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开战约两刻之后,远方赤仙岛上空,那人终于按捺不住,他目视千里,已看出了大致局势,此时他一头低下,疾速飞来,不一会儿,就飞到了凌源岛上空,如此速度,真当要活活吓死人了。
上官旬站在风中,若不是有发簪固定着,只怕头发要随衣服那般飘荡不止了,他目光炯炯,心中思绪万般,他自小天资过人,一直被视为掌门的接班人,如今天行道长仙去,一下子所有重任都压在他年轻的肩上,他怎能消受得住。
那个人,也可以说,他是不知名的巨兽,他全身棕黄色,人模人身,头上却有两只龙角,就如古老的妖兽一般,他飞在空中,如此地不显眼,只是他无视众位长老,直接飞到了大广场上空,这点道行,就够吓破别人的胆子了。
是他吗?上官旬抬头凝望,见他的样貌果然与传说中的驹齿有七分相似,也便信了。
孝蚩飞来,朝着那不要命的上官旬撞去,上官旬站在这里,所等的人,便是他了,他剑指一挥,虚空之中,无神剑惊现,瞬间放大千百倍,立在大广场之中,赤光万丈,如立在九天之中一般,生生挡下了孝蚩这一击。
孝蚩折飞回去,飞在上空,冷冷地看着上官旬,“观生道第七层。”
见地下那少年不答,却穿着掌门人的衣服,哈哈大笑,“本座还以为对付我的是那些老古董,谁知却是个后辈,风决门难道真是山穷水尽了吗?”
上官旬道:“既然你杀了家师,这笔仇,自然是我找你算了。”说罢不等孝蚩,飞过去顺便接住无神剑,赤黄色光芒盛起,一剑砍下,孝蚩即使明知这等凡器伤不了自己,但见上官旬那威势,还是退了一丈。
上官旬又挥出一剑,赤黄色仙光横空劈下,仍被孝蚩躲开,知晓这孝蚩速度惊人,于是右手握住无神剑,左手剑指一挥,无神剑瞬时射出了道道仙光打向孝蚩,孝蚩连连飞躲,也中了一道,虽然不受大伤,却是怒了,朝着上官旬飞来,上官旬当然知晓就算聚燎盾也断断挡不住他的,只能飞起一躲,幸好躲过,乘势一剑斩下,孝蚩急急用右臂挡住,右臂被无神剑一砍,以他上古之身,虽然没有断掉,却也有些灼伤。
孝蚩大怒,那右手之上,忽然亮起了一道光,一道至精至纯的蓝色神光,上官旬大惊,他怎会不认得这道神光,三年前他还仅是一名长宗域小弟子时,伏魔塔下,见后向宁便是用这道光封住了伏魔塔里千百只妖魔的,若没有这道神光的天威,伏魔塔只不过是摆设而已。
海珀一出,上官旬已被震了三分,此时他飞到大殿之前,只身护住,纵然自己被千刀万剐,也是万万不能让这座祖师门留下来的千古建筑受到损坏的。
孝蚩召出海珀,握在手上,朝着底下上官旬那孤单的身影,一道无上神光打下。
空中忽然闪现叶轲的身影,此时他白衣加身,像极了三年前的那个后向宁,只是少了一头白发。他迎着孝蚩的海珀,手中白光盛起,亦是至精至纯,蓝色的海珀打了下来,叶轲只手迎去,那海珀打看似打在叶轲掌心,其实却是打在叶轲手中的黑涯古玉上,受到无上天威的反震,孝蚩退了一步。
叶轲握在黑涯古玉飞了下来,白光透过手指,在他手中流转,孝蚩冷笑,“好呀,好呀!”说罢迎头飞下,叶轲用黑涯古玉在空中画了一个白色八卦,那八卦生生将孝蚩与海珀挡了下来。
上官旬飞到孝蚩身后,一剑袭风穿下,刺在孝蚩后背,只刺入了不到半寸,孝蚩慢慢回过头,正要反击,叶轲人已飞起,白色神光迎头打下,若说天下间除了轩环,孝蚩最怕的便是此物了,当下急急避开,退到高空。
叶轲与上官旬对视一眼,上官旬道:“上。”二人化作一黄,一青两道光芒,冲天而起,两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孝蚩应付得措手不及。
孝蚩冷笑道:“上官旬,若没有叶轲,你只是个摆设而已。”
上官旬一愣,却不在意,等叶轲的黑涯古玉与海珀对上了之后,又是一剑斩下,孝蚩大怒,一掌打去,上官旬被打飞出去,人朝着那古老的风决门大殿之上摔去。
好像有了风,孝蚩又与叶轲对了两招,突然觉得,真的有了风,那风竟是惊天动地之风,树木摇动,狂风大啸,上官旬人还未摔在地上,已经离奇地惊现在九天之中,看不见无神剑,只看见他身上隐隐透着银色光芒,双手驾着,口中咒决不断。
