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到蜘蛛巷是为什么,就是为了不被班大同找到。可是他傻逼了,所以才会在所有巷口一共就三四个超市营业的时候去买东西……
班大同只要一个超市边守几个人就行了。
傻逼了。
徐北你是傻逼。
从前没有谁会因为失去了他而失去依靠,现在他却不能停止地去想,傻傻的小狼没有了他会怎么样,会害怕么,会惊慌失措吗……
他曾经失无可失,现在却有了牵挂,这种牵挂让他的心一阵阵绞痛。
不想再睁开眼睛了,不想面对小狼被捉走了的现实。
“你确定他只是被人用手劈了一下脖子?”乔谦看着徐北紧闭着的双眼,回头问缩在一边抱着腿的朱小蕾,“怎么能这晕这么长时间!”
“乔哥你问我我也没法回答啊,”朱小蕾下巴在膝盖上一下一下地点着,“我看到的就是林睿劈了他一下,用手……”
“你能解释么?”乔谦又看着叶敏敏。
叶敏敏靠在床边,摊了摊手:“他身体没有问题,不过那一下劈得是挺重的,大哥,那是颈动脉,如果劲再大点,我们徐大帅哥会死的,那人要不就是劲不够,要不就是手下留情了,不过这都大半天了……”
“我留他个蛋……”乔谦摸摸徐北的手,冰凉,“徐北,你给我睁开眼!你他妈是不是装死呢!”
徐北实在无法再继续闭着眼了,因为乔谦说,你要再不醒过来老子要人工呼吸了。
他慢慢睁开眼,因为长时间的黑暗而不适应眼前的灯光,皱着眉偏开了头。叶敏伸手把灯调暗了些:“你终于肯醒了啊。”
“我真是傻逼了。”徐北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脖子上被劈到的地方又酸又痛。
“小蕾告诉我们了,”乔谦忙着给他倒水,“你先别说话,喝点水,还有哪有不舒服的感觉?”
徐北没答话,在屋里找了半天才看到了团坐在角落沙发里的朱小蕾:“你怎么在这?”
“我听说班大同他们今天要去找你麻烦,”朱小蕾避开他的目光,看着地板,“我就悄悄跟过去看看……”
“你从哪听说的?”徐北追了一句。
朱小蕾很快地抬眼扫了他一下,又低下了头,不再开口。
徐北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半天才说了一句:“是啊,我忘了你现在跟班大同混呢。”
“我先走了,”朱小蕾小声说了一句,套上外套拿了包就往门口走,“小北,现在他对那只雪狼的兴趣比对你大得多,这是好事……”
“你他妈给我滚。”徐北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
朱小蕾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之后,徐北揉着脖子坐了起来,低头找鞋。
“你要干嘛。”乔谦把他的鞋踢到一边。
“去找班大同。”徐北光着脚跳下床,他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唯一还算清晰的念头就是要把小狼弄回来,除此之外,他没有更多的想法了。
“你是去找班大同还是去找死!”乔谦推了他一把,徐北没站稳,坐回了床上。
他没有再站起来,只是直直地瞪着乔谦,很长时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乔谦挺配合地站在那跟他对瞪,瞪了一会扛不住了:“眼睛疼了。”
徐北这才往后一倒躺回了床上:“我这是在谁家呢?”
