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累了,两人在街头找家酒吧坐下,叫点吃食,叫杯茶,在冬日的暖阳中一坐就是一下午,他们坐在街头看风景,看风景的人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阳光驱走人们头上的阴霾,笑脸和笑脸之间,原本没有阻碍。
过了两天,两人正在街头晒太阳,两个年轻男子穿着红色冲锋衣,肩上扛着粗粗的绳子过来坐下吃东西。一交谈,铁心慈立刻兴奋起来,原来阳朔这里有一个攀岩协会,其总部就在西街。
那两个男子听说他练过拳击,如找到知音一般,简单的介绍后大家很快就笑闹起来。铁心慈拉着程严立刻跟他们练攀岩。岩壁难度不高,两人在周密防护下很快就攀登上去。铁心慈身体条件好,最先到了顶,程严随后跟来。他也不管大家身上全是汗涔涔的,抱着程严就跳,“回去我带你去健身房锻炼,以后也练出一身肌肉……”
于是,两人又多出一项活动,惬意的日子过得更快了。
回到学校时已快开学了,梅林听说两人回来,立刻赶到他们寝室,从被子里抓出铁心慈,劈头就骂,“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出去玩也不开手机,你爸把我们家的电话都打爆了,你还不快打电话回去!”
铁心慈眯缝着眼睛看了看他,拉着程严就要往被子里钻,程严狠狠踢了他一脚,红着脸钻进洗手间继续搞卫生。梅林翻了翻白眼,拨通电话递给他,铁心慈接都不接,对着电话叫了一句,“爸,我很好!”说完,连忙把头拱进被子,鸵鸟般把屁股露在外面。
想当然耳,从梅林手里的手机传来一阵咆哮,梅林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了下来。他又好气又好笑,一脚踹向铁心慈的屁股,把手机丢到床上。
经过四十分钟的疲劳轰炸,那边明显气力不继了。当然,铁心慈在这段时间也干了不少事,比如向梅林示威般亲了程严一口,被他又不痛不痒捶了两下,比如把照片拿给梅林看,比如手忙脚乱帮程严换衣服,或者说程严换衣服时他在一边捣乱。
结束了这漫长的通话,铁心慈长吁口气,喜滋滋把程严揽进怀里,“倒霉鬼,走,我请你吃饭,就当向你赔罪。”
梅林见两人如胶似漆,心里虽然有些闷闷地,也仍为他们高兴,这两个别扭的家伙能走到一起实在不容易,有了程严管着,铁心慈的火暴脾气明显收敛,以后只怕自己没事做了。
听说铁心慈回来,几个朋友都嚷嚷着要聚聚,梅林连忙订桌订房,干脆把所有朋友都叫来。山哥带着个新找的漂亮男孩也来了,见到铁心慈和程严如连体婴一般,顿时笑得眼都成了一条线,盯着两人不时打趣,问桂林好不好玩,有没有看到鸬鹚,在九马画山看出几匹马等等。
不知是习惯还是炫耀,铁心慈把程严拉在身边一刻不放,按老规矩,一边把食物堆进他的碗里,一边不停举杯,饭没吃什么就喝了一肚子酒。
吃完饭,大家转战娱乐城,刚刚坐定,见铁心慈还在晕陶陶中,山哥开始挑衅,“小铁,咱们玩个游戏,你跟着我做动作,做不到的人自罚三杯,大家都来作证!”
大家纷纷起哄,程严刚刚也喝几杯,脸色绯红,笑眯眯看着他们胡闹。
铁心慈岂是怕事的主,把扎壶往中间的茶几上一放,“倒酒太麻烦,谁输了喝这壶!”
众人纷纷叫好,山哥玩兴顿起,先把衣服脱了,铁心慈也跟着脱成赤膊。山哥让欧阳蹲成鞍马,自己跳了过去,铁心慈二话不说,也跟着跳了过去。叫好声此起彼伏,山哥见他终于上钩,抓起旁边的漂亮男孩就亲了下去,铁心慈毫不犹豫地跳到程严面前,程严变了脸色,刚想反抗,他已经抓住他的手臂,狠狠亲了下来。
大家拍掌大笑,山哥迅速剥了那男孩的衣服,把赤裸裸的身体放在膝盖上,梅林见他越玩越过分,刚想制止,铁心慈已经有样学样,竟不顾程严的挣扎,把他扣在怀里撕开他的衬衣,三下五除二就剥了个精光。
他哈哈大笑着抬头看向山哥,山哥正捉住男孩那嫩红的分身,搓弄两下便一口含住。他一股热血涌到头顶,只呆了两秒,就把程严软软的分身一口含住,大力吮吸起来。
程严已放弃反抗,下唇咬得已渗出血来,他紧紧闭上眼睛,那一重帘幕仿佛可以把自己与周围的喧声笑语完全隔离。身体已不属于自己,细瘦的手腕被那人一只手就箍住,脚被他死死按住,连中间的分身也已在他口中茁壮成长,那极度的羞辱让他连心都已麻木,恨不能就此死去。
哇……人们笑声更响,原来那男孩已达到高潮,把自己的精华喷在山哥口里,山哥捞起他,嘴对着嘴送了过去,那男孩把头埋进他怀里撒娇,用两条雪白的修长大腿盘着他的腰坐着,两人亲得难舍难分。
这边,程严也已喷了出来,铁心慈把他拽起来,扳过他的脸把精液送进他嘴里,见他全吐了出来,连忙吻住不放,把那混着血的精液全吞了下去。
两对亲吻良久,梅林拊掌道:“这次没输赢,咱们还是继续喝酒吧,欧阳,你叫部长带小姐来!”