顷地,他咬破手指,一条血丝从指间流出,从空中流下,流到地面,有了几十丈之长,上官旬一抬手,那条极长的血丝便动了动,慢慢地飞到空中,化作了上古咒文,咒文整整列了三面墙之广。
孝蚩大惊,虽然不晓得此乃风决门四大神技,却感觉得到威力,想要破坏,却被叶轲的黑涯古玉缠住。见上官旬的发簪早被狂风吹掉,他的两只手,正吃力地,慢慢地要抓在一起。
以上官旬为风眼,四面八方的狂风也都朝这里汇聚过来,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此刻已是阴云片片,上官旬一咬牙,双手合在一起,道“云关风显。”
忽然之间,就有更狂,更烈十倍的风围绕在他身边,他双指同出,两指指向孝蚩,叶轲早已飞走,瞬时之间,孝蚩还没来得及走,就被狂风包围,动弹不得。
风如刀,风如剑,一刀一剑划在孝蚩身上,就要将他斩死,叶轲突然不要命地飞进那狂风之中。
上官旬大惊,只得微微放开了双手的距离,那道龙卷风的风口也慢慢拉开,二人在风里头都是出不来,孝蚩就算一时半刻出不去,也是非要杀了叶轲的,海珀玄刀划过去,叶轲用凡肢肉体的左手抓住孝蚩握着海珀的右臂,然后抬起右手,抬起黑涯古玉,朝着孝蚩的头,一石打下。
孝蚩的头竟被黑涯古玉打出了一个凹陷,痛苦不已,上官旬控制着狂风,喊道:“叶轲,你干什么。”
叶轲又抓起黑涯古玉又一击狠狠地打在孝蚩头上,“我不是要收魔,我是要灭魔。”
孝蚩又吃了一击,更是痛苦万分,撕心般地嚎叫,叫得撼天动地,震耳欲聋,上官旬喊道:“叶轲,他是上古神魔,诛杀不得的。”
狂风散去,云关风显也是到头了,最离奇可怕的是,那乌云却没有消散。
叶轲迎着孝蚩那血口大脸,第三下又打了下去,孝蚩浑身一震,人顿时放大了一杯,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极其恐怖。
叶轲跳了下来,握着黑涯古玉,大口大口地喘气着,上空那孝蚩嘶喊道:“我要毁了风决门,毁了凌源岛……”声音震动九天,就连前面正在激斗的风决门弟子也无一不听见。
那群长老们听到这里,已顾不得妖魔,都往这里飞来,被杀得剩下一半多的群妖群魔也都往长宗域大广场上飞去。
风决门的众弟子落在上官旬身后,那群妖妖魔鬼怪则落在孝蚩之后,形成两方对峙之阵势。
孝蚩抬起海珀,一道巨大蓝色神光打向大殿顶上,广场上的风决门弟子都是大惊,却已来不及,见拿到蓝光打在屋顶上之后,那块地方便陷了下去,隐隐有这座大殿都要被摧毁的迹象。
易云道长等老一辈都是大惊,莫离随道:“不好,快走。”
说罢往广场的北边飞去,易云与几位长老也当先做领头羊带着一些弟子往南边飞去,广场的西边是风决门大殿,东边便是孝蚩与那一千余群魔了。
听得几座大殿都发出闷响,树林之内,上官旬问道:“易云师叔,这是怎么回事?”
易云脸色惊慌,“风决门五任六任掌门,为了防止本门被外人占领毁坏,便在每座神殿的柱子与天花板上的话花纹之中,布下了神秘的封印,若是一旦被人毁坏,便会触动整个法阵,毁坏整片广场。”
众人皆是大惊,放眼看去,只见那几座用古木撑起来的老殿看似平静,却在闷闷发响,空中的孝蚩也看出异样,就此盯着。
忽然四座神殿之间,那个院中的地板浮现了一个巨大八卦,八卦不断转动,宫殿仙光隐现,熠熠生辉。
孝蚩觉得不妙,正要一刀斩去,那八卦内,平地射出了一道十人合抱之广的七彩天光,天光射在孝蚩身上,射在群妖群魔之中,有些道行太浅的早被烧成灰烬。
易云拂须笑笑,“五任掌门宫万家,虽然道行并不突出,却是绝世鬼才,风决门太极伏龙阵,便是他一手创出,如今孝蚩中了他布下的神秘法阵,只怕要有的受了。”
那片神光射去之后,群妖群魔已经死了几百只,剩下的也大多落荒而逃了,风决门大获全胜,只是那神光褪去之后,高空之中,还剩一只上古孽魔未走,他若在,便抵得过成百上千的魔头了。
孝蚩被神光射得睁不开眼,此时神光已去,他睁开眼,皮肤已被烧得焦黄,人也受了大伤,还未喘一口气,叶轲已经在他眼前了。
他还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叶轲已经抓着他厚大的手臂不放了。难道他要再一次,用黑涯古玉击伤他?
