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妾如星君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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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妾如星君似月-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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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马车与马匹,一行人皆骑上了高大的骆驼代步。坐在两个驼峰中间,尽管身~下的庞然大物走得很慢,可洁儿还是觉得左右摇晃得厉害。她从来没有骑过骆驼,刚骑上去的时候难免有些紧张,全身紧绷,手脚并用,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汗透了衣衫。

其他的女教众早就将她视为了眼中钉,这一路上她几乎都是被孤立的,这个时候她们看她的笑话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人肯帮她、教她、安慰她。

“放轻松点儿!”懒散不羁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啊?”一闪神,身子猛地打了个趔趄。洁儿急忙又死死的扣住驼峰,紧得连指甲都几乎快要陷进厚厚的皮毛里。一阵旋风呼啸而过,巾纱被吹掉了一边儿,脸颊立时暴露在炽烈的阳光之下。既想将巾纱重新戴好,又不敢轻易的松开手,洁儿真是郁闷到家了。

叹息的摇了摇头,“松手,抓住这个。”齐悠云将骆驼的缰绳交到她的手里。偏着身,他与她保持着相同的速度,伸出手十分仔细的将她的巾纱戴好。

一模一样的长相、一模一样的神情。他的专注,他的细心……洁儿的眼中渐渐蓄满了泪。

曾几何时,也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此专注而细心的为她系好安全带、为她整理衣服和头发。只是,她或许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他了。而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却令她禁不住恍惚起来。仿佛时空在这一刻这一点发生了重叠,她没有穿越,没有离开家,更没有离开过他。

点漆般的眸珠深了深,齐悠云静静的看着她的泪一颗颗的流下脸颊,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手指更是不受控制的探了过去。触碰……清凉的温度,亦如他的指尖。

顷刻惊觉,他对自己的“失控”无法理解,更加无可奈何。惫懒的扯了扯嘴角,他戏谑与轻佻地说:“怎么,感动成这个样子!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教主自然疼你。”

迷蒙的眼眸瞬间凝住,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洁儿转头向前,专心致志、小心翼翼的寻找“驾驭”的感觉。她突然想到她钟爱的摩托车,难道骑骆驼比骑摩托还难吗?!

它的步伐、它的律动、它的脾气、它对她的适应,那么她是否也应该去适应它?!

慢慢的,她开始放松;慢慢的,她找到了一丝感觉;慢慢的,她开始享受;慢慢的,她觉得喜欢……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不远不近的跟在洁儿的身边,齐悠云不着痕迹的护卫着她的安全。她看起来好像很柔弱,可骨子里却十分坚强而倔强。这些日子,她一直安静的呆在他的身边,可他知道她没有一刻不想着如何逃离他的视线。

“魅风圣君!”他的心里无端的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了解的妒忌。她为何会喜欢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确实很感兴趣,不然他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去都城寻她。只是,那会是一种喜欢吗?

闭上眼睛,眼睑遮住了墨瞳中吹皱的圈圈涟漪,可脑子里却无论如何也阻隔不断那令人费解的问题——喜欢,到底是什么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天外孤影漠外行(一)

烈焰教,处于稚隼国与麟化国的交界处,一个沙漠连接大海,大海环绕沙漠的所在。用齐悠云的话说,那里是天之没落、海之开端。而洁儿则用四个字来形容它——海角天涯。

原本以为会在沙漠之中看到一片建筑群,可没想到看见的就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石门隐藏在沙丘之中。石门洞开,门内外侍立着许多年轻又貌美的女子,一色的“中东裙”,只是没有戴着遮面的巾纱而已。

洁儿走在齐悠云的身后,尽量无视那些或明显或隐秘打量着自己的目光。抬头望向石门上精美的浮雕,直觉得门楣正中央傲然展翅的飞鸟看起来极为眼熟。

“参见教主。”一片莺莺燕燕之声。

“嗯。”齐悠云淡漠的点了点头,对为首的女子说:“兰姑,去准备入教仪式。”

了然的扫了一眼洁儿,兰姑躬身称“是”,带着几个人率先走进了石门。

入教?洁儿皱了皱眉,是在说她吗?

