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红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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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红颜落-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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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花丛之中,忽的就让玳习谨想多看几眼。

旁边一只小彩蝶似乎也有了和他同样的心思,扑哧着自己的翅膀,转着圈轻悄悄地便落在了她想摘的那朵花上。

她看着蝶儿。轻笑了一声,凑近它,嘴唇微微地嘟起,轻轻地吹出一口气来。

轻柔地好像花儿都要化开了,阳光落到她的发带上,落到她的眼睫上。玳习谨的心忽的一紧。就是这么一个动作,他便觉得这宫女,他要定了。

玳习谨不像他的五哥。他什么东西都不喜欢和别人争,可是这是第一次,他突然很想要这个小宫女,他想,若是有她在他的身边。他的生活也许会变得有乐趣得多。

他这么想着,脚下便也朝着她走了过去。

蝶儿呼扇着翅膀。飞离开来,她摘下了花,提起了手中的篮子,又听着那边的嬷嬷唤了她走。她朝着那边应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脚下急了两步,便撞到了他的身上,篮子里的花也洒了一地。

她惊呼一声,又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那边的嬷嬷出了声问她,她示意他不要说话,才朝着那边大声说道:“是奴婢崴着脚了。”

声音并不像他的其他宫女一般,说话都带着些许的娇滴滴。她的声音算不得甜,可是却跟泉水一般,叮咚、叮咚,甚是好听。

她朝着那边说罢,才转向他,又看着洒落一地的花,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他突然就觉得有些内疚了,好像小时候背错了词,怕父皇惩罚一般,微微颦起了眉,咬了咬唇。

她却朝后头看了一眼,拍了拍他的手臂,压低了声音,说道:“趁嬷嬷还没有来,你快走吧。”

“嗯?”他有些奇怪。

“这不怪你,是我走路不小心才撞着你的。你快走吧,到时候嬷嬷来了,一定连你一起怪罪。”

“啊?”他还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一个人自顾自在说着什么。

她又像身后看了一眼,推了推他,示意他快走,接着小声说道:“你一个小药童,也不知道是怎的跑到这里来了,这可是妃子皇子才能来的,你快走吧,不然可不知道要怎么怪罪了。”

他这才笑出声来,原来她是因为这样才催着自己走。他一向就不喜欢穿的太过华丽招摇,是故衣裳大多也是暗沉一些的青色,确实跟宫里的药童衣裳接近。

想来她定是刚来不久的宫女,否则他衣上皇子特有的纹路怎么还认不出来。也难怪,他今日连随身太监都没让跟着,只自己一个人。

哪个皇子身旁不是一对的宫女太监呢?也亏得她会认错了。

“你是新来的宫女?”

“你怎么知道?”她又嘟了嘟唇,反问道。

“我当然知道。你把主子的花洒了,我走了,你不是要受罚吗?”

“是我不小心,受罚当然要认。你别想了,快走吧,要是被嬷嬷发现就晚了。”

她又催促了几声,几乎是推着撵着。

他才往前走了几步,正想着自己居然忘了问她是在哪个宫里做事的,也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却已经提着篮子离开了。

再之后,他也不知花了多少的时间来找她,最后终于知道她是在皇后宫里头做杂事的宫女,便求着母后帮他要了她来。

所幸皇后也是仁慈心肠,很快便同意了。

他记得他再见着她时,她眼中的惊讶,眸子瞪得很大,很是想不到他竟然是宫中的皇子。

他看着她,笑出声来,又咳嗽了两声,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说,你居然把我一个堂堂的皇子认成一个小药童,该当何罪啊?”

她抿了抿唇,哪里知道面前的人要如何处罚她,一时间惊讶地连下跪都忘了,低着头说道:“奴婢不知。”

他终于按捺不住,又是一笑,看着她委屈的模样,说道:“那就,罚你一直在本皇子身边伺候着,尽心尽力,不得离开,如何?”

