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姑娘。”
红莲和彩莲上前行礼。
青果笑着免了她们的礼,见她们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她从京都带回来送她们的衣服和首饰,青果笑了说道:“这两身衣裳很适合你们,我果然还是有点眼光的。”
“可不是吗!”红莲起身转了个圈,对青果说道:“奴婢还是第一交穿这样漂亮的衣裳呢,全托了姑娘的福。”
“哎,要说这京都城的东西就是好!”彩莲扶了头上的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凤钗,对青果笑着说道:“这发钗,前两日万太太还问我,是哪家银楼打的呢,我跟她说,是姑娘您从京都带来的,可把个万太太给羡慕的!”
青果淡淡笑着看了二人,轻声说道:“你们喜欢就好,这样也算我没白费了心思。”
“哎,姑娘您这说的……”
青果摆手,打断两人的话,问道:“金莲给你们的东西,你们也都看到了吧?”
提起金莲,红莲和彩莲脸上便有了一抹几不可见的淡淡落寞。好在,她们也想通了,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哪里谁的命都能那样好呢!
她们万幸遇上了姑娘,是个心善的,一直待她们客客气气的,也同意她们赎身自嫁。想想,多少姐妹遇上那黑心的老鸨子,一辈子成了赚钱的工具,临到老了,一身病痛无所依靠,草席卷了往乱葬岗一扔,喂了野狗!
“收到了。”红莲笑了说道:“姐妹一场,我们也没别的本事,只能日日焚香祈祷,希望老天保佑,她能早日诞下麟儿。”
“是啊!”彩莲接了话说道:“金莲姐姐是个有福气的,她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青果笑着点了点头。
金莲有孕的事,叶羽跟她说了,但为了避嫌,她并没有去看望金莲,只是当日离开京都时,睿王府却派了人送了一车东西过来,也不知道是金莲的安排,还是睿王妃的安排?
“我听庄婶说,你们两人都带了徒弟,怎么样,还听话吗?”青果问道。
红莲和彩莲点头,“都得穷人家出身,在这有吃有穿的,干的又不是力气话,又要是再不听话,也就是不想做人了。”
青果点头,顿了顿,轻声说道:“我还是那个意思,做满五年,不想做了,想嫁人,我出一份嫁妆,想留下,我也不赶人!”
“是,都把这话跟她们说了,个个都打心里感激姑娘呢!”彩莲连忙说道:“原本想着跟奴婢们来跟姑娘请安的,但想着姑娘才回来,事多,让奴婢给挡了,改天还请姑娘抽空见上一见。”
青果点头,这是必然的,她手底下的人,总不能,见了面,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吧!
又坐着说了会话,红莲和彩莲便起身告辞了。
待她二人走了,青果便与庄婶说起她二人的前程来。
“是什么样的人家,清楚吗?”青果问道。
庄婶点头,“红莲看上的那户人家是个庄户人家,男的现年二十二,娶过一个妻子,只是原先的女人生产的时候难产,孩子连大人都一起没了,男人守了三年,今年才开始说亲的。”
“是自已寻上的?”青果问道。
庄婶点头,“好似是有一天红莲出门去买东西,遇上个小贼,是这男的挺身相助,一来二去的,就好上了。”
青果点了点头,说道:“再让人打听下吧,总是我这里出去的人,还是细致些好。别被人骗了,回头就闹笑话了。”
“是,奴婢回头就去安排。”
青果又问起彩莲来。
“彩莲看上的那人是个货郎,常来我们园子外卖些针头线脑的。”庄婶说道:“两人也是自已对上眼的,只是这货郎不是青阳镇的人,具体哪里人也不知道。”
青果不由拧眉道:“这个到是有点麻烦。”
“老奴知道了,也劝过她,可她一门心思就是认定了这货郎。”庄婶叹了口气道:“奴婢这些日子冷眼看着,那货郎长得到是极俊俏,就是为人有些飘,看着不是那么踏实。”
“或者,改天,我给看看吧?”青果说道。
庄婶顿时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这可不行,姑娘,您现在可不是从前的身份,您是说了亲的人,莫说是个货浪,就是县太爷来了,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
青果也觉得自已还是避着点好,只是因为听庄婶说那货郎有些不靠谱,才起了见一见的念头,见庄婶阻止,想了相,便说道:“那婶,你再劝劝彩莲吧,她真要嫁人,我们托了何婶替她说一门亲事就成,何苦寻个不知根不知底的。”
“嗯,我再劝劝。”庄婶说道。
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然,一则,该劝的她都劝了,二则,她冷眼看着,彩莲已经叫那货郎哄得怕是连自已是谁都不知道了。这样的人,早走早好,迟了,别给姑娘惹上祸事才是!但又不想青果操这心,才应了下来。
青果便也没将这事放心上,必竟,她和红莲和彩莲只是雇佣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路要走,谁也替不了谁,不是?!
