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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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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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绾贞审时度势,娘家是不能留的,如今只有一走,没别的出路,可要走,总要和王爷打个招呼,把话说明白。

    主仆二人走到中门,两个守门的婆子却拦住,一副卑躬屈膝,陪着笑脸,“姑奶奶要出门,回过太太了吗?”

    沈绾贞沉脸,绣菊上前一步,厉声道;“大胆奴才,我家主子出门也要拦阻。”

    那两个婆子吓得忙跪地叩头,“奴婢不敢,实在是太太吩咐,不让姑奶奶出去,管事媳妇特意嘱咐了,放走姑奶奶,奴婢吃罪不起。”说吧,又磕头,嘴里讨饶,“姑奶奶体谅奴婢等,权当心疼奴婢等。”

    沈绾贞心里冷笑,嫡母的手段她是知道,看来沈府是出不去了,

    带着绣菊走回房中。

    前脚刚进门,就听院子里巧珊的声儿,“四姑奶奶来了。”

    “你们姑娘可在屋里?”沈绾珠的声儿,

    “妹妹进来吧。”沈绾贞隔着窗子招呼她。

    “姐姐一个人呆着,是想什么人?”沈绾珠一脚迈进门槛,声尖刺带着讥讽。

    “妹妹真会说笑。”沈绾贞大度不与之一般见识,沈绾珠仗着她姨娘得宠,娇惯成性,尖酸刻薄,一股小家子气。

    沈绾珠像是不认识她上下打量,“姐夫没了,姐姐气色反而更好,就奇怪了。”

    沈绾贞回身坐下,也没让她,看她今儿成心是来找茬的,也不耐烦跟她斗嘴,直接问:“妹妹有事?”

    “没事,来看看姐姐,姐姐成了寡妇,还这么炽手可热,妹妹想请教姐姐是怎样勾搭上王爷的?。”沈绾珠自行坐下,语气极度轻蔑,奚落她。

    “妹妹何来此言?”沈绾贞神色淡然,沈绾珠带侮辱性的言辞,她没恼。

    她的漠然,惹恼沈绾珠,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姐姐也别太得意,王爷不过新鲜一时,我心里就不服,我冰清玉洁,缘何姐姐同我一样,王府是什么地方,姐姐不自量力,想做王爷侍妾,带累我都让人笑话。”

    “够了,别在说了。”沈绾贞实在忍不住,横了她一眼,“你以为什么人都和你一样,绣菊,送客。”

    沈绾贞边说往里间走去,把沈绾珠凉在那,气得手脚冰凉。

    “四姑奶奶请。”绣菊听她的话实在不入耳,态度也不甚客气。

    沈绾珠跺跺脚,鼻子里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出门,心道,这丫头也蛮横无理,有其主必有其仆,一点不假。

    沈绾珠走后,绣菊进去里屋,方才沈绾珠说的话,她都听见,一进门,沈绾贞道:“把门关上。”

    她不解何意,走去把堂屋的门掩上,进里间,就见主子收拾东西,默默也不劝,就帮着主子收拾衣物。

    主仆都默不作声,把春夏秋冬的衣裳打了包裹,又把钗环首饰从匣子里倒出来,拿软绸子包好。

    这时,外屋门‘吱嘎’开了,“这大白天,关什么门?”

    巧珊进来,看炕上包裹,诧异,“主子这就准备嫁去王府,也太心急了吧。”

    绣菊给她使眼色,她看主子闷头不做声,忙掩口,询问地目光看着绣菊。

    “绣菊,你去把钱妈妈和闫妈妈找来,商议一下。”绣菊答应一声,快步出屋。

    不大工夫,钱婆子和闫嬷嬷赶着过来,闫嬷嬷一看里间屋炕上的包袱就明白,“主子是要走?”

    巧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可主子走了,王爷怎么办?”

