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到我的朋友威廉了吗?”某天醒来后寒衣便急忙地问身边的麻六。可没想到麻六却始终搪塞不语,什么都不说。
答案是在两天后万鹏来揭晓的,他的手上还缠着绷带。
“你想知道那小子在哪是吧?他在我们老板的床上!”
寒衣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你…说…什么?”她的声音猛烈地颤抖着,几乎就要咬到自己的舌头。
万鹏睥睨着寒衣,得意地笑了。“告诉你个不算秘密的秘密,我们老板喜欢男人,尤其喜欢你好朋友那样俊美的类型。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不可能!”
“不可能?”万鹏围着寒衣打量着,“这就要拜你所赐了,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你那朋友又怎么会乖乖躺到我们老板身下……”
话还没说完,寒衣已捂住耳朵,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住口!你住口!”一瞬间,有什么尖锐毒辣的东西在冷寒衣脑中炸开了,她头疼欲裂,跪倒在麻六面前,那茶杯的玻璃碎片便毫不犹豫地刺入皮肤内,顿时鲜血直流。“您告诉我,他说得不是真的,我的少爷,他;”寒衣面上已全是泪水,眼中都是哀求,“他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您告诉我,告诉我,我没有害了他……”
麻六心疼地扶起寒衣,却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更新一章,可惜内容。。。。。。哎,作者很难过。
☆、营救
随着麻六的点头,寒衣的哭声也陡然停止了,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只余泪水机械性不断地流下。麻六拉着万鹏离开时,他听到寒衣忽然喃喃地说了句:你们怎么不让我死……
自那后,麻六几乎时刻守在寒衣身边,生怕她情绪不稳做出什么傻事来——虽然他已经把房间里所有有危险可能的东西都拿走了,但心里还是无比担心。冷寒衣不吃不喝不睡,雕塑般望着窗外,目光呆滞,脸上毫无血色,只在偶尔听到窗外的动静时才会有一丝回神,但很快又再变得冷漠如霜,谁也不理,就连麻六,也只敢远远地坐着看着。有时,望着望着,她会又再哭起来,直到两天后由于体力不济昏了过去。
麻六心忧,却又不敢把情况说给温志恒——麻六是见过他怎样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的,手段之残忍,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最终无奈,只能和温云讲,让她想办法。但是温云刚一听,便甩手给了麻六一巴掌,“你让我去照顾那个小贱人?没门!”
麻六摸着火辣辣的脸,心里因为焦虑竟也顾不上生气。他知道温云对寒衣的讨厌,求她肯定没用,只能用话激她。“算了,也不用你想办法,反正她也折腾地不成样子了。”
果然,这句话引起了温云兴趣。她拉住麻六,又问了一句;“她折腾地不成样子?”
“不吃不喝两天了,人瘦的不像样。”
“这倒好!”温云得意地笑了起来。“那带我去看看那丫头,我要看看她现在到底是怎么个光景。”
麻六自然立即就带着温云去了。但进门前,他突然拉住温云的手,郑重其事地说:“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帮帮她。”
温云瞥了麻六一眼,甩开他的手推门而入。只是,她刚进门,就呆住了:一个人披散着头发抱膝坐在床边,脸色像是死人,目光呆滞,听到开门的动静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
这样的人还是那个让温云嫉妒得发狂的人吗?
“她…怎么…这样了?”温云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麻六叹息了一声,“刚来就一直病着,后来,万鹏又总对她图谋不轨,还有最重要的,”麻六的声音低了下去,“老板关起来的那个美少年,是她朋友。她知道了……”麻六顿了下,继续说道:“不要问了,你想法让她吃点东西吧。”
“难怪。”温云沉吟了一句,继而又仰起头,“她不吃东西就随她,死了倒好!”温云低声骂了一句,但眼睛却不住看向寒衣。她忽然想起很久远的一些事,那时她刚嫁到永安谷——虽说是‘嫁’,但实际上是她撇了先前的丈夫与永安谷一个茶商私奔到此的,所以谷里没一个人正眼看过她,直至她拉拢了几个人故意将谷内的舆论矛头转向已出落地美丽不凡的冷寒衣。
麻六气极,却又不能发火,沉默着将寒衣扶到床上——她的手脚早已冰凉,若不是还能动弹,恐怕麻六就要怀疑她是个死人了。
温云看着冷寒衣,终于还是决定要做点什么。端过一碗粥,走到寒衣床前,让麻六扶住她,二话不说把粥往寒衣嘴里灌。
“你干嘛?!”麻六大怒,一把攥住温云的手。“想死吗?!”