“齐悠云……”话音刚一出口,便立时惹来无数责备愤怒的目光,硬是让洁儿咽下了后面要说的话。

睫毛缓缓的落下,牵动着嘴角又缓缓的抬起,只是眸中早已多了一丝狡黠。宽大的袍袖一展,齐悠云回身将她揽在怀里,凑到她的耳边,他笑得温柔而诡异,“怎么了?喜欢这儿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修长的手指点上洁儿意欲张开的唇,宠纵与嗔怨的抢着说:“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悠云,就像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那般叫我,好不好!”他仿佛在说着悄悄话,声音虽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烂人!他是故意的!洁儿怒视着不给她丝毫说话机会、早已放开她大步向前走去的齐悠云,恨得牙根直痒痒。可随之而来、铺天盖地的那些羡慕、不解、妒忌、愤恨、吃人的目光却又让洁儿无法再多思考什么,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齐悠云,你到底什么意思?”她小跑的跟在他的身后,气急败坏的质问。

“怎么?”

“我什么时候叫过你悠云,你干嘛要那样说?”

“本教主早就告诉过你,你可以叫本教主的名讳悠云,有什么问题吗?”他头也不回,不以为然的说。

洁儿翻了个白眼,不想再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浪费唇舌,叫他什么并不重要,那些女子的争风吃醋也不重要。她只想清楚明白的告诉他,她——不想加入烈焰教。

“我不要入教。”她停止费力的追逐,站在原地静静的说。

齐悠云的身形一顿,袖子里的大手倏地握起,可说话的声音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仍旧那么的漫不经心且懒散不羁,“只有入了教,你才能成为本教主的女人。”他施施然的转过身来,眼中带着笑,却一丝暖意都没有。

“可我并不想成为你的女人。”

唇边最后的一丝笑容也消失不见了,齐悠云冷冷的凝望着眼前这个纤弱的身影。她的眼中没有惧怕、没有谄媚、没有虚假,也没有他早已熟悉的爱慕。修眉渐渐蹙起,是愤怒,亦是疑惑!

“你早就已经有很多的女人了,外面那些,”洁儿指了指身后,轻抿着嘴唇想着该如何措词,“或者还有更多!所以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并没有什么分别不是吗?可若是你愿意放了我,我会非常感激你的!或者,嗯,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

“她们不是我的女人!”

“啊?”她怔了怔。

狭长的眼睛瞳仁漆黑,隐隐的透着晶亮的晕泽,仿佛带着极强的电力,那样深深的望着她,不再放纵慵懒,他严肃专注的模样分外迷人。

洁儿只觉得心跳似乎有几下不在原来的频率上,目光不由自主的开始闪躲。

“她们不是我的女人,”齐悠云重复道,“因为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资格!”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外孤影漠外行(二)

脚印一个比一个深,呼吸一次比一次重,火烧一般的热度灼得他举步维艰。身上的丝袍虽然极为轻薄透气,可澹台冉皓还是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被点燃了一般。

举目望向头顶不停散射着滚滚热浪的火球,他真恨不得用箭将它射下来。吞了下口水润润喉咙,他继续艰难的向前行走。

天空静默的延展着,大漠静默的铺陈着,天与地之间一点纯净的白,缓缓的移动着,坚毅的移动着,一刻不停的移动着……

“她们不是我的女人,因为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资格!”

手掌支着下巴,洁儿出神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脑子里一直重复着齐悠云说过的这句话。

他说这话时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严肃,仿佛还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与落寞。也许是他和邹白驰长得太过相像,也许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发现他并不是个坏人。对他,她竟有些莫名的担心,甚至情愿他永远都是那副万事皆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转头看了看屋里的摆设,虽然比不上兴安王府与康平王府中的精致,但是作为女子的闺房却也称得上是十分的讲究了,只是美中不足的,窗子小了一些。

不过烈焰教这座建在沙漠之下的地下宫殿还真是特别。除了一座隐藏在沙丘中的石门,从外面看去就只是一片再正常不过的沙漠而已,可一旦进入石门,又会令人不自觉的惊诧于它的内里乾坤!就拿这扇面朝大海的窗子来说,洁儿认为它最是神奇。如若从外面寻找连一丝痕迹都不见,可从里面看去又分明就是一扇既可通风、又可观景的窗子。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被人重重的推开。洁儿一惊,猛地回过头去,却见陆蘋婷冷冷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说:“教主让我带你去大殿。”说完转身就要走。

“陆姑娘,”洁儿出声叫住她,“可以拜托你下次进门时先敲敲门吗?”

