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荣庆一听,冷笑出声,“可是,谁又来原谅朕?谁可以让沈妃起死回生?”
“父皇,我母后不过是一个女人,即使再强大,即使她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可她到底也还是个女人。是问,一个女人,因为害怕和太过爱你而做出了那件事,又有什么错?”
“又有什么错?”问话的是夜擎越。
只见他淡淡地看向夜伏堇,唇上扯着笑意,但那眼神却如地狱之神般冷酷无情,“是啊,在你眼里,别人的性命不过是你们自保的工具。”
说着,他一扯站在夜伏堇身后不远的叶知秋,一个旋身,便将叶知秋扯过来站在自己身边。他看着跪在荣庆面前的夜伏堇,冷冷一笑,玄即一爪扯下了盖在叶知秋头上的大红绣凤盖头。
叶知秋原本得知乱军来了时就害怕不已,此时早已经骸得不能言语。平日她对夜擎越虽面上客气,可言语与眼神间的讽刺意味却是十足。加上她对叶霜沫也是不算好,不知道他今日会不会连本加利地对待自己。
“太子,救我……”
按规矩,这新嫁娘的盖头,只有新郎才可以掀开。可夜擎越今日之举,无疑让很多人惊讶。尤其是夜伏堇,虽他算不得喜欢叶知秋,可三拜之后,她已经是他的妻。而夜擎越之举,真真是让他愤怒不堪。
夜伏堇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夜擎越怒道:“夜擎越,你别太过份!”
“过份?”夜擎越盯着激动气愤的夜伏堇,玩味地笑道,“太子觉得本王这便就算过份了,未免也太玩不起了。”
说着,他一手勾起精心装扮过的叶知秋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本王一没要她的性命,二没轻薄于她,太子方才一说,似乎是言重了。”
叶知秋瑟瑟发抖、张皇失措地望着夜伏堇,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夜擎越狠狠一捏。
她一吃痛,顿时一张小脸苍白一片,倒也忘了开口。
“说起来,太子其实才是过份的那一个呢。你三番五次地轻薄本王的王妃,倒叫本王好生不悦。”
夜伏堇一听,心下一凛,随即便又笑道:“说起来,你那妃子倒是诱人得紧,光是盯着她的人,孤便心痒难耐了。本想大婚之后抢了她过来,让她为孤沉沦……”
夜擎越眼睛危险地眯起,剑尖直指向他,“住口!”
叶知秋踉跄了两下,心里又气又恨。好一个叶霜沫,竟还敢打起太子的主意了。
皇后听罢,竟忘了磕头,望着自己的儿子,嘴巴张了张,“堇儿?”
荣庆听了,气得大吼道:“混帐东西!”
夜伏堇倒是一派轻松模样,他望着夜擎越,挑衅道:“怎么,七弟这就怒了?看来,你也是个沉不住气的主,这样就气成了这样,那等下不是还不用等孤动手,你便倒下了?”
夜伏堇说完,仰天大笑起来。
好一阵之后,他转头大喝一声,“带上来!”
你是在找她吗
“带上来!”
夜伏堇这一声大喝,夜擎越倒没放在心上。
这里都是他的人,即便是皇帝或者夜伏堇的人到了,他也不会有任何担心,毕竟皇帝还在这里,到时可以拿他作人质。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这时,牧桑从外面直奔进来,附在夜擎越的耳边,神色凝重。
夜擎越听了,皱眉道:“都找了?”
“是!属下此刻正派了四处搜寻。”
闭了闭眼,他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一眼,随即郑重道:“给本王继续找!找不到,提头来见!”
“是!”
夜伏堇看着一脸盛怒的夜擎越,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不少一刻,一名中年男子便带着一个被罩住了头的女人上来,走到夜伏堇身旁,“太子!”
“恩!”夜伏堇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把抓过那男子手里的女人,复看向夜擎越,姿态优雅,嘴唇带笑,“七弟,你可是找人?”
夜擎越看着夜伏堇身旁的中年男子,眼神迸发出杀意。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本该是在凌烟郡待着的管家况叔。
呵呵,他处心积滤,却不知家里还出了个叛徒。
可是此刻,他却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因那被罩着头的女人,她身上的衣着像极了那个人的。不,不能说像,应该是一模一样。
“是不是在找你的好王妃?”夜伏堇唇上的笑意更大,“七弟啊,孤早就说过,要你耐心一点,你看你,就是耐不住性子。这一急,这二十几年的心思不就白费了?”