“我家,”叶敏敏走过来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用手翻了一下他的眼皮,“朱小蕾给乔谦打了电话说你出事了,他就过去把你扛到我这来了。”
徐北不再出声,就那么摊了个大字在床上,盯着灯出神。
他觉得自己自打捡到小狼之后,智商明显降低了很多。
他一直都知道班大同痴迷于斗狗,要不是班大同是个人,没准会亲自上阵咬上几口,他一早就知道班大同从他在乡下养伤的时候就在监视他,自然会知道他有一只狼。
但他居然就没想到如班大同这般精神错乱的主,九成是要对一只小雪狼产生兴趣的……
也许小狼自始至终都处于危险当中,而自己因为莫名其妙把人家收为儿子之后就安心享受天伦之乐了,居然在这么挫的时间挑了个这么挫的地点把儿子拱手送了出去。
而且送出去的方式也是无比的挫,他居然还没有展开进攻甚至没有机会反抗,就被人用一只手放倒在地……
那个人,徐北一想到他就有点血脉倒流。
“班大同身边什么时候有个这么牛逼的人了……”徐北对着灯念叨了一句,慢慢坐了起来,“今天饭局就先取消了,我回家。”
“回家?是回家还是去找班大同?”叶敏敏啧了一下,“你先在我这休息一下吧,我难得不想赶你俩出去呢。”
“保证回家,我又不是傻子,”徐北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乔谦陪你吧,你俩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培养一下感情结个婚什么的,我好当干爹。”
一说到干爹,徐北心里抽了一下,糊糊他爹啊,你怎么办。
“别扯没用的,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乔谦走到他身边小声问,在叶敏敏看来,徐北就是丢了一只宠物,但乔谦知道这事不同一般。
“我回去想想辄,你别管了。”
徐北走出叶敏敏家的时候乔谦在后边喊了一嗓子,徐北你最他妈操蛋了,什么叫你别管了,你的朋友是拿来摆着看的吗!
徐北没回答,头也没回地走掉了。
有这句话就够了。
这事他不打算把自己的朋友卷进来,当然,他可以卷卷别人。
“平哥,帮我弄只汽狗……”徐北给平哥打了个电话,这是他第一次找平哥弄除了刀之外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拿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只是如果要对付班大同身边的那个人,攻击的有效距离越远越好。
“……金弓还是BOYI啊?”平哥愣了一下,也没多问别的。
“随便,钢弹的就行。”
“明天过来拿吧。”
徐北打了车个回蜘蛛巷,在路上没有绕圈,他很清楚,班大同刚弄到了小狼,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跟在他后面。
站在巷口的时候,他突然有点落寞,又是一个人了。
习惯了身边有一个碍手碍脚不停制造麻烦的小东西,习惯了身后总有它细碎的脚步声,习惯了一低头就能看到一大团白色毛球……
“操!”徐北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班大同你等着。”
刚转到自己住的那条小巷,徐北远远地就看到一楼的雪地上站着一个人。陈小雨正站在这人身边说着什么,一抬头看到他,马上抬手指了一下,那人回过头来。
还是戴着滑雪帽,围巾遮掉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
班大同心情很好。
他不知道林睿的吹管里放的是什么,能让雪狼在空中就已经昏迷,接着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关心的只是这只雪狼扑上来时的速度,他只看到了一抹白光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接着就是徐北倒地,雪狼倒地。
一切都很完美。
“Bravo!欢迎欢迎,”班大同坐在狗场的院子里,看着笼子里刚刚醒过来的雪狼,拍了拍手,又扭头捏了捏林睿的下巴,“你觉得这狼怎么样。”
“不一定能训出来。”林睿站在他身后,这只雪狼苏醒得很快,药的剂量应该能让它再睡两个小时,可它现在就已经醒了,正站在笼子中央向四周看着。
关小狼的笼子很大,用的都是比拇指粗的铁条,并且铁条排列得很密,这笼子是班大同专门为了它做的。
小狼在笼子里愣了半天,似乎没有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它看起来有点焦燥,对于拴在它脖子上的铁链相当抵触,一边拼命地甩头,一边叼起链条就开始咬,牙齿和金属之间的碰撞发出慎人的声响。
这条铁链一头拴在它的脖子上,另一头从笼子的下方穿出来,固定在院子中间的雪地里。笼子是从下方开口,这样就可以在不解开铁链的情况下将笼子拿走。