山哥这才放开怀里的男孩,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眯眯道:“他妈的我自己没爽到便宜你这臭小子,晚上回去好好为我服务,不搞得你起不了床我不姓王!”
铁心慈刚松开程严,山哥端着杯子过来了,“小铁,真看不出来,你小子学得倒挺快,以后我再弄些好东西给你,让你们好好享受。”
程严抱着衣服就往洗手间跑,那漂亮男孩也抱着衣服跑来,两人一同钻进,程严用力把门关上,紧抿着嘴,不发一言,飞快地往身上套衣服。
男孩对着外面啐了一口,苦笑着,“别生气,有钱人他妈的就这个德性!我看你的金主很年轻,对你还不错,你算是走运的了。我劝你一句,趁着他对你有感情,多在他身上捞点钱,别等年老色衰屁眼松了再来后悔!”
衬衣已经被撕破,程严咬牙切齿把它撕成碎条扔到地上,把外套随便裹住身体便出去了。男孩突然拽住他,“别摆脸色,他们是来买笑的,你这个样子会得罪人。乖乖的,笑一个!”
“我不是卖笑的!”程严大吼一声,摔开他的手,忍住几乎决堤的泪,狂奔而去。
第十章 爱情总是蹑手蹑脚而来,躲藏在重重门后,冷笑着窥探
仍在哄笑的人们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程严跑出去,梅林眉头一拧,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跟上去。铁心慈逮住后面的男孩,握紧拳头,横眉竖目道:“你刚才对他说了什么?”
大家见势不妙,连忙扑过来掰他的手,那男孩吓得大哭起来,“我……以为他也是出来卖的……”
砰地一声,铁心慈的拳头重重落了下去,正拉着男孩的山哥被打得一头栽倒,那男孩和后面两人也被带着倒下,两人摔到大理石茶几上,把茶几上的杯壶扫了一地。铁心慈还想再打,他身边两人一人捉住他一只手臂,大喊道:“小铁,别冲动,找小程要紧!”
铁心慈这才反应过来,拨开人群冲了出去,刚跑到门口,就看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紧紧抱在一起,他只觉得脑子里一阵轰鸣,拎着那矮个子的衣领,把他拖出他的怀抱,哑着嗓子吼,“你们干什么!”
刚才梅林追到程严,见他咬得下唇满是鲜血,心头一酸,扣着他的双臂把他拖进怀里,程严低低嚎叫着,拼命捶打他的胸膛,他轻柔安抚,“别生气,他们太过分了,我回头去骂他们!”听到他温柔的声音,程严仿佛迷路的孩子终于看到亲人,慢慢平静下来。
铁心慈如斗兽场上的饥饿猛兽,瞪着红红的眼睛看向梅林,梅林冷笑一声,转头就走,程严挣开他的手,冲过去拽着他的衣袖,梅林回头朝他笑了笑,一把揽住他,径直朝自己那辆黑色桑塔纳走去。
铁心慈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追上去对准梅林的后心就是一拳,梅林不慌不忙把程严推开,手臂一挡,把他的拳头稍微架高,一脚踢在他的膝盖。
铁心慈脚一软,跪倒在地,眼睁睁看着梅林拉着程严坐进车里,他大叫一声,“程严,你给我回来!”
