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人都不如的男妓……
但显然,他有些多虑,除了自己离开战府之事,好像其它的还与往常一样,战府的小厮仍然对他毕恭毕敬,无丝毫鄙夷之处,京城里也没有传出任何毁他声誉之事,这不由的让徐长清心下稍定,暂且逼着自己不要再去疑神疑鬼。
而反常的却是江决,及当初与江决和徐长清一起去云良馆的几个人,皆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在家休息了两日才敢来书塾上课,相比之下几人中江决被人打得最为惨烈,屁股都不敢坐,徐长清惊讶之下问及,几人却是支支吾吾,眼神也不断闪躲,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决平日与他一向没轻重,可是这事过后,明显开始小心冀冀起来,午间也不敢再随意吃徐长清给的菜式,有一次徐长清的坐垫无意间掉到他脚下,他竟然受了惊吓似的飞快的拣给来给徐长清垫上,神色不由的让人有些起疑,不过其它倒是与平时无不同之处,到此打住,也就没有深想。
而自那夜后,他的身子也开始犯起小毛病起来,以前因练养灵术,体内时刻盈满着灵气,虽不说是无病之身,却也是百病不侵,可是离开这战府才几日,却是每况愈下,不仅全身极易乏力,竟是胃口也差了很多,一天只能喝一点果酒裹腹,其它食物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只苦了钱远每日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吃的,他却是半点胃口也没有,汤饭连动都不肯动一下,差点急坏了钱远和店里的等人。
夜里并时不时咳嗽起来,身子有些畏冷,更是困乏,每日什么都不想做,睡觉也嫌不够,到书塾上课也无什么精神。
徐长清最终将此归咎到战无野的身上,因为那夜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丹田的灵气随着战无野的黑龙直捣,而逐渐消散,丹田里现在是空空荡荡一片,几年间用小山上的灵酒灵花,加上养灵术修炼出那些绿色灵气,已是无一所剩,自然是因为没有灵气在身,所以身体才容易生病乏力,也使得他不能极快的恢复过来。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丹田里的那枚黄豆大小的生丹竟还在,却是有些些奇怪的变化,原本翠绿的生丹竟不知什么时候掺进了灰色的东西,形状也大了一倍,并曾豌豆的形状。
因为那本手抄本上只写到生丹的形成,对此根本没有任何记载,所以徐长清也就无从知晓,这生丹如何会有如此变化。
不过令他感到疑惑和惊慌的是,自己每日吞服绿液修得的灵气,刚存到丹田便被那一团灰绿豆吸个干净,自己竟是半点也得不到,以前修得生丹时,它也会吞些灵气,但却并不多,何曾像此时吞得这么厉害。
徐长清惊疑之余,只能继续不断的修出灵气,只想着何时能喂足了它,便能剩下少许留以自用,但那绿灰团却是像一个无底洞一般,无论多少灵气都一概吸得半点不剩,徐长清平时每日只运行一个大周天,而现在却是每天要运行两个或三个大周天,好在小山不知为何,石乳滴下的绿液多了不少,以前一天只有两滴,现在一天却有五滴之多。
连紫紫都欢呼的跟他说,小山上突然多了馄饨之气,徐长清对于她口里说的馄饨之气完全不懂,询问之下,紫紫所知也是甚为模糊,只说是很厉害的上古灵气,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能使得万物灵长。
随后就拉着徐长清给他看她这些日子栽的花草,山顶的那一小块地早已种得满满当当,一半是满壁的黄白紫粉蔷薇,一半是野生葡萄和那次徐长清带进来的牛眼葡萄,此时正有无数蜜蜂在花间飞舞采蜜,然后紫紫就掰着手指跟他说的自己又给他酿了多少葡萄酒,还有多少花瓣蜜,存了多少蔷薇花蜜。
