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平安度过。”陈圆在心中慢慢理清自己得到的信息,然后掰开了一点一点说,看着霍淑的表情在自己提到七岁大劫平安度过的时候变得无比惊异。他并不奇怪霍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想霍淑这样从完全不信到半信半疑最后有事没事都想过来找自己闲聊天的人其实真不少。
七岁大劫?那年霍淑正好遇到抢劫银行的,还被挟持当成人质,最后却平安度过了。但是当时霍淑年纪小,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少,就是有人刻意打听,也根本打听不到这种事情吧?郁深流听着,忍不住眯起眼。玄学,不愧玄奇之术,仅仅知道霍淑的生日竟然就可以推算出这么多东西吗?和听过的故事里倒是有几分相似。
看着坐在那里,表情平静的陈圆,郁深流深呼吸一口,总有一种他什么都清楚的感觉。
就在郁深流看着陈圆的同时,陈圆抬眼和郁深流对视片刻,展开一个礼貌的小小的笑容,转瞬即逝,他又将目光落在霍淑身上,准备继续说下去。
然而对于郁深流来说,在这一刻,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陈圆到底在说什么。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明明只不过是和往常一样的表情,没有什么特别,却像是有人对着他狠狠挥拳——一瞬间呼吸停滞。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老土的描写,说忘记心跳,然而除了这个词,还有哪一个词能如此精准地形容它?
陈圆没有注意到郁深流怔愣的表情,他还在继续对着霍淑说自己算出来的信息。
“你天生就有很强的领导能力,并且很有金运,从不愁财帛之间的事。”他又是先不咸不淡地说了点浅显和性格和能力方面的问题,然后再度丢出了让人觉得玄奇的另几句话:“十七岁那年,你应当有一次人生转折,让你走上和你舅舅类似的道路。”
“你怎么知道?”霍淑终于没有忍住,在陈圆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脱口而出。她十七岁那年正是太学考试,原本一直打算去学习文化之类的她在填报志愿的时候不知为什么,选择了政治学院,最后慢慢走上从政的道路。
看了她一眼,陈圆眨眨眼,然后说:“你说呢?”除了算出来的,还能是怎样的?不过霍淑问出这句话,也说明了对方的震惊。算命在很多时候注重反馈。算命师在刚开始学习算命的时候通常会有很多问题,他们不知道自己算出来的对不对,准不准,所以需要根据被算命的人对自己所说的东西的反馈来调整自己算命的方式,然后才能慢慢进步。
霍淑也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来这么一句,一方面陈圆之前就说过不要多问,现在很明显是对方算出来的。
一时之间有震惊,有疑惑,霍淑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感觉。之前容彦的那回事或许还能当成是星座之类的巧合。但当陈圆都把自己人生中的大事算出来的时候,还能说或许是巧合?玄学,玄学,果然玄之又玄!
