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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西娅摸着他的头的手停了下来,弯了弯嘴角,却笑不出来,这真是个该死的世界。
裴吉往她的身边挪了挪:“我以后可以去肖恩的帐篷找你玩吗?”他喜欢塔西娅,她没有嫌弃他脏,也没有嫌弃他浪费粮食,她就像他妈妈一样,会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对他暖暖地笑。
“当然可以。”塔西娅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反正自己的伤还没有好,有人来陪自己说说话,又可以让她正大光明地打探消息,有什么不好的呢,她欢迎还来不及呢。
裴吉闻言,心满意足地乖乖靠在她身边。
“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急地连夜赶路呢?”塔西娅试探地问。
裴吉茫然地摇了摇头,也是,他还这么小,他爸爸也不见得会跟他说这些事,塔西娅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后背放松地靠在车厢上。
“提前出发是因为,营地里出现了丧尸,”一直坐在旁边没吭声的简,突然轻声开口道,“队里每晚都会安排两个人值夜,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丧尸出现。
据说有人出去上厕所,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丧尸了,可是周围没有找到有行尸的踪迹,而且那个人身上也没有抓痕、咬痕,现在大家都人心惶惶的,老大才决定离开那里去找新的驻扎地。”
塔西娅忽然想起了一个她一直忽略了的细节,好像这里的人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每一个人身上都携带着丧尸病毒。不管有没有被丧尸咬到,只要一旦死亡,大家都会变成丧尸,没有人可以逃脱这个命运的安排。
她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发现了同伴在没有受伤的前提下,变成了丧尸,会那么的惊慌。
此刻的瑞克不知道有没有告诉大家这个消息呢?当初詹纳博士死之前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因为害怕引起大家的恐慌,她也没有提,过了这么久,塔西娅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不过在老大没有宣布之前,你最好还是不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简望着帘缝中时隐时现远去的景色,淡淡地道。
塔西娅勾起嘴角:“既然怕我说出去,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事呢?”
简偏过头,扔给她一个妩媚的白眼:“别自作多情,我不过是看你还算顺眼,能提点你几句是几句,你要是不听,想不开没事找事也是你自己的事,到时候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她碰了碰塔西娅的手肘,对着中间的两个年轻女孩抬了抬下巴:“看到那两个孩子了没有,大的才十九岁,小的那个连十七都不到。”
塔西娅凝神望过去,大一些的那个女孩正紧紧搂着另一个昏昏睡去的女孩,缩在内侧,营养不良的脸上还能隐约看出她们原本的娇艳面容。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神,那交织着绝望、怨恨和愤懑的目光。
“公用帐篷的女人,只有这姐妹俩是没得选择的,因为他们抢她俩的时候,当着她们父亲的面,直接轮‘奸了她们。”简平静地说着,末世之下的女人,如果想要得到庇佑,怎么可能不付出一点东西。其他人凭什么来质疑她的行为,她也不过是想活得更好一点。
只有这两个女人,简从来没有恨过,甚至会偶尔去给她们留一些生活用品,因为她们活得生不如死,可是却还是因为对方而坚持着。
塔西娅的心底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们的父亲现在在哪里?”
“死了,反抗得太激烈,他们不耐烦了,轮’奸完他的两个女儿,就把他给打死了。”简的眼底闪过一丝悲悯,正因为这样,她们才会没有指定给那些男人,直接被送进了公用帐篷。
塔西娅喃喃自语道:“原来她们就是兰德尔说的那对姐妹。”
简眼神一闪,回头注视着她:“你很聪明,女人就是要这样,学会正确地保护自己,而不是逞匹夫之勇,去跟那些人拼命,最后不过是徒劳地白白送了自己的命。
你和肖恩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点也不在乎,既然老大都同意了,你就跟他好好过。我跟你说这些话,只是不希望这个队伍再多出一条冤魂,记住,好死不如赖活着,贞操到底没有生命重要。”
塔西娅嫣然一笑,没有回话。
她和肖恩之间的事,本来就经不起推敲,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让老大偏向他们这边的台阶而已,只要表面上能抹得过去,其他人私底下怎么想她根本就无所谓。
她只是觉得很悲哀,这年头,逆来顺受居然也能算作劝导别人的金玉良言了,难道造成这些悲剧的根本原因,不是他们的残暴,而是女人们的不合作吗?!
