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青果唇角扯了抹讥诮的笑,淡淡的撩了眼对她恨之入骨的段元秀,抬头对自从进了屋便默然不语的严靖说道。
“严公子,如果我把人交给你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似是不相信青果的话,严靖怔怔的朝青果看来,“罗姑娘的意思是,这个人由我处置?”
青果点头。
严靖当即抱拳,一脸感激的说道:“严靖谢过罗姑娘!”
青果摆手,笑了笑,问道:“严公子,我更关心的是,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严靖回头看了眼地上脸上如死灰的段元秀,清秀的脸上掠过一抹残酷的颜色,一字一句道:“三刀六洞,凌迟处死!”
青果满意的点头。
不错,最其码没让段元秀死得那么痛快!
“人,你带走吧,我只有一个要求。”
“罗姑娘请说。”
青果目色一历,冷声道:“就算是死了,也要将她挫骨扬灰,让她永坠阿鼻地狱,永世不得投胎!”
段元秀在听到青果把她交给严靖时,脸上的血色便一丝丝的退却,待听到严靖说要三刀六洞凌迟处死她时,整个人已经完全的瘫在地上,此刻听到青果连她死了都不放过,不由得新仇旧恨齐上心头,抬头对着青果,眼睛瞪得能滴出血来。
“唔……唔……”
严靖抱拳对青果说道:“一切都将遵照罗姑娘的意思来。”
话落,转身便打算叫水爷将人重新装上带走,不想,一道清越的嗓音却在这时突然响起。
“严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严靖步子一顿,抬头朝叶羽看去,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眼前这五官精致一身贵气的公子如何称呼!眼角余光撩到坐在叶羽下首,面无表情的沧澜,想起他一招间便杀了十几人,他才得以为父报仇,脸上的神色不由自主的便多了几分恭谨。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严靖小意问道。
青果连忙上前道:“严公子,这位是兴城叶家九公子,叶羽。”
严靖当即抱拳行礼,“严靖见过九爷!”
叶羽摆手,他起身对严靖说道:“我们楼上雅间说说话。”
话落,不待严靖开口,便转身朝二楼的雅室走去,严靖一顿之后,急忙拾脚跟上。
青果想了想,转身沏了两杯热茶正要往楼上送,身后却响起一串伊伊呀呀的闷哼声。青果步子一顿,回头看向瘫在地上,满目恨意看着她的段元秀。
“你想说话?”青果看向段元秀。
段元秀连连点头。
青果笑了笑,淡淡道:“留着到阴曹地府跟阎王爷说吧!”
话落,转身便走,身后段元秀拼命的吼着。
青果回头对站在一边的水爷说道:“水爷,这人太吵了,吵得让人心烦!”
“哦!”
水爷简单的应了一声,迈步走到还在疯狂挣扎的段元秀身后,蒲扇大的手一记砍刀落在段元秀的脖子处。
屋里安静下来了!
青果挑了嘴角,对林氏说道:“娘,你去给水爷和严公子再下碗面吧,忙了这大半宿了!”
“哎,哎。”
林氏起身便往厨房走。
二楼。
青果抬手敲了敲虚掩的门,门里响起叶羽如珠玉相击的声音。
“进来。”
青果举了托盘进去,“我给您二位沏了盏热茶,边喝边聊吧!”
说着,上前将托盘里的茶盏分别放在了叶羽和严靖跟前,目光微抬,便看到严靖漆黑的眸子里荡漾着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脸上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青果心下了然,收了托盘,轻声道:“我让我娘去放面了,这忙了大半夜,严公子稍后吃些垫垫肚子。”
“有劳罗姑娘!”严靖连忙起身道谢。
青果笑了笑,收了托盘,转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声音再度响起。
不多时林氏的鸡汤面烧好,青果又去了趟楼上,同样是将东西放下转身便出了门下楼。
自此,直至鸡叫三遍,青果才看到叶羽和严靖自楼上一前一后走了下来。
严靖当先几步走到青果跟前,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口中说道:“罗姑娘,大恩不言谢,日后但有所命,严靖莫敢不从!”
严靖话声一落,除了叶羽,屋子里的人齐齐都怔了下来。
青果一边笑着还礼,一边回头朝叶羽看去,见叶羽微笑颌首,青果心下微定,对严靖说道:“公子的话,我记下了。”
严靖点头,抱手对叶羽辞别,“九爷,原该摆了宴席请您去家中坐坐,但家逢巨变,日后一定补上,还望到时九爷不吝赏脸!”
