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见着秦阮昕没有说话,伸出手在她眼前比划了两下,问道:“秦姑娘,你也想家了?”
秦阮昕笑了笑,这个时候,他倒是善解人意了起来,说道:“你不用叫我秦姑娘,你就叫我……阿昕吧。”秦阮昕顿了顿,说出这个昵称的时候,她的心里疙瘩了一下。
她想起很久之前,在那片竹林里头的清幽之地,有个男人刚大病初愈醒了过来,脸色还是苍白着,可是神情却轻柔得像要化开一般。
他跟她说,所有人都叫她阿昕,可是他却非要固执地叫她阮儿。
因为,他希望,他可以拥有她独一无二的爱称。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也曾悸动了一番,也曾漏跳了一拍。
一直到皇宫中,玳烁也曾这么叫她,可却,总没有那时候的感觉了。
秦阮昕低眉笑了声,还是只说出了“阿昕”这两个字。
楚君亦,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走到了我的心里。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些喜欢你。
可是,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只想能找着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过一段平静的生活。
也许我们,也很难见面了。
你是楚国的王爷,有太多的事等着你去做。雪瑶国的冰莲,也有司马慕璃和你的亦家军帮着你,好过我太多了。
我们今后,若是有缘再见,若是无缘。便各自安生吧。
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便是给你“阮儿”这唯一的昵称。
秦阮昕抬起头,看着凌清,唇角一扬,一抹笑意又溢了出来,稍稍掩饰了她脸上的失落。
她接道说道,声调也扬了起来,带着几分挑逗:“或者,你应该比我小,跟着凌寒叫我姐姐。也可以。”
凌清听着,脸上又是炸红,他立直了身子。使劲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叫你阿昕吧。嗯,就叫阿昕。”
他又别扭地重复了一声,惹得秦阮昕又是一笑。
凌清便适时再问了遍刚才的问题:“那阿昕,是想家了吗?”
秦阮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只说道:“或许吧,只不过再怎么想,也回不去了。”
“阿昕的家很远吗,怎么会回不去?”
“对啊,就是太远太远了。”
凌清听着。咬了咬下唇,脸上也有了些伤感,倒像是他自己回不去家了一般。他眨了眨眼睛,又看向秦阮昕,说道:“没事,阿昕去了大野,一定会喜欢上大野的。就不会那么想家了。”
凌清说着,又试探着看了看秦阮昕。生怕她不想去大野一般。
可是秦阮昕心中却是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她其实哪儿都不想去,就像找个没有阴谋诡计,安安静静的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好好地过上一阵。
她真的是有些累了,不像再奔波了,或许等休息够了,她会去逸林看看如安他们,更或者,也可以再回翊云宫去。
总之,不是去离这那么远的大野。
况且,这凌寒和凌清身份似乎也不一般,若是和那捷兀认识,她去了大野只是白白给自己找麻烦。
到时候,又不知要落得什么境地。
她打定了主意,便淡淡笑了一声,对凌清说道:“我,不去大野了。”
话音一落,凌清脸上的神情便阴了下来,眉头也紧拧着,眸中尽是疑惑的神情,急急问道:“为什么,阿昕不是都答应要送我们去大野的吗?”
秦阮昕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一旁,从包袱里头掏出银票来递给凌清说道:“我只留下我自己的五两银子,这其余的几十两都给你们。只要不再像那日去醉仙楼一般毫无节制的花,要到东城,还是够得。”
凌清却没有伸出手来接,仍是问道,他还固执地以为,秦阮昕不去大野是以为那蛮夷之地,不愿意去:“你为什么不去大野了,大野真的很好,你相信我?”