“你要想她活,就得听我的。”说着又把粥往寒衣嘴里灌。虽然大部分粥都随着嘴角流了出来,但多少还吃了点,因而麻六便也不吱声了。
温云扶着寒衣的肩,似笑非笑地说,“冷寒衣,你得记得,你要是死了,你家冷老太可就真是孤老太了,呵呵……”
冷寒衣消失了半个月,温志恒才慢悠悠地走进了叶辰的办公室,颐指气使。
“叶总,煎熬的滋味如何?为你的小情人担心了吧?”
叶辰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温志恒,然后平静地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温志恒心中一愣,瞄了眼茶杯中那鲜嫩的茶叶,一时间猜不透叶辰的用意。“先前,我还纳闷你为何要和温清那臭丫头离婚,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另有相好的了!”温志恒阴森森地说道。“要不是薛梁提点,我还不知道你玩了个金屋藏娇的把戏呢!”
“男人嘛,总会这样。”叶辰不喜不怒,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冷漠地看着温志恒,说道:“是温总把她请去的吗?我说怎么有些天没见到她了。”
“她是在我那。不过你放心,虽然我不待见她,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好好‘照顾’的。”
“那劳烦温总了,还希望温总能早日把她送回来。我还是习惯她伺候我。”
“笑话!我千方百计找到她哪能那么容易就送回?!”
“那您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温志恒阴阳怪气地反问了一句,围着叶辰转了一圈,“我想要你痛苦!你就要毁了我一手创立的温氏,我恨你恨得你牙痒痒!你不是恋着那小丫头吗?我偏偏让你恋不成,我让你想见见不到,我要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我不会为任何事痛苦,包括她。”叶辰看着温志恒,眼神没有一丝躲藏。“我是叶氏培养出来的机器,叶氏才是我唯一在乎的。”
“是吗?”温志恒皮笑肉不笑,“既然如此,那我可要把她赏给我的手下了……”
叶辰眼中眸光一凛,“温总,她好歹是我的人,您最好客气点,否则,你什么都别想从我这得到。”
“我就说你还是怜香惜玉的,看样子我这次没有‘请’错人。你小子眼光还算不错,那丫头确实比温清要更漂亮几分,也难怪你要金屋藏娇了。”
“难得您竟这样说自己的女儿,更难得温总您还对女人感兴趣。”叶辰冷冷回道。
温志恒的脸瞬间通红,怒目以对。“你最好别惹我!”
叶辰不耐地摇了摇头,“直接说出您的条件吧。”
“我要你救温氏。只要有资金注入,我就不用宣布破产。你和温清离婚,温氏股票大跌,好多企业撤资……我需要你的资金注入来救温氏。”
“温氏已经没救。”叶辰淡淡地说。“即使有大量资金注入也救不了它,你们温氏的帐我很清楚,再多的钱也填不了你们的无底洞。”
“不可能!只要恢复资金链,它就会缓过来。”
“我不做亏本生意。”
“难道你不想救你的小情人了吗?!”
叶辰低头思索了一阵,口袋中的手机暗暗震动了一下。
“你真以为我就会在乎她?”叶辰负手而立,背向温志恒。“一个别人的女人,我为何要为她费心……”
“别人的女人?”
