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全) +番外 血之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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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夜(全) +番外 血之帝国-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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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得比夜雾更迷茫的夜寻,就站在一旁。他本和夏尔同在帐中相拥,正在焦虑如何为夏尔疗伤,偷袭一起,奉天梦命令保护夜寻的侍卫立即将夜寻挟到一旁,持剑观察事态发展。 
看见夜寻手被淙亢兵反扭,又有剑光晃动,封旗心头大悸。他哪里知道那是保护夜寻的淙亢兵唯恐夜寻扑到夏尔那里去,受到无端的伤害,只道淙亢兵要伤害夜寻。 
“夜寻!” 话没出口,人已经先到,宝剑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 
守卫着夜寻的淙亢兵不敢相信,封旗的剑居然快到这样的程度,连举起剑抵挡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结束了生命。 
扑,扑,两声,两个淙亢兵在夜寻身边,紧握着宝剑一前一后倒下。 
还不曾低头去看身边眨眼失去生命的两个人,夜寻被一双温暖的手臂紧紧拥抱。 
封旗飞扑下马,把夜寻搂得喘不过气来: “不要怕,有我在。” 一想到刚才也许会看见夜寻溅血的场面,双臂更加用力,仿佛要确认怀里的人安然无恙。 
争斗还在继续。 
拥抱着夜寻,又伸出一臂,要将旁边的夏尔也搂在一起。 
只有双臂搂着这两人,生命才是圆满的。 
封旗刚一回头,却忽然听见破空之声,眼前一闪。 
一支金箭临空飞来,由远及近,不露衰势,居然直直向夏尔插去。 
夏尔也看见那支金箭射向自己胸膛,若是平时闪身就能避过,但此刻重伤未愈,却是无论如何也闪避不及了。夏尔猛然闭上眼睛,受此一箭。 
难道到最后,还是无缘? 
天可怜见,让我们三人终有重会一刻。 
“夏尔!” 封旗的吼叫震动了整个淙亢大营,也震动了天地。 
挥剑拨飞来箭已经来不及,他松开夜寻,直接扑到夏尔身前。 
“封旗!” 耳边传来夜寻的尖叫,象撕裂了心肺般痛苦,让封旗在迅雷不及掩耳间感觉到无上的甜蜜。 
死亡的声音在耳边飘荡,时间却象在这里凝固一般。 
当箭射到身上的时候,就是宣布帝朗司王之死的时候。受伤的人,根本无法杀出如此庞大的敌营即使是帝朗司的战神。 
可幸福的声音也在耳边飘荡,拥抱着夏尔的身躯同时,让我听见夜寻惨烈的呼唤。千百万次我曾用相同的痛楚向他呼唤,今天终于得到他一次的回应。 
一个字,等待的岁月太过长久。 
久到我以为,你这一生都只会恨我怨我。 
可我现在知道,当我腐烂在黄土中后,仍会有人思念着我。 
我的两个最珍爱的人,将如同我思念他们一般思念我。 
凝滞的时间前移,凌空的箭也已经到达目的地。 
它原本只是要毁灭帝朗司最著名的将领,现在却可以毁灭帝朗司无上的王。 
可是等待的重重一击并没有如预期般到来,扯开皮肉夺去封旗的生命。 
耳里听见轻轻的“嗤”,是兵器深深刺入肉中的声音。 
此刻战场上纷乱不堪,少数但是英勇的帝朗司兵正与势大的淙亢兵奋战得杀声震天。 
可是这一声“嗤”,虽然轻微,却象惊雷一样窜入封旗耳中,在耳膜内引起一串几乎耳鸣的回响。 
身下的夏尔,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祥之感突生。 
封旗瞪大眼睛,缓缓回头,象在梦中一样,作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居然需要这么大的毅力和勇气。 
不能忍受的景象,随着视线的转移渐渐入目。 
原本将射入自身的箭,已经在夜寻胸前插入一半。 
夜寻的前襟满是鲜血,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生死未明。 
空气在瞬间凝固……… 
“不!” 封旗骤然吼叫起来。 
他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扑向倒在地上的夜寻。 
还没有触碰到夜寻,封旗被人猛然扯住。 
扯住封旗的是演薛。 
“我们已经被围,请陛下快走。” 演薛也一身鲜血,粗粗喘气,宝剑还紧握在手中。 
“滚开!” 封旗红着眼睛摔开演薛,向夜寻扑去。 
可是,他又被人扯住。 
“陛下,请立即离开。” 扯住他的,是脸色苍白的夏尔。 
对着夏尔,封旗无法象对待演薛一样把他摔到一边。 
封旗摇头,一字一顿道: “要走,我也要带着你们走。” 
“夜寻身受重伤,陛下不能带他走,而且绿妃是夜寻故人,一定会好好照顾夜寻的。请陛下立即上马。” 
团团护卫着这露天帐篷的帝朗司兵,圈子越缩越小。五百人马,只剩余一百。 
淙亢兵正在步步进逼。 
好不容易找到两人,封旗怎么肯独自回去。 
“那你呢?” 
