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字还未说出来,这个男人便已断气而亡。
约翰·卡夫曼的身躯剧烈颤抖着,额头青筋爆满。
怒……
他在发怒。
他的怒火,便如真的火焰一般向四周扩散开去,将沙滩上的细沙都灼烧成晶莹的琉质。
这个男人头顶的上空,无形的杀意汇聚成有形的利齿獠牙的巨兽,狰狞的仰天咆哮,那强横的压迫感,将不远处的海水都逼迫出了沙滩。
“是杰克干的。”
杰西卡抱着何小玉站在他身后冷冷的道。
她用自己的威压护住何小玉和自己,免得衣物被滚烫的空气引燃,免得皮肤被威压力场内暴走的杀气灼伤。
她道:“杰克的能量‘死魂灵’,是不断吞噬灵魂的一种特殊磁场,和阴月天的虐杀本源极为类似,一旦被他击中并渗入,很少人能扛得住死魂灵的侵蚀。”
她的话,让狼起身。
这个皮肤上的汗都被滚烫的身体蒸发成白汽的男人,突地将两根手指放在眉心,用最低沉的语气吼道:“真念一直线!”
他说着,两根手指离开眉心。
与此同时,一道比阴月天的真念一直线足足宽五倍以上的感官能量光线骤然从他的眉心射出,一直在海面上蔓延的看不见影!
然后,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便见这道粗长的感官能量光线迅速的围着他的脑袋转了一圈,吓得杰西卡都不由得一缩脖躲过。
狼修炼多年的真念一直线,非但比阴月天的粗壮的多,而且专门扫描的情况下,完全可以不到一秒便把半径两千五百米以内所有事物扫视一遍!
迅速的完成扫描之后,杰西卡便觉自己身处的狼的威压力场猛地震动一下,然后居然突兀消失了!
(这是说……这个讨厌鬼不生气了?)
杰西卡蹙眉思索之时,狼已回头一脸呆滞的道:“那个叫杰克的……是不是一个光头的有些白胖的青年?”
“是啊……”
狼道:“那他……”
他说着,自己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一纵身,沿着海滩上的礁石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杰西卡抱着何小玉紧随其后。
没多久,两人便来到十三神龙岛前岛的港口处。
在这里,正有数百人围着几十个人。
那些构成包围圈的数百个衣装整齐的进化者前面,有几个一看就养尊处优多年且实力强横的老进化者,想来应该是十三神龙的一些长老。
而包围圈里面的几十个人,则是沿途一路被追杀死伤大半的刚从监牢里逃出的囚犯们。
狼注意到,连山横志和德里·雷阿诺等人都已受了不轻的伤,此刻围在他们中间的,居然反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翩翩白裙的亚洲籍女子。
长发挽髻披背如瀑,颜媚体柔肌肤似雪,好一个集优雅妩媚于一身的俏佳人。
这女子大概是场中表情最淡定的人了,她的嘴角甚至还有一丝笑容。
反观那几个长老,却是愁眉苦脸,围而不攻。
狼和杰西卡的到来,引来很多人的注意。
狼也不在乎这些人,径直分开十三神龙构成包围圈的进化者们走入场中,踢了一脚白衣女子和那些长老之间的一具尸体道:“是他吗?”
“杰克!?”
杰西卡惊愕道:“他居然这么轻易的死了?”
“我管他!”
就近感觉,这尸体上的确残存着太多和何苍荣死尸上相同的能量,而且是经脉里流淌着的,所以狼非常确定这人的身份,索性一脚下去,将死尸的脑袋踩爆。
没有手刃仇敌虽有不爽,不过有些事就是这样……狼心中叹息一声道:“谁杀了这个叫杰克的家伙?”
“妾身。”
白衣女子笑吟吟的开口,款动莲步上前,施了个华夏很古老的‘揖让’礼:“见过卡夫曼先生。”
“哦,那多谢你了。”狼虽心烦意乱,却也不好为难一个女人,摆手道:“虽然做了多余的事,但我不……怪……你……咦?”
他惊愕的指着白衣女子裙后的位置:“那那那是尾巴?”
