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波,卓尔和我正准备回房间,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我转过身,看见考瑞和他的那个同伙。考瑞手里拿着运动鞋正搂着爱玛说再见,他那个同伙在崔斯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疯狂的小男孩”安波喊道。
考瑞停下来,回头对我们说“你们什么也没看到,不是么?”
“我们真是什么都没看到”。卓尔把双手抱在胸前。
“就是根据你的消息,我们才睡在地上”,考瑞那个同伙说道。“我们正在一起积极准备英语考试呢。”
“我是在哪认识你的?”安波问他。
“我不知道,”那个同伙笑道,他的左眼不停的抽动。“我一直都在这附近来着,”他抓着脖颈上蜂蜜一样黄色的头发冲安波眨着眼睛,并假装用手朝她开了一枪。
“等等”安波朝他走近一步。“你是邮寄室的那个人,就是那个问我怎么过周年纪念日的。”
“我真的记不得了”他把头转到一边装糊涂。
“你们这群男生真的该走了”崔斯说着示意考瑞和那个同伙离开。“我们的楼管员现在随时都会来。”
“好的,”那个同伙说。“我们马上就走。”他抬起头看着我们说,“终于见到你们几位女士可真是不错。”
“你说‘终于’是什么意思”我问。
“就是已经听过太多你们的事情而已。”
“让我猜猜”安波叹了口气说,“你是魔鬼仰慕者的最新成员之一”
“魔鬼仰慕者?”
“对呀,”安波点头,“我喜欢这样叫周围那些没有活力的人,所以他们得去找死人。”
“谁说我没有活力?”那个同伙问到,他扫了崔斯一眼。
“如果能找到合适的棺材”,安波说。
“我们走吧”卓尔拽着安波的胳膊说。
安波挣脱开问,“你叫什么名字?”
“恩,”那个同伙抓着他卷曲的头发说,“这个——很难回答。”
说完他和考瑞大笑起来——真是愚蠢,毫无逻辑,他们自己才懂的笑话,就像昨天计算机课上的片段回放。崔斯也在笑,但还是让他们快点走。
“顺便问一句”,他问到,当那个同伙终于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你们这群女孩子想怎么过周年纪念日?”
“凯根!”卓尔喊到,那两个男生冲出门彻底地消失了。
凯根从屋里探出头问道,“什么?怎么了?”
爱玛看看我们,她的脸至少比刚才苍白了五倍。她把自己十分明显的愤怒用手帕隐藏了起来。
“没事”我说,很明显我不能对其他人泄露一些女孩子的男朋友在错误的时间在此停留过。
凯根没再说什么其它的,我们也没有。我们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太明显了,”安波指着镜子上的呕吐物说“你昨晚吃玛萝玛司了么?”她走过去仔细研究到。
“我们别分析那东西了”,卓尔说,“我们出去吧。斯特西,想来点温得克斯么?”
但我正忙于关注摆在我床上的那个东西——一个手提录音机和一封信。
“斯特西”卓尔又喊了一遍。
那封信封面上打印着我的名字,但却不是寄来的,而且也没有回复的地址。
“那是什么?”卓尔问,“它是怎么到这来的?”
我用颤抖的手指拿起那封信,这种颤抖刺痛了我的皮肤——就像上次一样渗透着冰冷,真实的感觉。
“你还好吧?”卓尔问,
我摇摇头,不管怎样撕开了信口。有什么东西折在里面,我拿了出来——是只折好的纸蛇。
“太不可思议了”安波说。
那只纸蛇爬在我手心里。一种冰冷,又炙热的感觉爬上我的手膊,令我的手不断颤抖。“我梦到过它,”我说。“我能感到它——折叠的纸。在公共房间里,最后一个字母…折过的纸。”
“什么意思啊?”卓尔用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问。
我摇头。我知道我说的话毫无意义。
“看,”安波说,她拿起录音机。“里面有磁带,我们听听不?”