“至于你这王妃嘛,孤是真的看上了,那便让孤收了去可好?她们两姐妹同时服侍于孤,一来好满足孤的心愿,二来也可以使她们两姐妹好有个照应。”
夜擎越紧盯夜伏堇手里的女人,眸光深暗得像极了一只千年深潭。
“别看了,你这样也看不到什么,孤让你看看也好。”夜伏堇好笑地望着夜擎越,随即一扯,便将罩在那女人头上的罩子拿了下去。
这个被人拿布巾堵住了嘴的女人,不是那叶霜沫又是谁?
她先前坐在那里,一心只想着夜擎越带古兰欣离开的事去了,加上人又多,哪还有心思去注意身旁的动静。
她的嘴虽被堵上了,可那双眼睛却直直地望着夜擎越。眼神明灭间,似乎满含了好多情绪,却又什么都没有。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愿。
今日一战,关系着他的前程。
虽她也想他能带她走,可是理智上却是否定的。她不要当他的绊脚石。
夜擎越跨出一步,又退了回去,冷眼看着夜伏堇,“太子倒真是聪明,以为拿她便可以威胁本王。可是这个女人,对本王来说,不值一提。”
他心里虽急虽怒,可此时此刻,他若是稍微露出一点担心,那她便会有危险。
“是吗?”夜伏筋挑眉一笑,俯在叶霜沫耳边道:“听见了吗?你的夫君并不在乎你呢。说起来也是,若他真是在乎你,怎可能在那日让你受了那杖刑?”
“恩?”他嗅了嗅她发上的清香,“他若是在乎你,也就不会和那古兰欣来往了,你说是吗?”
夜擎越一听,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况叔,况叔低下了头。
而这一句话,却也正好被上报情况的单世谦听到。他本就隐忍,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能做的,便是紧盯着夜擎越看了好一阵,随后便看向了夜伏堇身边的叶霜沫,目露担心。
“七弟,不管孤下的赌注对不对,这个女人,孤是要定了。若你觉得不甘,那便拿了这叶知秋去,到时候再与你那古兰欣成个婚什么的,不是几全其美?”
狼子野心
“太子?”
叶知秋看着眼前笑得温柔好看的男人,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今日礼成,她便是他的妻了,他却将她视若一件东西,说丢就丢。
“太子倒是有心了!”夜擎越笑了笑。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七弟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说着,他看了一眼况叔,“好比这况叔罢,当年若不是让他扮可怜进了你府上,孤又怎会知道你那么多秘密?”
“早知如此,那本王真该多制点事儿让你知晓才是。”
“不,不用了。现下你让父皇与这整个南越国的百姓知道了你是怎样的狼子野心就够了。”
“狼子野心?”夜擎越重复了一遍,“太子还真是抬举本王了。可是怎么办,今日,你们都是本王的阶下囚,要看本王的心情,你们才能知道还能不能活命。”
夜伏堇看了看荣庆,“父皇,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如今都可以不顾你老人家了。”
荣庆闭了闭眼,转过了身去不去看任何人,只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见荣庆不理,夜伏堇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单世谦,“可是都打点好了?”
单世谦看了一眼叶霜沫,回答道:“但七王爷的将士已经将所有要塞围截,且兵部那边的主事已经被截下,我已拿了手谕去,但扔是无用。”
“七弟,你还真是可以。”
“身为太子的弟弟,可不敢有半分不及太子之资。这些年来,弟弟可是好生学习着呢。”
“听着没,你夫君今日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呢。”夜伏堇抓着叶霜沫的领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今日本是他大婚之日,该是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这些年来,他处处谨慎,虽安排了人手,可碍于不让皇帝说他暗中操作,于是他只留了一小部分人,其他的,今日全都不在帝都。就算是要他们速速赶来,也不是现实的事。
看荣庆的样子,似乎对夜擎越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就是看他反动叛乱,也由最初的震怒到现在的不再言语。
他担心的是,到时候就算是夜擎越收了手,为了心中的那份悔恨,也怕他会提出让夜擎越继承皇位。毕竟,他当年很爱沈妃。
“来,你来向他说说情,让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孤。”说着,他将叶霜沫嘴里的布巾扯出来扔在地上,“若你不说,今日你便要与孤一起死了。”
布巾被扯下,嘴巴还仍有些麻。但听到夜伏堇的话,叶霜沫也顾不得自己的不舒服,近似嘲讽地笑道:“太子,你不刚也听到了?我对他来说,不值一提。换言之,就算是我死了,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又怎会理会我的请求呢?”
