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战场ⅰ--突袭!执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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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战场ⅰ--突袭!执玉司!-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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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要!”

阿特拉斯从吧台下变戏法似的端出十几只瓷碗瓷杯,这些瓷碗做工精致,胎体较厚,其上的花纹疏朗飘逸,留白较多,颇有悠远廖阔之感。这乃是雍正朝正品官窑,碗底除有“大清雍正年制”的提款外,略倾斜碗体,就可以看见几个暗淡的花纹隐隐组成一个“唐”字,表明乃是横行雍、乾两朝最著名的督窑官唐英亲制。

这一套碗碟,在圈子里都是有价无市的极品,阿特拉斯却拿来装干果、甜品之类的小吃。矢茵不知道碗有多贵重,只觉得折腾了一天,到此刻肚子咕噜噜乱叫了,抓起甜点就吃。

她吃完一块意大利果酱梨蛋糕,手指上沾满了蜜梨,就伸进嘴里嘬,忍不住闭上了眼,露出一个慵懒满足的微笑。阿特拉斯正用手试锅的温度,看着她这个笑容,心中突然怦地一跳。

真奇怪,真正奇怪!

几百年来,不,一千多年来,无数人在自己面前生生死死,他竟然对这种模样的人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她的脸还有点婴儿肥,湿漉漉的头发只简单地梳到脑后扎紧,留海乱糟糟的,一些头发贴在脸颊上,她也浑然无觉。但若仔细看,她的眉、眼和嘴唇的线条却非常完美。它们隐藏在她未脱的稚气后面,静静等待完全绽放的时刻。到那时,她将……

“哇,靠!”

“怎么了!”矢茵吓一跳,忙睁开眼睛,只见阿特拉斯背着她拼命挥手,拧开水龙头冲冷水。咖啡锅开始冒出大量的水汽,他刚才不知在干嘛,居然把手烫了。

阿特拉斯回过头,脸色已恢复了平静,“请坐吧。还要煮几次才能喝,请……咳咳,稍候。”

“你没事吧?”

“当然没有,哈哈。”阿特拉斯走到一旁的冰箱前,取了乳酪和鲜奶,问矢茵,“你要哪种?”

“我要奶酪!”

阿特拉斯想了想,把奶酪放回冰箱:“土耳其咖啡本来不该加奶品,不过你也许喝不惯,还是加点鲜奶好了。”走回来,继续一本正经的加水熬咖啡。矢茵冲他做个鬼脸,心想:“臭美什么?你知道就别问啊!”

阿特拉斯调小火力,用一只长勺慢慢搅拌,咖啡沸腾了,就小心的把金色泡沫舀入杯中,加水继续熬。如此熬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完成。他给矢茵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

矢茵这才明白,为何要用如此小的瓷杯,要是用普通咖啡杯,还装不到一半呢。咖啡倒入杯中,浓稠得似高汤一般,表面还有黏黏的泡沫,看得她伸长脖子咽口唾沫。

“这——”

“请,别客气。”

矢茵试着喝了一口,两根淡淡的眉毛顿时扭成一团。她赶紧用手捂嘴,憋着咽下了肚子,才苦着脸说:“好……苦……”

“当然,所以北欧人喜欢把这叫做醒早咖啡,喝了绝对精神奕奕。”

“现在可是深夜!”矢茵瞪圆了眼睛。

“正确的是,还有一刻钟到零点,”阿特拉斯看墙上的种,往她咖啡里倒了点奶,“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保持清醒头脑显然是必要的。”

“我要睡觉!”

“在这儿?我不介意。这儿有三间卧室,你可以随意挑选,喜欢就好。”阿特拉斯展开双手,微微一笑。白晃晃的灯光照得他宽阔的额头发亮,他头发不知何时焗了油,齐刷刷地向后梳去,末端却又微微上翘,活像夹着尾巴的火鸡。他的笑容介于真诚与阴险之间。为了表达内心的强势,他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上身就徒然升高半分,目光从更高的地方向矢茵压来。

呃,矢茵揉揉眼睛,一瞬间仿佛看见差点被郝思嘉扔出的花瓶砸到的白瑞德,坏笑着从沙发上坐起身。她忽然从他眼中看到某种穿越时间的沧桑,历经万事的从容。尽管邪恶古怪,莫名其妙,他倒的确是个成熟的男人。

瞧瞧这些器具事物吧!矢茵环视周围,无一样不精美、华贵,要不就是极具历史或文化价值。他穿着阿玛尼的衬衣,袖子卷起,露出江诗丹顿的限量手表。所有一切都表明,他就是传说中的老男人!

