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哥儿抿了嘴笑:“七弟看到我的好东西,到时候肯定眼谗。”十分得意的样子。
十一娘笑道:“然后呢?”
谨哥儿不解:“什么“然后呢,?”
十一娘细心地道:“你说你想让诜哥儿眼谗,我就想知道,诜哥儿眼谗了你的东西,然后你准备怎么办?”
谨哥儿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思考良久”道:“他稀罕井的东西,那就说明我的东西好啊!”
“可这样一来,诜哥儿肯定也想要一个吧?”十一娘笑盈盈地望着儿子。
谨哥儿点头。
十一娘道:“那他肯定会向你五婶婶要了!”
谨哥儿再次点头。
“这匣子是我专门从多宝阁订做的。你五婶婶就是差人去多宝阁买,多宝阁照着做一套,也要好几天的功夫。诜哥儿要是一时要不到,肯定会吵你五婶婶。你说是不是?”
“嗯!”谨哥儿又点了点头。
“你五婶婶要告诉你二姐绣花,还要照顾你八弟。”十一娘柔声道”“三更半夜的,你七弟吵着要东西,你五婶婶一时又办不到,肯定着急,说不定还会喝斥你七弟……”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谨哥儿已坐起来,大声道:“上次七弟把我的锦鸡抱回去,五婶婶知道了,就我们家锦鸡到处拉大便,八弟一脚踩了上去”哭着连鞋都不要了。七婶婶就喝斥七弟了。还说,要是七弟再把锦鸡抱回去”就要告诉五叔,让五叔把七弟狠狠地打一顿。”语气忿然”像告状似的。
十一娘强忍着笑,道:“你既然知道,那还到诜哥儿面前显摆啊!”
谨哥儿一愣。
十一娘趁机道:“诜哥儿是你的弟弟,平时和你形影不离,你有了好东西,明明知道他会眼谗,就应该和他分享,或是让娘也帮诜哥儿定做一个才是,而不是让他因为你的缘故被五婶婶教训!这可不是做哥哥的样子!”
谨哥儿低了头。
“这件事,娘也有不对的地方。”十一娘笑着搂了搂儿子,“娘只想到了谨哥儿要上学了,没想到诜哥儿会稀罕你的东西。要不我们暂时把这匣子放在箱子里?娘让多宝阁的卑傅再做一套,等东西到了,你再拿去给诜哥儿。——人一套。你说好不好。”
“好!”,谨哥儿声音宏响地道。
“我们谨哥儿是个好哥哥!”十一娘笑着亲了亲他的小脸。
谨哥儿展颜欢笑。随即又敛了笑容,轻轻地拉了十一娘的衣袖,小心地打量着十一娘的神色,吞吞吐吐地道:“能不能不雕小猴子……小猴子是我的……”
十一娘忍俊不禁。
什么事都要一步步的来。谨哥儿吃独食惯了,能这样,也是个不小的进步。
“好啊!”她笑眯眯地望着儿子”“你说给诜哥儿雕个什么?”
娘亲刚说了让他着弟弟,他就不让弟弟雕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猴子……谨哥儿担心娘亲生气,心里正不安着,见十一娘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不由精神一振,眼睛也有了光彩,兴致勃勃地道:“我们雕个猫,七弟喜欢猫……他也喜欢狗,雕个狗好了……”
十一娘由着谨哥儿,两人在那里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给诜哥儿雕个老虎。十一娘这才哄着儿子睡下”回了内室。
“嘀咕什么呢?”徐令宜等了她半天。
“没什么!”,十一娘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说。
徐令宜觉得十一娘处理的很好,道:“,明天一大早就差了管事去跟多宝阁的说。让他们快点。我们加点工钱都行。”
十一娘笑着应了,徐令宜问起徐嗣谕的事来:“他们那边的行李收拾得怎样了?要不要添几个人跟在身边?”
徐嗣谕三天后启程去乐安,项氏会留在永平侯府伺候公婆。
“我今天去看了看,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十一娘道,“,至于跟谕哥儿去的人……”她说着,问徐令宜,“谕哥儿屋里的文竹”侯爷还记得吗?”,“文竹?”徐令宜语气里带着几分猜测的味道,“谕哥儿屋里的大丫头?”显然根本不记得。
“嗯!”十一娘笑”“过年的时候谕哥儿媳妇来跟我说,文竹一直在谕哥儿身边服侍,还想让文竹继续跟着去乐安。只是文竹年纪不小了,和谕哥儿商量了,想把文竹配了谕哥儿的小厮墨竹。来问我的意思。我让他们自己做主。前些日子,谕哥儿媳妇就选了个吉日”让两人成了亲。准备一起跟着谕哥儿去乐安。”说完”笑道,“谕哥儿现在成亲了,是大人了,屋里的事自然有媳妇帮着操心,我们就别管了!侯爷也要慢慢习惯才是。”,徐令宜失笑,很轻挑地朝她的屁股拍了一下:“快去洗漱了早点歇了!”
