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更是坚信猜测。
侍女打起竹帘,刚进去就见妖孽斜倚在凉榻上,手中托着一本册子,眼帘微微掀动,唇角弯起一抹妖笑:“一应衣物首饰,共计五百三十余两。念在你我交情,舍去零头,算你五百两。还款规则,遵照前话。”
蓝淼淼足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说:“我早说不用提供这些……”
“哦?”君若澈轻然冷笑:“如今你住在这里,若是衣裳不整,岂不是丢了王府的脸?再者,我若不关照你,曜王子得知了,不知怎么埋怨我呢。”
“……即便要送衣裳,也没必要这么破费。”当然,她疑心他是故意。忽然,余光瞥到一旁的桌子上有个包袱,十分眼熟。走上前一察看,果然是她的东西!顿时火气窜上来,张口就质问:“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君若澈丝毫不心虚,竟还故作疑惑的笑:“哟,这是你的东西?奇怪,什么时候送来的?我竟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冷笑,她已经确信,他就是故意,故意让她再负债!
君若澈望着她笑,分明是在说:我就是故意的,你奈我何?
“幼稚!”蓝淼淼气的一跺脚,抓了东西就走。
幼稚?
君若澈哼笑,看着手中专为她做的账册,心情大好。
050 再度安排
午睡后,君若澈状似看书,眼睛却一直望着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的人。他早下令,不准她出晴枫苑一步,欣赏她抓狂的样子别提多有趣。
蓝淼淼一扭头就瞥见他在笑,气的迈步过来:“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君若澈指指嘴唇上的伤,冷笑:“养好了伤才能出门。”
眼眸水光轻闪,她倚身靠在窗口,与他姿势亲密:“王爷,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爱上我了?”
君若澈一怔,紧接着嗤笑:“真会说笑!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真当本王瞎眼了吗?你凭什么让本王爱上?”
“是,我不够资本。”心里冷笑,嘴上就换了话:“王爷,看样子今晚月色很好,不如请美人赏月。怎么样?”
君若澈眯着细长眼,试图看透她的用意。
“绿珠姑娘约过了,约另一位皎皎美人吧。”相对而言,皎皎给她的感觉不错。
“不会像上次一样吧?”君若澈颇为质疑。
“怎么会?我还指望着解除禁足令呢。”自嘲一笑,心里却暗乐:估计绿珠知道了,脸都会气绿。她早瞧出来了,别看绿珠外表冷傲,醋劲儿可大着呢。
“今晚?”
“对!难道你有什么不方便?”
“你说呢?”他努努嘴,意思不言自明。
忍住笑,她力作正色:“其实没那么严重,再说,到了晚上就看不出来了。别害羞,别人看见了也是好事,就不会怀疑你有隐疾了。”
“哦?这么说,我反倒要感谢你了?”蓦地抓住她,冷笑着逼近:“不如,我也给你留个记号,算你的军功。”
捂住他的嘴,她好笑:“王爷,你真会调戏人。想亲呀?找你的美人去,我这根破草带刺儿的,只会割伤你的嘴!”
或许是被她眼中跳跃的阳光魅惑,一时间竟觉得她是前所未见的美人。
“王爷!”蓦地,一个熟悉声音响起,是绿珠的丫鬟铃儿。
“有事?”两人分开,对于院中诸人的注视,略显尴尬。
“小姐身体好多了,邀请王爷一同用晚饭,有话说。”
“抱歉,王爷没空。”出声的是蓝淼淼,对上丫鬟的惊愕,她笑吟吟的说:“王爷今晚已约了皎皎姑娘赏月,至于你家小姐,我会酌情安排的。”
“你!”铃儿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怔愣后,选择忽视她的话,再度望向王爷:“小姐等着呢,王爷这就去吧。”
“王爷,你曾答应,一切让我安排。总不至于食言吧?”她故意让所有人听见,也算间接震震绿珠,毕竟,她与妖孽第一回亲嘴就是绿珠造成的。
君若澈冷嗤:“蓝淼淼,若再失败,你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好!”挑上一笑,她挑衅的望向那愣愣的丫鬟:“听见了?回去转告,别让你家小姐白等。”
铃儿不可置信,但王爷的的确确放权了,终是不甘不愿怨恨的走了。
051 兵来将挡
月上柳梢头。
池边亭中,果酒齐备。君若澈一身穿戴精致贵气,光影下的一张脸妖柔俊美,加之那双夹杂着魅惑水光的细长眼睛,噙着的那抹似是而非的笑,狐狸精在他面前也得自惭形秽。
一旁站立的蓝淼淼禁不住摇头叹息:妖孽啊!妖孽!
