!”
朱大娘朝朱大茂挤挤眼,嘿嘿笑了两声道,“有娘帮你,一切早晚都是你的!这事儿啊,咱不急,慢慢儿的跟她磨!”
“大茂明白了。老娘,还是你厉害!”
色眯眯的瞄了一眼清丽的苏清婉,朱大茂心里又升起自信来。
看着院子里边吃茶果,边鼓掌的朱氏母子,再看看吵得不可开交的牧绍闲母子,苏清婉额头坠下三根黑线。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没辙。
还得她出来主持大局。
“胡大娘,你搞搞清楚,这里是我苏清婉的地盘,要撒泼训儿子,回你家去!”
毫不客气的指了指打开着的篱笆院门,苏清婉随手操起了一只扫帚,示威的挥舞了两下,“再不走,可休怪清婉不客气了。”
“不错,听到我女儿的话没?”
章氏也颤声道,“你们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哈哈哈,儿子你瞧这娘俩多不要脸,人家清婉丫头都逐客了,还赖着不走哩……还等着人来看笑话,哈哈哈!”
朱大娘冷眼旁观,和朱大茂一顿哈哈大笑的贬损。
胡氏的脸顿时红了白,白了黑。
狂怒的将牧绍闲死拽了出去,嘴里尖厉的喝骂道,“走!今儿你不走,你就不是我胡菜花的儿!”
尽管牧绍闲一万个不情愿,还是拗不过气疯了的胡氏,被拽着胳膊往外拖。
即将出院子门时,他回转头来,对苏清婉露出一个歉然的表情,苏清婉微微冲他点了一下头,表示理解。
牧绍闲这才放下心来,被胡氏拖出了院子,家去了。
骂骂咧咧的争吵声远去,院子里顿时清净了下来,朱大娘竖起大拇指,嘿嘿奸笑了两声道,“清婉丫头,赶得好,赶得妙,赶得呱呱叫!果然不愧是我老妹子的闺女儿啊!真是有魄力,那老东西定是气疯了哈哈……”
“朱大娘,大茂的病清婉也给看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也该回去了罢?”
一扭头,苏清婉冷冷的盯着朱大娘。
“咳,刚还夸你来着,怎么连我们母子都赶上了!真是的,我们可没招你惹你来着!”朱大娘翻了个白眼,不悦的道。
“老姐姐,大茂啊,你们看今日这事儿闹成这样,也不好再谈下去了。”
章氏赶忙走到朱大娘和朱大茂面前,冲他们眨了眨眼,压低了几分声音道,“依我看啊,你们先回去,待大家心情好些,再坐下来谈,丫头这边,我会帮忙劝的!”
朱大娘知道章氏说的在理,便扭了恋恋不舍的朱大茂回去,又喊上了朱肥肥,一家人告辞离去。
朱大茂临走前,还色眯眯的瞄了苏清婉几眼,露出一个猥琐的笑来。
“清婉妹子,回头我再来找你啊!”
哼,等你吃了我特意为你配制的药,只怕你爬都爬不来了!
苏清婉笑而不语,嘴角勾起邪邪的笑意。
敢打她的主意,要让这朱大茂吃点苦头才好。
苏清婉这一笑,笑的朱大茂骨头都酥软了,还当自己有希望。
乐的嘿嘿直搓手,脚步轻飘飘的走了。
眼见终于将一院子难缠的家伙打发了出去,苏清婉方才松了一口气。
章氏柔声道,“丫头啊,你看看大茂多喜欢你,娘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再考虑考虑!”
“娘啊,他还真心?那猥琐的样儿,盯着女儿的胸就没移开过,我中午吃的野菜都要吐出来了好不!”
翻了个白眼,苏清婉无奈的叹口气。
娘亲章氏什么都好,就是心忒软了些,太容易被人骗了。
她若是眼光好,当初还能看上她渣爹吗?
虽然苏清婉不知道,她爹到底是个咋样的人,但是从他抛弃妻子这么多年来看,绝对是一枚渣渣啊,就算他回来认她和哥哥,她也绝对不会认的。
她早就当她爹死了,死的尸骨无存,这样想,总算心里还好受些!
“嗨,你这孩子……”
没想到苏清婉说的这般直白,章氏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一时只能按下不提。
朱大娘一行人出了院子,各人面色各异,往自己家村中央的茅草屋走去。
朱大娘眼眸闪着几分精光,在寻思搞定苏清婉的对策,朱大茂则还沉浸在苏清婉的美色之中,面上露着几分荡笑。
而肥肥则把临走时,天天送给他的小乌龟大黑,放在手心里。
看着它爬来爬去,黑胖的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笑意。
“对了儿子,天天那小子,喊你哥了没?”
似乎想起了什么,朱大茂低头问道。
“没。”
朱肥肥头也不抬,继续逗弄乌龟,“我喊他哥了。”
“啥?臭小子,老子咋跟你说的,你都当成耳旁风了?!”
朱大茂脸一拉,登时恼火起来,随手一巴掌,呼在朱肥肥的后脑勺上。
打得走在前头的朱肥肥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可是他给了我乌龟!”
扶住巷子里的墙壁,稳了稳身形,朱肥肥手一翻,露出一只黑龟壳的小乌龟来。
“靠,一只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