我的头很晕甚至无法回答她,我只是全力集中精神展开信纸,看看里面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安波按下了播放钮,一首毫无生气的歌曲充满了整间屋子。
“哦,上帝,”我说,认出了这个调子。
“玛利马克小姐,马克,马克,马克,”一个孩子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来。“全身穿着黑色,黑色,黑色,黑色。她的所有纽扣,纽扣,纽扣,纽扣沿着后背系着,后背,后背,后背。她不能读书,读书,读书,读书。她不能写字,写字,写字,写字。所以她要抽,抽,抽,抽,她父亲的烟斗,烟斗,烟斗,烟斗。
“关上它!”我喊到,“马上”
卓尔把它关了。
“这个是真的版本”,安波说。
“谁在干这个?”我的手在唇边颤抖。
卓尔从我的手中拿起那个半打开的纸蛇,她扶我坐到床上。“一切都会好的。”她把我的头发推到脸后,在我脸侧短粗的伤口处稍停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呢?”我突然说。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展开信纸,直到这条曾经小巧的纸蛇在皱折中变成一个个滚圆膨胀的字母。
“那是什么?”我问。“它说什么?”
卓尔用手捂住嘴,信纸掉在她的大腿上。
我拣起它,一行字在纸中央瞪着眼睛瞅着我:
一星期之内,斯特西布朗,你将会死去!
第二十二章
我感觉我的心就要崩溃了,好像整个人瞬息之间就会坍塌。卓尔拍着我的后背,轻声一遍遍的说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们会处理好的,”她把信从我手里拿出来,把它撕个粉碎,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开着的那扇窗子那里,探出头,“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关上窗,上了锁。
“窗户原来是开在那个位置么?”我问
“我敢肯定窗户原来是开在那个位置,”安波说,“别那么想,如果有人想进来的话,他会的。”
“也许他们不是从窗户进来的,”卓尔说。“也许是住在这的某个人,我出去时没有锁门。”
“好吧,但是窗户怎么被打开了呢?”安波问,“原来它没开着”
“说这些都毫无意义,”我说。“真的毫无意义,可能有人正监视着我们,我们一踏出房门他们就知道了。他们也能打开窗户,爬进来,把东西放下,然后在我们回来之前爬出去。可是,他们怎么知道哪张床是我的呢?”
“我不知道,斯特西”,安波说,她的眼光扫向我的夜读桌。“如果那块水晶或者那碗干草药没泄露天机的话,可能就是那根蜡烛,或是那些奇怪的圆锥形东西,再或者就是你那盏燃烧器了。”
“那些圆锥形的东西是薰香,”我说。“那个黏土做的燃烧器是用来点燃它们的。”
“但这些都是必须有的东西,”安波说。
“好吧,也许知道哪张床是我的并不难”
“他们也不会找错我的床。”安波将床头挂着的那条鲜艳的粉红色围巾拽了下来,把它缠在肩膀上转身凝视卓尔的床铺。“你的床最近看上去怎么什么都没有,像拉货的马车一样空当当的,是因为干旱造成的?”
“干旱也比你的季节雨好。”卓尔说
“我们能不能等五分钟再开玩笑?”我问
“谁开玩笑了?”安波问
“那不是毛拉的声音,是么?”卓尔问,她决定不理安波
我摇摇头。
“我可不那么想,”她说,“它听起来太像一盘真正的磁带了。一盘出去就可以买到的真正的儿童cd。”
“是呀,”安波表示同意,“但也可能为了背境声音刷去另一盘磁带或是cd上的内容”她按下弹出钮,磁带跳了出来。
“怎么了?”我问,安波的嘴唇哆嗦着就像刚考砸了一门课。
安波把磁带转向我,标签上一行字瞪着眼睛:我正看着你。
“这不能说明什么,”卓尔晃着头说,手指紧按着太阳穴,我想此刻她自己也无法相信自己。
“它的意思是我正被监视着。”
“是那个‘我正看着你’多那温去年的名言?”安波问。
“完全正确,”卓尔说“看这些字母也和去年一样——大写字母是红色的。你知道,可能是哪个模仿者搞的恶作剧。就是魔鬼仰慕者当中的某个人…”
“很可能”安波说。“尽管‘我正看着你’听起来很普通。”
“普通?”我问
“是呀,你知道,很普通的表达方式,也可能是巧合。尤其当我认为这是个恶作剧的时候。”
“我也这么认为。”我艰难的咽下口水看着安波,希望她能再讲几个愚蠢的笑话,也希望卓尔能告诉我一切都会好的。可是我们都沉默了好几秒钟。
最后,安波又把磁带放回录音机,快进一次放一次。“什么都没有,”她说,她把磁带翻个面又试了几次,“除了那首歌,什么都没有。”
我把磁带拿出来放在两手间,尽全力集中精神去感觉些什么。“字母m”我说,出现在我的眼中。“就像第一次我梦到的那样。”
“现在谁知道m是毛拉还是谋杀的意思?”安波问。“或者m就是‘玛利马克小姐’这首歌的意思。”她在m是什么的问题上有太多想法。“我对这些线索是毫无办法了,斯特西”
“你说什么?”