皎皎是雪白衣裙,花容月貌,娉婷袅娜,更有淡而温柔的微笑,着实令人移不开眼。
按理说,如此俊男美女相处,应该碰撞出火花才对。偏生这两人规规矩矩,客客气气,所谈不过是景色诗词,让蓝淼淼好笑又着急。
目光一转,生出一计。
她脚下生风,跑回了晴枫苑,搬出王爷名头,成功的从其房中翻出一样物件。随后,又火急火燎跑回花园,不顾气喘吁吁,不顾妖孽疑问,对着皎皎便笑:
“曾听王爷夸赞皎皎姑娘擅音律,想必定有一双很美的手,能否看一看?”
皎皎颇为意外,倒没推辞,浅笑道:“很寻常的一双手而已。”
状似认真的欣赏,一声感慨:“真是完美,怪不得王爷说只有你配戴这只玉镯呢。”在两人疑惑中,她将刚刚取来的玉镯展露出来,直接就戴在皎皎腕上,紧接着扯过妖孽的手,将皎皎的柔荑放入他掌中:“王爷仔细看看,是不是很般配?很完美?”
如此举动,皎皎脸上羞红,低垂了眼。
君若澈认出这镯子,是她从沈祈那儿弄来的,本说送给绿珠,却忘了。手中温香软玉,美人娇羞不胜,一副难言美景,他却反常的沉默,甚至有点儿心不在焉。
气氛很好,蓝淼淼准备悄然隐退。
“王爷!王爷!”忽然一道急促喊叫,打破了暧昧,有人慌张的跑来。
“铃儿?”君若澈趁势收回手。
“王爷快去瞧瞧吧,小姐病了。”
“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紧?”君若澈似乎很在意,迭声追问。
“刚去请大夫了,因小姐身体尚未痊愈,怕不好。”铃儿一面说,一面斜睨蓝淼淼。
蓝淼淼早是柳眉倒竖,火气冲天:这绿珠绝对是诈病,故意破坏,好不容易胜利在望,却杀出个程咬金。简直气死了!
君若澈对着皎皎致歉,准备前去看望绿珠。
“王爷!”蓝淼淼冷声一喊,当众人望来,她漾出满脸娇笑:“听上去,绿珠姑娘病来的挺急,你现在过去,不好。”
“为什么?”君若澈皱眉。
她噙着笑,正色分析:“病的那么厉害,必定面色不好,有失仪态。王爷觉得是去关心,然而若那番样子被你看见,绿珠姑娘定然羞愧难当,惶恐忧虑,怕你嫌弃。如此来,岂不影响病情。所以,王爷不应该去!”
“倒也有理。”君若澈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铃儿见状,纵然跋扈,却想不出挽救的言语:“王爷?”
“赶紧回去照顾你家小姐,晚点儿来回报。”蓝淼淼擅自做主,将妖孽按在凳子上,斟上两杯酒,笑意吟吟:“王爷,皎皎姑娘,这么好的月色,作诗吧!”
君若澈掀着眼帘看她,突然就笑:“不如,请皎皎姑娘抚琴一曲,你做首诗。”
052 水来土掩
作诗?
面对妖孽的提议,她不禁搜刮心思,考虑着究竟抄那位老前辈的诗好。丫鬟已将琴取来,皎皎微然一笑,抚动一曲,夜色越发清幽。
“淼淼?”妖孽含笑催促。
“就念!”她恶劣的想,念首床前明月光,会不会把他震住?
刚要张口呢,某个可恶的人又跑来了:“王爷王爷!快去看看吧,小姐把药都吐了,奴婢们都没办法。”
这回丫鬟是又急又哭,本就爱美人的妖孽哪里禁得住。
“这么严重?”君若澈拔腿就走。
蓝淼淼是咬牙切齿,捋袖子想将那丫鬟一拳头捶倒。
“绿珠身体不好,王爷也是担心。”皎皎非但没生气,反而安慰她,并拉着她跟着一起去看。
蓝淼淼热血涌动的脑子冷静了一下,奇怪的盯着皎皎看。按理说,她和绿珠一样,绿珠在积极争取王爷,她却这番表现,古怪呀!
但是,当务之急是不能让绿珠如愿!
想着,抢先一步在妖孽之前进门,把身后的妖孽一推,大声惊讶:“哎呀,王爷不能进!皎皎姑娘也别进!屋内好大的味道,定是绿珠吐的东西没清理,当心冲了你们。”
君若澈是有点儿小洁癖的,一听这话,立刻收了脚。
好不容将他弄来,岂能隔门不入,铃儿马上劝:“王爷,不要紧的,用香薰一熏味道就散了。进去看看小姐吧,王爷的话,小姐定然听的,劝小姐再吃药吧。”
“我替你去看!”蓝淼淼又抢了话。
跑到床前,见绿珠脸色绯红的斜倚在枕上,眼帘半张,媚眼如丝。乖乖,这模样绝对不能让妖孽看,否则岂不是被灌了**汤,对方说什么他都会听。这场会面,她拦定了!