老男人们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们逻辑严密,行事迅捷,手腕高超而且不轻易妥协。但是老男人也有个致命伤痕。

矢茵坐正了身体,整个脸舒展开,尽力显得沉稳从容,不可侵犯。她也不问是什么事,她也不说究竟听不听。解释?年轻美貌的少女当然无需解释,况且现在这个死老男人口气虽然拽,却是有求于自己,那么自己就有权利光看不说,且看他想要耍什么花样。

她随手端起杯子喝,竟然因为莫名亢奋的情绪,觉得这咖啡也不那么苦了。

或许是他加了奶的原因?

也许是感到了矢茵心态的微妙变化,阿特拉斯下意识地把身体拔得更高,等了片刻,见矢茵还不开口询问,他试探着说:“有些事……嗯,你大概也知道。”

矢茵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这可跟阿特拉斯预想的节奏不一样,矢茵不慌乱也不说话,就只能自己先开口了:“那么你认识一个叫帝启的人,对么?”

矢茵喝口咖啡:“好苦!不过还真是挺提神的呢。”

“我不知道他对你说过什么,但——”阿特拉斯硬着头皮说,“这个人很危险,相当危险。我听说他长得跟我很像?真是可怕,他一定做了整容手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到了极点!他、他对你提到黑玉了?”

“你知道黑玉?”矢茵笑笑,“是不是很贵重啊?你收罗了这么多东西,想来对它一定很有兴趣咯?”

“黑玉不是贵重的问题,它是——”阿特拉斯生生刹住,眼角抽动两下,才说:“是一种文化象征,一种——怎么说呢,厚重的、切实的、真正的古代文明的产物。”他举起双手,做出强调的姿势:“远古文明的宠儿,就像安蒂基西拉机器一样,是贯通古今的重要一环。”

“你说的话真是难懂,哈哈。”矢茵咯咯地笑,顺手拿起一块甜点塞进嘴里。

“鄙人,咳咳,相信你也留意到了,专注于研究那些消失在历史进程中的未知文明,那些人类发展和进化史中缺失的环节。对我而言,黑玉是难得的考察对象,但对其他人来说,它却是稀世珍宝,为此而不惜一切,什么卑鄙手段都使得出来!”

“你潜入我家,似乎也不是很见得光。”

“那是一时情急,”阿特拉斯抹抹脸,话锋突然一转,“我听说,你的父亲曾经是上一代执玉使?”

“我只知道他是保险公司的职员!”矢茵一拍桌子,瓷盘们一阵乱跳,唬得阿特拉斯手忙脚乱地一一按住。矢茵黑着脸说:“你知道,他知道,大家都知道,就我一个人昏头昏脑!你们都肯定他是什么执玉使,我又不能证实,还不是由得你们说!”

“你父亲身份特殊,有些事当然是有所保留的。我相信他是为了你好。由此可见帝启这人是真的坏,他把实情告诉你,不是把你往险路上逼么?”

矢茵眼圈慢慢变红,一块一块吃甜点,不接他的话。

“嗯,”阿特拉斯耐着性子继续说:“他应该已经把黑玉和执玉使的事都跟你说了,我就不再重复了。这是一个小圈子,很复杂,也很隐秘,大家都瞪大了眼盯着呢。他把你扯进来,就摆明了那个传言是真的——你相信那个传言么?”

“哪——”矢茵勉力咽下点心,“哪一个?2012都来了,我听到的传言可多了!”

“听着,这事非常重要,”阿特拉斯倾身向前,逼近了矢茵。“你已经陷入极度危险之中,而这正是帝启的计划!”

“哦——”矢茵看看周围,“除了你,我看不出有什么危险的。”

“想想普罗提斯,想想要来抓你的那些人。他们可不是虚幻,对不?他们的目标,就是帝启所说,你父亲要送你的礼物。这……”

“好了!”矢茵站起身,怒目相视,“我老爹死了八年多了,别再拿他说事,算我求求你!死人怎么送我礼物?你们真是疯了!”

那么她的弱点便是父亲了。阿特拉斯忙宽慰道:“是,是!这些其实本与你无干的,我真的,唉,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何非要把你牵扯进来。现在可好,连执玉司都被牵扯进来,你的处境更加不妙了。”

“为什么?”矢茵不假思索就问,“为什么我处境更不妙?如果我老爹真是你们说的执玉使,那么执玉司就应该信任我,保护我才对呀?”

轮到阿特拉斯慢吞吞的喝咖啡了。

“嗯。”他说,“果然还是不要加奶的好。”

矢茵一拍桌子:“少卖关子!我没有耐心,更没有鉴赏力,等会儿一路砸过去,我就当扫除伪货,为民除害!”