徐长清都随她一一看了看,不得不承认,紫紫确实是个可人能干的小家伙,因为小山上的花果生长快,结果多,所以果子日日都有产出,做坛子已是来不及,索性就直接在石洞里切了一处一大一小的玉坑,可以直接存放果酒和花瓣酱,若想吃,只要用玉碗舀上来一些就可以,也因为石洞的灵气很足,存几个月的一碗果酒,便比得上一坛百年佳酿。
而紫紫每有新的果子就往玉坑里填,填了三年之久,酒味浓郁已是世间罕有,灵气极足,酒液也已成为琥珀色,倒入玉碗中已有些粘稠,晃动间韵香挂壁。
而那小坑的花瓣酱除去紫紫和自己吃之外,也已存了大半,蔷薇花瓣已被酿烂成水晶状,如果子冻一般,入口即化,香甜满口,那蜂蜜也自不必说,而石洞处还有一堆玉蚕茧,若再攒上一些,就可以织出一匹玉蚕丝来。
徐长清看完之后,知紫紫收拾不易,更是珍惜了,待他问及石洞滴绿液的那根石乳有什么变化时,紫紫却是迷茫的摇摇头,她从来都不动那酒盅里的绿液的,不过却说,自前几日后,小山的里突然多了些馄饨之气,虽然不多,但小山吸收了之后,花果都长得很快。
提及前几日,徐长清不由的隐隐头痛,莫不是指得他与战无野那日之事么?只是那事与自己的玉山又有何关联,而紫紫口中所谓的馄饨之气,又是从何而来,这些疑问他想了几日也想不明白。
徐长清离开战府,本是有心躲开战无野,却不料战无野当真也没有寻他,即使他现在有疑问,想那馄饨灵气问个明白,却也拉不下脸来主动找他,更不知从何说起。
暑夏过去,这天气一日寒过一日,冷暖交替之下,徐长清的身子也愈加显的有些弱不经风,幸好识海中小山上的绿液比以前充足不少,每日可以喝上五滴,早晚再用泡过花苞的热水沐浴,睡前再喝上一小杯果酒,倒是堪堪能撑得住,只是自己得到的只不过少少的一点,其余的竟全被丹田的那枚绿灰的生丹给吸收了。
如此下去,就算有十余滴绿液支撑也恐怕是入不敷出。
天冷又刮起了北风,徐长清从书塾回来时不慎受了风,下午竟又咳嗽了起来,晚上喝了钱远给他熬的一碗红枣姜汤,身子才有些微微发热,屋里也放了暖盆,待沐浴后本想上榻稍歇息一番时。
有人却是自身后抱住了他,徐长清大惊失色之下,立即便要张口叫人,来人却是凑到他耳边道:“嘘,是我。”
徐长清听出来人是谁后,顿时全身一僵,忍不住低头咳嗽了起来,背后之人听到他的咳声,顿时一把将他抱起移至温暖的床榻旁,随后语带关心道:“这几日是否有睡好?怎么会咳嗽?”
徐长清却是避开他的手,心中惊慌之余,脸上却强做镇定的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战无野回头四下看了看,脸上没有徐长清心中惧怕的戏谑,只是平常道:“这房间这么小,也没有下人伺候,哪里比得上府中人照顾的周到,不如就随我回去吧。”
徐长清听完语气谨慎道:“要回你自己回去便可,我在这里住着很习惯。”
战无野摸了摸床榻却是反问道:“只铺了一床被子,摸着如此硬怎么会习惯?”
徐长清听着有丝恼怒,回头不善回道:“我的床硬不硬与你何干?”
战无野见他情绪激动,忙缓下声音拉他坐下软声商量道:“这几日你气也气了,恼也恼了,本来以为你气消了就会回府,可等了几日却是一直不回,你在这里住着虽好,但是毕竟店里人多事杂,院子里凿石磨玉的声音听了不觉得心烦意乱?大家自己的事都做不完哪还有时间来照顾你?且这天也冷了,早晚两头洗浴也不方便,哪如在府里自在,我院里那个玉壁水池引得全是用来泡名茶的上好山泉水,你若是喜欢,可以日日待在里面泡澡……”
不提那个水池便罢了,一提徐长清更是气得眉头倒竖,半响才冷声哼道:“战将军,小人这里地方小,容不下你的大驾,就请好走恕不远送。”
战无野听罢一怔,却也是不以为意,只作没听到一般,目光也似看不够徐长清一样直直胶在他脸上,听着他说话间不由的倾身往他身边又凑了凑,故意忽视他的话询问道:“为何不想回府?”
徐长清一想起那日的事,脸色便奇差无比,原来微抬的音量,也瞬间降了下来:“何须问我?你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
战无野却是眉尖一挑,手里把玩着他的衣带,反问道:“我做过什么?”
