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终于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的时候,却是眼珠子差点儿都要瞪了出来。
胡元帅、周将军、杨将军、姜将军、文将军,这些他做梦都恨不得杀了的人,竟然都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以苍冥的狠辣和狂傲,如何会让这些人活着回来?
这是他的幻觉,对,是他的幻觉!
“吴千尺,你个忘恩负义的杂碎!”
拳头直击面门,若是吴千尺左脚没有跛,或许他还能够躲得过去。
然而,他跛了。
周将军这一拳,实实在在的打在他的脸上,叫他整个人都跟着晕眩起来。
天旋地转间,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吴千尺,你随我出生入死二十多年,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你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哼,待我不薄!”
吴千尺冷笑起来。
“去你娘的待我不薄!若是你真的待我不薄,为何跛脚的不是你,却是我!”
众人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这吴千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当年跛脚,是他自己想要拉胡元帅当个垫背的,谁想却是鬼使神差的被偷袭的人将脚给砍了。
白花花的骨头露在外面,却是断了一截,另一截滚在外头,染上尘土,再也不能接回去。
“你知道我这些年受了多少的白眼和嘲讽,你若是真的待我不薄,受白眼和嘲讽就该是你,元帅的位置是我的,我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也是我的,我的!”
吴千尺狂吼。
气怒非常的周将军再也忍不住的上前给了他一脚。
“去你娘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还敢怪罪到元帅头上!”
一脚并不解气,周将军当即便是又给了吴千尺好几脚。
他是练家子,又是在边关的将军,长年累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练兵练兵再练兵,这几脚下去,吴千尺小命便是去了半条。
“周将军。”
胡元帅开口。
周将军狠狠地瞪了眼吴千尺,乖乖的退到一边,听候胡元帅的发落。
“所有事情,都讲究一个因果。当年,你若不是生了害我之心,也不会糊里糊涂的被偷袭的人给砍掉了腿,我念你跟随我南征北战多年,没有处罚,反倒是将你任为军中调度官。谁想你不知死活,不思悔改,如今更是与西夏的太子沆瀣一气,谋害我北国将士。”
“就算我答应饶你一命,北国的将士们也不会答应。”
胡元帅提高音量,叫吴千尺的心脏都跟着抖了抖。
“周将军——”
“末将在。”
被胡元帅点名的周将军虎躯一震,满脸都透着一股兴奋地红光。
“将吴千尺带到处决之地,公布其罪行,立刻处决。”
“是,将军。”
吴千尺瞪大眼睛,胡元帅要杀他!胡元帅要杀他!
他身子一抖,求饶道:“元帅,元帅,末将知错了,末将是一时糊涂,还请元帅看在末将跟随元帅二十余年,且一条腿跛了的份上,饶了末将这条命吧。”
他不提跛了的那条腿还好,他一提,胡元帅心头气怒更甚。
这个时候还想着用这条原本就是因为他的咎由自取而弄跛了的腿来求情,一旦他有反扑的机会,他们这些人必定会受到他疯狂的报复。
当即,胡元帅看向周将军,道:“周将军……”
周将军会意,三两下便是将吴千尺给拖出了营帐内,往处决之地而去。
漠北的一切,胡元帅以跟个传书,迅速的传递给了西门离。
不过,被困在平遥城的西门意,却是不知道的。
他瞧着手中,苍冥亲笔说书的纸条,“漠北城破,胡元帅死,漠北军中无主”,仰头哈哈的大笑起来。
苍冥果真是一个厉害的盟友。
漠北危机,他就不信西门离还敢在这里待着。
果然,没过多久,在平遥城城楼上巡视的一个将领便是红光满面的跑了过来。
“启禀王爷,皇上退兵了。”
“哪个方向?”
“北方!”
