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茹嫣扭头过去看她,挑了下眉,并不在意,“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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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谢侯府二爷成亲,娶的是范家大姑娘,紧接着十一月谢侯府又迎来了谢家二老爷升迁的公文,只在家中一大家子吃了一顿饭,为此,谢二夫人还觉得委屈了,丈夫这么多年来终于升迁了,怎么就不给好好办一场呢。
可这些事儿范氏如今不敢拿着明面上来说,她是吃了谢家二老爷一回记性,再者如今儿子娶了媳妇,明年开春就要外任,范氏一门心思为着另外一件事,儿媳妇要早早的有了身孕才好。
谢远荣夫妻俩到底受着什么样的压力旁人是无法体会,只是十二月中时,宫里头传来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身怀六甲的太子妃小产了。
此时太子妃已经是近七个月的身孕,她是在前去永福宫请安的路上跌了一跤,初始没什么事,回到太子宫时就觉得不对了,请了太医过来也没能保住腹中的孩子,太子妃生下来的孩子如一只小猫,两斤多的孩子混着血水生下来,轻轻的呜了几声后只挨了半个时辰就断气了。
是个男孩。
太子妃悲痛欲绝,几番哭晕过去,而本来是热热闹闹的新年氛围,又无形中添了一份压抑,这可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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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临着这时候,太子妃小产过了十来天,十二月二十五的日子,太子宫中的秦承徽临盆,足月生下了一个儿子,八斤二两,刚生下来就哭声响亮,十分的健康。
宫中太子妃小产的事因着这件喜事冲淡了一些,十二月二十七这天,本该出现在秦承徽屋子里洗三的孩子,被抱到了太子妃的寝宫之中,隔了一天时间,太子这儿开口,秦承徽所生的孩子记在太子妃名下,由太子妃抚养。
二十九作三十,除夕夜这日,宫中宫宴结束后,太子宫中本来是在坐月子的秦承徽,不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发了疯似的往外跑,连鞋子都没传,披着单薄的睡意出了屋子后朝着太子妃的寝宫冲去,一路都是踩着雪过去,最后被宫人拦下后还哭喊着要见自己的孩子,最后晕倒在了雪地里被人抬回屋,当即就病了。
秦承徽接连高烧三日昏迷不醒,她才刚刚生过孩子,本来身子骨就虚弱的很,加上她还一路赤着脚在雪地里奔过去,受寒加出血,在初四早上,宫中喜乐融融庆贺新年的时候,秦承徽在自己屋子中安静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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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子妃小产到秦承徽病逝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近,宫中一下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皇后的心绪闹的很不好,和太后娘娘商量之后,皇后决定派人去请道士前来宫中做一场法事。
谢满月是在元宵之后才得知此事,听闻宫中请的是原先祈算过的戌道子,一月二十这天,谢满月从孙赫明那儿得到了消息,大清早出城,去兆京城外的小道观堵人去了。
☆、第71章
谢满月到了山脚下,徒步而上,很快就看到了立在那儿的山门,这个小道观不大,但是香火很旺,福国寺那儿是百姓祈福的,这边的小道观里则是经常有百姓上来求个符咒回家贴着当煞,亦或者家中有人过世,需要做法事。
推演天算,就如钟掌柜所言,这都是他们所擅长的。
谢满月进了山门后两个小道士拦住了她,“姑娘,今日道观中有贵客,多有不便,还请姑娘明日再来。”
“是戌道子在此么,我就是前来拜访他的。”谢满月望了一下里面,好似还有宫中来的侍卫,她从孙赫明那儿得到的消息是下午宫里就要来人把戌道子接进宫,所以她才赶着一大早的时间过来,希望能在此之前见着面。
“抱歉姑娘,道长不见客。”小道士拦着她不让她进去,谢满月也不勉强,干脆站在了这大门口,她进不出,他们难道还不出来了。
小道士见此,有些为难,“姑娘,今日道观中有贵客,还望姑娘体谅,等会儿客人就出来了,为免冲撞,还请姑娘先行回去。”
“小师父,我前来道观肯定是有急事,众中之急怎么可以拖呢,你们道观奉行为百姓排忧解难,如今我有忧难,你非但不帮我,还要赶我走,岂不是违背了你们道观的宗旨?”谢满月认真的看着这两个小道士,“我若是十万火急,等明日再来的话,估摸着就出大事了!”
