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便。”
他是吓大的,从小跟着老爸混,这种律师见得多了,魏正义耸耸肩,将调查资料扔到桌上,冷眼看聂行风。
“聂大总裁,我们在你的跑车后车厢里发现了血迹和指纹,经检验跟程小姐的完全吻合,而且你的西装上也蹭有相同血纹,还有这个。”
魏正义把证物袋里的猫爪印手机吊饰亮给聂行风,洋洋得意道:“你把罪证遗失在现场了,我们有证人可以证明当晚你曾重返程菱的别墅,所以,现在我以杀人藏尸的罪名正式拘捕你!”
聂行风淡淡扫了一眼那套西装的照片资料,没说话,张玄却急了,转头看葛意,他是天师,只对驱魔捉鬼在行,打官司可是一窍不通。
葛意也觉得目前情况对聂行风很不利,不过还是安慰他说:“聂先生,你放心,他没有足够证据控告你,最多只能关你二十四小时。”
“这么多证据还不足够?我凭这些足以告他一级谋杀,你们说对不对?”
魏正义吼完,转头一看,审讯室里早已空无一人,所有警员都躲远了,他还要再说,楚枫跑进来把他拉了出去,顺便把桌上证物收走,对聂行风道:“你们慢慢谈,我们不打扰了。”
门被很体贴的关上,张玄立刻说:“那个猫印手机吊饰明明就是别人栽赃,葛先生,你想办法疏通一下,让我们董事长出去……”
“我同意在警局待一天。”打断张玄的话,聂行风说。
他向葛意低声交代了几句,等葛意离开,张玄忙提议:“那我也留下来陪你!”
天底下阴气最重的除了坟地、医院,就当属牢房了,他才不放心把招财猫留在警局里,他就像个天然招鬼磁场,走到哪儿吸到哪儿。
“有颜开在,你担心什么?”
见张玄还想坚持,聂行风说:“我有事要你去做,去盯着赵渊,看他最近跟谁有过接触。”
“为什么?”好半天才想起赵渊是那个公寓保全,张玄奇怪地问。
门被推开,魏正义冲进来大吼:“说够了没有,喝下午茶吗?”
看着聂行风被警察带走,张玄蓝瞳闪过一丝狠厉,警局众师兄弟们吓得齐向后退,不约而同在心里哀悼,魏正义这次真要为正义献身了。
张玄回到家,霍离和小白在等他,小狐狸泪眼汪汪地道:“聂大哥是不是出事了?对不起,我有努力拦住他们的。”
“不关你的事。”
是有人通风报信,再加一个热血警察,还有那些不利证供,张玄觉得形势很不乐观,对霍离说:“你们回去吧,好好陪爷爷。”
“不用,我跟爷爷说聂大哥有麻烦,他就让我们回来了,说可能会帮上忙,而且小白嫌那边不能随便说话,它很闷。”
闷?
刚坑了自己一个香奈儿吊坠,它不知多开心呢。
没时间跟可恶小猫计较,张玄吃过饭就跑去网上查赵渊的资料,小白和霍离则凑在旁边看。
如果说张玄的道术是三流的话,他的骇客技术只能算四流,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些简单资料。赵渊中学毕业,换工作比换衣物还频繁,半年前经人介绍进了这栋公寓做保全,朋友倒不少,三教九流都有,要是查他平时都跟谁来往,可能查一个月都查不完。
董事长究竟看出赵渊哪里有问题,为什么他看不出来?
小白在旁边踩猫步踩烦了,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不直接对赵渊下天眼咒?这样不就可以轻松知道他最近的行踪了?”
张玄白了多嘴的小猫一眼,恨恨道:“那招失效了。”
前几天他突发奇想,偷偷对聂行风下了天眼,想看看他晚上都有什么娱乐,事实证明,道术再高明也不可以用于私心,他不仅什么都没看到,阴阳铜镜还被震得粉碎,之后天眼术就不灵光了。
这种糗事张玄当然不会自我暴露,没查出赵渊有问题,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回房睡觉。
霍离忙跟上去,问:“聂大哥不是让你跟踪赵渊吗?你怎么去睡觉?”