陆蘋婷愣了下,美丽的眼睛里满是不屑与鄙夷,“你以为你是谁?教主夫人吗?”

越过她的身边,洁儿只是淡淡一笑,不回头地说:“那或许是你的梦想,但不是我的。不管我是谁,彼此尊重都是最起码的礼貌。走吧,我不认得路。”

身后的呼吸声明显的一滞,片刻,传来一声更像是自嘲的嗤笑,“你用不着得意,很快你就会和我们一样……一样的无望。”

洁儿愣住,陆蘋婷语气中的绝望与茫然那么浓烈,甚至还带着一丝难平的愤恨。禁不住与齐悠云的话语联系在一起,只是她实在不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烈焰教的大殿灯火通明,极为庄严肃穆,四壁皆是精美繁复的花叶浮雕,只有正中的宝座上赫然凸现着一只振翅的飞鸟。殿内摆设着香案,上面还放着一把木梳、一把剪刀和一只青瓷碗。

齐悠云红衣似火端坐在宝座上,殿内两侧站满了一众女子,皆是屏气敛声,仿佛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

兰姑将一个蒲团放在香案前,拿起案桌上的木梳对着洁儿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做什么?洁儿不解的望向齐悠云,该不会是想要剪了她的头发当众剃度吧!可是,她的目光又看向周遭的女教众,并没见她们成为尼姑啊!

“别怕,入教是人生大事,循礼是要剪去一些头发的。”兰姑见洁儿不动,便过去拉住她一边走一边安慰道。

洁儿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宝座之上一直岿然不动的齐悠云,她倒不是舍不得剪去些头发,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固执,既然成了烈焰教的教徒也不一定能拥有成为他的女人的资格,那么又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入教呢?

第一百七十章 音尘偷转命中人(一)

他的面容隐在光影之下,他的表情看上去明暗不定。洁儿叹了口气,认命的跪坐在蒲团上,任凭兰姑解开她的发辫一下下的梳着。

黑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齐悠云有些辨不清自己此时此刻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滋味。真的要让她入教吗?不知看过多少女子在他的面前举行入教仪式,他还是第一次感到有些犹豫。

心绪复杂,可就算再如何挣扎,他也不会忘记师傅临终时对自己再三的叮咛——找到那个命定的女子,如果她爱自己就永远将她留在身边,如果她不爱自己就将她杀死以绝后患。

“烈火之焰焚烧九重天际,入得教门终身不离圣教。”兰姑一边念着,一边用剪刀剪去了洁儿发尾一寸多长的头发放进青瓷碗中。将其递给她,又将香案上一根极粗的香递了过来。“入了烈焰教,从今而后你便只是教主的人,只听教主一人吩咐,唯教主之命是从。如果你愿意,就用香火将青瓷中的头发点燃,盟誓效忠。”

“那如果我不愿意呢?”婉转的声音在大殿里清晰的回荡,明明不高的音量,却仿佛能够震聋众人的耳朵。

兰姑显然也是一愣,疑惑的看了看面如冰霜的齐悠云,迟疑地说:“烈焰教从来都是自愿入教,绝不会勉强。”

洁儿心中一喜,正要站起身告诉众人自己并不愿意。却陡听宝座处传来齐悠云淡漠的声音:“她例外!兰姑,继续。”

大殿里顿时响起低低的议论声,然而只是须臾便没了任何声息。

兰姑微微蹙起了眉,犹疑不定的又看了看齐悠云,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般的拿过洁儿手中的香,替她将瓷碗中的头发点燃。

洁儿静静的看着,不顺从却也不反抗。

不经意之间的目光相对,那双如琥珀色的眸子幽深得好似不见底的泓潭,竟令兰姑越发的不安起来。“向教主叩头。”省略了许多环节,她料定洁儿一定不会配合,与其一项项的都要自己代劳,不如尽快结束仪式,让一切尘埃落地。

“免。”齐悠云似乎也在打着同样的主意,“带飒灵上来。”

大殿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凝固胶着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殿门的方向。

“啼嗒!啼嗒!”十分清脆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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