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几个面面相觑,疑惑地起身,向闻人泽行礼告辞了。
出了书房。几人随着管家到了不知何时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客房内稍做梳洗后便上床休息了。
几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思索再三。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了房门,院中除了闻人弘士外的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
闻人泽拍了拍怀里的徐离飘,轻吻她的额头,“没事,睡吧。”
徐离飘在闻人泽的怀里微蹭,眨巴着困得不得的眼睛对他笑了笑,便沉入了梦乡。
闻人泽拢了拢她稍凌乱的发丝。脸上净是宠溺,他累坏她了。可是……他就像是上了瘾般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闻人泽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睡了,至于那些家伙们,就让他们去闹吧。
几位将领相视,轻轻地关上房门,进了李忠的房间,院子里其他房间里的人皆闭上了眼,隐在树上的史大柱则悄悄地靠近了李忠的房间。
“元帅……”
“本帅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们只要照事实来说就是。”李忠的声音传来。
“包括王爷一人破全军之事?”
“那是自然,如果皇上没有点名叫你们说话,事情就叫给本帅!”李忠顿了顿继续说道:“王爷手段虽然狠辣了一些,但是你们要知道,是他拯救了我曙萧国千千万万军民,如果不是王爷,我们这些人可能如边关那些人一样血液流干而死,甚至有可能一个也回不来!如果不是王爷,我们这些人就会被人在回来的路上害死了,所以……你们最好要想明白你们要说的话,本帅相信这些都不用本帅一句句交你们了吧。”
“属下明白。”几人小声说道。
“可是属下实在不明白王爷的态度。”其中一人说道。
“是啊是啊。”
“王爷难道不担心、生气吗?”
“要我被冤枉叛国早就气疯了!非杀了那个冤枉我的人不可!”
“是啊!明明王爷立了那么大的功!”
房间内猛地沉寂下来,显然几人的议论被李忠制止了,“王爷的态度的确有些平淡,或王爷不露于外,也有可能是因为王爷胜券在握,但这些都不是我们要担心的事,我们只好做好我们该做的就好!”
“属下们只是为王爷担心。”
“本帅知道,本帅也担心,但有了我们还有那些士兵做证,一切不成问题。剩下的事王爷自有打算,我们不要妄做猜议。”
“是元帅。”
“好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上朝。”
史大柱不动声息地回到原来的位置,李忠的房门开了,几人走了出来,回到各自的房间,不一会儿,院子里恢复了宁静,除了巡夜的人们,所有人都坠入了梦乡。
第二日天未亮,闻人弘士便上朝去了。闻人弘士在闻人弘士出发一刻钟后,与李忠等人一起跃出了庆王府,奔向皇宫。
几人一到宫门,便被守宫门的士兵们围上了。
“让开!”闻人泽沉声喝道,史大柱等人上前护在闻人泽周围。
“大胆闻人泽,欺军叛国,害我曙萧国千万臣民,来人,快把他们拿下!”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李忠拨开几名将领,走上前沉声喝道。
“李……李将军?”
“自然是本将军!”
士兵们纷纷向后退了几步,眼神瑟缩,“李……难道李将军也是与靖王,哦不,叛贼一伙的!”
“胡扯!”李忠大吼一声。“快些让开!本帅要同王爷一同面见皇上!”说着,李忠抱拳,举过头顶,以表示对当今天子闻人炎的尊敬。
“这……”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做好。
这时,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奔了过来。大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些人给我拿下!”
士兵们看了看围作一团的闻人泽等人,又看了看怒气冲天的将领,一咬牙蜂拥而上,李将军。不要泽我们!
李忠望着向他们冲来的士兵,身体变得紧绷,一咬牙。拔出佩剑,“本帅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快些让开!”靖王是被人冤枉的,他们不能冒险跟这些人走!皇上。待进殿之后,臣再与您请罪!
双方僵持不下,只见刀剑相撞,血溅当场,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夫显然没想到会在宫门处见到这般景象。惊怔之后,生生地勒了缰绳。马儿嘶叫一声,马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几个抖动,落回地面。
马车上的人显然被这番意外惊到了,但传出来的声音依旧温文尔雅,“怎么了?”