“对,别人的,就在昨天,我把她让给别人了。”
温志恒一时不明白叶辰的意思,眼见自己的计划落空不由得一阵大恼,脸上那道疤痕因而变得更加狰狞可怖。“既然如此,她的死活你大概也不在乎了……”温故意拖长了尾音,趁机观察叶辰。“话说你这个小情人也似乎有什么心事,病了这么久不说,这段时间还一直都不吃不喝,要不是让人绑住她强行灌进点食物,只怕早已死了。”
温志恒每说一句话,眼神都死盯着叶辰,可是叶辰却像是入定一般,纹丝不动地立在那。
“就算送回来,那丫头只怕也只剩半条命了。。。。。。”
温的话音未落,已被人猛然掐住了脖颈,用力之大,似乎马上就要拧断他的喉咙。叶辰的脸近在咫尺,是骇人的冷漠平静。“知道我喝的是什么茶吗?叫苦尘茶,极苦极苦的,但是我却喜欢那苦味,就算是苦到脏腑也不愿抛开。。。。。。可是因为你,我却把它拱手送人了。”
叶辰手上的力道在加大,温志恒的眼球因恐惧而有些凸出,脸色因呼吸困难而涨得通红,但叶辰像是看不见一样,自顾自说道:“我再也没有苦尘茶了。。。。。。你说,你该如何赔偿我?”
就在温志恒马上要因为窒息而昏厥过去时,宁浩突然闯进拉开了叶辰。
叶辰站在那,颀长的身材挡住了外面的光亮,此时此刻,他再也不必隐藏,所有的痛苦赤。裸无遮。
“不是想折磨我吗?恭喜你成功了。。。。。。”
温云灌了几次粥以后,冷寒衣才肯主动吃点东西,但大概是伤了胃,只稍微多吃一点,便会马上呕吐,严重时甚至还会有血丝。找医生看了,吃了些药情况才算稳住,但是人却更加消瘦。眼见情况不妙,麻六和温云商量,心病还需心药医,还得那个人出面才行。
冷寒衣总是做噩梦,午夜梦惊醒后,她便会挪到窗户边,十指相扣,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祈求着什么,直至天色泛白,才双目幽沉地离开窗边。某天夜里,当她又站在窗边时,麻六带着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寒衣。”来人低低喊了一声,声音疲惫。但即使如此,冷寒衣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她的脊背一僵,许久才慢慢转过身,泪水已满面。“少爷。。。。。。”
“你。。。还好?”借着窗外洒进来的光,冷寒衣看到少爷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侧过头不看她。
寒衣一慌,立在原地,也不敢再向前一步。“我。。。还好,你呢?”
威廉沉默了,过了好久才说道:“我听说你不吃饭,这是不对的,你要好好吃饭。”
“少爷!”寒衣再也忍不住,突然跑过去抱住威廉,哭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可以承受我自己的灾难,可我承受不了你的啊。。。。。。。”
面对寒衣的拥抱触碰,威廉似乎有些不习惯,条件反射般将她向外推了推。“你是我妹妹,我要保护好你。”
“不!我不是你妹妹,我只是你萍水相逢的过客!”寒衣突然猛地捶了下威廉的胸口,大声喊道:“我只是你无关紧要的人,我的亲生父亲和哥哥尚且不认我,你为何要那么傻地为我牺牲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第一次见面在火车上时你给了我吃的。”
寒衣看着威廉的眼睛,眼泪再次缓缓流下。
那天天亮后,万鹏带着几个人来到寒衣的房间,嘻嘻笑笑地看了眼寒衣,在桌上放了一个手机。就在寒衣疑惑时,手机上便传来温志恒说话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另一个低沉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几乎是她心中所有悸动的根源,恨之入骨,却也思之入骨。这些日子以来,她在窗前日夜盼望的都是这声音、这声音的主人,即使她那样恨他,恨他的谎话,恨他的迟迟不出现,恨他让自己走进人间地狱。。。。。。可除了他,如此绝望之境,她又能期盼谁?
不过,她又怎能料到,日盼夜盼的声音竟会这么冷漠残酷!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直插心房。
他说,男人都这样;
他说,他不会为任何事痛苦,包括冷寒衣她自己;
他说,他根本不在乎她。。。。。。
。。。。。。
电话终于恰到好处地断线了,冷寒衣再也不用听到更加残酷裂心的话,她抱住头俯在膝上,不去理会四周万鹏等人嘲讽的目光,此时此刻,嘲讽又怎样?谁还会在乎呢?冷寒衣笑了笑,狠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万鹏和其他人又说了些什么,冷寒衣坐在那,只觉心越来越沉,浑身也越来越凉。
就在冷寒衣神思恍惚时,房间里突然出现一阵喧闹惊慌,温志恒的人不知何故都往门口跑去,却都无一例外地被打倒制服在地。
不多久,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冷寒衣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她抬起头,却见满室都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