她又是一惊,抬起头看着自己,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他便拉着她走到桌子旁,坐下,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姓,只有一个梦字,大伙都叫奴婢小梦。”

他想了想,笑道:“那以后,你跟我一样,我是习谨,你就叫习梦。”

他说道,端正了绳身子,坐着笔笔直直,似乎接下来的话很是正经重要:“你记住,从今往后呢,你就叫习梦,是我九皇子的人,我要叫你梦儿,这世上,也只准我一个人叫你梦儿。”

“梦儿、梦儿。”玳习谨又呢喃了两声,思绪从很久之前猛地清醒过来,他向前用力的一抓,习梦的身影便飘飘忽忽着,飘到了离他很远的地方。

他再怎么伸手,都抓不着她。

有习梦陪着他的那段日子,是他这一生里头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她温和,静雅,偶尔的时候又有着一些小调皮,总是像孩子一样微微嘟着嘴唇,想不清楚问题的时候便皱起了小鼻子。简直可爱至极。

他是那么地喜欢她,若不是母亲一再反对,他早已经将她娶为妻子。

可是她体谅他,说愿意等他娶了正妻之后,再做他的妾,她只要能陪着他,便足够了。

那时候的日子,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像梦一般。

他那么地留恋,那么地沉醉。

可是,却是那么的短暂。

若不是因为他,玳烁,他又如何会失去他的挚爱。

他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天,就是两年前的今天,同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就像他们初识的那一天一般。可是,在他的人生里头,这一天,却印下了无比阴霾的痕迹。

他不过只是出宫办了一天的事回来,却怎么也找不着了梦儿。

他的随身太监支支吾吾的,好不容易才将话说清楚。他的梦儿就因为私自闯入了玳烁的寝宫之中,被他处以三十杖刑。

可她那样柔弱的身子哪里禁得住那么重的刑棍,不过才二十下去便已经昏迷不醒,刑官却也不管不顾,一桶水泼下去,又是打完了那十棍才作罢。

他的梦儿,就因为扛不住这样的重刑,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还一直奇怪,只是私闯了寝宫,哪里要受得了这么重的刑法,若不是因为五哥告诉他,是梦儿不小心在花园里头听着了玳烁和别人秘密商议的事情,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境地。

“玳烁!”玳习谨一拍桌子,咬牙道。“狼心狗肺,畜生!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我的梦儿报仇。”

玳习谨大声吼道,脚向前狠力地一踢,将椅子踢倒在地。

军帐的帘子却是在这个时候拉开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走了进来。他也不抬头,只径直吼道:“不是说过任何人不得进来吗?滚!”

那个身影却一丝没动,悠悠的声音在一旁传来:“报仇?可切莫不要报错了人。”

楔子  第154章 真正的仇人

说话的声调一转,语气中的笑意显而易见。

这个军营里头会这么跟自己说话的人,除了顾骋,也不再有其他了。

玳习谨撑着桌子靠到了椅子背上,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依旧只眯成了一条缝。

黎国将军顾骋,是一个他捉摸不透的人物。

他手段狠辣,心肠歹毒,在黎国里头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怕他。可是他又偏偏深谋远虑,心思缜密,战术一流,黎国近年来的胜仗几乎都是因为有他的缘故。

是故在黎国里头,他可以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不可撼动。就连黎国国君黎钦都要敬他几分。

黎钦一向又不主张战事,是故在几国外交这一方面,都是顾骋亲自在打理。很多地方,甚至说话,都比黎钦管用。

玳习谨谋杀玳烁不成,从玳皇宫中逃出来,逃到黎国之后,便和顾骋多有相处,更是了解他这个人杀人不眨眼,甚至有时候没有一丝怜悯愧疚之心。

可是偏偏这么一个毒辣的人物,心肠如同墨水一般,却偏偏最喜穿着月牙白这样明浅的颜色,脸上的笑意更是跟他的阴冷气质十分不搭。

他这个人,就是如此鬼魅、危险,永远让人猜不透。

玳习谨眯着双眼看着顾骋,脑子里还在回味他说的那句话。只是,他喝了太多酒,脑子里总有些昏昏沉沉。

他摇了摇头,迫使着自己清醒过来,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顾骋看着他,很是不屑地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桌子旁。捻起一只茶杯,提起茶壶细细地往里倒着茶水。

待茶杯满了,他才放下茶壶,冷不丁地,拿着茶杯的手却朝玳习谨一扬,一杯茶毫无预料地便泼向了玳习谨。

茶壶已经在桌上放了好些时候,只剩微微地温热。

玳习谨被他这么一泼,一个激灵,脑子也清醒了一分,坐直了身子。眸光直直地看向顾骋,里头尽是狠戾之气:“你什么意思?”