林睿留意了一下被小狼咬过的链条,虽然没能咬断,但上面出现了很清晰的齿印。
“明天要换一条链子。”林睿扭头对一字排开站在身后的几个黑大衣说了一句。
小狼开始在笼子里四处转,几次试着想把头从铁栏杆中伸出来,但都没能成功。在撞了几次笼子之后,它停了下来,隔着铁笼盯着班大同。
“你说它想干嘛,”班大同对于这只雪狼的神眼很有兴趣,他从来没有在斗狗的眼睛里见过这样愤怒而……带着些绝望的眼神,这种眼神让他兴奋。
“想出来撕碎我们,”林睿转身往屋里走,“三天之内不要给它喂食,水也不行。”
“三天之后才开始训?”班大同有点不满意,“我他妈着急呢,以前新狗你不也他妈没等三天吗。”
林睿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笼子里的雪狼,笑了笑:“这是只狼,不是狗。”
徐北这是第二次见到这双灰蓝色的眼睛,他犹豫了一下,带着这人往楼上走去。
对方一句话也没说,他也什么都没问,只是留心听了一下,这人上楼并不像郎九那样悄无声息,而是跟自己一样,楼梯一脚一尖叫。
“小北哥,你屋里有红烧肉,”陈小雨趴在楼梯栏杆上笑嘻嘻地看着徐北,“昨天我爷爷做的,你尝尝。”
“真乖。”徐北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一碗红烧肉?要是小狼在,别说是一碗,就是一锅也不够它吃的……这两天泡在家里,吃东西都乱来得很,小狼也跟着他有一口没一口地胡乱吃点,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他就应该好好弄点吃的,至少大过年的让它吃饱些。
徐北扶了一下墙,想到小狼他就会有种强烈无力的感觉。
他居然让小狼饿着肚子被捉走了。
操!
“不好意思,如果你是来要求带走‘那只雪狼’,”徐北进了门把外套往床上一扔,回头看着灰蓝色眸子的主人,“它已经被别人带走了。”
男人笑了笑,把围巾摘了下来,拿在手上,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坐的地方,两张凳子,一张堆着郎九的衣服,一张上面放着个电饭锅,徐北蒸花卷用的。
“坐床。”徐北把乱七八糟的被子掀到一边。
男人也不客气,直接往床上一坐,扫了他一眼:“受伤了?”
“这算不上受伤。”徐北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只不过还有点发红而已,这都注意到了?
“带走雪狼的人你认识吗。”
“嗯,不过跟他一块来的人我不认识,以前没见过,”徐北找地方坐,看到郎九的衣服就一阵难受,于是扭头坐在了电饭锅上,“你来有事么,有事说事,没事就走,我现在很烦。”
“态度这么恶劣,”男人从床上捏起一根白色的毛放到眼前看了看,“如果我说我能帮你,你还打算赶我走吗?”
徐北正在掏烟,听到这话,拿烟的手停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拿出了烟叼上,他不想让这人看出他心里正撒蹄子狂奔着的一万匹马,何况前眼这个人他并不了解。
“你能帮我的话,早上在巷口就该出手了吧,”徐北叼着烟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会在这跟我装上逼了……”
“那个人叫林睿,对付他不能在人那么多的地方,”男人靠在床头笑笑,“就像你不想让人知道雪狼会变成人一样,有些东西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到。”
“好吧,”徐北坐在电饭锅上沉默了一会,“那个林睿,是什么人?”
“他是个猎人。”
作者有话要说:上回谁说林睿是吸血鬼来着的……
嘿嘿
那什么,周日中午一点见,周末HAPPY!
25
25、狼糊糊的对手 。。。
徐北暂时无法把眼前这人说的猎人跟他脑子里的猎人形象联系在一块。
他猫在北岭的山里躲班大同的时候,一直住在一户猎人家里。此猎人是个大胡子老男人,身体强壮,气吞山河,据说一拳能砸晕一头牛。打猎的时候寸步不离身的是一壶烧刀子,有时候会忘了带枪,但酒壶是肯定不会忘的。
好几次他没带枪也能弄回野兔什么的,徐北非常惊讶,一直觉得赤手空拳拿个酒壶就能打猎的猎人很神奇,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头天下了套子,第二天去取回猎物而已。
不管怎么说,相比之下,班大同身边那个看起来像个瓷器一样的林睿,实在不像个猎人……
“那人是猎人?你开故事会呢,”徐北把屁股下边的电饭锅拿出来放到桌上,打开来看了一眼,放在里面的那碗红烧肉看起来很漂亮,但他却没有食欲,“你也别介意我不信你,这世界上说一句话就能让老子相信的人加起来也超不过三个。”
“他只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