哈,真他妈的操蛋!
第六十章
“达里尔,快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莫尔捡起遗落在地上的一张折叠好的地图,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一边展开一边高声呼唤着弟弟。
在地图上,顺着大道前行二十多英里的地方,有个小镇的标示被红色的笔迹圈了起来。
也许那里就是他们的落脚点,莫尔用手指点了点那个位置,满意地舔了舔嘴角。
“达里尔。”他抬起头,周围悄无声息,没有一丝弟弟的回应。
莫尔脑海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迅速举起手中的卡宾枪,警戒地向着达里尔离开的方向移动:“达里尔,回答我!”
此时的达里尔正静静躺在山涧的溪水中,清澈的溪流从他的发间冲刷而过,带走了一缕缕淡淡的血丝,十字弩卡在了不远处的石块缝隙之间。
早晨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达里尔微微睁开眼,恍惚听到莫尔的声音。
刺眼的阳光从兄长的身后投射下来:“你在这里干什么,笨蛋,你的脑袋被人开了瓢吗?”
达里尔浑身无力,不得不眯起眼睛遮挡过于强烈的光线:“……莫尔。”
“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午休吗?”莫尔的戏谑的面目有些模糊。
“今天走霉运,老兄。”达里尔想,不会摔出脑震荡了吧。
“要不要我给你拿个枕头来,或者帮你挠挠脚?”莫尔的声音絮絮叨叨个不停。
“去死吧。”达里尔头痛欲裂,忍不住喝止他。
“现在看来,你才是快要死掉的那个。我花了这么多年,教你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得到的就是这种结果吗?”莫尔嫌弃地在他身上指指点点,“看看你,看看你,躺在泥里,像个用过的安全套。
你会死在这里的,老弟,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干嘛这么拼命。”
“塔西娅,塔西娅被我弄丢了,我要把她找回来。”达里尔的头越来越晕,只是下意识地回答莫尔的问话。
莫尔怜悯地看着他:“塔西娅?要是找不到了怎么办,要是她已经死了呢?”
“闭嘴。”不可能,她不会死的,达里尔开始挣扎着不让自己陷入昏睡。
“你到底在祈求什么?渴望一个正常的家庭,有父母,有兄弟,还有老婆、孩子?”莫尔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不要妄想了,这些都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得到的。不管你有多么的强大,对于他们来说,你就是个怪胎、乡巴佬。
这就是你,他们在背后取笑你,你知道的,不是吗?我告诉你,老弟,总有一天,他们会一脚把你蹬开,就好像你是一坨狗屎。”
达里尔的头越来越晕,他慢慢闭上眼,不想再听到莫尔贬低自己的话,那些话让他的心底一阵一阵地抽痛。
“嘿,他们不是你的亲人,身体里流着的是不一样的血。”莫尔捏着他的下巴,强制地将他的脸掰回来,郑重地盯着他紧闭的眼睛,“听我说,除了我,没人会在乎你,我可怜的小弟,没人会的。快点起来,站起来,别等着我把你的牙踢掉!”