十一娘“哎呀”一声站起来,瞪了徐令宜一眼,这才去了净房。
第二天,琥珀进来给十一娘问安。
十一娘拉着她的手上上下平地瞧。
人丰腴了不少,珠圆玉润,曲线因此更显分明,像朵正盛放的花似的,充满成熟的芳香。
十一娘笑道:“孩子才刚周笋,管青舍得你来?”
琥珀脸一红”有些虚张声势地道:“我嫁过去的时候就说好了的,哪由得他愿意不愿意!”
十一娘大笑。
琥珀脸更红了。
十一娘携她的手进了内室。
“你别为这事和管青生隙。”十一娘正色道,“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说什么也比不上你们过得好!”,“我知道!”琥珀听着眼睛一湿。夫人是念旧的人”她们这几个从余杭跟过来的又何尝舍得离开夫人。竺香年纪不小了,再不嫁说不过去了。听说那些来议亲的,最差都是徐府正当红的小管事”竺香是不可能留在十一娘身边了。万大显如今在司房独挡一面,滨菊又怀了身孕,还多事地收养了个弃婴,就更不可能进府了。虽然夫人今日不同往昔,可在她心里,夫人再强,也要个人帮衬,她不跟在身边,怎么能放心。
“是我想来的。”她说着,语气不由带了几分娇嗔的味道,“您不知道带孩子有多累。有事没事就哭一场。刚喂了奶又吐得一身,洗了衣裳,又尿了,尿片子还没有换下来,他又哭着闹着要吃了……比下田还累!我就天天盼着夫人让我进府当差。”然后道,“要是您再不差人去问我,我就要进来向您毛遂自荐了!”,“还下田呢?”十一娘听着好笑,打趣她,“你什么时候下过田?我不知道带孩子有多累?谨哥儿是怎么长大的?”,“我小时候是下过田的!”,琥珀道,“,在田里摘棉花。太阳晒得人恨不得死了算了。后来到了余杭,就发誓无论如何不去种田”怎么也要当好差……”,两人说着从前的一些旧事,心情都变得愉快起来。
滨菊带着长子长安和收养的次子长顺来给十一娘问安。
分歧(中)625
滨菊的长子长安,名字还是太夫人给取得。比谨哥儿大一岁。长得像万大显,眉眼方正,只是皮肤显得有点黑。相比同龄的孩子,他的个子也算高大的了。他抿着嘴,紧紧地攥着三岁的弟弟长顺,神色略有些紧张。不像从前来给十一娘问安的时候那样的活泼。
“这是怎么了?”十一娘笑着招手让长安和长顺过去,“去年还跟着随风喂鸟,今年话也不说了!”
每到过年的时候她都十分的繁忙,滨菊和琥珀等人就会等正月十八、过完了元宵节来给十一娘问安,又因为长顺的原因,滨菊每次来都带着两个孩子。
“他平时就跟着公公。看林拾柴,洒肥捉虫的,越来越木讷了。”滨菊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吩咐他,“还不快去给夫人磕个头。”
长安红着脸,带了长顺过去给十一娘磕头,被十一娘拦了:“刚才已经请过安了,不用再磕头了。”然后抓了把糖给他们兄弟俩人,柔声道:“要不要去花园里找随风玩?”目光却落在了长安身边的长顺身上。
孩子长得有些瘦,但小脸白里透着红,一双眼睛明亮灵活,精神抖擞。看得出来,滨菊对这孩子很上心。
长顺听着眼睛一亮,张大了眼睛望着哥哥,一副很想去的样子。
长安犹豫了片刻,对长顺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抬头望着十一娘,虽然有些赧意,却声音宏亮清晰地道:“回夫人的话,我和弟弟就在这里陪娘亲。”
十一娘有些意外。
可能是在田庄里长大的,长安很喜欢到徐府的后花园里玩。特别是随风那里,养了很多的小动物,他每次来都会在随风那里盘桓很长的时间,直到滨菊去喊,才依依不舍地跟着母亲回去。
滨菊想到长顺,以为十一娘有什么话要跟她说。虽然琥珀在一旁,她还是支了儿子:“既然夫人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吧!只是记得别和随风打闹,要看着弟弟,别让弟弟把六少爷的东西弄坏了。”长安听了,温顺地应了声“是”带着弟弟给十一娘行了礼,跟着小丫鬟出了房门。
十一娘让小丫鬟端了杌子给滨菊坐,问她什么生产,怀像好不好,说起家长来。
滨菊立刻知道自己会错意了。
夫人只是单纯地怕孩子在她面前不自在而已。
她立刻有些不安起来。
夫人待他们和气,那是夫人仁厚,要是他们因此而不知道好歹,以为可以在主子面前做张做乔,别人看在眼里,不仅要笑话夫人治下无方,还会笑话他们轻狂、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得抽空把两个孩子叫回来才是。
儿子在山林间长大,虽然很会侍候那些鸟啊狗的,可徐家后花园养的毕竟是六少爷的东西。没有六少爷点头,随随便便地动了,总是不好。
思付间,就听见窗外传来谨哥儿好奇的声音:“你不是长安吗?你怎么站在我们家的屋檐下啊?”
