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如何信你?”苗芷晴听得,心里一惊,这小小孩童竟懂得这么多不寻常的药物,只是这药方她却不知好孬。
“《百草录》里的东西,苗姐姐不信便罢。”
《百草录》?如安的话又是使得房间里的人一惊。圣手药王自撰的医书,这孩童知道这么多药物已是不寻常,居然连《百草录》里的药方都知。
苗芷晴在心中已是对这药方信了七八分,心中惊疑还想再问,却也觉不妥,只得压住满腔疑问,拱手道:“姑娘和小公子的大恩,苗芷晴铭记在心。”
楚君亦也道:“姒儿姑娘恩情,来日必报。”
姒儿,秦阮昕听着这一声称呼自己的名字,有些无奈,她费尽心思想逃开她的枷锁,偏偏每个人都这么唤着她,秦阮昕道:“有一句话我说过很多次,没有人相信,不知你信不信。”秦阮昕莞尔一笑,眉眼间的风华落入屋里每个人的眼里。她说:“我叫秦阮昕。”
楚君亦一行人走后,房间里却并没有平静下来,如安看着她,小拳头拽得极紧。其实关于蓝栀这件事,秦阮昕并不准备发问,她自己也是对云姒儿从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况且,她总是会想起那日如安刺向刺客救自己时的惊恐模样,她当日就承诺过,要真心对如安,如今也不会反悔。
只是如安,好像并未放下。
他说道,眼睛里满是疑惑,稍稍得也有些惊忧:“娘亲,你不疑惑?”
“那娘亲说娘亲叫秦阮昕,你疑惑吗?”秦阮昕刚才说自己真名并未考虑太多,如今才想得如安在旁边,这小家伙心思跟成人一般,怕是记下了。
“娘亲就是娘亲,无论名字是什么。只是……”如安顿了顿,像是做足了心里挣扎,终于抬起头来,眼眸里全是坚定,他继续说道:“如安,却不是如安了。”
世事总是难料,娘亲是个假娘亲,儿子也不是真儿子。
说起来故事也不长,如安婴时便被药房老板拾得,随带着一个香包和一本药书,那老板是个生性善良之人,恐其妻子贪婪,等到如安懂事后才将东西原物奉还,身世却是不知,只知《百草录》是圣手药王所物,算是唯一的线索,只是这圣手药王却失踪多年,无处查踪迹。
真的云如安是云姒儿三年前带他到的药房,给了老板一笔银子让其赡养,好人总是不长命,老板死后,老板娘颇为苛刻,两孩童相依相偎,如安没有双亲,也没有名字,云如安便与如安共享一名,也承诺云姒儿回来之时便也共享一母。只可惜,云如安两年没有离开过药房,唯一一次随着一路身份不明的人走后,过了一夜回来便病倒,一病不起。只求如安替自己等着云姒儿回来,替自己活着。
可怜,云姒儿的画像,他看了那么多遍,却终究等不到她回来。
而秦阮昕也很费劲得跟如安解释了她的身份,她不知道以一个七岁小孩的智力能理解多少,但是如安很聪明,她相信他能有自己的理解。
“那,如安还可以称娘亲为娘亲吗?”如安听罢,却更关心这个问题。
秦阮昕点点头,宠溺得看着如安,身份再假,感情也是假不了的。这个小家伙,她很喜欢。
“那,娘亲能否答应如安一事?”
“什么事?”