这般过了几天,林氏那边让人来传话,说是罗小将和辛玉英的八字很合,是难得好的好八字。正挑着日子,准备下聘礼。
于是,青果便又忙起罗小将的婚事来,越发将红莲和彩莲的事给扔到了一边,全权交给庄婶处理了。
09有些错不能犯
6
罗小将和辛玉英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来年的十月初八。
林氏一开始是想把日子定在来年的开春,但青果说林小桃想回来参加罗小将的婚礼,但因为有了身孕,且生产可能就在来年的一、二月里,若是定在开春,林小桃便不能来了。林氏这才依着青果的意思,选了十月初八这个日子。
罗小将的婚事定了下来,青果便想跟林氏商量,是不是应该再重新置栋房子,总不能说,把罗小将和辛玉英的新房放在食为天的后院吧!
青阳镇不似之前,置栋房子也就是百来两银子的事,现在光买块地没个百把两银子都拿不下来,更别说连地带房子了,好在青果之前便在青阳镇周边置了不少地,在这些地里挑块地出来盖房子也不是难事!
“这马上就要入冬了,”林氏一脸犹疑的对青果说道:“要动手也得明年开春,像你说的,盖两进四间的院子,那最少也得两、三个月的时间,会不会匆促了些?”
这个问题,青果也想过。
要说,时间确实匆忙了些,必竟不只是盖间空房子搬进去就能住的,这是大事,破工动土就得选日子,进屋也得选日子,还有房子里的家俱什么的,也是要一一打起来的。只是,想在镇上买间现成的,即便她们肯出银子,也得有人卖不是?
“那要不,把我那边的房子腾出来吧。”青果对林氏说道:“我这边的房子跟前院是隔开来的,到时把二门给封了,便是两座独立的小院子,再在南面朝大路的方向开扇门出来,就是一进四间的屋子,他们住住也不小了。”
林氏一听,不由便有些心动,但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住哪里去?再说,你现在也是在家待嫁,住的地方也不能马虎了。”
青果笑了说道:“我把前院的东厢房打理下,我搬那去住。”
“这不大好。”林氏摇头道:“你也是要成亲的人了,你要是搬去东厢房,那还不如跟我住一个院内。”
青果不由便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那怎么办呢?”
“回头我跟你哥商量下,看他是什么意思吧。”林氏说道:“他要是说想起房子,那就趁着现在还没冷下来,开始动手。”
青果想了想,说道:“行,您也可以把我的想法跟哥说一说,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林氏点头。
又检查起青果的嫁衣来。
等看到嫁衣上已经开始绣花,又查看了一下那针脚后,笑了对青果说道:“是凤梨和庄婶替你做的吧?”
“哎,娘你知道就行了,干嘛还要说破啊!”青果嘟了嘴说道。
林氏便瞪了青果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现在有庄婶和凤梨帮着你做,等你嫁进去了,谁帮你做?”
“有针线婆子啊!”青果撇嘴说道:“叶家那么大,难道连做针线的婆子都没有?真是的,难道我嫁给他就是为了去给他做针线的不成?”
“你还狡辩!”林氏恨恨的瞪了青果一眼,说道:“别的可以交给针线婆子做,那你自已夫君的里衣呢?鞋袜呢?这些东西也让针线婆子做不成?”
“为什么不可以?”青果看了林氏,说道:“那我没嫁给他时,他不也是穿这些人做的!怎么我嫁了,就不可以?”
林氏看着一脸正义凛然的青果,好半响哑口无言。
良久,她咂了嘴说道:“那人家娶你干什么?”
“他自然是因为喜欢我这个人才娶我。那要是,只为了有个人给他做里衣,鞋袜什么的,才娶我,他还不如一道去娶个针线婆子呢!”