小道士被谢满月说的哑口无言,师父是教导过要为百姓排忧解难,但是师父也说了,今日有贵客不得让人进来,这两个小道士年纪不大,又从小在道观里长大,单纯的很,谢满月这么一说,他们就开始纠结了。
“这位姑娘,您看着也不像是有急事的人啊。”半响,小道士为难的看着她,前几日一个老婆婆上山来求符,哭着跪着求的,师父都没收她钱呢,还给了她粮食让师兄送她下山去,这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急事的人啊。
谢满月瞧着他们,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脸上的神情略悲,“小师傅,这说得出口的难处它就不是难处,我也不能把苦楚都写在脸上对不对。”
小道士面面相觑,“师父吩咐了,姑娘您有再难的问题如今也不能进去,要不,您在山脚下等一会儿,等贵客走了您再上来。”
“他们是走山脚下的路?”谢满月刚刚没看到底下有停靠马车啊。
小道士摇头,“他们从后山走。”
谢满月点点头,走下了台阶,到了一旁他们看不到的位置,四处打量了一下,一旁谷雨担忧提醒,“姑娘,您千万不要硬闯,这里面还有许多道士在。”
“谁说我要乱闯了,你看那儿。”谢满月视线定在左侧上去的小路那边,那儿是围起来的墙壁。
“小姐那儿我们上不去。”谷雨看了一眼,正要劝,谢满月已经朝着那边走过去了,紧接着,谷雨看到了自家小姐撩起裙子跨进了树丛中。
谷雨和霜降两个人赶紧追了上去,天哪,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两个丫头七手八脚的跟了进去,谢满月这身手是从未有过的利落,她竟然能爬树,还能踩着两个树的中间,靠着这借力上去,谷雨和霜降两个人惊呆了,惊呆之余便是惊呼着让谢满月赶紧下来,“姑娘,您小心啊。”
树上的叶子簌簌的往下掉,谷雨赶紧出去看周围有没有人经过,一面紧张朝后看,姑娘竟然已经爬到上头了,一手攀住了墙壁,脚蹬着树枝把自己借力挂在了墙壁上,霜降惊呼了声,谢满月双手抱着终于把自己撑上了墙,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好多年没有这么做了,手脚都生疏了。
“姑娘真的爬上去了啊。”谷雨在下面看的惊诧,这起码有两个她这么高的数,姑娘竟然爬上去了。
霜降点点头,“我们赶紧去门口吧,要是姑娘在里面被人发现,肯定是往门口送啊。”
霜降已经做好自家姑娘被道观里的道士送出来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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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丫头朝着山门那儿走去,这边坐在墙上,正准备下去的谢满月,忽然面色一僵,直接镇在了那里。
而朝着她坐着的墙上这边小院里走来的一群人,脸色更是精彩。
乔瑾瑜身旁是一个比钟掌柜年轻很多的道士,看这气质十分的不俗,他们身后跟了好几个道士,年轻年长的都有,还有几个侍卫。
此时,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朝着谢满月这儿看过来,看到她坐在墙上,双腿还那么悠闲的垂在那儿。
冲着他们,无辜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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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不利啊。
谢满月红着脸,恨不得自己现在和这墙壁融为一体,谁都看不见了才好。
遇见谁不好,偏偏遇到了他,可她坐在高出,头点太低了显得她心虚,只下垂吧还是能看到他,见这群人朝着这儿走过来,谢满月双手捏了一把墙上的青苔,心中悔不迭,她刚刚应该看准了再攀墙的,如今还没下去呢,就被抓包了。
乔瑾瑜越看越想笑,还是得绷住神情,眼角泛着的逾越泄露他的情绪,去年宫中那一别后到现在都过去大半年了,再次见到她居然是这样的场合。
她还真是,时时刻刻都能给自己惊喜。
谢满月不是没看到他的神情,瞪了他一眼,还未开口,乔瑾瑜说话了,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你在上面做什么。”
“我来找戌道子,有很重要的事,山门口小道士拦着不让我进来。”谢满月越说越理直气壮,她可是为了帮助神棍大叔才过来的。
看着她有些气鼓鼓的涨着腮帮子,乔瑾瑜往前走了几步,“所以你从外面爬进来的?”