秦阮昕却舒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大野很好,我以前的时候也去过类似大野那样的地方。只不过,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没有时间去了。”
她冥神想了想,还是找了个借口。
凌清听着,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着面前的女子,却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凝了凝神,喉间哽咽了几下,又突然道:“那凌寒了,他一定也不想你走。明日,我该怎么跟他说。”
秦阮昕耸了耸肩膀,说道:“凌寒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会体谅我的。”她说道,看着面前的凌清,神情也正经了起来,接着道:“凌清,你是哥哥,这一路,一定要照顾好凌寒,不可又像之前,他要什么便买什么。否则,就到不了东城了。”
“可……”凌清又开口道,秦阮昕却已经先行一步打断他,说道:“别可是了,回房吧,我的事我明天再跟凌寒说。我有点困了,你也早点睡吧。”
凌清听着秦阮昕如此说道,自也不好再留,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只是,还没等他走上几步,便只听得有“嗖嗖”两声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楔子 第175章 她,撑不住了
秦阮昕和凌清听着这两箭声,都是一惊。
听这声音,箭矢是朝着隔壁射去的。而隔壁的房间,正是凌清的。
秦阮昕神情一凛,见着一旁的凌清仍然愣着,推了推他,急急说道:“别站着了,快去把凌寒带过来,我去你房中看看情况。”
凌清这才回过神来,也没有回话,脚下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秦阮昕也不停留,向一旁的房间跑去,只刚到了门口,便从虚掩的门里头见着那房中床上,一只箭矢直直地插着被上。
她寒眉紧凛,若是凌清没有去他房中,恐怕那箭就是插在了他身上了。
她一眼扫过,那大开着的窗子上有些动静,那窗沿上挂着一个铁钩,铁钩还在来回得动着。
这房间在二楼,窗外定然还有人顺着绳子在往上爬。
秦阮昕当下不再犹豫,跑回房间,与凌清凌寒回合。
三人不作停留,便往楼下跑去。
秦阮昕虽然不知道这来人是谁,可是很明显是冲着凌清来的。
她带着两人到了后院,二话不说,便扒下了凌清的外衣,凌清这才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急急地拦住她,说道:“阿昕,他们是来杀我的,你不要为了我冒险。”
秦阮昕哪里还有废话的时间,一拳打开他来阻挡的右手,利落地便换上了凌清的衣服,厉声说道:“少废话,我一个人根本没法带着你们逃出去。待会我引开他们,你们不要停留,迅速往东城去。凌寒,你应该知道怎么走吧?”
她知道凌清是路痴,所以一路上便多多告诉凌寒一路的路程和方向。
凌寒点了点头,神情也有些紧张。拉了拉她的衣袖,很是担心她。
秦阮昕摸了摸他的头,却朝向凌清说道:“记住,等我引开一会功夫后,再出来,照顾好凌寒,别再迷路了。”
说罢,将二人迅速推入了柴房之中,也不顾他们的担忧,骑上马便从后院闯了出去。
她才骑马没有跑出去多远。后头便已经有了动静,她侧光一瞟,约莫着也有五六人的样子。直冲着她而来。
秦阮昕马下毫不松懈,朝着与东城相反的方向一路跑着,引出他们越远,便是给凌清和凌寒更多的时间逃走。
只不过,后头的人明显马术要比她好得多。想个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秦阮昕握着缰绳的手又上了一分力,借着月色,她发觉山道前头是一片树林,她的马术比不过他们,但是进了树林里头,便只能弃了马。
她在野战营已经记不清待了多久了。在树林作战很是熟悉,要逃起来也比骑马要好得多。
况且,这夜色披着。更是帮了她不少的忙。
只要能在他们追到她之前,跑到林子之中,她便有可能逃出去。
秦阮昕如此想着,当即也毫不松懈,夹紧马肚。又是用力甩了几下缰绳。
眼见着树林已经越来越近,身后的人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自也知道若是等她进了树林,就难办了。
当即相互使了眼色,腾出一只手来,小刀便出了手,齐刷刷地朝着秦阮昕后背而去。
秦阮昕听着身后的动静,神色紧凛,侧眼看准几把小刀的走势,便俯身,侧身一一躲过。