“你刚看出来么?白痴。”杰西卡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白衣女子小手捂嘴轻笑:“的确是尾巴,很抱歉惊扰了卡夫曼先生,妾身九尾狐,香兔。”
“……”狼扶额道:“虽然很不想吐槽,但是你好,我是金刚狼臭狗……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到底是狐狸还是兔子?”
白衣女子轻笑道:“是狐狸,只是妾身的主人捡到妾身时,把妾身当成了一只兔子,就叫妾身香兔了。”
“把狐狸当兔子的做法有点熟悉啊……这么**的女人老子印象里的确是有这么一个。”狼摸着下巴上的钢鬃般的胡茬:“她好像是……我操!”
他猛地往后跳一步指着香兔道:“你是一百多年前在华夏杭州的那只兔子啊呸狐狸!难道你的主人就是……完美不死身!?”
“什么!?”杰西卡惊愕道:“那个叫许湘颜的女人?”
香兔点头道:“没错,妾身的主人就是大老板,妾身是来自,家。”
杰西卡恍然:“若你是‘家’的人,那么一直以来你给杰克出谋划策搅乱十三神龙岛,然后又趁机杀死了杰克就解释的通了。”
狼道:“你认识她?”
杰西卡道:“杰克的智囊团团长,你说我认识不认识?”
香兔挽鬓一笑:“那都是过去式了,怎么,大名鼎鼎的七宗罪暴食,难道要给他报仇?”
杰西卡道:“没那必要,我只是奇怪,你的身体里并没有能量,究竟是怎么杀死他的。”
香兔笑道:“妾身是九尾狐一族啊,身体里流动着的妖力本就是如人类的生命能一样的存在,怎可能被人察觉。”
狼道:“这就解释的通了……杰克杀死何苍荣是怎么回事?”
香兔道:“他被眼前这些人追杀,找到了卡夫曼先生的朋友们,要求他们帮助自己,何先生拒绝了,所以他就动手杀人,像山横志这些人,也是他伤的……若非他企图动索普哈亚先生,妾身其实也没必要杀了他。”
杰西卡惊道;“家居然也在打索普哈亚的主意?”
香兔微笑,却不说话。
“这事之后再说!”
狼道:“小王八蛋还没干挺沙肯特那傻逼么?”
他转身对一众十三神龙的人道:“怎么?还想拦着这些人?杰克都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其中一位长老上前道:“金刚狼先生,这些人……”
“少他妈废话!拿船我们走人,或者你死!”
狼凶狠道:“老子气不爽呢!你别主动求死啊!”
对于这类凶人,纵然是历代怒火神龙组成的长老团,实在也没必要触他的霉头,更何况十三神龙此次元气大伤需要休整,实在没必要再惹争端。
就在带头的长老刚刚示意放行时,爆炸在后岛轰然响起,紧随其后的冲击波甚至将房屋摧毁,人群也被冲击的倒了一地。
狼立在原地未动,待冲击波过后将挡在眼前的手拿下,惊道:“我草!我忘记了沙肯特的那一招!”
他说着,一道真念一直线已是射出。
两秒后收回时,这人的脸已变得铁青,惊天的怒气威压直冲云霄,再次将刚站起来的人们冲倒。
他狠狠骂了一声,一脸焦急的几乎崩坏的神色向爆炸的方向狂冲而去!
“哈哈哈哈!”
被毁坏的无比惨烈的后岛,万里荒坟沙肯特捂着胸口的三柄手术刀躺在你一块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年……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和敌人战斗……还说……说那么多废话,找死啊……”
他的旁边不远处,尘埃傀儡的碎片散落一地,可见这一招又保护了他一次。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因为地上被海水倒灌而入的大坑中,早已没有了阴月天的气息。
就在沙肯特刚刚喘了口气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将地面狠狠地砸了个大坑。
“约翰……卡夫曼!?”
沙肯特惊愕道。
狼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却未说话,而是凝眉将自己的感官扩散出去,仔细的搜寻阴月天。
然而他什么都没找到!
阴月天就这么……死了?
狼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沧桑的老泪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紧随其后的杰西卡和香兔落地,杰西卡见此情景似是也明白了什么。
她猛地一拳轰向旁边的沙肯特,拳上狂暴的能量还未及身,便已让沙肯特歪倒侧翻在地。
但是她的拳被一只白皙的手拦住了。
杰西卡美眸中满是暴戾的看着香兔:“你找死吗?”
