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花慕白重重一拍软椅把手,眸染薄怒,“我不是叮嘱过你,不得将此事告诉她的么?”
“对不起,”上官烟儿抿了抿嘴角,这是花慕白第一次对她发火,以前连重言都不曾有过,“慕清说,如果我不告诉她实情,她便自己去寻访名医,不找到医治的方法不回来,我实在是无法了,只得告诉她。”
“什么枯血幽合草?”秦云傲紧拧着眉头沉声问道。
花慕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夏慕清的脾气他不是不知,若在烟儿那里问不出结果,她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那是一种草药,对医治我的病有奇效,只有北越最北边那些地势险峻的山峰中才有,但数量极为稀少,连我都只曾得到过一株。”
“这么说,她应该是去了北越。”秦云傲眸光一闪,当即吩咐道,“何成,点齐人马分为两路,一路负责将清妃给朕找回来,另一路前往北越负责采回枯血幽合草。慕白,你画张图给他。”
花慕白缓缓摇头:“哪有这么容易,不说长有枯血幽合草的地方都是些悬崖峭壁,单单那么大的一片地方,你若是要全部找过去,没有几个月的时间走不完。如今我们已经耽搁了诸多时辰,且不知慕慕是何时出城,想要追上她,只怕已不是件易事,若是她先一步进入那片山峰,更如大海捞针,难上加难了。”
“那也得去找!”秦云傲已是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女人,难道就不知道他会担心么?
为何她从来就不知道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若是真如花慕白所说,那草都长在险恶之处,那夏慕清岂不是性命堪忧?
“何成,传朕命令,出动所有黑鹰卫务必找到夏慕清,并通知边疆大营的铁牛,命他率领先锋营前往北越,必须找到枯血幽合草,找不到不要回来见朕!”
结文进入倒计时。
第一百六十九章:凭我是你的丈夫(大结局)
半年后,天下大定。
东秦,南燕,北越已然成为三足鼎立之势,修书结盟,约定永不再战廓。
东秦气象更新,繁荣鼎盛,实力最为强大。秦云傲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再无内忧外患之扰。
听雪楼成为东秦乃至天下第一红楼,非身份高贵者不得进,连皇帝都成为其常客,不得不令人纷纷揣测这幕后老板究竟是何人。
北越皇帝归天,越天安顺利登基成为北越新一代帝王,大刀阔斧施行新政自不在言下。
花慕白在半年前回到南燕,多年前便渗入涪城的组织在他回去之前已剪除燕子煊的旧部。皇帝了解实情之后,当场便立他为太子,恢复了原先的名字,燕子烨。
南燕皇后被皇帝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迈出一步。
夏泽远得到新太子的重用,随侍燕子烨左右杰。
千羽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法号心缘。
夏慕清恢复公主之名燕子清,皇帝赐名昭和公主,只是这公主却始终未曾出现。
南燕,太子府。
凉风习习,柳树成荫。
“云傲,你这皇帝当得可真是清闲,竟然无聊得跑到我这里喝茶。”湖心亭内,一抹碧色懒洋洋地歪在藤编软椅上,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闲散恣意。
秦云傲轻摇手中玉扇,倚栏而坐,漫不经心地看着碧水中交颈嬉戏的鸳鸯,闻言一笑。
“要说你这人当真是没心没肺,我大老远从元都过来,还不是想看看你身子恢复得如何?”
“真是为了看我?”花慕白明显不信地倾斜睨着他,“依我看,想看看有没有某人的消息是真吧?”
手中动作一顿,秦云傲淡淡而笑未作反驳,抬眸眺向远处。
花慕白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
“我若有消息,定会立即告诉你,又何劳你亲自走一趟。”
自夏慕清独自离宫之后,秦云傲出动数千人沿路搜寻,这半年来,在越天安的配合下,更是几乎将北越翻了个遍,却连夏慕清的影子都没见到。
倒是有几次消息传回来,说是有人曾在某座山头见到过这样一名女子,一旦得到这样的消息,哪怕并不确定就是她,秦云傲都会立即放下一切事务亲自前去寻找,可从来没有找到过。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想自己来看看,看看她可曾来过。”秦云傲语调轻缓,眼神悠长恒远。
在说到她之时,不自觉地连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起来。
半年了,这个女人一点消息都不曾带回过,若不是从那几次偶尔得到的消息知道她还好好地活着,他想,他早已经被她给折磨疯了。
这个女人,对谁都好,唯独对他不管不顾,何其狠心!
