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又伶牙利齿的要死;但当你开始高估他的时候,他却又完全像个呆子,让你根本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活该……先去找那个人!」殷坚拉走管彤,两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赌气的甩着车钥匙,何弼学一路嘟嘟囔囔的晃到车旁,沿途把他脑袋里想到骂人的话全都用了一遍,不管是在殷坚还是管彤身上。
正想开车门那瞬间,手机铃声响起,何弼学语气不善的接听,电话那头的不晓得是谁,两句话就让他神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扔下车子就跑。
另一头,殷坚跟管彤两人到了后巷,除了那六具尸体之外,哪还有什么会吃生灵的美女妖怪?殷坚看了看那些人,确实是死于灵让人强行吸收的下场,一双剑眉紧皱起来。
「喂!殷坚!」管彤拍了拍对方,殷坚抬头一看,正巧撇见何弼学快步通过马路,直接跑到对街去,一辆银白色的房车停在他身旁。
何弼学弯着上身倾向前,和车里的人嘀嘀咕咕的不晓得说些什么,接着就绕过一边钻上车去,轰的一声扬长而去。
「男的,帅哥,你认识吗?」管彤夸张的瞪大眼睛,狐仙的视力自然比人类好,咯咯的笑了两声,一回头就见着殷坚一张俊脸面色铁青。
第八章
时针一格一格往前爬,殷坚已经不晓得是第几次站起身来看钟,再气愤的在客厅里东晃西晃。他跟管彤已经回到家了,何弼学那个混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连电话也不打一通,更该死的,那个白痴手机又没电了。
「殷坚啊……你要真的担心干嘛不用玄光术看一下呢?」管彤伸长了腿,边啃着薯片边欣赏殷坚那明明很焦急,偏偏又死不承认的嘴脸,酷哥就是要生气才帅嘛!殷坚实在不该太常笑。
「我说过了,不要老是做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殷坚吼了他一句,什么玄光行、读心术,这些跟偷窥有什么分别?重点其实是,他根本没学会,不过关于点他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你不看?那我看喔!……哇喔!」管彤那夸张的叫声立即引起殷坚的好奇,等后者察觉被耍之后,那眼神足足可以杀死管彤好几次。总有一天,一定要让这只发疯的畜牲知道什么叫徒手剥狐狸皮。
门外有人声,殷坚耳朵竖了起来,果然是何弼学,接着钥匙插入孔里,门被推开。
「你跑哪去……」殷坚一长串骂人的话顿了一下,何弼学身后还多了个人,门外的两人显然被吓了一跳。
「何士玮?」殷坚很讶异,门外那人更吃惊,夹在当中的何弼学东看西看。
「你们认识?……我堂哥,这个是我的同居人殷坚!」
四个大男人凑在一块儿,顿时显得这个客厅更狭窄。世事就是这么巧合,严丽的那位保全男友,正是何弼学北上工作的堂哥,更凑巧的是,他的房东正要把房子收回去,只好打电话找这位堂弟求救,没想到人刚好就在附近,只能说,这个小岛也果真太小了点。
「你们真的是兄弟?一点都不像。」管彤看了看两人,最后下了个没什么帮助的结论。何士玮的轮廓很深,头发理得短短的,整个人看上去很有精神,和日夜颠倒的何弼学那个圆脸、大眼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大概都像妈妈吧?所以不太像。」何士玮老实的回答,他也少了何弼学那种油条油条的个性,有些一板一眼的木纳。
「喔!大伯母很漂亮唷!好像是哪一族的公主对吧?」何弼学内举不避亲,何士玮跟他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同样也容易脸红,姓何的大概血液循环都太好。
「难怪,五官那么立体,原来有原住民的血统,那你母亲呢?」管彤打量着何弼学,很难想象他妈妈会是什么样子,如果他有个儿子是这个德性的话,八成会马上把他塞回去,当成没生过就算了。
「我妈?非常平~~凡的中年妇女,简单讲就是欧巴桑一枚。」何弼学嘿嘿两声,他果然是那种所有妈妈都不太想养的死小孩。
「不要听小学乱讲,小婶人很好,很可爱又不显老。」何士玮明显就是家教很好又有礼貌的小孩。
「你才幼儿园啦!不要再叫我小学!」大概是从小玩到大,何弼学对自己的堂哥没什么顾忌,对方似乎也习惯了他的大呼小叫,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何先生,你临时找不到房子住?为什么不跟严丽说,她百分之百能帮上忙。」殷坚毕竟比较务实一些,整晚闲扯下来,这些人竟然完全没讲到重点。
「为什么跟小丽说?找房子、搬家,一个女孩子能帮上什么忙?」何士玮搔了搔头。何弼学跟殷坚对看一眼,他那个堂哥十成有九成不知道严丽的背景地位,他追上他的老板,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真是莫名其妙的可怕。
「何同学有间房子正空着,如果不你介意地段有些远,那里其实不错,空间又够大,只不过……房租照算。」殷坚非常会打算,推销着何弼学的空屋。
「那是一定的,真的太感谢了。」何士玮笑了起来,总算放下心中大石。
「殷坚!你过来!」何弼学连忙拉走殷坚,剩管彤和何士玮在那里闲聊。
「那个是我哥!你还跟他收房租?」何弼学不满的抱怨,也不知道是哪根经不对了,他居然忘了那间房子其实是他的,收不收租是他说了才算。
「何同学……你的车贷还完了吗?我说过要养你,没答应要养你的车。」殷坚冷冷的提醒,连换三辆车?真是好奢华的消费啊!听说车子是代步工具可不是消耗品吧?