“你的那些感觉,”她说“它们都太模糊了。”
“这对我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对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不容易,”卓尔说
“我知道”我搂着卓尔说,我看到她的眼里满是泪水。
她擦去眼角的泪珠,深深吸了口气说,“我很好。”
“真的?”我问“也许我和安波应该另外找个地方谈这件事。”
“不,”卓尔说,她坐直了身体,“我想帮忙,我们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就像,为什么是只纸蛇?”
“它在我梦里出现过,”我说,想起了那些细节,“我能感觉到它。”
“你感觉到了那条纸蛇?”安波把围巾缠到脑袋上。
“是的,但不是非常确切,”我说。“当我第一次收到那封奇怪的信时,我就能感受到是折叠的纸。”
“你确信不是卷起来的纸?”安波问
“别吵,”我说
“好吧,但为什么是条蛇?”卓尔问,她没理安波。
“为什么不是老鼠或者山羊?而且为什么是‘玛利马克小姐’这首歌”
“那简单,”安波说,“因为斯特西上瑜伽课睡着时就开始断断续续哼这首歌了。”
“现在每个人都冲我唱那个愚蠢的调子,”我叹了口气,“除了唱歌他们还扔些呕吐用的袋子在我经过的路上。”
“真令人难过,”安波说
“这次你也梦见毛拉了么?”卓尔问
“没有”,我说,“今天早上我做的噩梦不一样。”我拿了些纸巾和一瓶温德克斯开始擦镜子。边擦边告诉她们我梦见警察拉的隔离带和很多学生围在那周围。然后又说道我拜访了来自树林的那个人。我告诉她们他就是那个发过很多电子邮件给我,并且闯入开水室的那个人。
“他也是那个在梦中给我纸蛇的那个人,”我说。“他想让我见他。”
“我们也去!”安波宣布“什么时候?”
“不”我说“我想我应该一个人去。他想和我一个人说。”
“你疯了么?”卓尔说。
“没人可以一个人到任何地方去,”安波说“即使两个星期也不行。”
“不”我说,我在我的魔力抽屉中找出了一瓶红油,“我会没事的。”我用手指沾了点油涂在镜子的四个角上,来帮助它恢复能量。“另外,”我说“如果你们跟着我,他会知道的。很显然他正看着我。”
“等等”卓尔说“他是那个给你这些东西那个人么?”
“当然了”安波说,“那人肯定是个心理学家。”
“事实上,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谁拿来的。我需要和他谈谈这些事,但我想是其它人拿来的。”
“为什么?”安波吹着围巾上的羽毛问。
我回头看看夜读桌上的水晶,在想是否需要解释为什么它有自动修复的能力,为什么给我这个的人不可能和给我那些可怕东西的是同一个人。但我马上改变了想法,去解释这样一件事是多么荒谬,半夜闯进开水室也不比恐怖好多少,何况在噩梦中给我纸蛇的和给我水晶的是同一个人。
“看”,我说,“我需要自己去。我不能在这耽搁时间了,我只剩一个星期了。”
“少于一个星期,”卓尔说,一边咬着涂着甲油的指甲。
我点头,咽下卡在喉咙处的那块恐惧。
“我和他谈完会立刻打电话给你们的。但是你们不能跟着我,让他看见你们,成交?”
安波咬着牙,从围巾上用力拽下一绺羽毛扔在地上,好像它们能摔碎一样。
“骗人的话”,她说
“对不起”我说,“但是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当然有别的选择,”安波说,她退到了床边。
“我们只是不希望任何事发生在你的身上,”卓尔说,“我是说,你要一个人去,如果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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