叶羽轻笑点头。
严靖这才回头招呼水爷扛了地上的麻袋往外走。
天光已经大亮,众人一宿未睡,个个神情憔悴,但好在这一夜终究是有惊无险。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时,却听到青果“哎呀”一声惊叫,大家不由都齐齐朝她看去。
“怎么了?”叶羽率先拧眉问道。
青果急声道:“大公子给我的那两盆葡萄还在路上,也不知道……”
谁知道她话还没说完,便看到老苍头从外面一手抱了个盆进来,一边高声对青果说道:“东家,没事哩,我给看着哩!”
青果顿时惊喜万分,连忙叫老苍头把花盆搬后院去。
天一亮,镇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食为天门外一片狼藉,很快便有人围上来打听,罗小将走了出去,将昨夜流民闯店的事说了一遍,引得嘘唏一片。
“乡亲们也别慌,其实也不全是他们,而是有歹人趁火打劫,假扮流民滋事,大家夜里都尽量少出门,看好院门才是。”罗小将大声说道。
他这一说,众人连连点头称是。
罗小将又回头指挥着人去清理门外。
不多时,乡长得了消息赶来,问了问情况,听罗小将把事说了一遍后,乡长又找了里长还有镇上的乡绅,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成立了个夜巡队,晚上巡查,并且上报官府,若是有人私闯民宅,打死打伤一概不论!
这边厢,叶羽打量了自身一眼,对青果说道:“我一夜未归,家中怕是着急不已,我先回去,你这有什么事,还是使人送信到醉仙楼。”
青果点头,起身送了叶羽出去。
“九爷,这次真的谢谢您了,要是没有您,我真不知道……”
叶羽笑着打断青果的话,问道:“真心要谢?”
青果一怔。
但下一刻,连忙道:“自是真心要谢,可……”
“那好,你好好想想怎么谢吧!”叶羽纵身上了马,居高临下的看着青果,唇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慢慢想,想好了,与我说一声。”
话落,马鞭一甩,人已经朝前笃笃离去。
呃!
青果怔怔的看着,倾刻间便只剩个身影的叶羽。
他说让她慢慢想,怎么谢!
古人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青果连连摇头,把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摇掉。
嗯!
反正不急,慢慢想,总会想到谢恩的法子的!
脑子一放松,青果就觉得整个人好似跑了二千米马拉松一样,恨不得一屁股倒下睡个昏天黑地。
……
叶府。
叶老夫人在屋里急急得团团转,对同样一脸憔急看着她的朱妈妈说道:“去,叫人再去看看,回来了没有。”
朱妈妈点头,转身走到门边,喊了小丫鬟吩咐道:“使人再去趟燕归楼,看看九爷回来了没!”
“是,妈妈。”
小丫鬟转身一溜风似的跑了下去。
朱妈妈看着小丫鬟跑远的身影,站在那,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
眼见叶老夫人因一夜未睡,眼下青黑一片,上前扶了老夫人在罗汉榻上坐定后,又转身端了新沏的茶递了上去,轻声劝道:“您喝口茶吧,您这身子才刚刚好些,可别一回头又病下了,受罪的可不又是您自己。”
叶老夫接了朱妈妈递来的茶盏,啜了口茶后,恨声道:“往后再不许他跟那什么姓韩的来往,下贱的东西,我好好的一个爷们,凭白的叫他给带坏了!”
“是,是,回头九爷回来了,您好好与他说便是。”朱妈妈劝着叶老夫人,“原就是因着年纪相当,九爷多个玩伴的事,不值当您生这么大气!”
叶老夫人将手里茶盏重重一搁,对朱妈妈说道:“回京,立刻回京都去,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好,好,回头您跟九爷商量好起程的日子,我就叫小丫鬟可始收拾箱笼,我们回京里去。”不论叶老夫人说什么,朱妈妈都顺着她的话说。
叶老夫人犹自意未平,外面却在这时,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妈妈,妈妈,九爷回来了!”
朱妈妈一喜,正要对叶老夫人说,不想,叶老夫人却是扶了茶几,猛的站了起来,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这一夜未归的,他到底是去了哪里!”
