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玉溪!
当叶辰急忙奔到玉溪时,却只见一片片冶艳烈烈的苦尘茶以及潺潺的溪水,哪有一个人影!就在叶辰慌乱无神时突然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叶辰快速追过去,长臂一伸便抓住了正欲逃跑的人。
“冷寒衣!”叶辰一把拥住被他抓住的人,似乎担心她又再丢掉一样。可怀里的人似乎并不这样想,不断地挣扎,“放开我。”声音里带着愤怒。
叶辰放开冷寒衣,“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后堂里只是睡了一觉吗?”
只是睡了一觉?没有其他的?冷寒衣吃惊地看着叶辰,看他脸上的神色应该不像是说假话,再想到自己醒来时衣服也是整齐的,这样结合起来看,她可能真的只是睡了一觉。可这又如何确定呢?冷寒衣心中又急又羞。
叶辰大概看出了冷寒衣的心思,挠了下她的头,轻轻抱住她,“你这个生理知识缺乏的丫头!等你将来真正成了我的人就知道今天的自己有多傻了。你先别动,听我讲完。我不会乘人之危,更不会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
冷寒衣被叶辰的一番话弄得耳红面赤,却仍旧极力保持镇定,“那你为何,为何……要把我弄昏?”
“想让你听话点,”叶辰顿了顿,“因为想好好看看你。”
冷寒衣的脸色绯红,不敢去看叶辰的眼睛,似乎只要触及他的目光就会沦陷。
“我要走了,今晚。”
这么快?“那…。。。祝你一路顺风。”冷寒衣快速地敷衍道。
“听着,我来这不是想听你这假惺惺的道别的。”叶辰压低了嗓音,俯在冷寒衣耳边说道,温热的气息挠的冷寒衣耳根发烫,“我要你知道,我会在S市等你,等到你自己主动离开这个地方。其次,记得要学会保护自己,把这个收好。”叶辰将一个东西放到冷寒衣手里。
“匕首?”冷寒衣不懂叶辰的用意。
“要学会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那你应该早一点给我,这样的话在后堂你也不敢…。。”想到后堂里的事情冷寒衣脸又微微红了起来,当真是娇羞清丽不可方物。叶辰不自觉地低下头,轻轻吻住冷寒衣,动作轻柔,像是在亲吻一件珍宝一般。
夕阳西下,玉溪边,英俊的男人和清丽的女孩轻轻地拥抱着,宛如人间最美的画面。
“记得,一定要走出这里,让我和你活在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人言可畏
当天晚上,叶辰等人悄悄离开了永安谷,除了冷寒衣,没人知道他们一帮人去了哪里。
原以为从此后永安谷将恢复平静,没想到却即将有更大的风暴袭来。
冷寒衣将叶辰送的匕首藏在房间里最隐蔽的地方,就像心中被掩去的涟漪一样,都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不敢去打开不敢去触碰,甚至连心底既甜蜜又酸涩的那抹情绪她都不敢承认那是思念。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的心事,甚至连姥姥,她最亲的人,都不愿与她分享,生怕一不小心分享了便会夺走她拥有的权利。然而,生活总是残酷的,突然某一天,如盛着水的玻璃杯摔碎了,水流向四方,她的心事如水一般流向众人的耳中、口中。想挽救已回天乏术,只能任由人糟践着她最珍视的情绪。
叶辰走后,乐言催着他的父亲李叔去寒衣家提亲,但是李叔却推三堵四不肯去。乐言是个聪明的人,很快看出了父亲的不正常,便询问原因。起先,李叔总以‘寒衣还小’为借口,但实在抵不过乐言的‘盘问’,只好把实情说出。
“前些天,我看到叶辰和寒衣两人在后堂……我看到他们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李叔憋红了脸也没把话说全,但乐言却已经明白了,不过他完全不相信父亲的话,“这不可能。”
李叔一听也急了,“什么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们一前一后衣衫不整地从后堂里出来,想必他们俩都不止拥抱,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不可能!”乐言不敢相信父亲的话,满脸的难以置信,“我了解寒衣,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肯定有苦衷,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你站住!”李叔急忙叫住乐言,“你找她问什么?就算她是有苦衷的又怎样她已经是别人的人,你难道要娶一个不洁的人回家吗?”