“爷,该吃药了。”上官烟儿提着小罐款款而入,朝秦云傲微微施以一礼,才将药汁倒入玉碗之中。
待花慕白喝下,她细致地为他擦去嘴角药汁,方微笑道:“爷,有人要见你。”
“哦?”花慕白眉梢轻挑,看向上官烟儿含笑的眼睛,“为何不叫他过来?”
“她说,就在湖边等候,要你亲自过去。”上官烟儿笑意盈盈,看不出端倪。
能叫花慕白亲自去见的人,不多。
花慕白细细扫了眼上官烟儿,却见她但笑不语,沉静婉约如常,无任何蛛丝马迹可循。
“谁的架子这么大,竟敢叫太子爷去见他。”秦云傲亦被勾起了兴趣,一收玉扇站起身,“走,我与你一起去看看。”
上官烟儿掩唇轻笑,朝外面轻轻一挥手,守候在亭外的侍卫便上前抬起藤椅,沿着九曲桥往湖岸上走去。
“烟儿,你如今也学会卖关子吊人胃口了。”花慕白由人抬着,甚是不满地说道。
秦云傲勾起薄唇:“这也未尝不好。烟儿,人在哪?”
“喏,就在那里。”上官烟儿手指轻轻往左边一点。
秦云傲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依依垂柳处,一抹白色身影临风照影,裙袂飘飘。
心猛地跳动了两下,他脚步渐止,眸光深深地锁在那抹轻灵飘逸的身影上,竟不敢再往前迈出一步。
风缓缓吹过,夏日正盛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柳枝照在她身上,光芒耀眼得极不真实,如瀑的黑发在微风中凌乱地飞舞着,美得犹如出水莲花。
他眯了眯眼,紧紧握着玉扇的手骨节发白,咬了咬牙,终是抬步慢慢向她走了过去。
花慕白抑制不住狂乱的心跳,亦想叫人跟去,却被人拉住,回头时,见上官烟儿朝他缓缓摇了摇头。
他恍悟,终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两人渐渐靠近。
越发显得清瘦的脸,肤色微黑,只有一双弯弯的眼睛愈加乌黑明亮,璀璨如瑰丽的宝石。
此刻,那张艳红的小嘴咧着一个大大的弧度,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晃得他眼睛一阵阵发酸。
长臂倏然一揽,那颗小小的脑袋便被结结实实在搂进了坚实的胸膛,紧紧的,几乎能将人勒死。
她窝在他怀里无声地笑着,虽然呼吸有些困难,但还是一脸幸福。
耳朵边上的那颗心跳得极快,声如鼓擂,她想,看来激动的人,不止她一个。
屁股突然被人狠狠地揍了几下,毫无预兆,她怔住,头顶上已响起男人暴跳如雷的声音。
“叫你不乖,叫你连个音讯都没有,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么?不知道我差点被你气死么……”
下一刻,身子腾空而起,她一阵头晕目眩,双脚已远离地面。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她忽然有些害怕,这个男人的怒气好似积蓄许久的火山,一旦爆发便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放你下来,哼,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还是会不长记性……”
男人丝毫不理会她的拳打脚踢,只是快步往院子里走。
“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教训我……”
“凭什么?凭我是你的丈夫!”
“谁说你是我丈夫了……”
“还敢嘴硬!”