香兔轻笑道:“何必呢?他已经被微笑死神阴先生杀死了。”
杰西卡愕然:“你说什么?”
她看向沙肯特。
沙肯特笑着喘着:“你们……都是一群疯子,他已经被老子的爆炸炸的渣都不剩,又怎能呃……”
他话音未落,胸口的三柄手术刀上凝而不散的古怪黑色物质突地爆发出无穷的焰状黑雾,一瞬间便将这个男人吞噬!
香兔对呆滞的杰西卡笑笑,来到狼身后道:“卡夫曼先生,该不会以为你的朋友真的死了吧?”
狼身体一震,猛地起身回头按住香兔的肩膀:“你说什么!?”
香兔眨眨眼:“这世间最具名气的预言者,都给出了你和他将在未来的大灾难中成为主力的预告,难道你以为这些人的预言是假的?”
“你也知道大灾难的事?”狼激动地口沫纷飞:“那小王八蛋没死!?太好了!老子就知道他妈的祸害遗千年!那……”
他眼巴巴的看着香兔:“他现在消失了,去了哪?”
香兔微笑道:“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但我知道,三天之后,他会在香港登陆。”
“香港?”狼傻了眼。
十三神龙·卷,完结。
下一卷:我的保镖是杀手·卷。
第一章 他的绰号是……
深夜,暴雨。
海浪拍打着礁石,汹涌,磅礴。
夜雨声烦,不止在孤舟,更在人心。
怒涛似欲掀翻大地,让海洋主宰世界一般,携裹着狂风暴雨,不断带给地面剧烈的震动感。
对于这样的鬼天气,谁也知道最该做的应该是躲在温暖的家中,给自己泡一杯好茶或咖啡,这样才能安定自己的心。
就因为每个人都这样想,所以被公园和港口包围着的薄扶林道,行车与行人,皆是匆匆。
湾仔峡与大潭、石澳构成的独岛,作为香港也是整个东南亚最著名的园林景地,在大灾变中并未受到太多荼毒,所以这里无论街道,还是那些公园,都还保持着两个世纪以前的样子。
风吹林动,雨打泥湿,无论在阳光下多么美,现在的湾仔峡东,也依旧如妖魔乱舞的恐怖之地一般。
望着窗外的雨夜,白荷珠打了个冷战。
她是玛丽医院的护士,轮值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最近这些天天气不好,周围的公园与纪念馆都没有多少游客,就连香港大学的学生们都不怎么出来玩,这便使得这所建于遍布景点也几乎只有景点的湾仔峡的医院,颇为萧索。
其实这也是好事,没有病,医生护士就不会很忙,患者也不会痛苦,除了医院赚不到钱之外,几乎完美无缺。
只是不知为何,白荷珠总是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于身后病床上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今天一大早被白荷珠的父亲带人送来的,她的父亲白家宇是附近数码港的警察,今早冒雨巡查海岸时发现了这个赤身**的须发皆无的男子。
这男人被送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被海水泡的出现囊肿,且皮肤与内脏中多处积水,而且心跳微弱脑电波近乎于没有。
光是医生用大针管从他体内抽水,就抽出了至少十五公斤以上,这样的人居然还没死,简直就是医学界的奇迹。
按说这样的人,无论是警察还是医院,都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尽管白荷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暗地里也觉得这个被泡的几乎没有人形的男子放到病床上都是污浊了床单。
然而恰巧这个时候,本院名誉院长也即是董事会主席,一早来视察,他听到白家宇的一句话后,立刻挥手示意医生们出手治疗。
“这人看样子简直被泡了有半个星期,这样都没死,恐怕是个进化者。”
白荷珠记得父亲当时好像是这样说的。
然后,医生们开始采取各种方法对这人进行医治,包括从他的身体里把不知道怎么进去的海水抽出来,然后涂抹各种药物在他全身,又进行中西医结合的多种疗法,最后……大家束手无策了。
能做的都做到了,不能做的也没办法了,为了这么个将死之人花太大代价,值得么?
放弃治疗这事儿大家其实也是好心的替院长省钱,便有人决定不将这人将死之事告诉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