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发家的一进铺子,瞧着琳琅满目的布料,再瞧着大气宽敞的铺面,眼睛都红了。这得要多少银钱才能置办这么一处铺子,想到刘掌柜和刘阿么把刘光两口子接过来后,他一定要哄着自己的公爹嬷嬷,让刘掌柜把这个铺子给他们。
刘发也被迷了眼睛,瞧着刘掌柜一身上好的料子,在指点伙计上货的姿态。心中想着这要是自己的铺子,那他不就是老爷了。这么一想,眼睛闪过狠意,怎么也要把刘掌柜拿住。接了爹么过来,让他们拿好处给自己。
刘发一进来,刘掌柜就看见了。他心中冷笑,对着伙计耳语了几句,伙计是个机灵的。小跑着就出了铺子,朝着衙门走去。
刘发和刘发家的,大摇大摆的进来,对着刘掌柜开口道:“大哥,你开了铺子,也不和我们说一声。爹么在乡下等着你去,看不着你人,这才叫了我们过来问问。大哥,爹么岁数这么大了,你就是气他们糊涂,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问吧。他们可是生养了你一遭,你不会这么没良心吧。”
刘阿么听着刘发如此的颠倒是非,就要和他争辩,刘掌柜拦了拦刘阿么。对着刘发道:“不敢当你这声大哥,刘发,我记得你欠我十五两银子,难道阿么没和你说。骗子被抓住,是要流放的,你也不想流放到那些荒蛮的地方受罪吧。”
刘发一听有些心虚,不过瞧着刘掌柜的铺子又有了底气,说道:“大哥,你这话说的。我们是亲兄弟,弟弟家里穷,用了你些银钱,你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了,你这么多银子,花又花不完,给弟弟几个用用也没什么吗?我们可是一个阿么肚子里出来的,可不比旁人。”
刘掌柜冷哼道:“是不比旁人,旁人怎么会骗我欺我去送死,怎么会时不时的撺掇阿么来欺负的夫郎孩子。哼,我银子再多,施舍乞丐都要比给你强。至少人家没有害我之心,这么多年,我对着你怎样,你心知肚明,就是喂条狗,狗还知道给我摇摇尾巴表忠心。给你却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一想到刘兴害了自己夫郎,刘发带着家小上方家威胁,要自己夫郎做孤魂野鬼,刘掌柜就恨不得生吃了他。如果不是刘发,他怎么会去当兵,如果不去当兵,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
他上辈子吃了刘发太多的苦头,他的悲剧一部分是自己,一部分就是刘发和他爹么造成的。该还的债,他都已经还完了。这辈子他再也不想被刘发和爹么牵着鼻子走,给他们当牛做马,还要再背后说他傻。
刘发听着脸色涨得通红,从没有人敢这么说他,刘发发狠,瞧着铺子里的布料,上前就把这些布料摔下来。一屋子的布料被他弄的七零八落,刘掌柜冷眼瞧着并不阻止。
刘发发泄了一下,刘掌柜的不动作,甚至他瞧着刘掌柜还拦住了刘阿么。在刘发看来就算拿他没法的样子,他心里得意。对着刘掌柜说道:“哼,喊你一声大哥,你就以为你算个人物了。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你不认爹么,爹么说了,他们找人写状子,就去衙门告你。我就不信,你们家没了名声,以后怎么开门做生意。你家刘和如何娶夫郎,以为你有几个钱就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想甩了我和爹么,自个过好日子,想都不要想。”
刘掌柜对着伙计说道:“记一下刘发弄坏的布匹,合计多少银子告诉我。我看捕快马上就要来了,正好让他连着那十五两银子一道配给我们。”
这个时候,带着捕快的衙役也到了。陈捕快一进门就问道:“刘掌柜,你这儿是怎么了。听说有人来闹事,你可是远近驰名的大好人啊,那个不长眼的瞧着你心善上门找事。说给兄弟们听听,我们衙门可不就是管这事的,一定帮你好好讨回公道。”
刘发看着捕头心里一紧,不敢置信的看向刘掌柜。万万想不到刘掌柜会叫了捕头来拿他,什么时候,他家老实巴交被他欺负的大哥这么狠了?刘发家的反应过来,尖叫道:“大哥,你这是干嘛?兄弟之间的小打小闹,你怎么请了官差大爷过来,也不怕旁人笑话。你这是做大哥的吗?这么心狠手辣,连亲弟弟都不放过,以后谁敢和你做生意啊。”
