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清楚,也琢磨不明白。
我趴在桌上怏怏的唉声叹气,长欢端了汤药进来,垂目瞧着我问道:“姑娘哪里不舒服?”
我趴在桌上侧过头看他,想了想问道:“你觉得晏殊这个人怎么样?”
长欢微微蹙了眉,反问道:“姑娘为何突然这样问?”
因为我看不明白,他将自己园子里的守卫都撤下,坦坦荡荡的让我随意出入,可是却在我门口摆上两个男奴,检视我的一举一动。
他让我觉得……胆怯,明明在对你笑,却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人人都像是他的玩物。
长欢见我半天不答话,细细瞧着我问道:“姑娘……对祭司动心了?”
“没有!”我断然否认,猛地坐直身子,“怎么会!他差点掐死我,我躲他还来不及,只是……”我弄不清楚他到底想干嘛,我们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的关系?
长欢在我身侧坐下,淡淡道:“祭司大人也许只是喜欢姑娘而已。”
我扯着嘴角冲他冷笑,“开什么玩笑,喜欢我?你见过喜欢一个人毫不犹豫掐死她吗?这喜欢也未免太可怕了点。”
长欢眉眼静好的看着我道:“姑娘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我忽然被他问的愣了住,脑海里的回忆一涌涌的颤动着,我的喜欢是卑微又隐秘的,从来不敢声张……
他侧头瞧我,“有些爱慕是霸道又自私的,像一张网,只想牢牢的囚住对方,哪怕窒息都不会放手……就像……”他想了想要举例子。
我借口道:“就像苏谢以前对那些男宠和你?”
长欢愣怔的看我。
“这不是喜欢,是欲望,对玩物的占有欲。”我不知道该怎么讲,心烦意乱的埋头趴在桌子上道:“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会变的小心翼翼,他的字句都是你的圣旨,你会卑微到连那个名字都不敢声张……近情情怯,长欢你明白吗?”
他看着我却不讲话。
我闷了半天,起身刚要讲话突听院子里一声低低的惨叫,树影婆娑。
长欢也起身看我,道:“我出去看看。”
我点头,瞧他出门,等了半天都不见回来,也不听声响,四周静的莫名,呼吸都不敢大声。
我听到脚步声,一壁灰扑扑的影子从门外移进来,我抬眼心头就是一跳。
顾少庭和顾碧云。
顾少庭用刀刃压着长欢的脖子,一手掩住他的嘴巴,冷声道:“苏谢,我们又见面了。”
我眯眼瞧了瞧他和顾碧云,能偷偷混进来魔教,看来伤是好了,而且一定解决了看守我的男奴,如今杀上门来不是来救阮碧城,就是来找我报仇,“别来无恙啊。”
顾碧云先耐不住气,几步冲进来道:“表哥关在哪里?”
我急退几步,伸手就拨出床头挂着的佩剑,看来是救人的,来找我一定是想让我引路,应该暂时不会动手。
我手指提着碧光粼粼的剑道:“放了我的人,一切都好说。”
“带我们去救表哥!”顾碧云持剑就要过来。
我挥手一剑砍在身侧的桌子中,轰的一声木屑横飞,茶盏碎裂,桌子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
顾碧云惊的急退几步,挥剑挡下木屑,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气定神闲的提着我的剑,重了语气重复道:“我说了,放了我的人,一切都好说。”
顾少庭和顾碧云都在门槛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毫不躲闪,心里却发虚的厉害,我自知打不过顾少庭,连顾碧云都不一定抵抗的了,好在苏谢一身内力,再加上这把宝剑,和她在江湖上武功了得的传言,应该可以装腔作势的唬住他们,只盼他们不要硬冲过来……
顾少庭看我半天,抬手一掌将长欢拍晕,丢在一边道:“苏谢,你最好识相一点,我不想现在就和你动手。”
“好说。”我冲他一笑,果断的将剑一丢,道:“我们走吧。”
顾少庭明显一愣,和顾碧云面面相觑,又蹙眉看我,“苏谢,你不要玩花样。”
我叹口气,真犯贱,不跟你打了你还不踏实上了,老子打不过你,识时务不行吗。
果然不能太果断了,我略微矜持的一为难,而后道:“你们不就让我带个路吗?我需要以死抵抗吗?”
