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愣了一下才记起自己的质子身份,本来因为见到老乡的产生的愉悦心情立刻败坏,郁闷,都是穿,为什么别人穿就是个受宠的太子,自己就穿成了个不受宠的苦哈哈小皇子呢?NND,早知道就不给那小子逼毒了,累得自己脱力晕倒不说,还要被他那死老爸比X射线还厉害的眼睛扫视!泥人也有三分火,何况孟大爷的脾气从来就没有好过,当下气匆匆地登上门槛,瞪了两个“拦门虎”一眼,怒道:“让开!”
那两人大概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邻国皇子居然也会生气,都呆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之后却没有让开,而是拿眼去瞧还站在轿子边上的孙管事。
孟大爷更火了,本来就很大的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看得宣进也不由地担心起来,讷讷地道:“殿下——”眼看小兔子要变身魔兽,总算有人来阻止了——
“蒋毅、戴友退下。”
两人听到命令总算松了口气,行了一礼后退开。
孟大爷仍是气哼哼地,心道:自己的命令就没人听,别人一开口就让开了,要不要做得这么明显?
孙函面无表情地一步步登上台阶,缓缓走到他面前,行了一礼,道:“下人不懂事,请小侯爷莫怪。”
孟大爷不理,暗中翻了个白眼:假惺惺!
他这样摆明地不给面子,孙函没有丝毫尴尬,泰然自若地站直身子,环视在场的人一圈,见他们都垂下头避过自己的视线,这才道:“五皇子是陛下亲封的安乐侯,苦有怠慢,按我天宇律法当仗责、充军。”说到这里眼神犀利地看向蒋毅、戴友两人,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说法?”
那两人身子一震,跪倒在地,也不求饶,只是齐声道“知错”。
孙函点点头,道:“既已知错,念你两人首犯,便仗责三十,留下待察,若有再犯,定惩不赦。”
两人又齐声谢罪。
孙函再看向安乐侯,躬身行礼,道:“不知属下如此处理,小侯爷是否满意?”
孟大爷心里快气得冒烟了,却不好发做,只能绷着一张脸,道:“满意。”撇撇嘴对宣进道,“回去吧,饿死本侯了。”抬脚便往里走去。
宣进赶紧跟上。
孙函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闪过两个词:胆小如鼠,欺软怕硬。
“殿下刚刚为什么要发火?不是说要低调吗?”寝宫内宣进小心翼翼地看着面色不善的主子,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殿下是故意的吗?让他们觉得殿下脾气不好?”
“我那样子看起来像是脾气不好吗?”孟小混混郁闷,他只是忍不住了。
“呃——”宣进小心地斟酌字词,“有点。”
“你——”孟大爷恼怒地看向他,却见他低着头一副自知有错的样子,顿时汇了气,挥挥手,道,“算了,不和你说,叫人准备点吃的吧,我饿死了。”
“是——”宣进乖乖地应了一声,转过身的时候却得意地做了一个鬼脸。不得不说有些人的气场是强大的,老老实实的孩子也能给他带坏了。
孟大爷没有透视眼,自然看不到他的这些小动作,只是对着一室空寂,没有疼他宠他的那个人,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孤独。老哥……
虽然心里绝不乐意,孟大爷却不得不再次早早地爬起了床,上学,上学,我恨你!愤愤不平地赶到清思堂,小太子的位置还是空的,也不觉得意外,他那皇帝老爹那么宠他,遇到这么大的事自然会让他休息一阵的。想到这里又开始生气了,明明出力的是自己,为什么疼他的人不在身边?
呃!孟小混混的小宇宙没来得及暴发,因为刚刚还在念叨的小太子竟然施施然地出现在门口!他原本还在怨念的小心肝升起一股名为同病相怜的情绪,顿时觉得这个遇刺还要来上学,似乎比自己还要惨的人顺眼无比。
宇文珏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投在身上,抬眼看去正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莫名地打了个寒颤,脚下顿了顿,这才故作无事地走到自己位子上坐下。
卓之晨再次伴着铜锣声懒洋洋地走进教室,一天的课业正式开始……
因为方大侍读受了“工伤”,皇帝特批其在家养伤(这一点令某混混后悔了好久,早知道在自己身上划两刀好了!),中午只有小太子与孟无痕两个人用餐。两人相对而坐,有许多话却不方便说,好不容易忍到用完了膳,宇文珏抓住孟小混混就往隐蔽处拖。(表想歪~~)
宇文珏对这皇宫还算熟悉,找了个四面环水,只有一条长穿过的湖中亭作为两人的谈话之处。这里四面都很空旷,想要偷听除非躲在水底,而水的传音效果没有空气好,两人坐在相邻的石凳上,身子靠得极近,再把声音压低,便是任他如何也听不到了。
“你那皇帝老爸有没有怀疑?”孟小混混首先急着发问。
“我不知道。”宇文珏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不知道?”无痕双眼瞪大,声音也不由地提了上去,“怎么会不知道?”
