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翼飞就是闲着没事儿,吃饱了撑着,说两句废话来消化消化食儿。站了没多久就听一人嘀嗒个脚禀告,说三皇子有见。白翼飞想着,老白也不搭理他,就找个能开口的吧,故而,撒丫子人就不见了,临走还不忘飞了老白一眼。
“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啊。”,老白后蹄一尥,嗷了好几声。
它的媳妇儿啊!
但是,当白翼飞一进屋就觉着内室的气氛很是沉谨,还有几个陌生人在,头一缩,就打算走路,却被兰樽月一语叫住,自顾自地介绍起人来。
所以,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不多久,有个小侍来通报,说是隋国官员来迎兰国使团进宫见驾了。
“啊哈~~兰兄,那我就先走了,这儿好像没我什么事儿。”,哈欠连天,我故意忽略了兰樽月眼中的一抹精光和那几人频频的打量。
人长得帅,让他们多看几眼也没什么损失。
“翼飞怎生说的,哪个说没事了,现在,你不就要和我们一起进宫面见隋国的皇帝陛下吗?”,语调轻柔的像是哄着姑娘家。
“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啊!”,我虽然健忘,但是,那也只是针对一些貌无特色的芸芸众生。
“三哥,为什么要叫他去!”,兰弟弟,你不满,我还不满叻!
“现在,我不是正在对你说吗?”,兰樽月理所当然的表情让人觉得那好像是我们定了几年的约定一样。
“你这算不算先斩后奏啊!”,把弄着插在圆髻上的木绾儿,心下感慨,头发还真是疯长啊,现在已经可以束个不大不小的发髻了。自然,绾髻人是我心灵手巧的月儿。之前让狼魄试过几次,但因为我头发还不是很长,所以,便被强硬的魄差点揪成日本河童。
“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人说了,我就得去做的。”,换了个姿势,我就打算出门走了。
“哦?呵呵,可我怎么听说……”,兰樽月低头吹了一口茶气,袅袅的茗烟迷离了他的脸,俊逸之中带了几分神奇儿,但是,我却觉着诡异无比。“听说,有人把信侯爷给伤了,伤得还不轻,现在官府正在查人。翼飞,你说,如果那人还在这儿,然后被人给逮了,这逃起来,可是件麻烦事儿。如果,那人又是个怕麻烦的人,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呀……”
“兰兄,带路吧!”
嘱咐人告了月牙儿和狼魄情况,这便上了路。
唉,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其实,也想看看有什么好玩的,这皇宫免费游,可不是天天都有人招待的。
……
隋国临水,这皇宫自然是引水掘泉﹑建池筑湖,无所不用其极,故而,皇城威严之中自是透着那么一股水灵灵的滋润。清一色青白翠石板铺了满路,路两旁种了些终年常青的树,石雕的兽像也是铺陈了一条道儿,皆是些祥瑞吉物。伺候的宫人排了一溜,由迎接使团的礼官带着,领了去接见使者的大殿——泰缘殿。
这皇宫里的多是台榭式建筑,上好紫檀木为柱,顶覆赫赤瓷瓦,屋沿饰以五彩琉璃,檐角微翘,悬黝暗青铜龙凤戏珠挂铃,倒是秋高气爽,铜铃叮珰奏鸣,这时一字候鸟翔行,也伴了这钟声,远远唤着风情。
终于,赏了一路的风景,正地儿该到了。不过,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兰樽月为什么要带上我。不过,事后,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机。
泰缘殿中有一群人珊然而出,领首的一人,虽然相貌常人,且颇显老态,但因衣穿珠彩绣云龙服,罩一件刺绣五彩金龙褂,金边绣带,紫金龙冠,显得十分贵气,明是隋国皇帝了。后面的一群人皆是朝服装备,想是朝中重臣。
“这一路,让两位皇子奔波了,叫朕心中甚是不安啊。”
“真是让陛下费心了。”
“唉,华都公主的事儿,我们也有保护不周之责啊。”
一些人寒暄了好一阵,反正就是隋国这边自责保护不力,这样说,无非是想把公主之死的牵连降到最小。而做为使团首使的兰樽月却也只是说着两相安慰的话,不见一点不满和责怪,果然,兰国不想将事情闹大啊。