“离那些作法的师父远些,他们可以招人魂魄,可不能把娘亲招跑了。”
秦阮昕失笑:“你的娘亲厉害,招不跑。”
“嗯。”如安笑开来,笃定地说道。“我的娘亲最厉害。”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四国鼎立
之后的时间,秦阮昕带着如安慢慢骑马,六天功夫才到了谨城,一路秦阮昕都防备得很,幸好这楚君亦是个知恩图报的主,没再派暗卫跟踪。
秦阮昕在谨城河东买了个小院。谨城果真很大,城中贯穿一宽河,名字也随了这座城池:谨河。隔着距离架了几座石桥,河西多是商铺,热闹的很,河东多是住房。这倒真是个好地方,水路众多,小船穿梭其中,别有一番风味。而这里也因为天高皇帝远,管制不像皇都般严厉,民风自然也活跃得多。
秦阮昕带着如安住在谨城,闲暇时刻便与如安一起学书法,她在玳烁宫中虽认了不少字,写字却仍有些困难,想来水平竟跟如安也差不多,如安虽说没上个学堂,但真是聪明得紧,平时跟在药铺里没少学东西,药材认了些许,认字是也颇有水平。
这孩子确实好学得很,认识些字了便喜欢翻翻药书,在院子里种种药材,瞎鼓弄些东西,秦阮昕也不阻拦,他正是学新东西的时候,多做些总是好的。只是自己却没多少东西能教他的。学字方面,秦阮昕没少被如安笑话。舞艺的精通,这小家伙又不屑一顾,说是无用的玩意,不如捣弄药草来得实在。
为了保住自己娘亲的形象,她决定教如安武术和骑术。秦阮昕自诩武艺不错,从小打的底子,又学了好几种的功夫,拳脚之下不致落人下风。只可惜兵器却不拿手,只会得小刀、棍子几样,枪法倒是准,只恨无用武之地。
这两样如安便有兴趣得多,没多久便有了些架势,秦阮昕把军队里训练的那一套拿出来教如安,如安之前身体瘦弱得很,看着秦阮昕格外心疼。她自己也开始摸索着练些兵器防身,有着武打的底子,练起来倒是没那么生疏。只是练罢几次,她发现自己练久了总会有些力不从心,就像前两回打斗一般。
她也悄悄看过几回大夫,但都查不出什么病,便不了了之。她没有什么兵器随身,只不过那匕首还在。秦阮昕几回想弃了,却总是舍不得扔,玳烁是她在异世第一个想要依靠的人,只可惜,天不遂人意。况且秦阮昕知道那是把好刀,小巧且锋利,精致的浮雕环绕刀鞘,她喜欢的紧,觉着用着也顺手,就留下佩戴着。
闲暇也总会男装打扮到谨城河西有名的金玉楼坐上一坐,金玉楼是谨城最大的酒楼,三教五流的人都有,打探消息是最好不过的。秦阮昕没有特别要打探的消息,但是她需要迅速地丰富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经验,不能活得糊涂。
她很快便熟络了很多,这个异世,四国鼎立,除玳国外,楚国国君楚彦,年纪尚轻,登位不久,楚国国事平稳时日不长,当初玳国立国后不久,便一直想吞并南方列国,何奈当时玳国骁勇善战的国君刚筹谋好战事便一病不起,膝下唯一一子继承帝位又谋略不足,之后几番耽搁。
谁料这几经搁置,南方诸国中的楚国突然一蹶惊起,拼得几十年竟将南方诸国一一吞并,在南方竖立了自己的帝位,如今的国君是庶子,当年原本被看好的太子楚君亦不知怎的并未继承帝位,只落得个静王爷的爵位。
只是他的谋略之才,将相之风,依旧让他呼声很高,和其席下门客司马慕璃,玳三皇子玳烁,黎国将军顾骋四人并列当今四大将才之人。
东方黎国,国君黎钦,虽然黎国一向不推崇打仗,但因国势也算强大,将军顾骋又是出了名的有谋有略,领兵如神,是故来犯的匈奴蛮夷小部落能对付得了,而大国没有充分筹谋也尽量避免冲突。
雪瑶国,是唯一一个习俗跟三国差异很大的国家,雪瑶国国君瑶筠是个女人,称为国女。雪瑶国虽然不大,但是国人善毒、药,又因处于寒北,攻下也颇为困难,故也这么多年过去,仍是遥遥独立。
至于秦阮昕在地图上看到的那个空白未有标记属国的地方,酒楼里的人也略有提起,却不尽其详,只知道那地方外围是一片竹林,有一石碑划界:逸林。也有军队进去过,但往往无一生返,死相各异,有说那里住着高人,也有说那地方林里便是诸多瘴气,必是有妖。说法各异,秦阮昕听听也并不在意,自己与那地方无瓜葛,莫要踏入便是。
只是果然应了她的猜想,楚君亦是个能耐的人物,秦阮昕想,若不是他的病,或许他会是楚国的国君罢。只不过,她深知高处不胜寒,像玳烁、楚君亦这样的人,自己必不能多加纠葛。只是她再如何地细心防备,步步为营,她也忘了命运的力量。命运,它就是有它无法比拟的力量,用它无形的丝线,将那些原本不相干的人扯在一块,将那些只想循规蹈矩的人扯得偏离原来的轨道,只要命运它一动,谁也无法避免,高高在上的君王不能,武功盖世的侠者不能,哪怕傲骨清风心无一物的隐士也不能,你越是挣扎,它却越是用力。