达里尔很想叫莫尔不要再吵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但是那个没心肝的大哥,见叫不动他,居然真的开始大力踢他的脚。
达里尔无奈,只好打起精神努力睁开眼,望向脚边的身影。
看清楚的他不由大吃一惊,周围根本就没有莫尔的人影,只有一只丧尸,正跪在他的脚边,捧起他的脚在鞋子部位啃噬。
好在他穿的是大头靴,这一激灵差点没把他的心脏给吓出来,赶忙连踢带踹地将自己的脚从它的嘴里解脱出来。
达里尔还来不及去够扔在一边的十字弩,被踹到一边的丧尸就爬起来,重新扑到了他的身上。
闻到肉香的丧尸此刻力大无穷,头部受创的达里尔一时之间,还真没办法跟它拉开距离,只好收回手,拔出后腰的匕首,与它展开近身肉搏。
“我让你咬,让你他妈的再咬!”占了上风的达里尔将它摁在地上,一刀一刀地捅烂它的脑袋,最后力竭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喃喃道,“莫尔这个王八蛋,别说,有时候还真管用。”
小憩片刻,达里尔捂住头慢慢爬起来,捡起一边的十字弩检查一番,除了上面仅剩的一支箭,其他的都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估计都沉到了水底。
他不敢在原地久留,撕下袖管简单地把头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就开始寻找回到坡顶的路。
呈八十度的斜坡没有任何捷径,唯一庆幸的是,坡上长满了灌木和小树。达里尔攀着两边的树木慢慢往上爬,头部的晕眩让他每上一截,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小会儿:“你行的,你都爬过了一半了,别跟个娘们似的,加油。”
达里尔抬头望着顶部那个总也到达不了的终点,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阳光晃眼得让他想就这么睡过去。
“怎么了,小达里尔,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把包扔掉,赶紧爬上来吧。”莫尔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你不吵的时候,我感觉更好。”达里尔摇了摇头,试图甩掉那些让人不清醒的幻象。
莫尔的脸出现在山坡顶:“得了吧,别这样,从你出生的那天开始,你的命运就和我绑在了一起,虽然你没什么用,但总得有人照顾你。”
“你从来就没有照顾过我,你说的很好听,但是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去做过。你现在也不在,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达里尔扯了扯嘴角,继续往上爬,他又开始出现幻觉了,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每当他需要这个大哥的时候,莫尔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从小到大,没有一次不是这样,他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自己养活自己。走丢了也自己摸索着找回家,没有人来找他,他就是这样,孤独地一个人活了这么多年。
他还有脸问自己渴望什么,呵呵,成天在外面鬼混的莫尔,怎么可能会懂,被扔在原地的弟弟,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第六十一章
从来就没有人问过,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会去关心那个年幼的男孩,到底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夜里独自一人时,会不会害怕。
此刻的达里尔无比地思念塔西娅,只有她,才是他岑寂了二十多年的心底唯一的阳光。
山坡上的莫尔不满地直起了身:“你难道以为我是假的吗?我得让你知道,我和刚才咬你的那个吸血怪兽一样真实。”
达里尔埋下头,没有理会他,只是努力向上爬着:“我清楚我看见了什么,不用你来提醒。”
高高在上的莫尔仍然不依不饶地纠缠着:“难道你以为我是幻觉吗?还是你在下面捡了些什么烂蘑菇来吃,中了毒,头脑不清醒了?”
“我根本就没有吃什么狗屁毒蘑菇,你给我闭嘴。”达里尔被他的无理取闹惹得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冷静,如果这个该死的莫尔是真的,等他爬到顶上,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让他为这些年对自己的不理不顾和口无遮拦付出代价!
“要不然怎样,你会上来帮我闭上我的嘴吗?好吧,那你快来试试看啊。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快把你的高跟鞋踢掉,赶紧爬上来,”那个幻象一般的莫尔,漫不经心地在高处不断地嘲笑着手足并用的达里尔,“如果我是你,就会好好想想,自己是为什么会落到这般田地,你看看自己这副可怜样,啧啧啧,你没力气了吗?你这副傻样,看起来根本就爬不上来。
你不是很想打我吗?快来呀,要是你真的像个男人一样上来了,我就陪你好好地打一场,我可怜的小弟弟,哈哈。”
达里尔勃然大怒,气得青筋直冒,他喘着粗气,拼命往上爬。
他一定会揍他的,忍了莫尔这么多年,他今天再也忍不下去了。
粗砺的碎石将他的手指和掌心磨出无数细密的伤口,达里尔的手已经麻木地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楚,还差一点了,就差一点就能抓住莫尔,打歪他那可憎的嫌恶的表情。
终于,达里尔咧开满是血痂的嘴,一把拽住弯下腰的莫尔的领口,正待开口,却忽然闻到一股恶臭。
眼前的莫尔,从离他最近的鼻尖开始,就像冰雪消融般,转眼就褪去了让他熟悉的面容,只剩下一张破碎的脸。上下眼睑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双浑浊的灰白色眼球,呆滞地嵌在深陷的眼眶内,左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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