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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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操守-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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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谢端锐打完电话后,像是被他从电波里传来的撒娇语气感染似的,心情也渐渐变得好起来,柳锦扯过陈飞替他掩饰,“啊啊,他知道,只是开个玩笑嘛。”拉上前的男人连忙死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不用徐医生教导了。而见徐白默神色缓和了后柳锦指着他手中的钥匙问道,“怎样,房间怎么分?”

徐白默举起两把钥匙晃了晃:“我们三个人只有两间双人房,必定会有一人是独自睡一间房的。反正两边设施都是一样的,两张床配一个卫生间带淋浴。两间房号408、409连着正巧是面对面的,有事找起来也方便。”

陈飞瞅了瞅柳锦,意思问他选哪间房。柳锦想不是都一样没啥好挑的便随便选个数字409,紧接着陈飞马上跟进说自己跟柳医生一间房。徐白默点点头:“哦对了,朝向有些不同,一间朝南一间朝北,409貌似是朝北的……你们两个还是住朝南的那间吧,望出去风景比较好。”说罢,将408的钥匙放到柳锦手心中,自己拿了剩下的409房间钥匙拖着行李去等电梯上楼。

陈飞嚷着说真好啊,终于可以回房好好躺一下了,坐了一天的火车浑身骨头都快散了。走进宾馆大厅回头一望见柳锦还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于是没办法只好再次出去喊了他一声。被叫声惊到的柳锦终于回了神,手里的手机亮着灯显示从表弟那里收到了新消息,他也不看好心等自己进门的同事一眼,边回消息边拖着行李就去乘电梯了。

是夜,劳累了一天的徐白默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套上带来的家居睡衣,感觉如同在家中一般惬意。把行李里的东西该整理的整理好,徐白默拎着一袋肥皂粉拖着拖鞋进浴室。他哼着小曲洗衣服,顺便等着头发自然风干好去躺床上好好得睡上一觉。

徐白默一般不用电吹风吹干湿发,一来这东西太耗电,二来这东西一旦开动杂声太大,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徐白默坚信电吹风里吹出的热风中夹杂了很多原先机器里积存着的灰尘,一想到这,他就浑身发颤死活不愿用。

洗着洗着似乎听见有门铃声,徐白默水笼头下冲去手上的肥皂沫并擦干,迟疑地走到门前问是谁啊,已经这么晚了。

门上“咚咚”敲了几下,共事一年多的同事柳医生柳锦直着嗓子大无畏地说:“徐,徐医生,我搬来你这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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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医生,大飞他打鼾吵得我睡不着。”

徐白默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被拿进屋的行李箱,再顺势扫到那个一进门就已经大大咧咧地躺在另一张空床铺上的男人身上,没有说话。单就着敞开着门的情境下,409房内的两人能清楚地听见408的陈飞正亲密地与他妻子煲电话粥,一口一个亲爱的直酥进骨子里。

“徐医生,大飞一贯打鼾声很大的,我以前被他烦过。”

徐白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问了一句:“柳医生,你先前这么长时间去干什么了?”

进房间后到现在,我洗了个澡、理好了行李、衣服浸泡了一刻钟,前前后后时间加起来近一个半小时,为何你柳锦还是一副来时模样就连行李箱都没打开过似的?最起码应该洗了把澡、打着哈欠外加满脸不爽的表情来敲我这道门,才比较符合你现在提出的投奔于我这儿列举出的“睡不着”、“被吵醒”之类的理由吧。

赖在床铺上不肯起,柳锦的脸蒙在枕头中听上去闷闷的:“今天真累死我了,动不了了。”

还是叹了口气,徐白默走去把房门关好,声音绕了几个弯传到柳锦这儿:“累的确是挺累的,但不管怎样,先去洗澡吧,出了一身汗不洗会发痒生皮肤病的。你知道我喜欢干净些的,汗臭味……”

话还没讲完,里间一阵“乒乒乓乓”翻东西的噪声,徐白默只觉眼前一晃,原本嚷着累死完全动不了的人旋风般光着脚冲进浴室,并“咔嚓”一记上了锁。

啊,原来你还是动得了的。

混合着莲蓬头的水流声,陈飞结束了通话站在门外喊柳锦的名字,徐白默刚想开门询问情况,某个占据徐白默房间浴室的不速之客尖着嗓子抢先回了句别睬他。门外顿时没了声响,不一会儿陈飞道了声徐医生晚安就独自回房了。