“你小声点。”宇文珏轻斥一声,小心地往四面看。
无痕给了他一个白眼,道:“最近的也在湖边的那丛树上,听不到的。”
宇文珏这才收起他那副作贼般的样子,讪讪地说道:“你的武功不错嘛,你还这么小,怎么练来的?”
“过奖了,过奖了。”孟大爷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就三岁的时候遇到一高手,收了我做徒弟,传了一本听说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功‘逆轮心经’给我,后来又吃了颗不知道什么的药,就变成这样了。”
“高手?逆轮心经?药?”宇文珏鄂然,“还真武侠啊,好事都给你碰到了。”
“哪里,哪里——”孟大爷也是会谦虚的,猛地醒过神来,“我们的话题是不是偏得太远了?”
“好像是——”宇文珏摊摊手,“我们刚刚说哪了?”
“呃?忘了——”孟大爷翻个白眼。
“那算了。”宇文珏摇摇头,随后附到他耳边,问道,“你知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被送来这里的?”
“不就是做人质,”孟小混混不太在意地道,“这和神秘兮兮地干嘛?”
“你以为这质子好做?”宇文珏对于他的态度显然很不满,“现在吉禅国越来越弱,你被送来天宇,我一个皇弟又送去了孟运,两个国家分明是在交换人质,暗地里肯定达成了什么协议,说不定是联合起来攻打吉禅。”
“那个,请问一下——”孟大爷抓抓头发,“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国家啊?吉禅又在哪里?”
“你不知道?”宇文珏震惊地看着他,“你不是来了四年了吗?”
孟大爷很潇洒地挑了挑额前的头发,道:“要知道我对这些可没什么兴趣,再说,我整天忙着练功,哪有时间管那些闲事?”
宇文珏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当下将这个世界上的国家及三个大国的来源与关系等跟他说了。
孟小混混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两个国家太过相像呢,原来是一个国家分开的啊!那现在不是像三国上面演的那样,会打仗了?”
“会。”宇文珏肯定道,“只是时间问题。”
孟大爷还在震憾之中,这一切对他来说还是像做梦一样,无论是穿越本身,还是在这里遇到的人和事,抱括这个‘老乡’都像是虚假的,唯一真实的可能就是老哥四年来真切的呵护,还有夜间可以抱住的暖暖身体。
“天宇和孟运一量联手灭了吉禅,接下来就是两国对决,到时候你这个质子必死无疑。”宇文珏看着他的眼睛,放缓了语速,那稚嫩的声音却如实质一般砸向身旁的人。
孟无痕被他几近恐怖的语气吓到了,呆了半晌才道:“我逃了就是了,以我现在的武功,这皇宫之中没人拦得住我。”
“你的那个老哥你不管了?”宇文珏的神情严肃。
“这个,关他什么事?”无痕的声音有些不确定,或者说底气不足。
“哼!”宇文珏冷笑一声,道,“关他什么事?你以为你逃走了孟运的皇帝会不闻不问?到时候我父皇只要对他稍微施加压力,你以为他会再送谁过来?”
无痕沉默。他早就想逃走却一直没有成行,便是在担心自己走后那所谓的父皇会把老哥送来,只不过他下意识地忽略了罢了。“你认为该怎么样?”
宇文珏盯着他的眼睛,用力地说道:“我们要有自己的势力,不然只有任人宰割。”
“你——”无痕有些疑惑,“你父皇不是很宠你吗?”还要什么势力?难道等不及吗?
宇文珏看着他变化万千的小脸,突然觉得有点无力:“你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啊?”无痕呆,什么想什么?