刘掌柜没有那么傻,早在和陈捕快他们结交的时候就时不时的透露了刘发个他爹么的事情。他爹么刘掌柜只能说糊涂,可对着刘发,刘掌柜却是恨透了,陈捕快几个对着刘发早就如雷贯耳。再瞧瞧满屋子的布料落在地上,对着刘掌柜就很同情了。
刘掌柜很是羞愧对着陈捕快几个说道:“各位兄弟,哎,你们也知道的。我原本不想再和这个弟弟计较,可他不放过我,来我铺子大吵大闹也就罢了。还毁了我一批布料,我是看明白了。我退一步,他就进一步,就是拿住我心肠软。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他先前骗了我十五两银子,又毁了我几百两的布料。我没法子治他,只好请各位兄弟把他带到衙门里教教道理。我去找个识字的,好好的写个状子,让青天大老爷来为我主持公道。”
刘发两口子傻了眼了,陈捕快几个眼疾手快的就拿了刘发要去衙门。刘发家的瞧着吓了一跳,回头就跪在刘掌柜面前哭道:“大哥,我们错了,你不能这么做啊,你还有两个侄子啊。要是我当家的真的被流放了,我也不活了。大哥,求你行行好,放了他吧。”
不说刘兴他还没那么气,一提起这个,刘掌柜满脸的寒霜,开口道:“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来闹,你们打量我好欺负不是,一次次的找事情。好,我一次把你们治好了。不要想着拿名声压我,把刘发流放了,我带着夫郎孩子就准备去南边住着。有本事你们就来南边找我,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有什么花样出来。”
刘发家的这回真摊在地上了,想到刘掌柜这样的身价在哪儿不能过好日子,南边又繁华。他们把刘发打发了,去了南边,离着千山万水,公爹和嬷嬷就是占着长辈大义,又能搬石头砸天去吗。
让伙计把刘发家的丢出去,刘掌柜狠狠的出了口恶气。刘阿么在旁瞧着,拉着刘掌柜去了内院,说道:“虽然刘发不像个样子,可真把他流放了,公爹嬷嬷那儿肯定得找上门来拼命了。虽然我是气不服,可毕竟他们是你爹么。我想着,你要是真的带我们去南边也行,不然的话,这事情还真不好办。”
刘掌柜哪里不明白刘阿么这是在担心他呢。笑了笑,对着刘阿么说道:“没事,我早就想好了,咱们哪儿也不去。我自有法子来说服爹么,至于老二,总得吃点教训才能记住痛,不再找我们的麻烦。”
刘阿么瞧着刘掌柜胸有成竹,也不多说什么。这毕竟是自己的公爹嬷嬷,自己当家的亲爹么,他一个夫郎,做过了,到时候里外不是人。不如让刘掌柜自己去解决,真不行,他们就去南边。反正这儿他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刘掌柜当天就回了村子里,找了里正和族老们,说是家里的爹么要告他不孝。他势单力薄,实在没法子,又是自己的爹么,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只能惹不起躲得起。全家打算去南边生活,和族老里正们说一声。
重点是以后的私塾还请村里们自行筹资了,他去南边山高路远的,总要留些银钱在身上。对着村里也就有心无力了,当然,要是他爹么不逼着他,他还是不愿意背井离乡的。
这话一出,刚刚享受了几个月私塾的村里人哪能接受。这免费上的私塾,多好的事情啊。有那学的好的,还能拿回去两斤白面,这样的事情到哪里找去啊。现在突然因为刘光两口子逼迫,要把刘掌柜出钱的财主逼走。这不是跟全村的人过不去吗?由族老们开口,劝慰刘掌柜,给他打包票,刘光两口子虽然是他的爹么,可族里却有大把的长辈在,没得让他们这么苛待刘掌柜这样为着族里做贡献的好人。
于是,刘发家的刚刚去刘光老两口那儿哭诉完,刘光家的还没骂完刘掌柜,就迎来了族老们。这些辈分都被刘光老两口大,那些个老嬷嬷对着刘光家的一道训骂。连刘光也被训了很久,大意是:刘财虽然是你们的儿子,可他也是村子里的出息人。他对着村子贡献很大,对你们也可以了,你们不能无理取闹,逼走他。不然,就是跟着全村人过不去。
刘光两口子安生了,老大真要到南边去,私塾开不成,刘发又流放的话。他们就真的无依无靠,还要被村子里的人恨死,他们又不像刘掌柜能跑路,下半辈子还要在村子里住,要是被排挤被怨恨,恐怕日子想想都难过。
于是,在刘发被打了三十棍杀威棒放回去之后,刘家老两口再也没有找过刘掌柜的麻烦了。
第122章 番外