何弼学语塞的嘟起嘴,毁掉的那两辆车又不是他开的,一次是殷坚惹那什么麻烦,被山魈追的横冲直撞,一次是管彤停在大楼底下被砸,又不是他的错!
「小学!我要先回去了,谢谢你们!」何士玮扬扬手机,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何弼学不禁很感慨,无知真是幸福吶!误打误撞的追到有钱女友……
接下来的几日,以何弼学的标准来说,是再正也不过的日子,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出门去撞鬼,晚餐时间他会很乖的出现在家里,期待看看殷坚会不会突然好心情煮顿饭吃。
「你的生活质量真是愈来愈低落了。」刚回到家的管彤,见到殷坚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配饭吃,不由得摇起头来,习惯果然是会互相传染,而且永远是坏的那个。殷坚扫了他一眼,管彤立刻明白,他关心的是新闻,最近莫名其妙闹出了几件暴毙的案子,引起社会一阵恐慌,担心是发生了什么不知名病毒的疫情感染。
管彤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看何弼学,那人正缩在客厅的一角读着自己整理的资料,最近他热衷于制作妖怪大全,也许是他做出口碑了,又或者是那些妖怪们也无聊,愈来愈多非人类主动连系何弼学,更让殷坚气结的是,这家伙真的跟那什么莫名其妙的网络女幽灵通Mail,一来一往的聊得挺开心。
「嘿……你不是想认识蕾姐?」管彤凑到何弼学身前眨眨眼,自己真是善解人意的厉害,知道殷坚不希望何弼学注意到那些社会事件,他就好心肠的来分散那个笨蛋的注意力。
「我拒绝。你别指望我会答应你任何条件!」何弼学瞅了他一眼之后,继续认真的抄抄写写,管彤耸耸肩,反正他对新闻感兴趣就OK了。
本来一切都很平静,一阵门铃声打破了这份和谐,何弼学搔搔头,漫不经心走去开门。殷坚和管彤同时脸色一变,他们明显的感应到门外有股强大的力量正不怀好意,而何弼学却丝毫没有防备正伸手去握门把。
「阿学!」殷坚急叫,一个箭步冲上前搂住何弼学的腰将人拽回来,就在那一煞,一只火龙破门而入,殷坚正将何弼学护在身前用背去硬挡,两人被震飞老远。
「殷坚!」管彤惊叫,同时发声的还有另一个女子,殷枫掠了进来,紧张的察看着殷坚跟何弼学,前者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冲击太大一阵头晕目眩,而直接受到攻击的殷坚更是早就昏死过去。
「殷铣!你疯啦?你会害死其它无辜的人!」殷枫怒瞪着门外那个男子,样貌有些神似殷坚。
「我只是完成叔父交待的任务,其余的我不想管。」殷铣眼神一厉,又一名略为年幼稚气的男子掠了进来,跟着把殷坚扛走。
「我警告你,别乱动!狐仙在我殷家眼中看来没什么了不起,这是殷家的私事,敢插手别怪我把你打回原形。」殷铣冷冷的警告着管彤,后者咬咬下唇,不满却又不敢发作的恶瞪着人。
「等等,你们要把殷坚带去哪里?」何弼学爬了起来,情急的一把拉住殷铣,后者眼神一变,管彤连忙将何弼学拽回身后。
「哼……普通人就别多管闲事,自不量力!」
「你为什么不救他?」何弼学吼了一句,管彤神色白了一些。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不能!那是殷家的私事,我怎么插手?」管彤也有些气,气自己的无能为力,空有五、六百年的道行又有什么用?遇到事情还不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什么私事公事?五、六百年道行,你有个屁用?」何弼学急的走来走去,和这些活死人、妖怪混在一起,他已经觉得够不如人、够窝囊了,现在还让个“人”轰的七晕八素,愈想就愈不是滋味,殷铣、殷铣……真是好卑鄙的名字。