“淼淼姑娘是故意针对我?”绿珠见了她,眼神渐渐恢复了清冷。
绽出俏丽笑容,她摇头:“我为什么要针对你呢?我是职责所在,绿珠姑娘要体谅啊。王爷与皎皎姑娘赏月累了,要休息,姑娘也早点休息,好好儿养病。我想,或许明天王爷会来探望。告辞!”
哪知刚一转身,绿珠突然抓紧床边小桌上的茶盅砸向她脚下。
“啊!”始料未及,她被吓得跳起来。
绿珠对上她惊愕的眼睛,抿出冷笑。
只听脚步急响,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妖孽进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意识到绿珠奸计就要得逞,蓝淼淼突然就朝来人跑去,一下子扑到妖孽怀里。
“你、怎么了?”君若澈被突来的投怀送抱惊住。
亲昵的靠在他肩上,又是羞涩又是诱惑:“王爷,你不是想在我的嘴上盖章吗?咱们回去吧,你想怎样,都随你。”
君若澈眉头一跳,分明是听懂了,却更茫然。
余光瞥见其他几人的惊诧,故意在妖孽鼻子上轻啄,牵着他的手往外走,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笑说:“这是甜点,咱们回去,慢慢儿吃正餐。”
君若澈只顾得发懵,勾了魂儿似的被带走了。
绿珠醒悟过来,发恨的掀了小桌,冷硬道:“送客!”
皎皎回神,仍是微笑:“告辞。”
053 得知欺骗
蓝淼淼一夜好眠。
君若澈却是辗转反侧,几乎夜不能寐。忽而见院门外进来个小厮,直接去了湖对面,少顷就见打扮的花枝招展,笑的满脸璀璨的人欢跳的出现,无视他,一径往院外跑。
“蓝淼淼!”
“王爷早!我有事,拜拜!”蓝淼淼根本是脚步未停,敷衍的摆摆手就没了踪影。
“岂有此理!”君若澈越想越窝气,一脚将花盆踹飞。他被弄的整天心神不宁,茶饭不思,她倒潇洒的可以。看她那样子,不用猜,肯定是去见东丹曜!
稍时,习沐阳来了。
“王爷呢?”
“在屋里呢。”泠花迟疑了一下,补充道:“王爷生气呢。”
“哦,不用担心,我一劝,他就好了。”习沐阳自信低笑。
果然,进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两人一起出来,命备车。
而正如君若澈所猜,蓝淼淼接到了东丹曜的邀约,在沁芳轩。她也不坐车,一路闲庭信步,既是欣赏街市热闹,也是展示一身亮丽新衣。自然,对路人频频的注视,她一概笑纳。
正走着,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循声望去,原来是沈家玉器铺,站在那里的人是沈祈。与往常不同,他一改宝玉公子形象,面色微冷,眼梢带怒,正不留情面的训斥人:
“跟你们叮嘱过多少次,那几个人都是惯犯老手,一旦再来要万分警惕。现在呢?新到的十套货一下子被偷走两套,损失了将近一千两。你们知不知道一千两是什么概念?你们赔得起吗?你们拿什么跟我交代?”
啧啧,火气不小。
然而……
“沈公子。”她噙了冷笑,步步靠近:“沈公子好大的火气,也难怪,下人们做事不谨慎,令铺子损失严重。实不相瞒,我这会儿心里也有一股火气,不妨沈公子猜猜,是为什么?”
沈祈先是微愣,在她提示的一点点冷笑之下,忽然明白了,登时满脸心虚:“淼淼……”
“好像,你明白了?”她环抱双臂,目光陡然冷厉:“常言道:无商不奸,果然不假,我比起沈公子,简直是个白痴呆瓜呀。”
“别生气,我那也是……无心的!”沈祈连忙陪笑:“只要你能消气,店内的东西,任你挑选,权当我赔罪。”
“咦,两天不见,沈公子说话怎么如此利索了?可喜可贺啊!”想到这小子装青涩稚嫩又装结巴戏弄她,她就一肚子火,常年打雁却让雁啄了眼!怪不得妖孽老提醒她。
“淼淼,别生气,我、我请你吃饭?”紧张而讨好,加之一副好皮囊,实在很能骗人。
“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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