闻声,众人都将目光移至马车抑或者马车上的人,闻人泽亦是,眼中的神情莫名。
一只白皙、细长的手伸了出来,彰显出主人十指不沾阳春手的尊贵,闻人泽的嘴角微微挑起。
车帘随着那只手移动,一个貌美、清秀的男人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闻人安,闻人安亦是没料到会在此地看到此番景象,一怔之后恢复脸上淡淡的笑容,“这是怎么了?”
将领模样的男子走上前,跪在闻人安马车旁,“启禀王爷,是叛贼闻人泽,下官正要将他捉拿归案!”
“哦?”闻人安面上一阵吃惊,抬眸在人群中搜索着,视线最终落在闻人泽身上。眉头一皱,下了马车。
“王爷不可!”将领模样的男子起身,拦住了闻人安,“王爷不可冒险。”
闻人安微微一笑,拨开了那人的手,“无碍。”
将领模样的男子眼神一动,士兵们动了起来,将闻人安与闻人泽隔开,护了起来。
“三弟,你为何要回来,你可知父皇要……”闻人安面上净上担忧。
闻人泽亦是轻轻一笑,“大哥不必担心,泽是被人冤枉的,泽正要带这些人前去面见父皇呢,他们可以为泽做证!”这一刻,闻人泽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那个纯真的闻人泽。
闻人安看了李忠等人一眼,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担忧退去,依旧是平日的微微一笑,一挥大手,“退下。”
“王爷,这……”将领模样的男子甚是犹疑。
闻人安偏头看向那人,笑道:“怎么,本王说的话不管用?还是要本王前去向父皇请旨,尔等才愿放本王三弟进去?”
“下官不敢。”
“那还不快些让开?”
士兵们退到一边,闻人安走上前,端详着闻人泽,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走吧。”
一行人向宫里走去。闻人泽与闻人安并肩在前,史大柱跟在闻人泽右后方,李忠等人随其后。
“三弟……”闻人安欲言又止。
“怎么了,大哥?”闻人泽偏头,眼神依旧那般纯净,闻人安不禁有些失神。
“三哥?”
“哦!”闻人安回过神来;微微一笑,看了闻人泽一眼,视线挪向别处,他突然有些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那些证据是由本王呈上去了。”
闻人泽一怔,似是没料到,嗫嚅道:“大哥……”眼神有些迷茫,有些受伤。
闻人安转头看去,第一次笑得牵强,“那些证据是被人送到我府上的,但本王不能不呈上去,毕竟这关系到我曙萧国的军民、河山,三弟……”闻人安止住脚步,望进闻人泽的眼里,“三弟你为什么不逃得远远的,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第三章 朝堂之争
闻人泽一怔,没料到闻人安会这般问他,微微一笑,如昔日般,用纯真的眼神望着他,望进闻人安的眼中、心里,“泽又没有做错,为什么不回来?泽的家在这里,泽不回来要去哪里呢?”
闻人安面色不豫,扯了扯嘴角,却是笑不出来,只得作罢,转身率先向前走去,呓语般地低喃:“是啊,你又没有做错,没有错……”
闻人泽望着闻人安的背影,眼神莫名,无声地苦笑,深吸一口气,脸上换上纯真的笑容,迈步追至闻人安身侧,噙着笑一步步向前。
两人不再言语,路上偶有侍卫看到闻人泽,便举着武器围了上来。闻人安脸上的笑意不再,仅抬了手轻挥,那些人便散去了。
绕着石桥疾行,大殿远远映入眼帘,闻人安蓦地止步,回身望着闻人泽,“三弟……你真……”话未完,自己却是摇了摇头,笑道:“没事,我们进去吧。”
闻人泽轻轻一笑,眉、眼,脸上无一处不带着笑意。
几人到了殿前,自是被殿前的侍卫拦下,侍卫们望见闻人安与叛贼闻人泽站在一处,一怔之后,招呼来其他人,悄无声息地将几人围了起来,想是不敢惊动里面的人。
闻人安正待阻止,大殿内,大内总管李公公尖锐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震耳欲聋的朝拜声传来。
闻人安眉头紧皱,轻喝:“让开!”声音温雅依旧,不知为何却少了几份耐心。
“安王不要难为下官,烦请安王退到一旁,免得下官们不小心伤了安王。”领头之人说道。
闻人安正要喝斥于他。却是被闻人泽止住了,闻人泽跨步上前,“本王是为澄清叛国一事而来,此次与本王一同前往边关的诸位将领皆在此。”闻人泽的声音闲淡,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领头之人倾头仔细看了看,发现闻人泽所言非虚。犹疑几番。招来下属在他耳旁说了什么,视线却是黏在闻人泽等人身上,只待他们有何异动,便要在第一时间将几人拿下。
那人从侧门进入殿内。不一会儿,殿内就响起闻人炎那如炸雷般的吼声,“来人啊。快把那孽障给朕押进来!”