“好,”西门意站起身,一脸的激动。
“传本王之令,所有将士今夜出城,直往上京而去。本王,带你们去皇城。”
将令大喜,道:“末将恭祝王爷旗开得胜。”
“哈哈……你快去安排吧。”
“是,王爷,末将这就去做好布置。”
将令脚步轻快地离开。
片刻之后,一个女子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她披散着投发,身上的衣衫松松垮垮的披着,举止行动间带着少妇的风情与妖娆。
“王爷,妾身觉得此事太过蹊跷。”
诺芹皱眉,道。
“诺芹,你多虑了,苍冥的本事,我最是清楚不过,杀人如麻,极其嗜血,胡元帅等人一死,漠北军中无主,就等于是一盘散沙,苍冥将其收服亦或是抓获,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西门离此去,有的他头疼。”
“可是王爷,皇上就此离去,平遥城外定然是布置了人手。”
西门意轻笑,“这算什么?本王有平遥百姓在手,还怕这些人手不成?他西门离想要做个明君,不管百姓的死活,他这明君的美名也就到头了。”
诺芹看向他,“王爷,难道你不想做明君?”
西门意邪邪的一笑,将诺芹给拦腰抱起来,直直的往房内的大床走去。
“本王若是明君,你不就深闺寂寞了……”
“王爷讨厌……”
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喘从房内传出,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以及啪啪之声。
西门意享受着女色之时,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今晚若是出城,便再也不会有活命的机会!
然而,西门意不知道。
被西门离逼疯的他,已经失去了判断和思考的能力,脑子里尽是疯狂的举动。
是夜,天色灰蒙而阴沉。
冷风凄凄,带着萧瑟的味道。
“吱呀”一声,平遥城的城门被打开。
举着火把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火光照亮处,当先的并不是一身铠甲的士兵,反倒是粗布麻衣的平头百姓。
他们哭叫着,浑身哆嗦胆寒。
后面是士兵骂骂咧咧的声音。
“快走,快走。”
“再不走,老子抽死你们!”
“安静点,再不闭嘴,让你们永远安静。”
闹闹哄哄中,几十匹高头大马跟了出来,一个全身被黑色的宽袍笼罩的男子,被簇拥在中间,前前后后都有上千名士兵保护着。
百姓们给驱逐到了城外,忽然的,一个人逮住机会,拼了命的往城内跑。
其他人见状,亦是跟着跑了起来。
暴动就在一瞬间。
士兵们扬起刀剑,凶狠的追过来。
出乎他们的意料,这些百姓的手脚格外的快,身法格外的灵活,等到士兵们追到城门口的时候,最后一个人恰恰夹着衣角钻进了正在合拢的城门之后。
缝隙越来越小,啪的一声,城门关上。
追过来的士兵面对着厚重的城门,傻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
谁能来告诉他们?
这些百姓平日里贪生怕死的厉害,这会儿怎么如此的灵活?
正疑惑间,头顶忽然有东西砸了下来。
抬头,城门上的不就是方才往城里面跑的百姓。
他们手里头拿着石块,一个个凶狠的往地上砸。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齐心协力,势必要将这些强盗统统都给赶走。
西门意瞧着今晚的这一幕,心头惊慌的厉害。
“饭桶,连普通的百姓都看不好,本王留你们何用?”
西门意怒道。
腰间宝剑一抽,咔嚓两声,两个人头便是滚在了地上。
瞧着一步步走过来的西门意,众人忍不住倒退。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拿剑就杀人!
他们不该跟着西门意,不该跟着这样心狠手辣的主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抓了他,皇上就会免了我们的谋反之罪,”刹那间,众人好似被注入了一股强心剂,拿着武器,将西门意给包围了起来。
西门意身前二十个死士严阵以待。
“退下,你们给本王退下!”
西门意怒喝。
然而,却是没有人后退。
城门上,噗通噗通的石头往下面砸来。
城门下,众人拿着武器与西门意刀剑相向。
没有人理会他的怒喝。
在死亡面前,没有傻子会选择替一个暴虐的杀人如麻者去死。
“动手,将他们都杀了!”