“只要她还愿意嫁我,我就不介意。”乐言看着自己的父亲坚定地说。
“你这混账!世上好女孩多的是,干嘛一定要别人碰过的?再说那叶辰是好惹的吗?他明确和我讲会对寒衣负责,这不明摆着说明寒衣是他的人了吗?他是大集团的老板,他看上的人我们怎么敢跟他抢!”
乐言冷哼了一声,“他即使是大集团的老板我也不怕他,再说,如果他真的愿意负责的话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只怕不愿负责任才是真的。”
“这我不管,我说什么是不会让你娶寒衣的。”
“我这就找寒衣提亲去。”说完,乐言不顾李叔的劝阻直接往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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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辰走后,冷寒衣依旧是原来淡漠的样子,不怒不笑,不喜不悲,只是偶尔会有些发呆。木屋前被叶辰戏称为白馒头的白色小花如今已全部凋谢,毕竟秋风飒飒天凉好个秋。当初虽不满叶辰给花取了个那么难听的名字,却一直没有机会再找他理论把名字改回来,时间一久,心里竟也默默地承认了那个难听的名字,且每每想起时总不由得浅浅一笑。
乐言从山上下来找到寒衣时便看见她独自坐在石桌前,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或许是被寒衣的笑容感染,乐言似乎忘记了先前的愤怒,慢慢走近寒衣,轻轻咳了一声,“想什么呢?”乐言的脸上永远挂着灿烂的笑容。
冷寒衣一见是乐言,微微敛起笑容,温和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乐言的脸微红,“自从回来后还没好好和你说说话呢。”
乐言的话虽平淡,但是其中的缱绻情意,心细如尘的冷寒衣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微微笑着但却稍稍错开乐言的目光,“那你这次出去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好个春风化雨,轻轻一问便将话题转移。
看到寒衣如此反应,乐言无奈地笑了笑,只好把自己在外这段时间遇到的大大小小事情都说了一遍,冷寒衣倒也不是敷衍他,他说的每一件事她似乎都在仔细听着。讲着讲着,乐言突然停住,看着冷寒衣,认真地问,“寒衣,你愿意嫁给我吗?”
冷寒衣没想到乐言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如果他的话是在三个月前问出,她或许会答应,因为那时的她心里没有人,那无论嫁给谁都一样,更何况嫁得人还是乐言这样一个温柔阳光般的人。可现在,心里只怕已再难容下另一个人,所以她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已经预料到寒衣会拒绝自己,但乐言仍旧有些不甘心,继续问道,“是因为叶辰?”
冷寒衣像是被人窥知了心事一般既怒又羞,却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乐言见冷寒衣不吱声继续说道,“他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出现在永安谷不过是意外,如今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就不会再出现在这了,也……不可能对你负责的。”
冷寒衣脸色越来越红,眉间的怒意也越来越盛,她看着乐言冷冷道,“我从没想过他还会再出现在这里。”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清楚他是没法对你负责的。”
“负责?”冷寒衣不解地看着乐言。
“在…。后堂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后堂?后堂的事?被这么一提,后堂里发生的事情又一幕幕在脑海出现,那是她心底最难以启齿的秘密,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众人知晓。冷寒衣的双肩微微颤抖,脸色泛白,她想解释,可张开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冷寒衣冷笑了一声,抬起头看着乐言,似笑非笑,“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不管你和叶辰发生了什么,我都想保护你、娶你。”
冷寒衣的眼神暗了下来,“可惜,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不可能再磨灭。谢谢你的好意。”
乐言看着冷寒衣黯然的模样心下一楞,当初自己想要娶她是为了给她好的生活,可如今却因为自己而使得寒衣痛苦,这岂不是违背了当初自己的意愿?所以他看着冷寒衣凛然道,“寒衣,我想娶你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既然你不愿意,我就不再提起。”果然,从此后乐言都没有再提起过娶寒衣的话,直至他重新遇见一个温婉而美丽的女子。
其实,人和人不一样,对待爱情的态度更是不一样,有的是责任,有的是义务,有的则是生命。乐言喜欢冷寒衣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喜欢的最初缘由却是一种责任或者说是一种愧疚,似乎因为小时候参与欺负过她所以善良的他对她一直有愧疚有怜惜,因而一直以来他总是顺着她宠着她想给她好的。他是个大大的好人,即使知道她和叶辰的事情,想得也是要照顾寒衣的名节,甚至在知道冷寒衣不愿意嫁给他之后,他也能坦然接受,只因为她不愿意。
他那样好,只是他并不爱她。多年后,当他遇见另一个女子懂得什么是心动他才明白为何自己可以那样坦然地接受,只因自己并不爱她。
原以为再没有人会知道后堂的事了,没想到不知为什么竟成为永安谷里的每个人口中的谈资,一大群女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
“冷家那丫头和外来的姓叶的小子睡了。”
“真假的?”