饶是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听到这般凶狠、陌生的声音,闻人泽眉头仍是不受控制地紧紧皱起。
闻人安深深地望了闻人泽一眼。率先走了进去,身形刚出现在殿内,一方砚台便凌空而来,闻人安一偏头,砚台向后飞去,砸到被侍卫们押着随后而来的闻人泽的头上,一声闷响之后。“咚”地一声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血顺着闻人泽的额头流了下来。划过脸庞,隐没在他白色的外袍之上,闻人泽望着坐在宝座上的父亲,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露出的担心、愧疚,不由得轻轻一笑,闻人炎一怔,眼中的担忧退去,面上却是怒火暴增,大吼一声,“孽障!还不给朕跪下!”
百官仍没习惯这般暴怒、嗜血的皇上,身体皆抖了几抖,低下头一副小心翼翼模样,眼睛却是不住地往闻人泽的方向瞟去,想这靖王也算是曙萧国的一个传奇人物,谁人不知当今皇上对他恩宠有加,虽痴傻十几载,却也算是个有福之人,可他做好好的福不享,偏偏做那叛国之群!唉……真想不到……
闻人安转身望了闻人泽一眼,眼中是闻人泽读不懂的情绪,闻人泽本能地投之一笑,闻人安身体一僵收回视线,转身走到他该站的位置,在他的身旁,闻人弘士苍白的脸上写着满满的担心,视线不断在闻人泽和皇上之间游移。闻人弘士笔直地站着,偏着头望着闻人泽,眼神晦暗不明,与殿内所有人产生了强烈的对比,闻人泽亦是一笑,闻人弘士却是挑起嘴唇讽刺一笑,转过身不再看他。或许……他根本就不认为闻人泽能够洗清罪名吧!
站在闻人泽身后的史大柱清晰地看到他家王爷握得有些发白的拳头。
众侍卫押着闻人泽几人到了殿中央,对着闻人泽的腿窝用力一踢,大殿上只听得“咚咚咚”的几声,闻人泽几人已跪到地上,一个跄踉才稳住身形。
百官们眉头皱起,似是那与地面激烈碰撞的是他们的膝盖,应该很疼吧。
“大胆闻人泽,你竟敢辜负朕对你的爱护,胆敢欺群叛国!”闻人炎一掌击在桌止,怒吼一声,“来人啊,拖出去给朕五马分尸!”
以丞相桓宏国为首,戎岩鸣等几人出列,“请皇上三思。”
“桓爱卿,你可是要阻拦朕?”闻人炎眼中风暴骤起,眯着眼问道。
“臣等并非要阻拦皇上,臣私以为靖王敢出现于大殿之上,定是对于叛国之事另有说法,皇上不防听听靖王的说法,追究细查,免得冤枉了靖王,损皇上的一世英名,若靖王真做那欺君叛国之事,皇上再于他行刑也不迟。”丞相说道。
“丞相此言差矣,靖王叛国证据我们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一略显单薄、空洞的声音响起。
桓丞相微微一笑,并不理会那人的言语,“靖王大可带罪潜逃,但他却出现在大殿之内,总归也是逃脱不得了,皇上不防听听看,以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靖王叛国,给曙萧国所有臣民一个交代。”
闻人炎以手撑额,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闻人泽,许久,闻人炎眼中的风暴褪去,锐利不减,“闻人泽,你可有话要说?”
一直沉默的闻人泽抬起头来,目光似墨似海,“本王并没有叛国。”
“犯罪之人在承受刑罚之前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罪。”
“是啊。”
“证据确凿啊!我们都看到了。”
“休要再狡辩,快些承认吧!”
“本将军可为靖王做证!”李忠适时的出声。
“我也可以为靖王做证!”“还有我!”“我!”将领们说道。
大殿在几人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