林氏本就不擅言辞,被青果这样一说,只气得,抬手便狠狠掐了她几把,边掐边说道:“满嘴的歪理,你给我听好了,别管什么葡萄园子,油作坊的,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把针线学好了。学不好,你饭也别吃了!”
“娘,娘……”青果被林氏掐得嗷嗷直叫,一边跳着躲开,一边不甘心的嚷嚷道:“娘,我学,我肯定学,你快别掐我。”
这会子,门外站着的凤梨和襄荷已经频频朝屋里看,襄荷还好,她只是看个新奇,不明白姑娘怎的傻傻的站那让人掐,凤梨却是捂了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林氏听到凤梨的笑声,好歹徒是收了手,凶巴巴的瞪了青果,说道:“你自已说的啊,给我好好的学针线,过两天我要来检查。”
“是,是,我学,我肯定学。”
青果就巴不得应付完了林氏,她好赶紧走,她这跟葛长河约好了,说事呢!
林氏何偿不知道青果的想法,但想着自已就算是再逼,青果不放在心上,她又能怎么样?之所以这样逼着,也不过就是图个自已心里安慰罢了。又叮嘱了几句,林氏这才起身离了园子,回食为天。
青果起身送了林氏出去,林氏才走,葛长河便来了。
“小的,见过姑娘。”葛长河上前行礼。
青果摆了手,说道“葛叔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葛长河连称不敢,但见青果坚决,他这才搭了半个屁股在椅子里坐了,却是头也不敢抬,双手拘谨的放在身侧。
凤梨进来奉茶,青果招呼葛长河,喝茶。
“谢谢姑娘。”葛长河捧了茶盏说道。
青果笑了笑,端起茶盏,示意葛长河喝茶,稍倾,才开口问道:“葛叔,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一声,马上就要入冬了,这园子里的葡萄过冬的事,你准备妥当了没?”
葡萄树是较不耐塞的树种,枝蔓在零下10度就会受冻害,有些不耐寒的品种和树体较弱的树,在零下8度就会发生冻害,轻者造成下年发芽推迟或不整齐,重者整株死亡造成损失。一般都采用传统的埋土防寒措施,只是这样一来,冬天的埋土和开春的扒土用工量便多了起来,随之的开销便也多起来。
听了青果的话,葛长河站了起来,“回姑娘的话,都准备妥当了,小的跟姑娘说一说,姑娘看看可行不可行。”
青果点了点头。
当初那么多庄头里,之所以选中葛长河,也就是因他是真有几分本事的,这会子见自已才提一提,他便说已经有了法子,心里不由便又高看了他一眼。
“葛叔你说,我也不是很懂,我们商量着办。”
“哎!”葛长河应了一声,便轻声说道:“小的打算拿稻草把那些葡萄从根部开始包起来,然后再将根部的土多埋些,多铺些稻草,姑娘,您看行不行?”
这个法子比青果想到的埋土确实要简单许多,一个冬天下来,待明年开春,那些稻草绳也烂了,比起扒土,这清理稻草肯定是要简单许多!
青果不由便笑了说道:“这个法子好,葛叔,我果然没看错你。”
葛长河黝黑的脸上,便绽起一抹羞涩的笑,轻声说道:“回姑娘的话,这不是我想出来的主意,是我家大小子领着他弟弟去别人家园子里蹲了一个月打听出来的。”
“我家大小子还说,得趁着入冬前,把园子给清理一遍,有些该修剪的枝条也得修剪了,省得那些虫子什么的影响明年的收成。”
葛长河有两个儿子,青果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想到,他这两个儿子,还能有这份心思。当下,便笑了说道:“葛叔,这样吧,从明年开始,你家大小子和二小子明年开始先领二两银子的一年的工钱,你看怎么样?”
当初请葛长河的时候,青果就跟他有言在先,只要他三个儿子能使得出力,能全权拿下葡萄园,她就出他们一年五两银子的工钱!
现在,葛家大小子和二小子虽说离预期还差了些,但一年二两银子,两兄弟一年就是四两银子的进帐,葛长河自是万分乐意。当下,对青果是谢了又谢。
“葛叔,你不必谢我,这是你家大小子和二小子自已赚到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怕出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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