夏尔开始焦急,他对不断围逼过来的淙亢兵观望一眼,双手一分,将胸膛溃烂的伤口露出来: “夏尔现在连马都上不了,怎么能随陛下突围?” 
印象中洁白的胸膛淌着溃烂的黄水,明白地说明夏尔遭受着不人道的折磨。封旗心疼得一阵目眩,咬牙道: “天梦不会对夜寻如何,我带你走。” 
他眼力厉害,杀进来时已经看见身着帅服的天梦站在王帐前。 
“带着我,陛下如何能杀出重围?” 夏尔眼中蓦然闪出怒火,拾起乱战中兵士丢下的剑,反手对准自己的喉咙,昂然道: “陛下不听劝阻,臣只好以死相谏。” 
只待封旗略有犹豫,立即自尽,以免延误封旗生机。 
相对多年,封旗怎会不知道夏尔的决断。再不多言,当即沉脸翻身上马,知道再拖延夏尔必定自残,强忍着再看夏尔夜寻一眼的渴望,心痛得几乎要麻木般,他磨着牙,举剑大吼: 
“随我杀出营去!” 
帝朗司兵早支持不住,受封旗一励,精神一震,纷纷朝外杀去。 
淙亢兵层层叠叠杀来,不放过这诛杀帝朗司王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却哪里能拦住天下无敌的封旗。 
他们就在我眼前,我却什么也不能做! 
强烈的怨恨和激愤无处宣泄。封旗仗着心中翻滚的滔滔心潮,宝剑连挥,将近身的敌人不断砍翻。 
演薛等人死死护卫在封旗身边,虽然对方人多势大,到底被他们突围而出。 
众人杀出淙亢大营,身后犹有追兵。一路飞奔到半路,终于遇到前来接应的帝朗司军,才算可以停下歇一口气。 
参与偷袭的人,无不满身伤痕,筋疲力尽,连封旗也不例外。 
回头看看左右,除了演薛,只有十七八个人逃了出来,其他四百八十多人,已经将性命留在淙亢大营,才知道今晚的偷袭,真是惨烈非常。 
封旗率着援兵和剩余的将士回到达也门。 
偷袭其实用时不长,对封旗象经历了时代的那些景象,对常人来说不过是一个时辰还不到的时间。 
当时天还未亮,在达也门等候的开龙命人点燃灯火迎接封旗。 
一见浑身是血的演薛,开龙兴奋地给演薛一拳,吼道: “我还以为你没命回来呢!好小子,居然偷袭敌营也不叫我,这笔帐一定要算!” 
原来演薛知道五百人偷袭敌营胜算不大,不愿开龙参与其中,竟骗他此次不过是在敌营外侦察敌情。 
演薛伤口被开龙一擂,立即疼得轻呼一声,斜眼警告道: “陛下在此,不许闹。” 
开龙望正在屋中接收军医包扎的封旗一眼,压低嗓子道: “喂,你什么时候对封旗这么忠心了?” 
“陛下确是英勇过人,使人心悦诚服。我当年在王宫内做侍卫,已经对他的剑术仰慕非常,这样一个天生的王者,如果不是为了民族的不平等遭遇,我也会永远追随他的。” 
“这倒是真的,没想到封旗,不,陛下以五百人偷袭敌营,居然可以使淙亢营大乱,而且杀伤无数,又能逃回来,真是厉害。” 
“不要提这个了,没有把夜寻和夏尔救回来,陛下心情不好呢。” 
开龙偷眼瞧瞧封旗,果然一脸深沉,极不耐烦地扯动刚刚才包扎好的绷带,把身边的军医吓得胆战心惊。 
两人正窃窃私语,封旗已经在屋里站了起来,挥退军医,似乎连一刻也不愿意等待般,命道: “召集众将,我要商讨进攻事宜。” 
很快,各部将军到齐。 
演薛和开龙也站在末位。 
封旗见过夏尔伤势,夜寻又被箭创,独自回到达也门,心里的担忧更重。有生以来,仿佛就只为这两个人儿吃过这样的苦头。 
第一次,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就在面前,却无法将他们带走。这使封旗挫败得想杀人。 
凌厉的视线扫了下面一圈,封旗指着最后的演薛说: “演薛,你有参与这次偷袭,先把这次的情况,详细说出来。” 
“是。” 演薛出列。 
他口齿伶俐,思虑周密,当即将偷袭的过程完整阐述出来,包括偷袭中大略估算淙亢国真正的人马数量,精兵分布在营地何处,粮草应该分布在营地何处,都细微地观察到一点。 
“啊!” 当说到那支金箭时,开龙大叫一声,盯着演薛道: “那箭…。那箭…” 他向来大大咧咧,此刻过于激动,嘴唇居然微微颤动。 
演薛目中也闪泪光,勉强忍住,点头道: “不错。” 当日,眼影与演水也是被一支金箭所杀,死状惨不忍睹。 
演薛和开龙正是为了报仇才归顺封旗,现在知道仇人就在对面的敌营中,怎能不激动? 