顾骋却是一笑,毫不理会他的怒气。将茶杯放回到桌上,说道:“我不过是看你可怜,才想发发善心提醒提醒你。”

“善心?哼,你跟这两个字能放到一起吗?”玳习谨也是满脸不屑,他们两个人。一向便是谁也看不上谁。

顾骋坐了下来,换上一个茶杯,给自己缓缓地倒了一杯茶,刚拿到嘴边,却似乎又嫌茶水已经凉了,不合他意。直直的放了下来,只说道:“我知道,今日是那个叫什么梦的忌日。是吗?”

“习梦,她叫习梦。”玳习谨重重地说道,似乎这个名字容不得顾骋如此轻佻毫不在意地说起。刚说罢,他又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我不单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她是你玳九皇子的心上人。也是因为她,你才处处针对玳烁,想要亲手杀了他,对吗?”

“没错。若不是玳烁,我怎会落得今天的境地。若不是他夺走我的梦儿,或许我早已将她娶妻。何至于像今天这样,沦为一个所有人心中的死人,害得母后也因为我、因为我而被赐了一尺白绫。”

玳习谨一提到习梦,语气中便又变得怆然起来,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可是眼底的悲伤,却是显山露水,被顾骋尽收眼底。

他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眸中的神色也变得戾然了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玳烁,都是因为他害死了我的梦儿。这一生,若是不能亲手手刃他,我没有颜面去见我的母后和梦儿。”

“噢,是吗?”玳习谨一行话说的悲怆不已,顾骋有些轻佻的音色却直直地插进来,打断他,说道。“那我问你,习梦的死,到底是否是因为玳烁,你可是亲自查明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玳习谨抬起头看着顾骋,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接着说道。“是五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也让人暗下去查了,确实跟他说的一样,梦儿是被玳烁亲自下令处以杖刑的。”

“只不过才查了这些东西,你便如此轻易相信别人的话。怪不得你被玳义辰耍得团团转。”顾骋冷哼了一声,因为一个女人而动了这么大的怒气,已经很无能了,可是偏偏还如此沉不住气,做事不多加思考,被人百般利用,作为诱饵来挡箭。

玳习谨在他心中,已经沦为了废物一流,若不是因为他还有那么点作用。

依顾骋的心性,早懒得站在这跟他废话。

玳习谨听着顾骋的话,凝了凝神,看着他,又问道:“你的意思是,五哥骗了我?”

顾骋却没有直接点头,只是缓缓说道:“这件事情,很不巧,我却知道全部真相。你也不想想,习梦不过只是陪在你身边的一个宫女,若不是有人故意引导,她怎么会跑到玳烁的宫中去,还好巧不巧,听着了他的谈话。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的宫邸和玳烁的靖琉殿可是相隔不近。”

顾骋顿了顿,似乎是给玳习谨时间让人好好回头想想,又继续说道:“再者,玳烁手段狠戾,若是他觉得习梦是细作想要偷窃他的情报,你觉得他会仅仅只是杖刑如此简单吗?但若是他心里知道习梦不是细作,以他如此高的心气,对于一个宫女,他顶多也不过是交给属下宫规处置,不会去理会。

而玳国的宫规,对于这样的罪过,杖刑不至死,可是那刑官却下了如此的狠手。明摆着,是要借着玳烁的名害死习梦。”

顾骋冷笑了一声,看着玳习谨,语速也放满了下来:“其实习梦的死,有很多的疑点,只可惜你这个人,口中说的如何如何爱她,却如此轻信于人。两年来,都恨着错误的人,报着错误的仇。”

玳习谨眸光紧凛,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他抬起双手使劲地揉着自己的脑袋,也不知是不是酒的作祟,他的脑子更像是要炸开来一般。

那些记忆力的点点滴滴一时间全都冒了上来,充斥在他脑子里头。

玳习谨迫使着自己镇定下来,想要好好地将那些记忆的碎片和顾骋的话串联起来。

他记得那时候,他心中又是悲切。又是恨意,根本没有多想。

五哥对他一直很好,他说的话。他便也没有太多的考证。

可是,五哥,会骗他吗?

玳习谨使劲地抓着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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