汽车绝尘而去,把咒骂声远远抛在后面。
被人背叛是什么感觉,铁心慈深有体会,中学时他们三剑客聚在一起四处横行,三人好得可以同穿一条裤子。没想到自从东窗事发,班主任家访过后,那两个杂碎竟撇下他各自单飞,一人去了澳大利亚,一人去了新加坡,从此杳无音讯,他跑了好几趟都没从他们父母那里得到联系方法,气得恨不得放火烧他们房子。
当然,火他还是没敢放,房子也没烧成,他从此把那两个家伙列为头号敌人,发誓如果以后见到,绝对要在他们屁股上印上自己鞋印。
看着程严和梅林嚣张地离去,旧事仿佛又重演,他一口牙齿几乎咬得粉碎,终于明白电视里那些人捉奸在床是什么感觉,他的程严,刚刚还赤裸着躺在他怀中的程严,下一秒竟然跟别人跑了,那人还是他最好的朋友,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觉得从未有过的沮丧,在地上几乎坐成雕塑。山哥带着那男孩气呼呼走出来,正准备绕道,转念一想,要不是自己挑头胡闹,也没有今天这事,程严面皮薄,肯定见不得这种场面,只怕这小铁以后又有许久苦头吃。
他心生愧疚,叫辆的士把男孩送走,回头把仍在离魂状态的铁心慈拉起来,好声好气道:“别发呆了,你们住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回头哄哄他就好了。来,我们回去继续玩,他们还没走呢!”
铁心慈起来茫然地盯着他,“山哥,你为什么喜欢男人,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山哥愣住了,突然哈哈大笑,“小铁,原来你还没上道啊!来,今天让老哥好好给你介绍介绍,保你食髓知味,从此都好这口!”
铁心慈忽然有些生气,“我当然知道,不就是捅屁眼,恶心!”
山哥拉着他边走边说,“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清楚,我带你去看些好东西。”
两人坐上车,山哥直接开上中心区的一条偏僻小街,沿着茶庄西餐厅等霓虹闪烁的招牌进去,一个全是蓝色灯光,妖魅异常的门出现在眼前,门口用一串小灯组成“天堂”两个大字 。
两人一进去,一个穿着白衬衣黑马甲黑裤的服务生连忙迎了上来,点头哈腰道:“山哥,今天想找谁?”
山哥摆摆手,“给我留了包厢没?”
服务生笑得十分娇媚,“当然留了,老地方,我带您去!”
铁心慈这才发现,里面的客人和服务员全是男人,客人一对对坐在一起,言笑晏晏,神情亲密,有的正在沙发上拥抱亲吻。
进了只有一张布艺沙发,一张茶几,一台电视音响和电脑的小房间,山哥才为铁心慈解惑,“这里就是GAY吧,S市只有这一家,只有圈子里的人才知道。”
他坐在电脑前点了些东西,回头对他说:“这里有很多同志电影和GAY片,你要看什么样的都有,你慢慢欣赏,我出去找个人。”
他要人送了瓶XO来,把门一关就出去了,屏幕上出现两个男人在亲吻的场面,一人十分健壮,一个娇小玲珑,那娇小的男子跪在床上,屁股撅得高高的,拍摄者从后面给了个特写,把他那隐秘的洞口清楚地显露出来,另外那男子用手指拨开他洞口的皱襞,伴随着他的阵阵呻吟,把手指慢慢插了进去。 。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看着四根手指全没入那洞中,铁心慈只觉得口干舌燥,连喝了两杯,那高壮男子已把凶器对准洞口,在放大的镜头里,直直插了进去。
白浊的液体从两人交合处慢慢溢出,一点点沾湿两人的睾丸,底下那人的呻吟愈发急促,高壮男子扶在他腰上,奋力抽插,更多液体涌出,把两人浓厚的毛发染成白色。
铁心慈受不住了,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到下体,捉住那早已粗大的分身。他不由自主地盯着底下那人,他的脸似乎与另外一人的脸重合,他悚然一惊,硬生生从情欲中抽身,拉开门往外狂奔。
走到街口,他截住一辆的士坐了进去,司机今天似乎谈兴很浓,听他说要去S大,笑眯眯道:“你还在上大学吧?”
铁心慈唔了一声,司机神神秘秘道:“同学,我劝你一句,以后少到这里来,这里很多同性恋,那些人表面人模人样,其实龌龊得很,还有些人你一看就能认出来,男不男女不女,比泰国的人妖还恶心……”
铁心慈死死盯在窗户上那点污迹,拳头已经握得死紧,他在心里反复低喃,“我不是同性恋,我喜欢女人,我不是同性恋……”
车很快停在S大学的大门口,铁心慈摔下车费,一口气跑到宿舍门口,寝室里漆黑一片,不知为何,他突然松了口气,转身走到操场。
天气转暖,梧桐已抽出嫩芽,仍有许多挂着枝头的枯叶簌簌响着,一片片随风起舞,打着旋飞进大地的怀抱。铁心慈坐在树下,对面的北斗星似乎在云里穿行,闪烁着微茫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