    沈绾贞如今要走,需把话和几个人说明白,好想法子脱身,就看绣菊使了个眼色,绣菊就去门口看着人,沈绾贞就把沈绾珠来说的话学了一遍,几个人惊讶,原来说得好好的,敢情都是骗局,太太是成心瞒着主子。

    半天,闫嬷嬷先说话了,“侍妾打死都不能做,王爷姬妾众多,王府不是好呆的地方,不如趁早离开,过消停日子,既然早有打算去南边,不如按原计划走去南边。”

    “对,老奴也是这个意思,何必去王府受那等窝囊气,王爷是个好的,可有些个事,也做不了主,皇家不比寻常百姓家,与其嫁过去受罪,不如过自在的日子。”

    意见是统一了,可怎么脱身,几个人合计。

    绣菊在堂屋门口望风,听见商议如何离开沈府,走进来,道:“主子,不如天黑从府里后门出去,人不知鬼不觉。”

    闫嬷嬷在太太身边呆过,知道内情,道:“府里后门的钥匙,在太太上房,陈升家的把着,太太这阵子不让开后门。”

    沈绾贞道:“要想从正门出去,没有可能,只有走府后门,只有太太屋里人才有机会拿到钥匙。”

    “老奴想起一人,准成?”

    “谁呀?妈妈快说?”巧珊着急,要走尽早离开,晚了太太若知道沈绾珠说出去,姑娘就脱不身了。

    “凤儿。”闫嬷嬷道,“凤儿侍候过主子,老奴找凤儿想办法把后门钥匙偷出来。

    “这个主意使得,凤儿是老爷屋里人,又是太太心腹,就是太太房中的人也都奉承她。”钱婆子点头,赞同。

    沈绾贞又道:“人多目标太大,闫妈妈和钱妈妈先行出府,就说帮我置办东西,没人留意,就在外面等着。”

    “姑娘所虑极是,待老奴拿到钥匙,就先出府,雇车等在后门,主子一出来,就走。”闫婆子道。

    “可是夜晚出不了城门,如何是好?”经闫嬷嬷提醒,大家倒犯了难,城门夜晚关闭,住客栈,若沈府派人挨家客栈搜寻,很容易找到。

    钱婆子突然想起来道:“听我男人说,豆腐坊家什没处理掉,和买主商量过半月交房子,买主也答应了,说房子不急等着用,不如主子先去那里躲起来,天亮,府中发现人没了,城门一开,肯定要去城门守着,暂时出不了城,豆腐坊偏僻,轻易不会有人找到那里,不如住上几日,等风声过来,在悄悄出城。”

    沈绾贞还有点顾虑,“豆腐坊是我的陪嫁,不知那地点府里还有什么人知道?”

    “主子放心,院子前后门,又都是小胡同,一户连着一户,去一趟没有地址都记不住,再说都知道主子陪嫁的铺子卖了,就是找到那里,也有地方躲藏。”钱婆子去过几次,才记住地方。

    沈绾贞想这个主意可行,暂且躲避一时,等风声过去,沈府放松,在走稳妥,接下来就是如何能把钥匙拿到手,凤儿能不能看在旧日主仆情分,有胆量答应下来。

    沈绾珠从沈绾贞房中出来,走去张姨娘屋里,张姨娘看她脸色,陪着小心道:“和三姑娘吵嘴了?”

    沈绾珠唬着脸,气鼓鼓的,赌气道:“我看见她就恶心,我说王爷对我冷淡,原来魂儿被她这狐狸精勾去。”

    张姨娘瞅瞅自己生养的女儿,心里琢磨,从前有些事,不便教她,现在嫁人了,这拴住男人房中的本事,该好好教教她。 


☆、96 第九十六回
沈绾珠情绪低落地坐轿子回王府;到了王府门首,歇轿;丫鬟搀扶下了轿子;刚一进大门;陈福等在门里,一见她的影儿;便躬着身子上前;“沈夫人,王爷找夫人过去。”