徐白默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走回里间哭笑不得看着满地乱扔的柳锦所有物,最终还是弯下腰替他一件一件整理到柜子上排列整齐。

恩,明天早上九点在X大楼开会,记着要带好相关资料。然后……啊,对,开会开到十一点半,午餐是对方提供的,貌似是自助,反正不用操心……

“接着下午两点在Y楼有著名学者讲座,我们可以搭主办方的大巴一同过去。”

突然闯入的人声害徐白默一惊,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滑下几寸,手里的黑色墨水抖出一条曲线,活像只蚯蚓般分割了整个纸张。柳锦见状嘿得一笑,夺过钢笔,自己替徐白默划了断句重新写。

裹着浴袍清爽出镜的柳锦脸贴得极近,相距坐在柜子前的徐白默脸颊约摸一指,且先不提那声如同在耳廓边炸开的轻笑,洗浴后特有的潮湿感袭面而来,仿佛摆弄玩耍着汗毛随即带来轻微的瘙痒感,之后甚至直接渗透进毛孔、渗进血管,合着沐浴露的乳香味直窜入徐白默鼻腔横冲直撞,激起皮肤上一层颤栗。

尚未干透的头发尖滴下一滴水珠,落在纸面迸裂开来晕开了原先的字迹。柳锦的一声惊呼终于唤回了徐白默的意识,他有些害羞于先前的失态忙扶正眼镜仔细辨认。一旁的柳锦已跳开一尺远道歉:“徐医生对不起……”

柳锦本以为性子如徐白默定会像往常一样指责自己做事顾东不顾西,即便饶过了自己也会换张纸重新誊写行程,毕竟这划开的黑色水迹过于丑陋,实在叫人见着不怎么舒服。对方却出人意料地只说了声下次注意,又在下面空隙处重新注明了一遍,接着继续誊写下面的时间表。

柳锦又嘻嘻哈哈地凑过来看,那股香味再次飘来,徐白默暗暗鼻子吸上一口手中的笔没停:“柳医生是自己带的沐浴露麽?似乎宾馆配置的那种不是这股味道。”

“恩,我从小就用这牌子,用得顺手这次也带来了。”

翻过一页纸,徐白默推了推眼镜:“似乎和平时的香水味道区别还挺大的,真没想到柳医生还会喜欢这种味道……”

“也算不上喜欢吧,”柳锦直起身抬起手臂左右闻了又闻,一脸迷茫相,“我怎么一点都没闻到?过了这么长时间味道明明应该已经散了呀,原本就很淡……咦,莫非徐医生你讨厌这味道?”

“不,很好,我很喜欢。”终于结束了行程核对誊写,徐白默除下眼镜放回盒子中,仰起的脸上淡淡有笑意,一时之间没醒转过来的柳锦只是傻傻地盯着瞧,浴袍后背被水珠弄湿了一大片。奇Qisuu。сom书徐白默又是微微一笑,从浴室替他拿来了干毛巾示意他快把头发擦干,自己则去把那洗了一半被柳锦到来而打断的衣物继续洗完。

柳锦傻愣愣接过毛巾擦头发,从上至下再往上,待到干毛巾变作湿毛巾,徐白默也收拾干净走回床铺这儿准备睡了,坐在对面床沿边的年轻男人随手拿了本杂志挡住脸:“那啥,我说徐医生……我问个问题,你别生气……徐白默你和那个阿维是不是,咳,那关系?”

弯着腰背对着发问者,徐白默本正卷起被褥的手一松,被褥边又重新铺平。人没有转过身,更别想从那双几乎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中读出些什么。不断从杂志边缘偷瞄其反应的柳锦手心里出了汗而不自知,杂志纸面被攥得皱巴巴的失了原先的样子,终于等了半天还是得到了回答,不紧不慢没有漏洞:

“柳医生是怎么定义‘那关系’这词的,我徐某不清楚,也和我徐某没有关系。周维是怎样的人,我徐白默是怎样的人,日后柳医生一定会慢慢了解的,不必现在急于下定论……现在时间这么晚了柳医生你也早些睡吧,明天七点起床去吃早饭,不要忘记设闹钟。那么,晚安。”

第十章

在X市的第一天清早,柳锦被闹钟吵醒,往旁边床上一望果然已经没人了。

果然冲动是魔鬼,自己竟然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徐白默与那啥周维的关系,自己一准是疯了。柳锦四肢大张在床上滚了滚,懊恼不已,想着反正房里就自己一人就索性继续滚床单,脚丫伸去另一张床上点了点。