“这不是卖关子,”阿特拉斯赶紧举起双手,“我是为你担心,怕你承受不了。”

“哈!我已经被你们弄得神经质了,还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你还年轻,不知道世事险恶呢。”阿特拉斯沉下脸,说,“执玉司内有人认为你父亲,是祖国的叛徒——你能承受么?”

“……”

“证据就是——”阿特拉斯特别爱看矢茵不知所措的样子,甚至超过她惊慌的神情。他把“是”字拉的很长,直到矢茵像被挨了一刀似的浑身一抖,才说,“他身为执玉使,却私自携带黑玉‘吕’出走,身死国外,致使‘吕’从此下落不明。这些,帝启没告诉你?”

矢茵呆滞地摇摇头。

“哦,可怜的家伙。不过我相信你能熬过去的。当年有人比你更慌乱呢,不也熬过来,并且重新获得信任了?”

“你说什么?谁?”

“这,你以后会知道的。”阿特拉斯隔着桌子拍拍矢茵的肩膀,“你今天太累了,需要休息。我的建议是:待在安全之处,等熬过了生日,许多事就好办了。”

矢茵警惕地看着他:“你所谓的安全之处,当然就是这鬼都找不到的地方了,是不?”

“我这儿不能算是最好,”阿特拉斯一脸诚挚,“因为要保存文物,空气处理得比较干燥。然而现下你不能随意走动……这样罢,今天就暂时先住下,我出去安排一下,尽快送你离开,才是上策。”

“你少装好人!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也无处可去,就由得你欺负!”

“你说这些做什么?”阿特拉斯叹口气,“你还是不明白,其实咱俩算得上同病相怜。都迷茫,都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是吧?”他坐下来掏出根烟,点上,狠狠啄了一口。

“谁跟你同一路?我知道你是谁啊?你跟我们家五百年前是亲戚?”矢茵没好气地说,但是心中却是茫然一片。同病相怜?别傻了,你还有这个窝呢,我连窝都没了……想着想着,眼圈又红了。

她用手指绕着垂下的头发,软绵绵的靠在吧台这头一声不吭。阿特拉斯叼着烟,无言的看着房梁发呆。经过无影处理的灯光像一片茫茫的雾,飘落在两人肩头、发梢。屋子里静谧了好一会儿。光的雾飘入书架背后阴暗的角落,那些千百年前的东西仿佛纷纷从深深的梦里醒来,蠢蠢欲动。

“我俩缺乏信任。”良久,阿特拉斯决定先开口。他把玩着要燃尽的香烟,皱紧了眉头,“这不好。我实话说了吧,我带你来并非如你所想,要抢什么玩意儿的。不,恰恰相反,我想跟你合作。合作,懂吗?所以信任是第一重要的。不信任,是因为相互不了解。对不?”

矢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很好。既然我是主人,就从我开始吧。我先说啊。”

他挪动身子,离矢茵近些,说:“我、我先说啊!”

矢茵把脑袋别开。

“嗯,”阿特拉斯把烟狠狠掐灭,一咬牙一跺脚:“我、我可真的先说了啊!”

砰!矢茵一巴掌拍得碟儿盘儿再度乱跳——凭的不干脆!

“好,好,你先坐嘛。”阿特拉斯动作飞快的把桌子收拾一空,客客气气请矢茵坐了,又踌躇了半响,才说:“我、我,呃,我是个失去记忆的人。”

矢茵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个微笑。

阿特拉斯撞翻椅子跳起身,破口大骂:“啊,浑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王八蛋抢先一步跟你说过这话了,搞得我现在再说,像个白痴似的!啊!他妈的!真他妈的!”

“好、好,我不笑,你接着说!”矢茵拼命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坐直,目不斜视。阿特拉斯僵硬片刻,重新扶起椅子坐下,说:“我忘了许多……你又笑!”

他作势又要起身,矢茵厉声喝道:“坐下!说!”

“二十岁以前的事,我都忘了。这很可怕,真的,如果你知道我的记忆有多长的话——我记得漫长一生中所有的事,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我的由来——活像那些胡编乱造的肥皂剧!这——”

“这真可怕,”矢茵拿过他的打火机玩耍,接口道,“像一具卡在过去和现在之间的僵尸,过去无法摆脱,现在如同梦境。”

“你真能理解我,真的。”阿特拉斯由衷感叹。下一秒钟,他像屁股挨了一刀,满面赤红的就要蹦跳起来,矢茵瞧也不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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