可是小刀一把接着一把,将她的速度也不得已逼慢了些,秦阮昕又是一个侧身躲过一把,另一把小刀却已经到了她的右侧。秦阮昕来不及回身,只得左手抓紧缰绳,右手想反转回去,打开小刀。
只是她却忽视了她右肩上的剑伤,原本便没全好,却又是接连着的马上奔波,这会子又反力迅速用力抬起,一下子便扯动了伤疤。
钻心的疼痛立马传来,秦阮昕手上劲一松,抬起的胳膊便慢了一步,错过了刀把。
未免那刀刺中自己的脖颈,她也只得松了左手的缰绳,一踢马背,几下翻身下了马,躲过那把刀。
只是,虽然马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但依旧不慢。
秦阮昕即使借着翻滚的劲,已经撤了不少的冲劲,可是这山道上路本就不平坦,这一下,仍然是剧烈地扯动了她的肩伤。
她脚下用力,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也不踟蹰,起身便又要向树林退去。
可是那五个黑衣人却快了她一步,有两打头的已经一踏马背,几下便翻身到她前头,长剑一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只是,那两人才刚刚落定,便神情一紧,没有被黑巾蒙住的眸子里尽是诧异神色,开口说了话,只是说的什么,秦阮昕却听不懂,咕噜咕噜一阵,同凌清他们说的话很是相像。
他们,是大野国的人,是专门来杀凌清的。
秦阮昕一挑眉,却没有说话,只径直看着他们。
那两人的剑没有丝毫的退让,仍然拦着秦阮昕,待到后面的三人也赶了上来,几人也不知一起说了些什么,有一个更是神情激动,口中语速越来越快,似乎都已经骂了起来。
秦阮昕瞟了一眼周围的五人,树林离她还有一段距离,正想着要如何才能从他们的包围里头逃出去。
那身后的一人更是暴躁,也不知又说了些什么,那几个人齐齐应了声,那人便转了身要离去。
秦阮昕还来不及多想,前面两人却剑锋一转,朝她刺了过来。
看来,是要杀她灭口了。
只是,她身上没有佩剑,根本无法抵挡,只得侧身去躲。
还在那人并不知道她功夫身前,这一剑也并没有下全力,秦阮昕躲了过去,脚下毫不踟蹰,便打前往树林的方向跑去。
只是身后的人怎能不知道她的意图,剑锋一转又追刺了过去。另一个人更是脚下追上她,一个翻身一脚便向她踢来。
秦阮昕返身一脚,踢开背后刺过来的剑。却被这身旁人的一踢,逼得往一侧退了几步。
离树林又远了一分。
秦阮昕知道,这一场打斗,是在所难免了。
她双脚分开,脚下站稳,手上握拳,便架起了姿势来。
面前的这几人武功并算不得一流,但是他们人多,她又受着伤,根本打不过。她只得先靠着闪避。躲过攻势,看是否能找着纰漏夺下一人的剑来。
再加上左手剑法的剑招,她也不至于太处下风。
到时候。无论是找着机会上了马,还是进了树林,都比别他们五人围攻要好得多。
秦阮昕如此想着,当即也毫不松懈,神情紧紧地凛着。看着前面的四人。
四人见着她摆出这个架势,当下也毫不犹豫,离着近的一人已经率先出了剑,朝着她刺了过来。
秦阮昕赤手空拳,自然不能以肉身搏剑,便左右游离。躲过他的剑势,再左手趁机游上他的手腕想一掌去劈他握剑的手背。
只是,还没等到她下手。身后的一人却也出了手,一步跃到她前头,剑锋横刺过来,从她眉前而过,逼得秦阮昕不得不收了攻势往后退去。
这几人见着秦阮昕还有两下子功夫在身上。当即也上了心,不顾什么江湖道义。便一同持剑攻了上来。
秦阮昕哪里能一下应付这么多剑来,只得快步向后退着,剑锋却越来越近。
她逼不得已,只得一个后仰侧到一旁,也顾不得疼痛,左手一掌劈去,挡开离她最近的一剑。
只一下,她受伤吃痛,手上已经刺破开来。
鲜血一脱离束缚,便肆意地涌出来。秦阮昕的左手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
她使力握紧了左手,想努力抑制住疼痛带给她的无力感。
原本她右肩收了伤,用右手的拳法便已经比平时慢了许多,好在她左手因为左手剑法的缘故,灵活度不输右手。是故她的攻势也尽量地偏向左手。
可是如今,左手也受了伤。
她本就因为身上有着剧毒侵蚀她血脉,无法解除,才不得已被玉清将剧毒都聚集在左手上,也因此左手根本使不上太大力气。
是故,任尉才会教她左手剑法,想以灵活性来弥补力气上的缺失。
但现在,她没有剑,拳头又只靠的是迅猛,如此下来,她的功夫根本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秦阮昕寒眉紧凛,心中已经知道,用不了几招,她便会败了。
她狠狠咬着下唇,手上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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