叶轲眼神严肃,手握黑涯古玉,一石猛烈击下,却是击在孝蚩紧紧握着的海珀玄刀之上。
“他又要干什么?”上官旬在地上看着,风决门的人,心中怕都是这样想的了。
黑涯古玉一击击打在海珀之上,若不是有孝蚩这头万古巨兽做垫板,只怕海珀要被打飞到千里之外了。
海珀与孝蚩承受着这一击又一击,神力打在海珀刀上,也把孝蚩打得五脏六腑全碎,此时叶轲更是发狠,朝着海珀之上的那个小裂缝狠狠打去。
终于“砰”地一声,一道巨大蓝光从海珀玄刀之间飞出,海珀被打成两半,自此暗淡无光,变成凡铁。
只是最后将海珀打断的那一击之后,黑涯古玉也脱手而出,飞入浩瀚大海之中了。
孝蚩早已死去,尸体从空中摔了下来,足足把风决门的巨石广场砸出了一个大坑。
本来除了大魔,真乃功德一件,要凭此戴罪立功,再回风决门,也说得过去,只是冲动之时,竟把上古朱雀大帝的化遗海珀玄刀也给毁了,如此,便是千古罪人了。
叶轲念及此处,再看下空一眼,下头并无多大损坏,只需几个月,风决门弟子便能修复如初,如此也没有挂念,便不顾下头众人,飞出岛去了。
第四十三章 轩环
九月,天降大雨,大雨连下三日不止,鬼盟发动所有兵力,攻入孤星宫。
所有帮众分成两路,分别被大护法张伯坛与大祭司弘不鬼从郦水城,明灯城攻进去,以势不可挡之势,半日内杀到孤星宫腹地。
孤星宫二长老,四长老以及多位女弟子在此战中已被弘不鬼等人所杀,孤星宫女弟子道是要报仇雪恨,碍于鬼盟实在太强,却也只能是边退边防。
正道门派之中,已有许多人惨遭那鬼盟神秘人士毒手,自救都还来不及,怎还会去理会那平常极少与其他门派有过来往的孤星宫?这也是孤星宫创派几百年以后,遇到的最大的困难了。
这日雨还在下,秋方子与鹤鹊老人所带领的两支分队已经杀到孤星宫总殿之外,大雨滂沱之际,鹤鹊老人道:“此时大雨,多有不便,恐有埋伏,还是且避一避。”
秋方子甚觉有理,如今都杀到孤星宫大殿门口了,鬼盟帮众一路杀来,如今仍有几千人,而那孤星宫也就剩几百名弟子了,数量上自然比不过鬼盟,而她们自小生在孤星宫,对门规深根固蒂,就算是死,也断断不会丢下孤星宫不顾的,这几日孤星宫在外的女弟子皆赶了回来,正好可以让鬼盟一网打尽。
这晚鹤鹊老人在火把下巡逻,忽然瞧见远远秋方子正站在远处,喊了一句,“老秋。”谁知秋方子听后一惊,迅速飞走,真让鹤鹊老人摸不着头脑。
第二日,二人相见,鹤鹊老人见秋方子一脸没睡好,笑道:“老秋,为何见你精神不足之样。”
秋方子道:“鬼才晓得这孤星宫之外蚊虫如此之多,可恨可恨。”
鹤鹊老人心中一疑,却也没说什么,到了第二晚,又听得秋方子那头传来动静,派手下南宫见去好好查看,南宫见到了秋方子所在之处,大吃一惊,回来之后,便向鹤鹊老人禀报,说秋方子要夜间进军,鹤鹊老人笑笑,“那小子就是阴险,居然会有如此一出。”
南宫见见四下无人,悄悄在鹤鹊老人耳边道:“长老,那秋方子既然要进军,怎么通知你一声?”
鹤鹊老人这才醒悟,“也对,他想干什么,莫非……”
南宫见这才不敢多嘴了,鹤鹊老人惊道:“莫非他想独占功劳?”
南宫见本就是小心之人,见这人都是鹤鹊老人亲自说出来的了,也就再无顾忌,“长老昨天夜里,不是瞧见了什么?”
鹤鹊老人这才想起昨夜似曾见过秋方子在此查看,而秋方子今日早晨却又一口否认,当下大怒,吩咐几百位帮众,道:“走,去找秋方子算账。”
几百人浩浩荡荡地秋方子驻扎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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