她说:“我不是想问……就是有点惊讶,总之,您继续说吧。”不自觉地用上了敬语。
了然地冲她点点头表示没关系,陈圆想了想自己还有什么没有提到的,“你命格中有一华盖,故而性格总有一些旷达清贵的痕迹,于文章上颇有建树,更有灵性,偶尔会有厌倦世俗寻求超脱的想法。不过这种影响并不深,不至于真正出世。”
又说中了。霍淑脸上已经不再出现惊讶的表情了,连续几件事情被说中,她实际上已经相信了陈圆所说的话和陈圆的能力,现在,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
“姻缘方面,烂桃花刚过,不过很快就会有新的缘分出现。”之前铺垫了半天,让霍淑彻底信任自己,陈圆终于说到了真正的关键部分,一边说一边还揶揄地瞟着霍淑,“桃花旺盛哦。”
即使对方表现得一直玄乎的很,但不管怎么说陈圆的年纪要比自己小,霍淑被陈圆这么一说,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不自觉地别了别脸,眼神乱晃。
陈圆偷笑了一下,接着提醒霍淑:“你的正桃花要到了,之前最好尽量把烂桃花解决干净,不然看样子烂桃花或许会影响正桃花。”
烂桃花和正桃花?其实霍淑着实没有怎么明白这句话,想问又担心这是不应该问的范畴,憋着着实难受。
不过陈圆很明显看出了她的疑惑,跟着就解释了一句:“人人都说桃花运是好运,但是就是桃花运也有分别的。正桃花是好运,烂桃花就可能碰见感情骗子或者因为感情影响生活之类。”
“女孩子本身就容易看重感情,很多江湖术士就用什么桃花符等等东西说是可以带来桃花,但是带来的桃花九成九都是烂桃花。如果在中间用了术法的手段,最后的结果可能会非常糟糕。”提到这个,陈圆的表情十分郑重,“千万不能用术法方面的东西随意去干涉生活中的事情。”
“如果想要好姻缘的话,求桃花,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到月老庙去上香。月老是管理姻缘的正神,另外还有和合二仙,同样也是管理姻缘的。”
“不过,你倒是不需要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等到你的正桃花了。”以这么一句话作为结尾,陈圆抬起杯子,连着喝了好几口,润润喉。
而霍简,在陈圆说完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充满了一种想要鼓掌的冲动。虽然强自压抑,还是有种手痒的感觉。
霍淑还想着之前陈圆说的话。烂桃花还没完,会干扰正桃花?容彦那个混蛋,还会干涉自己的生活?开什么玩笑!
在一边存在感薄弱的郁深流,掏出钱夹数了十张大钞给陈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直以来陈圆都是这么做的,见识了几次之后他就记住了。
扫了一眼霍简手里的钱,陈圆挑挑眉:“虽然我一般的酬金都是几千起价,但是现在刚到锦城,价格还是五百一次,你拿多了。”
“那就帮我也看看八字如何?”郁深流这么说,一边将钱塞入陈圆空着的那只手里,再用用自己的手将对方的手指扣回去,似乎只是个没什么特别含义的动作。
“不用八字了,我直接提醒你一句吧,你最近,怕是会有血光之灾。”好像是开玩笑一样地说,陈圆的眼神飞快扫视过郁深流的眉宇。然而在说了这句话之后,他就并不推拒多出的钱,直接收下。
是开玩笑还是说的是真话?这个就让郁深流自己判断吧。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就是对方误会,这点小事也不会闹出什么问题。
17、血光之灾怎会如此
血光之灾?听陈圆这么说,郁深流并不是不怕的。之前屡次发生的事情已经证明了陈圆的手段,他也并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的人。然而,这几天和陈圆的接触也让郁深流知道了,如果真的是有什么大问题发生,陈圆绝不会藏着掖着,该说的东西都会说出来。但说血光之灾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口气太过轻松,感觉似乎并不是很严重?
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左思右想,郁深流一边觉得要是自己患得患失也未免太可笑,不看重也不大对,最后还是决定最近注意一点。
时间已晚,霍淑也没有回去,就在郁深流这边住下。各人洗漱完毕,早早睡去。
躺在床上的时候,郁深流闭上眼,却忍不住去想之前发生的事。
看见陈圆的那个笑容的时候,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不是不懂事的少年了,要说一见钟情也未免可笑了一些,他们才认识四天。甚至自己只知道陈圆很有本事,知道他可以信任,却不知道他的来历,过去。
左思右想,只觉得心乱,放在一边,暂且不管。