“他上夜班,就在下面警卫室,还用得着跟踪吗?要不小白去跟踪吧,反正猫是夜行性动物,晚上睡不睡都没关系,我们明早轮班。”
“OK,不过我要再加一条香奈儿水钻星吊坠,因为小狐狸说想跟我Pair。”小白伸出猫爪比划。
张玄脚下一个踉跄。'星期五出品'
他养的这两只根本不是宠物,明明就是吸血鬼,他一个月薪水还不够给他们买饰品,还是早些把他们打包送还给爷爷好了,否则不用多久自己一定破产。
小白的监视没有多大效果,赵渊整晚都在警卫室,凌晨下班后去附近便利商店转了一圈,然后回宿舍睡觉,等到下午,监视工作换成了张玄。
下午茶时间赵渊进了一家高级餐厅,张玄犹豫了一下,也硬着头皮跟进去,坐在不显眼角落里,他瞅着菜单皱眉,“啧啧,赵渊中六合彩了,这种地方也敢来?”
“这就证明他用的一定是不义之财。大哥,别哭丧着脸了,随便点,回头我买单,爷爷有给我信用卡。”
霍离拿出钱包,掏出聂翼给他的信用卡,看到纯黑色卡面,张玄吓了一跳,“看起来好像很值钱。”
“应该是吧,爷爷说买辆车也绰绰有余,哎哟……”
后脑勺被张玄拍了一巴掌,低声吼:“你们这么有钱干嘛让我买吊坠?”
“可是,让爷爷花大钱不太好吧?”
“那让你大哥花钱就好意思?白疼你了!”
张玄还要再骂,小白抬抬腿,示意他注意赵渊。
有个男人匆匆进来,在赵渊对面坐下,男人衣着不凡,眉宇间透着白领阶层特有的气质,不过举止却显得很慌乱。
张玄拿出手机,调好距离,把他拍了下来,本来还想派小白过去探听一下对话内容,谁知男人只坐了几分钟就离开了,连饮料都没点,赵渊则靠在椅背上,笑得一脸得意。
跟踪赵渊返回公寓,张玄取出手机,聂行风买给他的三百万画素的手机总算派上了用场,男人容貌拍得极为清晰,不管是服饰还是气度,他跟赵渊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会不会就是他指使赵渊做坏事的?”小狐狸问。
“说实话,到现在我连赵渊做了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等把董事长接出来,直接问他吧。”
二十四小时整点刚到,张玄就跟葛意一起来到警局,谁知刚进去就被常青堵住了,凑上来小声问:“昨晚你调去的是不是厉鬼啊?”
“厉鬼?”
“是啊,把魏正义吓得整晚都没睡觉,今天还全副武装来上班,原来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了,嘻嘻……”
“魏正义?他见鬼了?”
见张玄一脸莫名其妙,常青脸色刷的就白了,结结巴巴问:“不、不是你做的?”
“我没那么无聊。”
虽然有那个打算,不过招财猫有麻烦,他没心情招鬼陪小警察玩,一定是那家伙太嚣张,引得人鬼共愤。
聂行风随葛意一起出来,陈局长还陪同在旁,魏正义则怒气冲冲跟在后面,挥着拳头叫:“我一定会找出你们的犯罪证据,绝不让你们逍遥法外!”
扬起的手腕上套了几串佛珠,手背上画着辟邪道符,脖子上挂着十字架,在看到警徽旁还相得益彰地别了个很大的玉貔貅后,张玄终于忍不住笑场,道符画错了,貔貅没开光,十字架可能灵验,不过对中国鬼怪无用,希望厉鬼今晚继续找他谈心。
聂行风走过来,张玄迎上前,两人四目相交,不必说话,他已从聂行风沉稳的气度里感觉到他的镇定,颜开负着手跟在后面,见张玄出现,身形一晃就闪人了。
张玄陪聂行风走出警局,眼前突然亮光猛闪,跟着大批记者涌上前,炽光不断闪烁,将他们很荣幸地罩入光环下。
记者把聂行风围在中间,七嘴八舌问:“聂总裁,对于警方控告您杀人藏尸的事,您怎么解释?您可知您的前女友现在在哪里?这次的事件是否会影响到聂氏股票?”
葛意做律师已久,对应付这种场面早就驾轻就熟,他拨开聒噪的记者们,安排聂行风上车,就在这时,对面传来一声怒喝。
“聂行风,你站住!”