“别胡思乱想。”宇文珏偏过头看向波光麟麟的湖面,“我还没那么重的权利欲,我只不过是想自保罢了,我更想离了这皇宫,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又冷哼一声,“什么恩宠?这些表面的东西也只有你才会信!”
无痕看着没有表情的侧脸,突然跟记忆中同样没有许多变化的脸重叠起来,老哥是真的疼爱他的吧?
第29章 招兵买马
宇文珏的提议很诱人,无痕没有理由拒绝。老哥为了自己去争那束缚人的权利,那么他就为老哥留一条退路吧。或者,也可以当作助力。
宫中眼线太过,两人密谈的机会本该极少,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吧,因太子遇刺一事,天宇皇帝进行了一场血腥查处,人员的大量流动,放在两人身上的注意力锐减,之后一个月内两人暗中接触了十数次,总算定下了基本的方案。实际上应该是宇文珏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说给了无痕听,又商讨了细节,修改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对于这个从同一个世界同一年同一天同一时过来的老乡,孟小混混是佩服的,他与自己完全不是同一类人,他聪明、有计谋,能定出一份令自己光是听就觉得头昏脑涨的发展计划;他心够狠,在自己用计逼得那些刺客自杀的时候自然地配合;在适当的范围内也可以善良,当宫人不注意将热茶洒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却淡淡地遮掩了过去。曾经很好奇他前世的事情,可他总是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不过无痕估计他以前应该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那种坐在宽敞的四季如春的办公室里端一杯咖啡淡定地指点江山的成功人士,也是他梦想中能成为的人(当然,梦想之所以为梦想,就是因为它的永不可能实现性。)。
宇文珏的计划很周密,在这个世界实行起来并不难,所需的财物对他来说也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他缺一个靠得住的实行人,宫里的人他是不敢信的,而无痕这个来自己同一个地方,脑子里的阴谋论不够多的人自然就成了首选。作为太子,宇文珏拥有权势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他却没有自由,而孟小混混的实际身份只是一介质子,看守他的人必也不少,但绝比不上太子那边的多,再加上有一身好功夫,想要偷溜并不是难事,不过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宇文珏想要做的是建立一个覆盖全天宇、甚至整块大陆的情报网,所以孟无痕作为实行人必须要有一定的自由,至少偶尔能“出差”个把月甚至更长的时间,那么就需要一个人在他不在的时候代替他。找一个替身,这是宇文珏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无痕前世是跌打滚爬着长大的,他或许不能做出宏观全面的计划,但论生存之道他却是极精通的。如何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如何打探想知道的事,作为一个合格的混混,这些是必须掌的知识。
仗着现在有太子撑腰,孟小混混一改当初的小兔子形象,变身一趾高气扬的纨绔子弟,当然,由于宇文珏的提点清思堂是不敢不去的,但一到放堂出宫便拉着小宣子四处疯玩,很快便将整个天都城给踩得烂熟。
就像有光明就必有黑暗,天都作为整个天宇国的心脏城市,拥有它应该有的光鲜外表,同时也无法抹去隐在其内里的肮脏与邪恶。
合桥大街集商业、餐饮于一身,是天都城最繁华的街市,天潢贵胄、王公大臣、官家子弟及商贾大户最喜欢到这里游逛一番,或淘些珍玩爱物,或约些亲朋旧友吃食饮酒,顺便结交些有利的新贵。然而当他们为一摆设或一餐酒菜抛出数十甚至数百两的时候,绝没有想到仅仅是一街之隔,衣衫褴褛的贫民正为空了的米缸发愁?
一身质地绝佳的淡蓝绸衫,七八岁的小公子哥领着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仆人进了十里香,顿时吸引了楼中大半的视线。小公子生就一张瓜子脸,弯弯的柳眉浓淡适中,一隆纤鼻精致而小巧,粉嫩朱唇轻轻抿着,明明是倨傲的表情却生生给他扭曲成可爱,他的眼睛大而明亮,如同嵌了两粒黑色珍珠般褶褶生辉。男生女相偏有一种柔弱的美感,若不是随后跟进来的四名侍卫模样的男子,怕是很多人都会忍不住上前搭话。
“殿下——”宣进悄悄扯了下主子的衣袖,“不必跟这些人计较。”前几次有人盯着殿下的脸猛瞧,可把殿下气得够呛,只是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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