「你以为我想?我也有我的难处,你知道要修成人形多不容易吗?犯下一点点小错,我真有可能会被打回原形,你都不晓得我有多羡慕你,身为凡人得天独厚……」管彤很气馁,何弼学瞪了他半晌,重重的挥拳垂向桌子,他这一辈子里还没这么生气过。
等连络上殷琳已经是半小时之后,这位小姑姑怒得差点又毁了吴进一整柜的水晶摆饰。
「同是姓殷的,应该不会为难小侄子吧?」吴进驾着车子,一边安慰既火大又焦急的殷琳,她平日里虽然常跟殷坚呕气,不过姑侄俩的感情一向亲近。
「别人我不晓得,不过殷坚肯定不好过。他是殷家的长子嫡孙,唯一的继承人,偏偏他又不是真的殷坚,你都不清楚他小时候是怎么过的,那些个老家伙一个比一个苛薄,殷坚会这么变态,绝对是他们的错。」
「这……妳刚刚的说法很矛盾耶……」
「我的意思是,殷坚是唯一的继承人,所以他更该学会殷家的所有道术,自然被严格的要求着,同时,他又不是真正的殷坚,那些个老家伙又防着他,我知道返魂咒如果倒着念,可以让他魂飞魄散,而当初召回他的咒语,有一份留在老爷子手上……一个小孩能有多大的承受力?殷坚到今天还没变坏,真不知是他天性善良还是我的功劳……」
「其实……我担心的还有另一件事……」
「妳是说那个暴毙的新闻?我看妳最近很注意。」
「那不是暴毙,是灵让人生吞了!……那是小侄子赖以为生的方式,我知道他最近不太吸那些烟丝了,不过那是因为他戴着玉葫芦,我知道不代表殷家那些昏庸的老头们知道,我担心他们会把帐算在殷坚头上。」
「不会这么严重吧?总不会连调查都不调查一下就判刑?」
「是不会这样!但是殷坚还是不会有好日子,你都不晓得那个殷铣有多讨厌他,殷坚如果死了,他就是殷家唯一的继承人!」
***
殷森和殷枫两姐弟小心的将人放到床上,这感觉很诡异,昏死过去的殷坚,少了呼吸跟心跳,真是和死人没多大的分别。
「居然跟只狐狸精住在一起,自甘堕落!身上还戴着这些妖物!呸!」随后进来的殷铣扯断了殷坚挂在脖子上的玉葫芦项链,不屑的搜走他的烟盒和一切他惯用工具,横了殷枫两姐弟一眼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姐……」殷森有点不满,他跟殷枫一样,也是因为天份的关系,才有机会跟着学习道术,几个小辈里,他和殷坚虽然没多大交情,不过印象里那个沉默的堂哥并不是坏人。
「不要多说话,去找小姑姑。」殷枫眨眨眼,带着殷森快步离开。
几个小时过去,殷坚终于转醒,痛苦的闷哼一声,他恨透了这种死而复生的恶心感觉。
吃力爬了起来,一阵头晕发寒,殷坚紧张一摸了摸颈子,无奈的发现玉葫芦不在他身上,烟盒、符纸全让人搜走了。苦笑两声,背靠着墙缩在床上,让殷铣那个变态硬轰了一记,元气大伤,又少了玉葫芦跟烟丝,他现在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尽量节省气力。
「醒了?」殷铣开门进来,居高临下的睨着殷坚,他们俩其实长得颇为相像,只是不晓得是他太过自傲还是什么,总让人不敢亲近。
「不是我做的。」殷坚冷淡的回答,跟着转头不想理人,他觉得愈来愈冷,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狡辩!世上还有第二个像你一样的活死人?你猜猜老爷子信不信你?」殷铣冷哼两声,见殷坚根本不理他,气的甩上门离开。他和殷坚差不多大,天资也一样聪颖,甚至他还比殷坚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