“哈哈……孤还真是没看错你。”夜伏堇咂着嘴,“那日在臣相府,你一门心思为他说话,便是方才在那小园,就是孤强吻了你,你也搬出他来试图让孤停止。而现在,你为了他不受影响,倒是连死都不怕了。”
“我不过是说的事实,你没看见方才趁乱他带走了古兰欣,却独独把我留在那里吗?这说明什么?只说明我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暖床的工具。”
生死都是他的人
她的话,使得夜擎越心中一震。
他眸子一缩,心里却有些疼。是啊,他当时没有带她,可也是因为势事原因,因为他必须掌握到火药。可是,却也真正将她丢了下来。
她如此糟践说自己,心里应该也如他一般疼痛难耐罢?
“说得好,说得好!”夜伏堇冷笑着点头,随即一巴掌挥在了叶霜沫的脸上,“贱人!”
叶霜沫吃痛,脸上火辣辣的,嘴角溢出几丝血迹来。
而也就是在这电光火石间,夜擎越伸手一个抓握,那叶霜沫便入了他的怀。他紧紧搂着她,竭力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与颤抖。
“哈哈,还说不在乎这女人?”夜伏堇朗声大笑起来,“七弟你还算有点眼光,这女人,可比那古兰欣惹人百倍。”
叶霜沫挺直背脊,看了一眼夜擎越,随即对她狠狠一推,“王爷,你是怕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享用了所以才这般做的吗?可是,我却是不削的。”
夜擎越眯眸盯着她,原本握着她的那只手握了握。
“王爷看样子是生气了?呵……你可以拥有别的女人,难道我就不能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吗?比如说被你抢了未婚妻的单公子?或者是我身边的太子殿下?”
“往日你便不喜我,今时今日,我这颗棋子早已失去了价值,何不趁机休了我,也好与你的古姑娘双宿双飞?”
夜擎越一滞,“你……”
叶霜沫忍住心里的颤抖,迎上他的目光,竭力扬起一抹笑来,“王爷,今日便当着皇上的面,休了我罢!”
呵呵,今日,似乎只有这样了罢?虽然心有不甘与不舍。
可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况叔送她上来之前,便喂她吃了一颗药丹,就怕到时控制不了局势,专门用来制约夜擎越的。
况叔说过,若是在两个时辰内没有拿到解药,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今天兴许就可以胜利了,可若真要是因为她而有所差池,那她又怎么能这样做?反正都是一死,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走得潇洒来得好。
她,到底还是爱他的罢?
“你既说你是本王的东西,那没有得到本王的允许,你哪里都别想去!你生是本王的人,死了也是本王的鬼!”
“爷,可是,你不爱我……”她望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同样的,我也不爱你。两个不相爱的人,只有分开,才是解脱。”
“你休想!”
“你们这一唱一合的,还真是让孤感动。”夜伏堇上前一把抓过叶霜沫的手臂,“怎么,你还真是喜欢上孤了?若真是这样,那孤以后便好好待你。”
说着,他一用力,便将她扯进了怀里。
叶霜沫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犹豫了片刻,终于抬手去环夜伏堇的腰。
少顷之后,突听得一声震耳的巴掌声,随后便见叶霜沫被夜伏堇一掌推飞了出去,“你这贱人!竟敢暗伤孤!”
果不其然,只见夜伏堇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来,浸湿了他那大红的喜袍。
叶霜沫本就被喂下了药,加上夜伏堇那一掌确实不轻,这一推,使得她咳出血来。头发有些凌乱,看上去狼狈不堪。
夜伏堇激怒不堪,使了个眼神,况叔便上前一把捉起叶霜沫,一把软剑直抵她的喉咙。
这一举动,使得夜擎越杀心大起。他提剑便要上前,哪知一道身影比他更快,飞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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