兰樽月和兰络秋因为同为皇族的身份,被带去看那五公主的尸身,我和另三人也跟着去了。
五公主的身体因被放在地下冷室里,所以,经过了如些时日仍是未有腐坏,还保持着死前的样貌。一身素衣素容,却还有个略微樱桃红的嘴唇相对显得格外醒目。正常死亡的人是不会这样的,而此种死貌,在我的印象里,像是……
几人观察了一番,高忠凯甚至带了手套仔细检查一通,最后,并不多做言语,互一点头,意为无甚异状。
出了冷室,隋国皇帝一干人也陪着兰樽月一行去了五公主的住地。看着景儿,倒是个清秀的好地方,一座秀气却装饰豪华瑰丽的阁楼,楼旁霍然一个面积不小的荷塘,最妙的是,虽此刻是深秋时节,却天暖气温,还残着些许荷花。本应着五公主的身份,是不应住在皇宫中不知名的楼阁里的,但是,听闻五公主爱荷,于是,便也修葺了好一番。而那公主初到时,也却是欢喜。
因有所忌讳,故隋国只派了一些官员同随。那些曾与五公主同行并伺候一路的奴侍也前来拜见自家主子,其中有个叫蓉姐的侍婢,听说是皇宫担心侍人不胜主意,又派了一些人来伺候,蓉姐便是其中一个,因为挺得五公主赏识,常贴身使唤着。
一推开死者住的房门,一股幽香隐隐淡淡的钻入我的鼻孔。
“房间的东西有人动过吗?”,兰络秋问道。
“回六皇子,没有。自公主陨后,房中一丝一毫也没动过。”,似要证明自己的话,蓉姐看了一眼家具上微薄的集尘。
我不理他人,独个儿在房中转悠起来,其他人在兰樽月的示意下也不阻拦。我专捡那些犄角旮旯遛了遛,翻翻床底,查查桌脚。却不去理会那一盆早已经冷却了的炭盆,里面厚厚的炭灰说明很久前它的火旺。
“喂,不懂就不要瞎转,少给人添麻烦。”,兰络秋已经看不惯那人这样了,虽然自己和那个五姐很少见面,甚至连脸也是今天才看个明白,但是,总归是有着血缘关系,没不去那一份亲情。故而,白翼飞这一乱来早就惹得他不高兴了。
“第一个发现公主遭不测的,是你吗?”,一个男声响起,我才开始注意到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青衣布衫,长髭美髯,面貌倒是有几分仙风。
蓉姐一惊,答道,“禀大人,是奴婢。当时,奴婢进来时,看见公主口泛白沫,倒身于地。奴婢当时吓坏了,忙去请了御医,但是,等奴婢们到时,已是无力回天了。”,说着,眼角闪了泪花。
“那公主之前有做过什么?”,高忠凯一捋长须。
“回大人,公主殿下只说天冷要添火,说是冷的紧,还让我们把门窗关上。”
“这倒是怪了。”,高忠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
就这样在皇宫里呆了几天,使团的人也是参不透,最后,一致认为,公主殿下是身虚体弱,长途跋涉而又思家气郁,再加上水土不服,故而折了身子。当他们把最终结果说出时,兰国人无甚表情,随国人也是一阵舒心,反正是放了心了。
“真的无甚异状吗?”,在两国人都为着一件大事落地松了心时,我缓缓的问出一句。
“倒是有个问题,但是我等都无法想明。”,高忠凯摇着头,使团里也是有些验尸的好手,竟无一人明细。“白公子,可有高见。”
其实,到现在使团的人仍然不知道我的全名,只道我是兰樽月的旧友,客气之余都称我一声“白公子”。
“高见不敢说”,徐步走到兰樽月身前,“兰兄可还记得,我与你初见的那些天曾说过,门窗不要闭得太紧,否则会因流通不足有危险。”
“是,我还记得。”,兰樽月靥微生笑。
“是啊,你当然还记得。”,看着兰樽月僵了笑意,一瞬却又恢复了,我不禁莞而,迈步对着大殿的众人,“秋冬天寒,窗扉紧闭,置一木柴旺火于室内,人身入其中,不久,头晕耳鸣,四肢酸软无力,浑身发冷抽搐,呼吸急促,唇呈樱桃红。若无人及时通风救治,必死无疑。”
众人听罢,皆是一凛,从不曾听过,还有这般的死法。
是啦,煤气中毒,这儿的人或许不是很清楚,但是,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却是很普通的误死法,烤火烤得欢了,烤出了档次,烤出了水平,就把自己给烤没了。待到来年秋冬,一盆旺火,烧得就是纸钱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你……你说是就是吗?”,兰络秋却是将信将疑,这个男人在他看来,总是有很多的怪念头和奇行迹,这么一说,倒似不可不信了。
于是,隋王就差人分别牵了一头牛﹑一只羊﹑一条狗,一试,果然皆猝死。