作者有话要说:顾家兄妹又来了~搅合起来~那个看到大家对祭司大人喜欢上女猪觉得太突兀了点,这里我想说一下,无关身份无关地位,只是因为有个人真心实意的待他,希望他活下来。他想要的就这么多,祭司是个偏执的人,喜欢不过是一瞬间的事~PS:你们有猜到莲花妹妹会这么打动祭司吗!哈哈PPS:前几章修了一下,大家无视吧。
四十四
顾家兄妹疑心病太重,老是怀疑我心怀鬼胎,要玩什么花样,非要拿剑抵着我后背才放心。
我在前面,他们兄妹二人紧贴在我后面,拿剑抵着我,时不时的还要威胁我一句,“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
我叹口气安慰道:“不要担心,我要是想逃这一路上随意喊一声就有守卫冲出来砍死你们。”
顾少庭将抵在我背后的剑一挺,凉冰冰的就贴上了我的皮肤,“你可以试试。”
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什么的不是我的风格,我不同他们一般见识,带着他们一路捡僻静的小径走,心里琢磨着刚才出院子时门口那一具男奴的尸体……
两个人却只有一具,看来那个回去跟晏殊打小报告了,我说按照顾少庭的身手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解决掉两个男奴,这么想来晏殊派在我身边的就是个报信的,按照我们的速度,说不定他已经埋伏好了,等着一网打尽。
我想了想开口道:“二位应该知道天罚牢,守卫森严,就凭两位势单力薄的……说句不好听的只能是自投罗网,何不今天就当探路,尽快离开,从长计议的好。”
“闭嘴!”顾少庭很暴躁喝道:“妖女你少在这白费口舌,我们既然进的来,自然有办法。”
哦?我很好奇,好歹是魔教总坛,当初阮碧城夜闯进来时也是几乎全灭只剩他一个,还是身受重伤了的,而阮碧城的身手应该和晏殊不相上下,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可这顾少庭……
怎么可能毫发无损的进的来?
我一壁带路,一壁淡声道:“天罚牢没有通行令是进不去的……”
我还未讲完,顾碧云就先耐不住的道:“我们有令牌!”
“住嘴碧云!”顾少庭喝住了她。
她有些委屈的抿嘴,小声道:“有什么好怕的,她现在又逃不了。”
我眼观鼻鼻观眼的叹气道:“一般的令牌是进不去的……也不知道你们拿的是什么令牌,弄不好打草惊蛇,反而一起被抓进那天罚牢中。”
顾家兄妹在我背后半天没吭声,我也不开腔,自顾的引路,走了良久,顾碧云才清脆脆的开口道:“我们的令牌一定可以。”
“哦?”我笑而不语。
她沉不住气道:“这个令牌进魔教都无人敢拦,小小的天罚牢有什么!”
“碧云!”顾少庭又低声堵她的话,“和这个妖女罗嗦什么。”
顾碧云道:“怕什么啊哥,这令牌是她们魔教中人给的,最好她们自相残杀,全部死光!”
小姑娘家家的张口闭口这么恶毒真是江湖儿女啊……
我道怎么进来的如此轻巧,原来是有人接应啊,可听他们说的应该是可以随意出入的青龙令,我记得这令牌是左护法亲自管理分派的,除了我和叶白芷有,还有谁?
我淡淡的哦了一声,笑道:“给令牌的人可是冷护法?她最近还好……”
“不是她。”顾少庭断然否认,冷冷道:“我和她没有半点关系,我顾少庭和魔教中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以后也不会。”
这是再间接告诉我,他绝对不会承认冷百春肚子里的孩子吗?
真绝情啊,男人永远比女人心狠,做的绝,当初再爱你,要翻脸时否认的干干净净。
我原本有心提醒他们,晏殊说不定会带人劫过来,想了想又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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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居然没有半路埋伏,我带着他们一路上也是有惊无险,碰到守卫便说他们是我的奴隶,竟也顺利的到了天罚牢。
奇怪,非常奇怪,按理说天罚牢守卫森严,没可能进得去的,可是我只瞧见门口两个形同虚设的守卫,进去就是牢头,瞧我一眼慌慌低头道:“苏姑娘怎么来了……”
我四处瞧了瞧,安静是诡异。
顾少庭在背后推了推我,我道:“那个……阮碧城关在哪里?”