开龙跨出一步,昂头大喝道: “求陛下让开龙率兵,将此箭主人杀于马下!” 
封旗不允,咬牙切齿道: “此人要害夏尔,又伤夜寻,我要亲自把他千刀万剐。” 
他一生威严,此刻发怒,眼中隐隐带着火光,胆小的人已经吓得噤若寒蝉,连不怕死如开龙,看见封旗眼中恨意,也不禁一怔,不再力争。 
大战,很快展开。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封旗在大军休息一天后就决定进攻敌营。想到夜寻也许就在不远的地方奄奄一息,令封旗的神经紧绷得象快断掉的钢丝。 
清晨,达也门前的平原忽然刮起奇异的狂风,仿佛预告着决战的来临。一队接着一队,连绵如山的骑兵缓缓移动,以训练有素的队形,向淙亢国的大营靠近。 
封旗的王旗飘扬在最前端,如同天神般威武的王,骑在披上辉煌盔甲的宝马上,身边追随着一排大将。演薛和开龙,也精神奕奕地跟在后面。 
集合了帝朗司大陆三十六族的力量,正式以对抗的阵容出现在淙亢大军面前。威严的阵势和一往无回的沉重,使在入侵以来不断取得胜利果实的淙亢兵也开始战栗。 
自从封旗建立帝朗司帝国,宣布索尔族凌驾于其他种族之上后,这样的各族团结的情形还是第一次出现。 
淙亢大营也严阵以待,迎风竖立淙亢国的王旗,与封旗的帝朗司王旗遥遥相对,摆出最后一战的架式。 
两军对阵的时刻,终于来临。 
狂风肆无忌惮地呼啸于两军中,拉扯着在空中无力挣扎的旗帜,象随时可以将持旗的士兵也一起带着拔地而起。一眼看去,从中间分明的空地下去,是延续到后无法看得清楚的人头。虽然人数众多,却被这沉重的气氛压制着,没有人发出声音。每个人的眼睛,都不由看着自己的统帅,只要他手中的宝剑一挥,就是拼命的时候。 
心脏开始渐渐加快,似乎感受到即将满满溢在鼻尖的死亡味道。 
演薛勒住马头,凝视前方的封旗,心潮澎湃。 
封旗就站在大军的最前方,突出的位置和头顶上飘扬的王旗,凸现出他无人可比的气势。他的从容沉着,和冷淡中散发出来的强大自信,令每一个帝朗司人为自己的王折腰感叹。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王者啊。演薛真心地臣服着,却神色黯然地想起了昨晚的谈话…。。 
在军事会议结束后,演薛被封旗单独召见。 
“演薛,你觉得明天胜算如何?” 封旗辟头问的就是这句。 
“以王的实力,淙亢军毫无胜算。” 
“是吗?” 封旗英俊的脸庞出现一丝自豪的笑容,随即消散,他忽然落寞地叹气: “如果没有顾虑,我确实必胜。” 
封旗的顾虑,自然是夜寻和夏尔。 
对于这个用军的大忌,演薛无法提出建议。夏尔也就算了,夜寻却是一起从平等军出来的好兄弟。但通常在这个时刻,作为主帅的人必须强硬地将所有私情砍断。因为战争中,他的决定牵掣着整个大军的安危。 
以封旗的刚毅和骇人的战绩,居然也到了不能狠下心肠舍弃两人的地步。演薛为自己刚刚开始付出忠心的王担忧着。 

安静的淙亢军前阵,队形出现忽然变幻。微小的躁动从后及前,最前的一排忽然分开来,涌出数十名淙亢王家侍卫。 
天梦,全副武装地骑在战马上,出现在封旗面前。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丝毫没有露出面对帝朗司最著名帝王的惧态,反而唇边带笑地打量着封旗。 
对着意料不到这般英勇的帝朗司王和帝朗司大军,淙亢军已经有点胆怯。天梦的出现,不啻于给淙亢兵们打了一阵强心剂。淙亢国众人见自己的王妃如此勇敢,而且不顾自己身孕亲自出阵与帝朗司王对垒,都发出一阵阵兴奋的叫声。十余万人的欢呼掺和在一起,连大地都被震得微颤。 
面对这个变化,原本安静肃立的帝朗司大军开始微微躁动起来。封旗遥遥盯着天梦,冷笑一声,忽然缓缓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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