徐长清转头怒瞪:“你……明知故问!”
战无野却是笑笑回说:“不过是帮你解了催情散的毒而已,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府里那小厮早已被打发回去了,根本没有留在外面,你在担心什么?”
徐长清闻言,脸色顿时忽青忽白,听着战无野理直气壮的言语气恼,但小厮不在又让他宽了心,明知他是借着解毒之名,行那龌龊事之实,却又无法把指责斥之于口,只憋得他面色虚红,低首又咳了几声。
战无野见状却是紧张的坐过去给他抚背,并将徐长清的手握住,却握了满手凉意,眼尾又扫到了桌上盘子里的一串山葡萄酸果子,不由的神色一变,目光的有些探究意味的看向徐长清。
徐长清此时连咳带干呕,折腾了半响才稍好了些。
战无野想到什么,眼底明显带着震惊和狂喜,随即将徐长清揽进怀里像珍宝一样护着,嘴里坚决道:“一会就跟我回府去。”
徐长清无力的挣了几下,口里也是坚决道:“绝不回府。”
战无野神色颇为复杂道:“那我就明日上朝禀明圣上将你赐婚于我。”
徐长清听罢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道:“你疯了?”
“我们即已行了夫妻之实,我不介意再冠上夫妻之名!”战无野语气坚定道。
他说的朗朗,徐长清却是听得脸色惨白,他知战无野向来不是虚言之人,身居高位自然是说到做到,不由颤声道:“我做错了什么事,你要如此羞辱于我……”
战无野见他气得身子都在抖,怕他气怒之下伤了身子,终是心软改口道:“那就跟我回府,这事暂且不提。”
徐长清闻言这才心颤颤的落地,但手仍然抖得厉害,身子更是冷上三分,战无野立即察觉到不对劲,急急问道:“全身的灵气怎么会消耗的这么厉害?”
徐长清止不住的牙根颤抖,却是反齿相击道:“若不是你,又怎么会害得我如此……”
战无野也不分辨,立即将身上披风解下往徐长清身上一包,然后小心的抱起他。
徐长清虽身子如坠冰窖,仍然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艰难道:“别让人看到……”
战无野早已是心急如焚,此时恨不得将房顶砸出个洞来,闻言却仍然按捺住心下的急燥,身形化做一道黑影,避开其它人直窜夜空上方。
战府的房间内此时摆着三个火盆,屋里极是温暖,床塌上铺了厚厚的两层上好锦丝,又软又暖,不知过了多久,徐长清身子终于觉得暖和了些,转醒后,口中却有一股令他做呕血腥味,不由的想吐出来。
“别吐,这一口就要数千两银子。”
徐长清听到那数千两的银子后,这才勉强咽下,不久身体便传来一股暖意,灵气虽是充沛,但味道实在不敢恭维,皱着眉看向旁边端着碗的战无野,忍不住问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战无野将碗里最后一勺子汤汁送到他嘴边:“乖,张嘴,吃了就告诉你。”
徐长清盯了他半响,才移开视线看向那勺子东西,红色的像血糊一样,还冒着一股腥气,像是猪血一类的东西,刚要张口再问,战无野却是顺势喂到他嘴里,才道:“此物是用千年血灵芝熬制而成,乃大补之药,吃了身子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徐长清皱着眉咽下,急忙起身喝了几口战无野递来的温水,嘴里的味道才冲淡了些,随即便故意挑刺刻薄道:“此事若不是你,我也不必喝这难闻的千年灵芝,休想找借口跟我讨要银子。”
战无野听着却是忍不住笑了,放下水杯道:“说的有理,无论事出何因,说到底最后是我夺了你的灵气,使你承受今日这苦,不若,我再将灵气一一返还你如何?”
几年修炼的灵气无缘无故被人一遭夺走,说不内伤吐血是假的,如今听到还有返还的可能,徐长清顿时看向战无野,眼里有丝疑惑道:“此事当真?”
战无野点头:“自然当真。”
徐长清顿时大喜,但也略有些防备的问道:“如何还法?”
战无野却是坐到他身边,面露笑意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功法来递给徐长清道:“照着练即可。”
徐长清不疑有他,立即翻开粗略查看了下,不消片刻便烫手似的一脸红晕的将书抛开,口中却怒斥道:“你这混蛋,这分明是本淫|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