“这个……”牢头黑豆似的眼睛在我身后的顾家兄妹之间打转,道:“左护法吩咐,阮碧城交给叶姑娘处置,要见,就得通过叶姑娘允许……”
我侧头为难的看顾少庭,他越过我,径直将令牌递在牢头眼下道:“如果有教主的允许呢?”
牢头一惊,我也一惊,亲娘的……他们在哪里搞来的白玉令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全教就这一枚,是老教主亲自掌管的,怪不得出入如此顺利!
牢头略微一犹豫,接过令牌很爽快的道:“随我来。”
顾碧云一喜,松开了我。
就那一瞬间我感觉一股风软绵绵的吹过来,牢中灯火一灭,隐约的光亮之下只听见顾家兄妹拔剑的声音。
我腰上一紧,被人猛地一带撞进一人怀里,连反应都来不及,牢中灯火跳跃又亮了起来。
我看到被平地里冒出的守卫,和被擒拿在地上的顾家兄妹,不用抬头看我也知道搂着我的是谁。
灯灭,灯亮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我连厮杀声都没听到,晏殊就已经收网掌控了全局。
怪不得没有守卫,原来晏殊早就埋伏好了。
牢头过来殷切的将令牌奉给晏殊,拍马屁道:“祭司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不费吹灰就擒下了他们!”
他搂着我笑的万分妖娆又轻蔑,胸膛共鸣嗡嗡的,“若不是他们动了苏谢,区区两个喽啰也值得我出手?不自量力。”
“大人所言极是。”牢头拍的殷切。
我僵着身子任由他搂着,也不挣扎,也不开腔,只是看着顾少庭被压在地,挣扎的青筋暴跳瞪我,骂道:“妖女!你果然蛇蝎心肠!我早该一剑杀了你!”
跟他这种人我连气都懒得生,真心无奈的道:“我先前说了让你不要来不要来,是你一心要来。”
他一口浓痰就啐在了我脚边。
晏殊眉眼一抬,立刻有守卫一脚踩在他的头顶,将他的脸狠狠踩在地上,晏殊轻淡淡的问我,“方才他是哪只手对你动的剑。”
我不开腔。
晏殊微微抬了抬手指,守卫拔剑踩在顾少庭的手腕上,他瞧着我笑道:“右手?”手指一落。
守卫一剑刺入顾少庭的右手臂,白刃红血,顾少庭和顾碧云不迭声的惨叫,他的手指就在我脚边痉挛,垂死挣扎的鱼一般。
“还是……”晏殊却云淡风轻的继续笑道:“左手?”
我慌忙抓住他的手指,他细细的瞧着我笑,“那就挑断他的右手筋可好?”
守卫将剑一把拔出,顾少庭咬在牙缝里的惨叫,血注喷溅在我的脚边,我霍然开口道:“不劳祭司大人。”我转头看顾少庭,“我自己来。”
我拨开他在我腰上的手,过去对守卫伸手,“剑给我。”
守卫瞧了一眼晏殊,在得到他示意后将剑递给我,抬脚将顾少庭反转过来,手掌朝上的踩住。
顾少庭惨白的脸上尘土冷汗,一双眼睛刀尖一样狠狠的盯着我,一字字吐出道:“妖女!你最好今日便杀了我!不然……”
我在他讲出更恶毒的话之前,出剑划过他的手腕,几乎削下一片皮肉,血肉模糊的瞬间溢血,他却咬的牙龈出血不吭声,倒是顾碧云在一旁吓的哭出声来。
我急促的呼吸,掌心一层层的冒汗,忽然有人碰了碰我的手指,我火灼一般四肢百骸浑身一颤,慌忙躲开,就看到晏殊的眉眼。
他盯着我的手指,半天道:“你在发抖?”
“有吗?”我抬手将剑丢在地上,低眉道:“祭司多心了。”
他依旧盯着我,良久勾了唇角笑道:“你很想见阮碧城吗?”
我不明他为何突然这么问,只是垂着眼道:“祭司何出此言?阮碧城与我何干?”
“哦?”晏殊捏起我的下颚,微微蹙眉道:“若不想见他,以你的武功,你会任由人拿剑抵着你?”
我不知该如何辩解了,这样的误会让我怎么说?苏谢武功不弱,比顾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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