我心中再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三位兄弟,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你们死不瞑目可看清楚了,这可不是我啊,我只是这么一说,那个“衰王”就这么做了,我可是无辜的啊。
高忠凯和手下的人都是一奇,但都早有心理准备了。只因就算我是三皇子的旧友,但此等大事,若无个帮用,三皇子也不会带着来,还任了我行事自由。
兰络秋看着那人的眼神更复杂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
是夜,我们回来驿官,兰樽月邀了我一同喝酒,说是感谢我道出了其妹的死因。
呵呵,你当她是你妹妹?呵呵。
月明星稀,凉风徐徐,夜下两人,嘬饮着杯中美酒,却是各怀心思。
唉,一口气哈出了白团,虽快入冬,却也不是极冷,这隋国的暖气也是养人。
“翼飞为何叹息。”,兰樽月坐在石凳上,指尖沿着手中的杯缘划着圈儿,握杯的手放置大腿,一身的紫色莽袍却把脸对比的更加苍白凄惨,而他,却是仰着那样的脸,楚迷地看着月亮。
“算是我还你人情了。”,无论是替我隐藏身份,还是照顾魄这么久。一口将杯酒饮尽,渐渐浑身泛起了暖意。
“哦?呵呵”,仍是仰视明月,但把酒唇下,却是不饮,只闭眼嗅着酒香,声音颇为凄凉,“翼飞,有时很聪明呢。”
我伸手一个爆栗,却被他躲过了,“不是‘有时’,是‘一直’,不要侮辱我的智慧。”,我也只是经常迷迷路﹑忘忘人﹑发个脾气砸个盆﹑乱取外号又迟钝﹑爱看热闹烦死人。
仅此而已!
“呵呵”,似无奈的一笑,“翼飞,觉得我脏吗?”
“还好啦,你再脏能脏得过老白,嘶~~对啊,它有多久没洗澡了啊。不行,明天得给他洗洗,怪不得最近觉得它胖了,搞不好能搓下一层泥呢。”,又替自己满了一杯。
“呵呵”,他的眼神投向了我,清冷中有一丝释怀,明明近在身边,却像是远远的就会破碎一样,那股寒气不是外边的,而是身子里的,冻的,连痛也消了感觉。
“谢谢。”,渐渐融化,渐渐融化。
我摇摇手中的酒壶,“没酒了,我走了。”,背过身去,“口渴的时候,眼前是一杯苦酒,明知难以下咽却还是要喝下去,因为我们别无选择。或许有吧,不是苦上一世,就是渴死。但是,很多人是不愿死的,也有很多人是不能死的。所以,他们没有选择。”
声音消了,背影消了。
心,却是动着。
是啊,兰樽月,生降皇室,你没有选择。
宫廷阴谋,你没有选择。
身背重任,你没有选择。
你没有选择,因为你是兰樽月。
你没有选择,因为你是三皇子。
你没有选择,所以,你杀了自己的妹妹。
……
真相
“你是不是人啊,你有没有人性啊,这种事你怎么就做的出来呢,你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吗?你一点人的廉耻之心都没有吗?你就不知道人性两个字怎么写吗?你真是个禽兽!”
“爷”,阿毛欲言又止。
“不要看我,看什么看,你以为摆着那副模样就可以除了你的罪过了,就能把已经发生的事当作没有发生?你这个畜牲!”
“爷”,阿毛再次欲言又止。
“把头抬起来,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还有没有点男人的自尊,你的良心都被你自己吃了吗?人家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差点就被你糟蹋了,你懂不懂!”
“爷,那个……”,阿毛受不了了。
“你懂不懂啊,老白,人家是匹母马,你是头驴。驴,驴,驴你知道吧,和马完全不一样,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老跟着人一匹母马干嘛。就算我前几天逗了一下你,你也不用心痒痒,行动的这么快啊。”
“爷,那个,老白以后不会了,你就放过它这次吧。”,阿毛啊,你就是心太善啊。
“唉,我也是恨铁不成钢啊,老白缠了人家母马这么久,活该被蹬,现在好,伤了吧。哎,说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唉,不过,也希望老白吃一堑长一智,改过自新﹑重新做驴。”
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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