“喂,我说徐白默,你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明显是生气了好吧,那昨晚还死撑着面子说什么“柳医生会慢慢了解”……我昨晚不就想跟你增进一下感情,好更深入地了解你嘛!最多问错问题了……”

啊啊,烦死了,讲到底,你自 慰对象是阿维不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嘛,我还去求证个头!越想越气柳锦一个挺身终于起了床,伸手将头发揉成鸡窝状又马上东抓西抓,以免头上等会儿哪里翘起一根毛破坏了形象,顺着顺着瞧见徐白默放柜子上的水杯,人又直直倒了下去扯过枕头敲打。

有句话说的不错,我怎么想跟你徐白默没有关系,所以你徐白默跟周维就算关系好上天我柳锦也完全没立场说些什么……啊!我管你们两个作什么啊!你们两个甜甜蜜蜜gay就gay吧,我为什么要看得不爽啊?gay又不是变态,我学过心理学我当然知道,那这股浊气闷在胸口又是什么啊?啊啊啊,我只不过问问啊,你生个什么气啊,我又不是说歧视gay,觉得gay恶心啊,你马上一副和我保持距离是为了什么啊,明明前面还说觉得我身上味道好闻心情很好的样子。好闻就好闻呗,你笑什么啊,你明明平时都不笑的,你这一笑为什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啊,竟然比我的A、B、C……前女友都好看啊,小黄?哦,小黄本来就不是美女啊,小黄怎么能跟徐白默比……啊,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觉得男人好看啊,而且还是个比自己大二十岁不止左右的老男人,再怎样也不能用好看来形容四十岁的男人吧,但他笑起来真的还蛮……吓!

“徐……徐白默!”

徐白默无言地站在床边看从被窝里探出的乱草一般的头,明显是受到惊吓没料到自己回来的缘故,一脸活像见到鬼了令人极其不快。

“柳医生……你已经二十六岁了,不要给客房服务小姐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徐白默替柳锦捡起地上的衣物,“我已经去提醒过陈医生了,柳医生你收拾好了就下去吃早饭,我和陈医生在那里等你。”

随着房门轻轻关上,柳锦一骨碌从床上翻下,老老实实开始换衣。已大半拖地的床单终于支持不住“唰”得全部滑落于地,柳锦后退一步没注意差点被绊倒。

啊,真逊,竟然被看到了……

早餐过后三人去了大厅,等门童帮忙叫的车抵达宾馆大门口,徐白默一人走去一边接了个电话。

终于见柳锦一人得以落空,陈飞也走去坐沙发上:“柳锦,你太不够意思,昨晚扔我一人睡空房。”

还沉浸在早上的“丢脸”情绪中的柳锦瞥瞥陈飞不说话,双手交叉置于脑后,叹了口气。

陈飞却不依不饶:“虽说我昨晚那电话打得时间长了些,也的确肉麻了些,但你要考虑到小别胜新婚嘛,我和……啊啊,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别走啊!我说今天要不等会儿等事情都结束了换回来?我看你跟徐医生也处得不怎样……”

顺着陈飞的手指方向,柳锦转头望了几眼见徐白默将回过身来又迅速仰头吁了口气:“哪有你说得这么方便,搬来搬去你以为是过家家啊!别烦我,我正烦恼着呢。”

“咦?莫非昨晚你和徐医生大吵了一通?”

门童跑来通知说车来了,两人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徐白默点了点头挂了电话,只身一人已先行进了车。走着走着,柳锦突然勾住陈飞肩脸上带着些许遗憾:“如果真的吵起来倒还好,唉,我真不擅长应付徐白默这种人啊……呐,大飞,等会儿你可得多帮着我些,这几天估计你得夹在中间不怎么好受了。”

“啊?什么?”

“靠你了,兄弟,以后会报答你的!”说完,柳锦一头钻进车内,规规矩矩坐在后排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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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能说柳锦多虑,但事实证明他的确还未摸透徐白默的性子。

徐白默并不是个会将个人与工作联系起来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昨晚柳锦单刀直入的问题可以说是恰恰触到了徐白默的神经,因而他选择了私下里绕道走的方式,表面上还是顾全大局,将工作摆在第一位。

作为在此学术领域呆了几十年的徐白默在一定程度已可算得上是元老人物了,在聚集了大大小小心理学著名学者参与的会议上,徐白默的名字多次被提及,应声而起的徐白默也就就事先准备好的讲稿介绍了一些近期做的研究。柳锦与陈飞坐徐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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