朱妈妈有心想劝劝,让叶老夫人等等,但看到叶老夫人紧皱的眉头时,只得上前扶了她,“您慢些,人已经回来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去哪儿。”
叶老夫人不语,只是紧紧攥了朱妈妈的手,急急的往外走去。
朱妈妈没办法,只得暗暗的朝魏紫使了个眼色,魏紫点头,趁着打帘子的功夫,对门外的小丫鬟说道:“快去九爷院里说一声,就说老夫人现在要过去。”
“是,魏紫姐姐。”
小丫鬟转身跑去报信。
魏紫待叶老夫人走了出去,连忙上前一步,在另一边扶住了她。
燕归楼。
红笺捧着叶羽换下的衣裳,惨白了脸,失声道:“爷,衣裳上怎么有血?这要是被老夫人看到……”
净室里,叶羽淡淡道:“你找个地方把它烧了,别让老夫人发现,再去拿壶酒来。”
“是,爷。”
红笺急急走了出去,不想才转身,便与端着托盘的姚黄撞了个满怀。
“姚黄,你怎么来了?”
红笺怔怔的看了姚黄,又飞快的回头朝净室看了一眼。
姚黄已不似初来时那般张扬,听了红笺的问话后,她略略抬了抬手里的托盘,轻声道:“送早膳啊!”
姚黄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可不就是用早膳的时候。
只是,九爷昨夜一夜未归,府里就快闹翻天了,姚黄怎么可能不知道?本想多问两句,但因记挂着要将手里的衣裳处理掉,是故,也没多想,匆匆了说句。
“九爷在沐浴,你把东西放外面桌上吧。”红笺捧了衣裳匆匆出了门。
“知道了!”
姚黄端了托盘往里走,眼角的余光撩到红笺出了门,她眸光微闪,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桌上。正在这时,耳边响起哗哗的水声,就好似有只猫在心里抓一样,姚黄略一犹豫,拾脚悄然的往内室走去。
才进内室,首入印入眼帘的是一张雕工精细色泽暗沉的紫檀拔步床,铺着靛蓝银线缠枝莲的锦褥,上悬着同色撒花帐子;床边设一对梅花式样漆小几,边上两张靠椅,都搭着蓝色撒花椅搭,两边又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并有一雕花镶珠园肚香炉摆在其中,正有盈盈暗香从中飘散而出,慢慢充斥于室内;靠窗边还有一长案,案上文房四宝摆设齐全,只见那长方端石珐琅盒暖砚中还有未干的墨迹,旁边亦有未来得及收好的纸笔。
姚黄“砰砰”乱跳的心忽的便静了下来,她站在那,目光怔怔的看着那张宽大的足可容三四人同榻的床,脑海里不由自主的便浮想联翩,脸上也跟着生起一团晕红,因为紧张兴奋,鼻翼微微的扩散着,身子微微的颤动了起来。
“红笺,倒杯水送进来。”
一侧用来作净室的耳房里响起叶羽清清浅浅的声音。
姚黄一怔,当下转身便打算去喊红笺,但下一刻,却又是步子一顿,她微微撇头,目光痴痴的看着净室的方向。
下一刻,她猛的一咬牙,转身走到屋内的桌上取了一个白瓷蓝白的杯子,颤着手自袖内取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把里面的药粉全进怀里,然后拿了茶壶冲泡,药粉遇水即化,她拿手指搅了搅,然后转身朝净房走去。
净房里,叶羽半坐在半人多高的浴桶里,正闭着眼不知道想什么,氤氲的雾气四处弥漫,他皎洁的容颜因为热汽而染上一抹几不可见的红晕,如雕似的刻的五官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美的犹如梦幻。
姚黄满脸通红的站在那,因为紧张,抖得手里的茶盏“啪啪”作响。
声音惊醒了闭目养神的叶羽,他睁眼,待看清进来的是姚黄后,当即拧了眉头,冷声问道:“谁让你进来的?红笺呢?”
“回……回九爷的话,红笺她出去了,奴婢正巧来给九爷送早膳,听到爷的吩咐,便……”
“你把茶放下,出去吧。”叶羽冷声道。
“是,九爷。”
姚黄将手里的茶盏放到叶羽身侧,转身急急的跑了出去。
一出净室的门,姚黄便重重的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手紧紧攥了胸前,一颗心好似要跳出来一样!
“菩萨,求你可怜可怜我,只要你让我成了九爷的女人,我这一辈子都对你感恩戴德,来日一定为你逆金身,捐香火!”姚黄双手合什,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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