秦阮昕原本并看不起它的力量,她挣扎了,她逃离了,却也让自己越陷越深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再相见
转眼过了两月,秦阮昕盘了家附近不远的一个小酒楼下来,在自己和如安名字里各取一字,叫阮安楼,虽然不大,但河东住户多,闲暇来喝茶的也有些人,生意倒也不差。
秦阮昕并没有做生意的料,便请了个城里大户人家退下来的管事来帮她看着,自己倒得出空来,仍旧穿着男装到处转悠。
如安依旧喜欢在家里捣弄,没想到倒也真捣弄出点玩意,其中有一样虽说不过是照搬药书寻了几味药草捣制成的,但却是秦阮昕正需要的。捣制成的糊状,又加了花料,调制成的与皮肤相近的颜色,粘在喉咙处,再贴上层细膜,看上去倒与男子喉结无异,只是并不严实,用力一拨就掉了。但秦阮昕也高兴得很,上回被楚君亦一眼认出女子,她至今还有些耿耿于怀。
今日她又闲下来坐在金玉楼里,这会的金玉楼满楼都在谈论两个人,玳烁和玳习谨。
“我听说,九皇子好像逃了。”这是个藏色衣男子的说话声,声调扬起得很高。
“逃了?御前谋害这样的大罪也能让他逃了?”另一个年轻的男子问道,显然好奇得很。
“御前谋害?何时的事?”最旁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声音不大,却招来一伙人的嘲笑。
“这样大事你都不知,日日在家想女人屁股呢?”一个络腮胡子道,话中满是轻佻,逗得那小伙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前不久,说是御前宴会,三皇子席前一壶酒有毒,也是命,巧了宫中一舞姬舞得好,皇帝见三皇子多看了一眼,便让他赏酒喝,这一赏就赏没了一条命。”
“后来呢?”
“左查右查得查到了三皇子的宫中一名侍卫,叫什么公孙锦的,再然后又查出这公孙锦是九皇子的人。原本皇上只是关押候审的,不知怎的又翻出了一个多月前三皇子被暗杀的事情,也是九皇子所为,皇帝一怒之下,贬黜皇子,下了斩立决。”第一个男子又说道,很是为自己的小道消息得意。
“三皇子那么有能耐,怎么还让九皇子逃了。”又有人插嘴道。
“你这人真是,哪个皇子能没有自己的死士啊,我听说,处斩的时候,百余个护卫杀出了一条血路,那场景,啧啧啧……”那人说得兴起,眉毛都扬得快飞起来。
“你倒知道得多。那你说说九皇子逃哪去了。”旁边有人不服,刁难道。
“我要知道,就去皇都领赏银了。哪还在这。”言落,身旁一阵嘘声。
“总不会逃到谨城来吧,山高皇帝远的。”又有人插嘴道。
“这谁能料到,说不定便逃到瑾城来了。”旁边一人接道,本也是无心之说,却不料一语中的。
秦阮昕嘴角的笑一丝丝冷掉,手里的茶杯来回转着。刚走进酒楼的人,她一眼就认得出来,即便他在玳宫的那次酒宴上未说过一句,但他的样子,秦阮昕是记得的。只是两个多月时间,此时的他却没有上回那般的桀骜。衣服上也沾满了尘土,想来几天定是风尘仆仆。眼里像蒙了一层雾,秦阮昕看得出来,那是不甘和仇恨。
他仍是不怎么说话,从进来到走到秦阮昕身边桌坐下,未发过一言。一旁的随从点了一桌的菜。一个逃难的人还这般张扬不忌讳来最好的酒楼,果然是改不了皇子的尊贵。秦阮昕最后抿了口茶,正要离去,这本就不关她的事,她也无需多留。刚要起身,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
“主子,行程不远了,出了谨城,越了汴河,便安全了。”
与前一回一样,秦阮昕仍是先认出他的声音。听那些人说,他叫公孙锦,原来他和伊墨皆是九皇子的细作。这也是秦阮昕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倒不像他的声音般狰狞,身材魁梧,长相还算端正,只是一双细眼里全是戾气。他倒是还有命,想也是,不留着他的命,玳烁怎么来引背后主子上钩。只不过,揭人罪状厉害,怎么抓人就不行了,从皇都到谨城,生生让他逃了这么远。
汴河?玳朝与黎国边境的那条大河,越了汴河,便是黎国,难道玳习谨要去黎国逃命,莫非黎国朝内有人跟他勾结。
“我们还剩几人?”秦阮昕第一次听到这九皇子玳习谨说话,普通的嗓子,听不出多少波澜。
“不到十人,正往这边赶。”公孙锦说罢,玳习瑾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眉心一紧,透出一阵担忧,秦阮昕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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