“当然是真的!”
“我看□□不离十,我和章婶就看到冷寒衣和那叶辰在路上就搂搂抱抱的。”
“恩恩,是的,我当时确实看到了。”
“那可真是丢人啊,大姑娘没嫁人的就干出这种事,真是有伤风化啊!”
“可不是,原以为她会和她母亲不同,没想到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现在那姓叶的人早不知去哪了,看样子又是一个被抛弃的主。”
“那也是她活该,谁让她不学好。现在看哪家还愿意娶她这个不要脸的人。”
“是是,是。”
……
当永安谷里的议论声传到冷老太耳中时,她几乎气得晕过去。刚到家中,便把冷寒衣一拐杖打在地上。“你说她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冷寒衣看着满脸怒意的姥姥,竟哭了出来,这是她唯一一次在老太太面前哭泣。那以后冷老太再也不问关于叶辰的事情,只是冷寒衣从此后变得更加沉默。
叶辰走后一年,因他所引起的风雨已沉寂,就在这时,他却寄了一份报纸给冷寒衣。没有别的内容,只是报纸首页有一行醒目的标题:古文系教授牧仁清任清云新一任校长!就是这么简单一行话,冷寒衣的生活开始发生巨大的改变。叶辰走后的第二年夏末秋初,冷寒衣乘上了去清云的火车。
作者有话要说:
☆、医生与‘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世界,新的生活,新的因缘际会。
永安谷的树木开始微微发黄的时候,冷寒衣告别她唯一的亲人冷老太踏上了去S市的旅途。永安谷交通闭塞,与外界的沟通都是通过临近的那有个不大的火车站,每天,固定的那么几列列车经此而过却并不做过多的停留,所以当冷寒衣赶到月台时列车员已迫不及待地开始关车门。没有理会列车员的鄙夷眼神,上了列车的冷寒衣便淡然地向车厢走去。她只买到了站票,在车厢末尾处寻了个较为安静的地方将行李放下。
不久列车徐徐开动。
在车子缓慢移动的过程中,冷寒衣似乎在车窗外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没想到那个身影竟然已有些佝偻。冷寒衣感觉到喉咙突然紧了一下,像是洪水快要决堤似的。还好列车已经始出了车站。
那是一个漫长的旅程,当火车行至一个车站,冷寒衣所在的车厢又上来一批人,也大多是和冷寒衣一样没有座位的,大家拥挤在破旧脏乱的车道里。就在火车快要启动时,一个声音响起,“哎呀,少爷我的脚踩着啦。”话音刚落,车厢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语序,还少爷?这种车厢里还能有少爷?真是个傻小子。一个老人看着说话的人笑道,“小少爷,你要是不想被踩到脚,就多出点钱坐前面的豪华车厢。”
“爷爷,不错呢你这主意,可我没钱现在,爷爷,要不你先借我钱一点吧。”本以为是个反话,但说话者虽然语序颠倒不清,但语气诚恳单纯倒像是真的想借钱似的。
老人白了小伙子一眼,没想到好端端的小伙子竟是个傻子,“去,去,我要休息了。”
“爷爷,我说的是真的,你先借我,我回家后就立即让人还你。”依旧是那么无辜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