刘阿么在知道刘掌柜所做的事情之后;盯着刘掌柜瞧了半响。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当家这个时候也有了如此的手段;用族里压制公爹嬷嬷;用权势打压刘发夫夫。刘阿么心中揣揣的;虽然他以前是很讨厌自己的公爹嬷嬷,对着刘发夫夫也是敬而远之。
可一向敦厚的丈夫如此行事;刘阿么心里一跳,不知道怎么的,他就觉得自己公爹嬷嬷一定做了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而他当家知道的。刘阿么和刘掌柜做了多年的夫夫,从刘掌柜偶尔流露出的愧疚心疼就能感受到了刘掌柜心中有事。
尽管刘阿么很想拉着刘掌柜的耳朵,直接问道:‘你瞒了什么事情;给我从实招来。’可也知道自己当家既然不愿意说;他做夫郎的要是步步紧逼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为此,刘阿么尽管心里像把蚂蚁咬过痒痒的,可也没问刘掌柜什么。让提心吊胆的刘掌柜松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瞒不住刘阿么他的变化。还怕刘阿么要和他生分了,没想到刘阿么却没问什么,让他心里感激刘阿么的体贴。不然,他真不知道如何说,他是万万不愿意让刘阿么知道上辈子的事情的。
没了刘光两口子和刘发两口子的骚扰,刘掌柜一家过得很是美满。刘阿么这些日子和刘掌柜管理铺子越来越上手,他本就是个聪明有分寸的,人更是和气。刘掌柜原先只是想让刘阿么打理铺子别闷出不开心,现在却是实打实的找到了好帮手。
夫夫两个管理三个铺子井井有条,刘掌柜比起上辈子轻松了一大截。刘阿么接触了的人多了,眼界也开了,很多事情两个人都能商量着办。虽然刘阿么年纪稍稍大了些,不比那些年轻哥儿貌美,可有了事情在手,刘阿么信心十足,比旁人多了几分气质和能干。
刘掌柜生意做的好,自然少不得应酬,刘阿么和陈捕快的夫郎玩的不错。两个人就经常的说话聊天,陈捕快的夫郎在乡下照顾公爹嬷嬷,对着独自在镇上的陈捕快是十二万个不放心。
少不得要和刘阿么说道一二,于是,刘掌柜发现,他家夫郎对着他紧张了。没事也要闻闻他的外衫有没有脂粉味,有的时候还得拐弯抹角的套他话,刘掌柜哪里看不出自己夫郎是担心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上辈子,刘掌柜已经吃够了这方面的苦头,这辈子,有了夫郎孩子,对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却是没了半点兴趣。等知道什么是最为重要的时候,旁的再好,他也都不需要。
为了不让刘阿么担心,刘掌柜每天主动交代行程,每次都带着小厮出门交际。从不夜不归宿,几次下来,和刘掌柜交往的生意伙伴都知道刘掌柜是个惧内的,没事就拿刘掌柜开玩笑。
刘掌柜听了一点也不恼,反倒引以为荣,把一干人等气的牙痒痒。刘阿么听到传闻后,不自在了好久,虽然他是管了严一些,可他还是很贤惠的好不好,咋就把他比成了河东狮了呢?但不可否认,刘阿么心里还是有丝安心和甜意的。
刘和在私塾和同窗处的很好,他年龄不算大,可旁人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学了七八年,他也就把字认全。自然是在读书上没什么前途的,不过,他很珍惜读书的机会,即使学的没有旁人好,每天也很勤奋的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倒是让许多瞧不上他的同窗对他稍稍改观了些。
刘和继承了刘掌柜的宽厚,镇上私塾中能读得起书的不说都是人精,可也差不多心思比普通人要多一些。精明人和精明人计较太多,如刘和这样的,倒是结识了一下好友。
这些人和刘和处下来,剩下三个和刘和关系最好。一个是镇上的秀才家的儿子,比刘和大一岁,名叫钱书,其他两个是堂兄弟,家里都是开铺子做生意的,名叫周行周立。
他们瞧着刘和老实巴结的,喜欢他的诚实又觉得刘和会被骗,时常的带着他出去应酬。几次下来,刘和宽厚还是宽厚,却没了以往的优柔寡断和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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