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也吃不准,这是她第一次看襄荷动手,但看襄荷在一群大男人手里的游刃有余,她想,即便杀不了人,自保应该没问题。
身后响起辛玉英的声音,“妹妹!”
青果猛的想起身后的林氏和辛玉英,她怎的把她两人给忘了!
连忙回头看去,这一回头,才发现,林氏人事不省的倒在辛玉英怀里,辛玉英正目光泛红的看着她,“妹妹,娘晕过去了。”
青果点头,上前自辛英怀里接过林氏,一边抬手掐林氏的人中,一边低声对辛玉英说道:“嫂子,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辛玉英点头,她就算是怕也没用啊!
“妹妹,他们会不会去找我家的麻烦?”
青果摇头,“不会的,他们现在的目的是通过我坐实九爷的罪名,还涉及不到那么广。”
辛玉英提着的心便暂时的松了松,心里暗暗祈祷,娘家得到消息,她爹能带着哥哥和侄儿们出去避一避!
林氏悠悠醒转,睁开眼便对上青果焦急的眸子,她一把攥了青果的手,“果儿,这……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娘,没什么事,您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青果一边劝着林氏,一边低声与她二人说道:“等会万一襄荷挡不住他们,把我们都抓起来了,你们记住,不管问什么,你们都说不知道。”
辛玉英和林氏愕了一愕,但却同时,点头说道:“知道了,我们肯定什么都不说。”
青果点头,正想再叮嘱几句,身后响起一声惨叫!
她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去,便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衙役捂着肚子裁倒在地,正杀猪般的叫喊着。而襄荷手里一柄长给一只的短剑,正朝离她最近的一个瘦高个衙役刺了过去。
很快的又是一声惨呼响起,眼见襄荷转眼间便放倒了两个,一瞬间,围着的衙役便有点手忙脚乱了!
袁可立脸色青白的朝身边青衣男子看去,抖了声音说道:“怎么办?这个小丫鬟这般历害,已经伤我两人了,我们没有的令便上门查抄,她就算是当场把我们杀在这,那也是白杀的!”
青衣男子面色一沉,骂了一句“废物”对袁可立身边的主薄说道:“去,你立刻去调集城中调集人马来,就说有人暴乱,请了千户大人派人来平乱。”
主薄看了眼袁可立,见袁可立没有阻止转身便往外走。
青果眼见主薄急急走了出去,深知,若再耽搁,等他们调集人手来,只怕襄荷便走不了!于是,大声喊了句“襄荷住手”。
襄荷听到青果的话,手里动作一顿,眼角余光觑见往外急走的县主薄,当下二话不说,手里短剑直指站在小院中央的袁可立。
“啊……救命……”袁可立抱了脑袋惊叫连连。
衙役们才喘了口气,却没想到襄荷竟然是直接去杀县令,吓得连气也不敢喘,连忙去救袁可立,襄荷却是在衙役们扑了上来时,身子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扑向了不可一世的青衣男子,没等青衣男子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他只觉得脸上一热,下一刻便是痛砌心肺的痛。
“啊,我的脸!”
青衣男子捂着脸疯子一般嘶喊着。
这一变化,使得众人齐齐怔了怔,只是还没等他们醒过神来,襄荷手里的短剑又是利落的一刺。
“扑”入肉的声音。
“啊”杀猪的尖叫!
青衣男子看着那穿过他手掌的短剑,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惨历。
他只是一介书生,哪里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
先是毁容,如今右手又被废,此生仕途再无可能!一瞬间,只觉得死亦不过如此了!
只可惜,襄荷并没有打算让他就这样死掉!
在众人都怔忡的时候,襄荷手里短剑一拔,下一刻,短剑便抵在了青衣男子脖子上,冷声道:“跟我走!”
“贱人,你不得好死!”青衣男子叫骂着,脚下不肯动。
襄荷冷声道:“要不要我把你的耳朵割下来,让你偿偿人耳朵是什么滋味?”
话落,手里的短剑真的就往青衣男子耳朵上挥去。
“不要,不要,我跟你走!”
青衣男子抬着血淋淋的手往耳上护去,嘴里对脸色惨白如纸,大汗涔涔的袁可立喊道:“救我,快找人来救我……”
袁可立才要让衙役上前救人,襄荷却是短剑往青衣男子眼睛处一指,冷声说道:“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戳了他这只眼!”