陈圆对于郁深流的想法并不了解,他照常躺下,想着前天才买了衣服之类必备的东西,今天才拿到身份证明,明天也应该去买个手机方便联系之类的了。而且,虽然身为一个算命师,前期摆摊是必须的,但,慢慢有了名气之后,一直在外面摆摊也不是个办法,最好是自己有个固定的地方,别人上门来,或者说知道自己手段的人主动请自己去。就好像道士,游方道士总没有住道观里的自在。
想到明天要做的事情,陈圆一转念,又想起郁深流来。
看那样子,明天郁深流就会明白他的“血光之灾”是什么了。不过就陈圆自己来看,那点“血光之灾”,也不过就是一个小伤口,创可贴就能解决,几天就好的事儿。说出来不过是开开郁深流的玩笑而已。
很多人都觉得,像陈圆这样的“高人”就应该冷艳高贵不食人间烟火地俯视众生万物,然而他们忘记了,不管陈圆会多少玄乎的东西,他到底不是修真者,他只是个普通的修行者,虽然心境比一般人要好,然而本质上他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少年心性还是有的。这种无伤大雅的捉弄就是陈圆少年脾性翻上来时会做的事情。
想着明天郁深流知道所谓的血光之灾是什么之后会如何反应,陈圆偷笑一会儿,就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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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来,各自洗漱。
作为唯一的女性,霍淑比所有人都要早起一些,把早饭做好。接着陈圆和郁深流都起来了,独独剩下霍简一个人,在床上挺尸。
在场三人,想都不想就知道这家伙是在赖床。好不容易有个假期,霍简不昏天黑地地大睡就奇怪了。知道他自己有分寸,这三个人也都没打算叫他起来。
霍淑在桌前吃早餐,陈圆慢慢刷着牙,郁深流在刮胡茬。
咽下最后一口牛奶,霍淑用纸巾把嘴边擦干净,然后起身,“今天要到区里考察,我先走了!”这么交代一声,她拿起车钥匙,就准备出门了。
听到霍淑的声音,郁深流头也不抬地回答:“知道了!”话音刚落,就听见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嘶!”与此同时,郁深流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嘴里含着一口水刚要吐,陈圆回头看郁深流,却见郁深流脸侧一道血口,浅浅的,流出一点血色。
吐出口中的水,陈圆背对郁深流,说出了四个揶揄的字:“血光之灾。”
原本心中还有点恼火,突然听见陈圆这么一声,郁深流呆了呆。
血光之灾?这就是血光之灾?郁深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地抽了抽嘴角,没搞错吧!他忍不住开口说:“如果我不是习惯用这种刮胡刀呢?”扬扬手里的刀片式剃须刀,现在很多人已经不用这种老式剃须刀的,只是郁深流一直觉得这种刀片的冰冷有利于自己早上清醒才一直用,今天如果不是用这种剃须刀,难道刀片还能刮破他的脸侧不成?
“不是这个,也有其他。”陈圆将牙刷浸在水中涮了涮,倒掉水,又重新接了一点再清洗了一次,才把牙刷放进杯中放在一边。
“这种程度的血光之灾,或许是摔一跤,或许是割破了手指,你避开这一次,躲得开之后的事吗?”取下毛巾,放入热水,揉搓几下,空当中陈圆继续说着,“还是你希望这种小小的倒霉集合到一起,最后躺上病床?”
郁深流在这个时候已经用自己的毛巾将伤口上的淡淡血渍擦去了,把剩下的一点胡茬挂掉,他清洗着剃须刀,然后收起刀片。
听了陈圆的话,他叹了口气,“好吧。所以这就是所谓的‘过满则亏’?”
将毛巾拧干,陈圆在将毛巾覆盖到自己脸上之前回答他:“是的,你的命格已经可说是登峰造极的好了,有点小倒霉并不是坏事。”
胡子刮干净了,也就是说自己的洗漱已经完毕了,郁深流转过身看着陈圆细细把脸擦干净,晾好毛巾,接着才说“好了?走吧。”
从洗漱间到餐厅还要等着一起走?其实这一刻,郁深流在心中是这样唾弃自己的。这样的举动,简直就像是距学校的路程总共五百米但是回家却非要一起走的小女孩和小男孩一样。然而他想要这么做,他不过是顺应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两人一同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开始吃早餐。
霍淑坐的早饭非常中西合璧,牛奶面包,配合的是皮蛋瘦肉粥。郁深流先咬了吐司,慢慢咀嚼。昨天陈圆不过看了自己一眼,居然就知道今天自己会碰见刮破脸的事情,真是越发觉得陈圆这个人简直不可思议了。然而,另一方面,郁深流也对此有很多疑惑,“我以前一直觉得算命的应该是瞎子或者老头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