十一娘也听见了。
大家都没有想到两个孩子没去后花园,竟然站在屋檐下,不由都支了耳朵,想听听长安是怎么回答的。
一时间,内室安静得连颗针落下来都可以听得见。
“我娘来给夫人问安。”长安的语气不紧不慢,声音不高不低”吐词清晰,“夫人和我娘在说话,我们就在这里等我娘。”说完,安静了片刻,又道,“六少爷,小的给您问安了!”
十一娘忙侧过身往窗外瞧。就看见长安带着长顺要给谨哥儿行礼。
谨哥儿也不管长安在给他行礼,高兴地拉了长安的手:“你来的正好!我和七弟正想蹴鞠,四哥跟爹爹出去了,五哥要练大字。你和我们一起玩吧!”说着,就要拽长安走。
长安却甩开了谨哥儿的手,有些固执地把没有行完的礼行完了,道:“我不会蹴鞠。我给少爷捡球吧!”,谨哥儿听着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又不会蹴鞠了?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还和我一起蹴鞠了的吗?”说着,他露出恍然的表情,“你定是回家没有鞠蹴了,所以忘了!不要紧,等会你走的时候,我送个你。你以后在家里练习,再来给我娘问安的时候,就可以陪着我蹴鞠了。”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说完话,立刻吩咐身边的黄小毛,“去,给长安拿个鞠来!” 长安愕然。
黄小毛已应声而去。
长安望着黄小毛的背影嘴角翕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轻轻地向谨哥儿道了声谢。
谨哥儿则道:“这下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蹴鞠了吧?”长安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六少爷,我要在这里等我娘出来!”
“让小丫鬟说一声就行了!”谨哥儿有些不耐烦地道。
长安又道:“我还要带弟弟!”
谨哥儿就喊了跟在身后的阿金:“你帮长安带着长顺!”然后道,“快走,七弟还在后花国等着呢。”
长安再一次挣脱了谨哥儿的手:“我,我不能去!”
谨哥儿睁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望着长安。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拒绝他。
长安低下了头。
长顺则被谨哥儿吓着,躲到了哥哥的怀里。
长安忙安慰地抱了长顺。
“夫人,这孩子,被我公公教得有些倔强!”,站在炕边张望的滨菊羞得满脸通红,忙歉意地道,“我这就去说说他。”
十一娘看着却心中一动。她朝滨菊摆了摆手:“不用!”想看看等会长安会怎样。
“你,你,你……”谨哥儿气得小脸涨得发紫,“我请你,你还不跟我玩……”他气呼呼地在那里转了半天,质问长安,“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一副你不去,让你好瞧的模样儿。
长安低声道:“我爷爷说了,来给夫人问安,要守规矩。不能到处张望,不能四处跑动……”
谨哥儿才不管这些,没等长安的话说完,盯着他问“你去不去”,脸色很不好看。
娘亲曾说过,见到了六少爷,要毕恭毕敬的!
长安的表情变得有些迟疑起来。
谨哥儿已经跳起脚来,朝刘二武叫嚷道:“把他绑起来,给我打十板子!看他还听话不听话!”
别说是刘二武了,就是屋里的众人,也被他这话说的一呆。
滨菊忙道:“夫人,我去给六少爷陪个不是!”
十一娘再次拦止了她:“孩子们的事,让孩子们自己处置好了。我们做大人的,就别插手了!”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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