“不要,不要过来……”青衣男子一边叫着,一边又慌不迭的抬手去护眼睛。
这个样子,谁还敢再上前!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襄荷挟持着青衣男子退出了门外。
青果唇角绽起一抹浅浅的笑,轻声对林氏和辛玉英说道:“娘,嫂子,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林氏和袁氏想要点头,但却发现脖子僵硬的根本动不得,身子同样僵硬得快成了石头。
院子里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味。
受伤的衙役被人抬了下去,但地上的血迹却来不及叫人冲洗。
袁可立目光复杂的看着青果。
青果同样目光淡淡的看向袁可立,唇角嚼了抹似笑非笑。
稍倾。
“罗姑娘,在下并无意与你为敌。但……”
青果点头道:“我知道,袁大人是职责在身,我还是那句话,袁大人要搜我这屋子不是不可以,但必须有宗人府手令才行。”
袁可立蹙眉。
照说现在青衣男子不在,没人能胁迫他行事,但是……袁可立看向青果,摇头道:“罗姑娘,下官已经与你说了,事急从权,文书已经八百里加紧递进京都。”
青果笑了笑没答话,但笑容背后的意思却很是明白。
袁可立苦笑,对衙役们一挥手,喝道:“搜!”
“是!”
衙役们因为刚才跟襄荷打的那一场架,心里正满是怒火无处发泄,此刻得了袁可立的话顿时如狼似虎四散开去行事。
不多时,便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落地的声音,还有槅扇被砸打烂的声音,更有甚至,还有拿刀劈家具的。
林氏和辛玉英听得一脸肉疼,又无奈又战战的看向青果。
青果摇了摇头,示意她们别管。
庄婶和凤梨拥在青果身边,两人同样一脸又气又恨的神情,目光凶狠的盯着小院中的袁可立,大有恨不得将他撕碎的意思。
袁可立皱了眉头,到了这个时候,不做也做了,难道他还怕两个下人不成?!
才要开口,青果却是抢在他前面,说话了。
“袁大人,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笃定睿王爷便要败了?”
袁可立悚然的朝青果看去,似是不明白,青果的嘴里怎么会说出夺嫡这种事!
青果笑了笑,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袁可立,一字一句说道:“袁大人,九爷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不要轻易竖敌,一旦竖敌,就务必斩杀怠尽,千万不要给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
“罗姑娘的意思是……”袁可立看向青果。
青果撇嘴轻笑,柔声说道:“我的意思是,袁大人能不能确定段远坤这次一定能将九爷钉死?你觉得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人,会被区区一个裁脏陷害就打倒而无反手之力吗?”
袁可立额头顿时汗出如浆!
青果再度开口,趁势而上,说道:“袁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袁可立才要开口,一道高亢略带兴奋的声音蓦的响起。
“大人,找到了!”
下一刻,便看到一个身高体长,细眼鹰钩鼻年约三十出头的衙役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攥着几封信,对袁可立说道:“大人,这是在找了来的信,您请过目。”
青果对上袁可立接在手里的信时,脸上的笑容一敛,漆黑的眸子便有了一种如冰似雪的冷历。那些信,是叶羽写给她的,但信里说的都是一些风土人情和民间八卦,自然不会有什么里通外国的事!但是……信落在这些人手里,他们万一找个人擅模仿笔迹的人,捏造一封信,怎么办?
袁可立抬头看了眼青果,深吸了口气,对青果说道:“罗姑娘,请你和你的家人随本官走一趟吧!”
青果目光定定的看向袁可立,“袁大人,你可想清楚了?”
回答她的,是袁可立脸上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
青果便也明白了,她转身扶起林氏对辛玉英说道:“娘,嫂子,我们走吧。”
“去哪?”林氏看向青果。
青果笑了笑,淡淡道:“兴城大牢!”
“这……”林氏脸色一白,她攥紧了辛玉英的手,忽的便压了声音说道:“果儿,你哥呢?”
“娘,你放心,我已经让襄荷把哥送走了。”
林氏听了,顿时便松了一口气。
一侧的衙役已经等不及,不耐烦的喝斥道:“还不快走!”