一名中年男人分开记者人墙走过来,一直走到聂行风面前,男人气宇不凡,眼神鹰隼般狠厉,聂行风认出他就是陆天安,程菱的叔叔,陆天安身边还跟着一位黑衣青年男子,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律师。
陆天安怒视聂行风,恨恨道:“你们聂氏真是势力滔天,连警察都给你放行,不过我不会轻易罢手,我一定给小菱讨个公道!”
“陆先生,请不要激动。”聂行风冷冷回复:“我想程菱只是暂时离开,而非你所说的死亡,我倒听说,程菱是陆家唯一的合法财产继承人,如果她真有什么意外,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你不是吗?”
周围一片喧哗,陆天安气得眉毛都翘起来了,想上前动手,被黑衣青年拦住,他走到聂行风面前,伸出手。
“聂先生,你好。”
聂行风伸过手去,双手相握的同时,他的手触电般的一颤,赫然发觉对方眼瞳暗若漆墨,闪烁着嗜血、狠戾和阴冷,令他恐惧。
男子松开了手,微笑道:“我叫狄炽,陆先生的律师,请聂先生注意一下你的说话方式,因为我可以告你诽谤。”
聂行风定下神,微微一笑:“抱歉,我失言了,衷心祝愿陆先生可以顺利找回侄女。”
上车后,聂行风脸上笑容淡下,问葛意,“狄炽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人。”
“帮我查一下他的资料。”
“好的。”
“你怎么了?”见聂行风心神不定,张玄伸手拍拍他的腿,“刚才那家伙你认识?”
聂行风摇摇头。
他跟狄炽是初见,但这个人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直觉告诉自己,这个拥有阴森墨瞳的男子才是最难对付的人,莫要去惹他,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聂行风抬起手掌,指尖还在发着轻颤,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那是种他无法控制的感觉。
车在事务所前停下,等葛意下车离开后,张玄才问:“你用了什么手段让警方这么痛快地放人?”
“推翻证据,让他们无法立案,就只能放我了。”
想起魏正义看到他那个相同的猫印链子后脸都绿了的情景,聂行风笑起来。
“那车上和衣服上的血迹又怎么解释?”
“那个更简单,你知道血蹭在哪件衣服上?就是周末我们回聂宅穿的那套西装。”
说到这里,聂行风终于忍不住大笑。
看来陷害他的人是黔驴技穷了,才弄出栽赃这招,可是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用利器逼迫过程菱,所以不会有血出现,更滑稽的是蹭上血的西装是他回聂宅当天购买的,怎么可能蹭上一个星期前失踪人的血迹?警察去时装店调查过,店员证明那套西装是秋季推出的新款,这周才上市,并拿出聂行风购买日期的留底,于是,简简单单就把血迹指控推翻了;至于后车厢里的血,因为有西装的推论在先,已经不足以成为证供。
至于人证,雅妮只能证明程菱说打电话约聂行风见面,但不能证明聂行风是否有去,警方无法拿出足够证据提出控诉,所以只能放人。
“奶奶的,原来昨晚你就发现了指证的漏洞,却瞒着不说,害得我担心。”张玄用手肘狠狠拐了聂行风一下,问:“可你为什么会怀疑赵渊?”
“因为我穿那套西装时曾跟他接触过,后来当我弄明白勒索电话里传来的杂音来源,我就确定是他,你记不记得我们公寓前面有个公用电话亭?”
聂行风平时很谨慎,赵渊找不到机会下手,那晚他正巧看到张玄喝醉了,便主动上前帮忙,当时聂行风只顾着照顾张玄,即使被蹭过也不会在意,血迹应该就是那时沾上的,后来他再也没穿过那套西装,所以做这件事的只会是赵渊。
这样一想,凌晨来恐吓电话就说得通了,因为那时正是赵渊的下班时间,他一定是在下班后跑去外面公用电话亭打的电话,电话里传来的杂音是道路施工的声音,为了不影响日间交通,修建人员都选在车流最少的凌晨作业。
“这些你有没有跟警察说?”
“没有,那个正义警察把我当罪犯看,你认为他会听我说吗?不过刚才陆天安的反应很好笑,他比我想像中更沉不住气。”
“那些记者不会是他故意找来的吧?把你推到浪尖上,他好坐收渔利。”
“我不否认有这种可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