西门意指挥二十个死士道。
二十人听令,立刻与持着刀剑的士兵搏斗起来。
西门意愤怒的瞧着这一切,没有发现,就在他的身后,一个女子从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从腰侧刺了进去。
西门意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回头。
“诺芹……”
“狗贼!你杀了我全家,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诺芹一脸凶狠,抽出插在西门意腰间的匕首,噗的一声捅进他的心脏。
这几日西门意来找她欢好的时候,她在身上涂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可以致使西门意浑身无力。
不过,药性发作需要时间。
而此刻,就是药性发作的时间。
西门意瞪大眼睛,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诺芹眼中是疯狂的笑,她看着西门意坠下马,也跟着从马上跳下来,补上一刀。
噗的一声,尖锐的刀尖没入血肉。
西门意瞳孔紧缩,渐渐地失了神采,化作一片灰白。
等西门离过来的时候,西门意已经死透了。
他命人制服了西门意的十几个死士,看向其余的众人。
他们都是跟着西门意谋反之人,此刻,武器全部扔在地上,赤手空拳的匍伏于地。
“谋反的,是顺王,朕,赦免你们的死罪,不过,你们跟着顺王谋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日起,发配西陲,镇守边关,永生不得回朝。”
“末将谢皇上不杀之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声喊道,对西门离的旨意十分的感激。
谋反是大罪。
能够保住一条命,他们已经十分知足了。
“皇上……”
女子的声音传来,引得众人都看过去。
诺芹跪在地上,她的身旁就是已经死去了多时的西门意。
西门离看向她,点了点头,道:“姜诺芹,你做的很好,朕会为姜家平反,赦免你一家的罪。”
诺芹跪在地上,声音颤抖,“谢主隆恩。”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我杀了仇人,皇上会还爹爹一个公道,从今往后,爹爹再也不是为世人所唾骂的罪人。爹,娘,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一滴泪从诺芹的眼角滑落。
这是喜悦的泪,也是大仇得报的泪。
这是哀逝亲人的泪,也是缅怀至亲的泪。
吱呀——
平遥城的城门再一次被打开。
几十个百姓大步的走了出来。
他们步伐整齐,身形一致,俨然是军队中人。
众人在距离西门离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跪下,齐声喊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将士平身,你们辛苦了,待漠北事了,朕会择日奖赏。”
“谢皇上恩典。”
众人一脸喜色。
“皇上,”噗通一声,为首的一个人跪在了地上,“皇上,末将想即刻就往漠北出发,还请皇上恩准。”
西门离看向一身百姓打扮的胡林,点了点头,“你带着一千兵马前去支援胡元帅,朕,在上京等你们父子凯旋而归的好消息。”
“末将,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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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号上传大结局,很肥很肥的肥章哦,么么哒~
第184章大结局
5
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天空中飞扬飘洒,这已经是北国的第二场雪了。桽仐荩颜霜矗立在门前,抬头仰望着南方的天空。
不知道西门离如今怎么样了?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图鲁和郝果子等人保护着她和两个孩子,不曾与西门离有过联系。西门离的所有消息,她半点也不知晓。因为不曾知晓,颜霜心头难免担忧。
院子里,点心和馒头正在扎马步。
瞥见颜霜一脸的愁容,点心小跑过来,扯了扯她的手臂,“娘亲……”
颜霜一底下头,看见的就是点心担忧的小脸。另一边,馒头迈着小短腿也飞快的跑了过来,将地上的雪踩得咯吱咯吱的响。
“点心,馒头,要好好练功。”
图鲁从树上跳下来,道。
“去吧,娘亲没事的。”颜霜对两人笑着道。
“嗯,娘亲。”
两人转身,回到原先的位置,继续蹲马步。
经过图鲁和郝果子的指导,两人的基本功练得很是扎实。
颜霜侧身往厨房而去,打算给两个孩子熬热汤暖身子。
一整块姜切成细细的丝,颜霜将锅给洗干净,忽然的,一道尖锐的冷笑声传入耳朵里。颜霜手中的锅铲啪的落在大锅里,咚的声响,惊动了院外的图鲁和郝果子。
两人迅速地跑过来,只见颜霜被一个老人掐住脖子,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图鲁、郝果子,立刻抽剑往老人身上招呼去。凭空而现的另一柄剑却是挡住了他们的动作。
“是你!”图鲁咬牙切齿。
“暗夜,你个叛徒!”郝果子一脸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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