谢满月给了他一个‘就是你看到的这样’的眼神,头一仰,没有错,我就是从外面爬进来的。
站在乔瑾瑜身后的道士笑了,谢满月看着愣了愣,长的真的像仙人一样,道服挂身,黑白相间,这气质,比神棍大叔高出很多倍了啊,就这身衣服,神棍大叔身上绝对穿不出这样的味道来。
“这位姑娘为了见贫道如此费心,想来也是缘分。”戌道子开口,声音如沐春风一般,谢满月垂下头去,别人都以为她这是不好意思,唯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这是在哀叹,同样是道士,师兄弟怎么能差别这么大呢。
乔瑾瑜走到了墙边,抬头看她,嘴角终于是支不住泛起了笑意,“你想怎么下来。”
当然是自己下来啊,谢满月这个想法才刚冒出一半就顿住了,低头一看,有了想原路返回的冲动。
这院子里面竟然连一棵可以让她攀爬的树都没有,在外面种这么多树做什么,墙角这儿竟然只有一排的矮灌木丛。
谢满月捏了捏手心,乔瑾瑜还在看她,半响,她闷闷道,“我自己跳下来。”
话音刚落,乔瑾瑜朝着她伸出手,抬起呈一个包围圈站在他的正下方,“你跳,我接着。”
“你去找个梯子过来给我。”她才不要,万一他没接住怎么办,这儿这么多人。
“你怕我接不住你?”乔瑾瑜眉宇微动,脸上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情,她又不能当众耍无赖,那儿站着的侍卫和道士为什么是一幅看好戏的神情。
“你就去找个梯子给我啊。”谢满月瞪着他,红着脸。
“这儿没有梯子。”乔瑾瑜神情坦然的看着她,似乎是在说,要梯子没有,人倒是有一个。
谢满月朝着那些人看了一眼,心一横,眯了眯眼,冲着他喊道,“那我跳了啊。”
乔瑾瑜点点头,双手无形的使了一把力,谢满月干脆的很,眼睛一闭,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跳了下来。
心脏整个人都跟着悬空了,四肢完全没了落脚点,冷风嗖嗖,谢满月以为自己要摔倒地上了,只是一息的时间,一双手牢牢的抱住了她。
谢满月下意识的在被抱住时去寻找双手可以仰仗的东西,等她睁开眼,她正搂着他的脖子。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是凝固住了,风也停了,声音也没了,那儿的众人都不会动了,她眼底的他噙着笑意,眸子里全是她的样子,谢满月心跳猛的快了好几拍,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朝着四肢蔓延开来。
猛然一个惊醒,谢满月慌忙松开了手。
乔瑾瑜笑看着她,把她眼底的失措和窘促都纳入眼底,谢满月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笑,红着脸轻嗫了一句,“放我下来。”
乔瑾瑜把她抱着后退了两步才放她下来,一手轻托了一下她的腰助她站稳,耳畔传来戌道子的声音,“姑娘可真是好身手。”
可不是,外面的墙多高。
谢满月把不好意思统统藏了回去,心理素质分外强大,咳了几声掩饰尴尬后直接直奔主题,她看着戌道子,“道长可是有个师兄叫做钟继临。”
戌道子脸色微顿,“没错,姑娘认识?”
“认识,我是为了他的事来找你的。”谢满月把天牢里的事大致了说了一遍,戌道子沉默了半响,点点头。
“难怪好几年都没有师兄的消息,能否问一下姑娘,你与师兄又是如何相识。”
“说起来也与我有关,五年前因为一些事,钟掌柜的铺子被查封,我以为他离开了兆京,去年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他一直被关在天牢里。”她也跟着进了天牢,这是多么的机缘巧合啊。
谢满月诚恳的看着戌道子,“道长,这次入宫您一定能帮他从天牢里出来。”
戌道子深看了谢满月好几眼,眼底的那神情不再是刚刚如沐春风的样子,而是带着一抹探究。
半响戌道子收回了神色,笑道,“多谢姑娘前来告知,天牢的事,贫道会想办法,九皇子,我等还有事情商议,如今时辰尚早,不如你带这位姑娘在道观里走走。”
戌道子带着数名道士鱼贯而入进了院里的屋子中,人少了一大半,只有几个侍卫还站在那儿。
谢满月松了一口气,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