青果和辛玉英一左一右扶了林氏往外走。
才出门,便看到门外早已围满了人,所有人都又惊又怔的看着她们。
似乎不明白,皇上钦封的县主,怎么就跟谋反搭上了!没人敢上前与青果她们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复杂难辩。
在这群人里,青果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宠。
丘呈,文书琦,罗青萍,韩光华……他们人里,罗青萍正死死的咬着嘴,被文书琦抱在怀里,眼睛红肿的像个大桃子,而韩光华和丘呈则是在对青果的目光后,无声的说了一句话。青果看到懂他们的唇形后,忽的便翘了翘唇角。
她没有看到严靖,但却看到了他娘,苏婉华扶着一个梳妇人发式的小妇人站在人群里,正目光焦急的看着她。
见青果目光落在她身上,苏婉华扶了妇人便要上前,却是被妇人紧紧的攥住了手,挡在原地,妇人凑到苏婉华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苏婉华身子一顿,便站在那不动了,看着青果的目光意味难明,但有一点却很肯定,那里面有一种叫坚定的东西,似是在跟青果说。
“放心,我一定会救你!”
青果回以一笑,下一瞬,低头扶住林氏,上了县城来的马车。
……
京都。
食为天天字一号间内。
耿鹏举将手里的酒盏“啪”一声扔在桌上,怒声说道:“该死的段远坤,爷当天,就该把他家的那个小兔爷给废了,看他还敢害人!”
“你别急,凤翀不是让人带出话来,叫我们稍安勿燥吗?”一侧的傅文博放了手里的筷子,对耿鹏举说道:“凤翀既然这样说,他肯定有安排,你只管照着他的安排行事就是!”
耿鹏举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没好气的说道:“还有什么法子?你没听说吗?是凤翀的堂兄亲自出面指证凤翀的。这个王八蛋,别让爷遇见了,不然,爷非把他的皮扒了不可!”
傅文博摇头。
“你这性子,活该你一辈子斗不赢你那个继母。”
耿鹏举霍然抬头,没好气的说道:“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去整后院的那些阴私事干嘛?再说了,我不行,不是有我家岚岚吗?自从我家岚岚进门了,你可看到那个老虔婆讨到了什么好?”
傅文博失笑,“是啊,你家岚岚威武,你家岚岚雄壮!”
“哼!”
耿鹏举没好气的轻哼出声。
顿了顿。
“你说凤翀那家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耿鹏举看向傅文博,轻声说道:“叫我们什么也不做,就等着,难道还能等出朵花来不成?”
傅文博摇头,“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耿鹏举看向傅文博。
傅文博替自已倒了杯酒,轻声说道:“当日,我替老夫人诊脉时,明明诊出了老夫人是中毒才导致的中风,可是他却让我不要声张!我冷眼看下来,这家伙好似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可又不知道,他这棋盘里到底谁才是他的棋子!”
“你是说凤翀他娘是被人投毒,才会中风的?”耿鹏举看向傅文博。
傅文博点头,“千真万确。”
“谁会去害她一个老夫人呢?”话落,却又陡然眼前一亮,急声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叶钰他媳妇,慕容欢那个小贱人!”
“这么确定?”傅文博看着耿鹏举,点头道:“果然是临战经验丰富,一语便中的,我也猜着是那个七奶奶,必竟,只有她才有这个动作。可是,凤翀他为什么不让我揭穿呢?”
耿鹏举摇头。
是啊,如果真是慕容欢,没有道理不借着这个机会把叶钰和他媳妇这个毒瘤给一举铲除啊!凤翀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京都另一处的皇宫中。
谢静辰目光轻柔的看着摇蓝里跟年画里一样的十二皇子,嘴里轻声的哼着不知名的曲,她身下,大宫女含笑,几番欲言又止。
等十二皇子睡着后,谢静辰起身,让奶娘将十二皇子抱了下去,去床上歇息,她则看向含笑,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
“娘娘,您怎么就不着急呢,万一小叶大人他……”
谢静辰冷了脸,看向含笑,说道:“含笑,后宫不得干政,你不知道吗?”
“娘娘,奴婢……”
谢静辰抬手打断含笑的话,一字一句说道:“前朝之事,皇上自有主张,别说本宫与小叶大人素无渊源,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