“……”
吵闹之声渐行渐远,花慕白遥遥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与上官烟儿会心而笑。
暖风微醺,碧波涟漪,千里风光无限好。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博君一笑尽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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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番外:秦云傲与夏慕清的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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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红色的记忆,在秦云傲往后的日子里,那段晦暗无光的岁月被他深深掩藏,却一刻都不敢忘记。
七岁,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应该是天真烂漫,不识任何愁滋味,对于秦云傲,那一年,最深的记忆却只有血。
华妃,他的母亲,那个温婉淑仪阿娜翩跹的女子,因为一曲翩鸿飞雪而被皇帝带回宫中,倍受宠爱。也因为一次‘意外’伤了脚筋,一生都不能再舞。
皇帝对她的宠,对她的爱,顿时如江河日下,一泻千里廓。
帝王之爱,向来薄情。
仅凭皇后一面之辞,皇帝便将她贬为宫中杂役,从此受尽冷眼欺辱。
那一日,浓云密布,狂风倒卷杰。
“四殿下,不好了,华妃娘娘出事了。”原华妃宫中的贴心内侍避过众人耳目,急匆匆前来报信。
他大惊,随那内侍赶往浣衣局,却见几名妃子正趾高气扬地指使着几个洗衣婆子对华妃拳打脚踢。
“住手,你们都住手!”年仅七岁的他奋力冲上前去,想要将华妃从拳脚下解救出来。
奈何力气小,根本撼不动那些身高体壮的婆子。
“不准你们欺负我母妃。”他浑身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气愤,重重地推那几名妃子,却反被她们推倒。
“你娘洗坏了皇后娘娘的凤袍,活该被打。”其中一人张合着猩红的嘴巴,厌恶地看着他。
“傲儿……去……去找你父皇……”华妃满脸是血,声音在拳脚下支离破碎。
他狠擦了一把眼泪,指着那些居高临下的妃子们,狠狠地说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找父皇来。”
他疯了一般跑向太和宫,那是皇帝的宫殿,里面有着他与华妃唯一的希望。
太和宫丝竹声声,馨香袅袅,轻声软语从里面传出,若有似无。
他不顾太监宫婢的阻拦,直直地冲了进去,正好看到皇帝衣袍缓解,怀里坐着新近册封的美人,耳鬓厮磨。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龙塌之上的皇帝,竟一时忘了开口。
“谁准你闯进来的?”皇帝明显不悦。
他这才恍过神来,连连磕头:“父皇,求你救救母妃,她快被人打死了。”
“做错事便要受罚,打几下也是应该的。”皇帝回答得轻描淡写,不耐地挥手,“你下去吧,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进来。言瘕覔燁珷”
“父皇?”他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蹬蹬蹬地跪爬到皇帝脚下,抱着皇帝的腿再次哀求,“父皇,求求您,不要让她们再打了,否则母妃真的会死的。”
皇帝怒上心头,重重地踢了他一脚,将他踹离身边。
“朕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再不出去,连你也一起打。”
他呆呆地看着皇帝,不敢相信这是往日对他母妃万般疼爱的父皇,直到被人拖出太和宫,才醒悟过来,他与母亲连最后的靠山都已失去。
迈开双腿向浣衣局狂奔,那段距离,即使长大后再逼着自己去行走都会觉得何其遥远,对于当时小小的他来说,更是绝望得以为没有尽头。
“哐”地推开那扇紧闭的大门,里面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一个人都没有。
天黑得好似泼墨一般,不时有闪电划过,破开这浓重的黑暗。
他捂着小小的心脏,一步一步摸索着往里走,那死寂的气息与血腥的味道,使他连喘气都觉得困难。
终于到了那个角落,一道闪电惊现,照亮了天地,他清楚地看到,地上有一团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五官的东西。
但他知道,这是他的母亲,华妃。
那只如白玉般精致的小脚没有了鞋子的遮挡,裸露在血迹斑斑的裙角下,这么美的脚,只有华妃才有。
满眼的血,浸红了他的双眼,小小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连牙关也磨得咯咯作响。
天幕漆黑低沉,一道惊雷乍响,滂沱的大雨终于倾泄而下。
冰冷的雨水兜头砸在他脸上,身上,他两眼空洞,神情木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似一座雕塑。
他的父亲对他不再疼爱,如今,连相依为命的母亲也没有了。
此后的艰难可想而知,冷眼,欺凌,辱骂,甚至挨打,成了家常便饭。
他不曾掉过一滴眼泪,不曾讨过一次饶,更不曾去求过皇帝,哪怕一次。
他默默地承受着,倔强,冷傲,不敢淡忘那个血腥的雨天,更不敢放弃那天暗暗下定的决心。
南燕的大臣出使东秦,同行的还有南燕太子,皇帝设宴招待,以示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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