    沈绾珠心中一喜,只道王爷被姐姐迷住,看来是没忘了她,掩饰着心里喜悦往王爷的寝殿去了。

    赵世帧那日没见着沈绾贞一面;沈绾贞就回娘家了;心里牵挂,殿外传来略急脚步声。

    “婢妾参见王爷。”沈绾珠上殿来。

    赵世帧嗯了声,放下手中摩挲一把雕刻精美纹饰刀柄的短刀,抬起头,道:“你回娘家了。”

    “是”沈绾珠暗中高兴,王爷还是在乎她的,连她回娘家这点小事都知道,由于尚未立正妃,王府内务由韩侧妃代为打理,她回娘家只要跟韩侧妃说,韩侧妃允许即可,王爷是不过问的,薛瑾和韩岚同为侧妃,地位平等,可赵世帧却指了韩侧妃打理王府内宅诸事,薛瑾就觉得脸上下不来,刚一进王府就被韩侧妃踩下去,私下里跟沈绾珠抱怨几回。

    “你姐姐回娘家了?”赵世帧像是不经意地问。

    沈绾珠刚着了恼,王爷又提起沈绾贞,心里不舒坦,跟王爷不敢使性子,低头道;“回娘家了。”

    “住得习惯吗?”沈绾珠面色一僵,赵世帧一门心思在沈绾贞身上,也没过多留意她

    “只是暂住,过几日抬入王府。”沈绾珠心里气愤,脱口而出。

    “什么?你说你姐姐进王府?”赵世帧很惊讶,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都不知道。

    沈绾珠微微抬起头,看他一脸不信,也疑惑,“不是王爷要纳侍妾,太后昭我父母告诉送来王府,难道王爷还不知道?”

    赵世帧头嗡一下,这是母后安排,自己就纳闷沈绾贞的嫡母突然来接她,其中定有缘故,不知沈绾贞知道会作何想?

    赵世帧忙忙吩咐更衣,匆匆出了寝殿,把沈绾珠晾在那,窘得羞红脸。

    赵世帧进宫直奔太后慈宁宫,来到宫门,被守门太监拦住,“王爷,太后正在里面歇晌。”

    赵世帧不管,抬腿往里走,太监一看王爷硬闯,不敢放进去,急忙拦住,“王爷,王爷不能进去,惊扰太后,奴才吃罪不起,王爷只当心疼奴才们。”

    “谁在外面吵嚷,觉都不让人睡消停了。”太后不悦声儿从寝殿里传出。

    “回太后娘娘,是王爷来了。”扰了太后的清梦,这要是搁着一般人,有几个脑袋,太监吓得脸都变了,赶紧朝内回禀。

    “不用拦住他,让他进来。”

    赵世帧大步进了太后寝宫,“参见母后。”行礼便跪着不起。

    “你找哀家是有话说。”太后一看儿子脸色不善,就猜测知道沈绾贞的事。

    “儿子要娶沈绾贞做嫡妃,母后不该让她做儿子的侍妾。”

    太后听儿子出口就责怪自己,不悦,冷脸道:“是她让你来的?是她撺掇你来说不想做侍妾的?”太后对沈绾贞印象更加恶劣,挑拨她母子不和,撺掇儿子忤逆自己这个娘亲。

    “不是,母后误会了,是儿子自己要来的,她连做儿子的嫡妃都不想。”

    “那是她欲擒故纵。”太后心里好笑,这女人还真有一套,把儿子迷得神魂颠倒,服服帖帖甘愿为她争名分。

    “母后莫以已度人。”太后把沈绾贞曲解,赵世帧一急,就口不择言。

    “什么,哀家以已度人?”太后眉梢高挑,薄怒,自己在儿子心里的形象竟是这样。

    “儿子该死,儿子说错话。”赵世帧看又惹恼母后,赶紧请罪。

    “你爱她爱到什么都不顾,她究竟有什么好?为她你连亲王名号也不想要了?”太后怒其不争,为了个女人宁愿削去封号降为庶民。

    赵世帧知道母后跟前都是多年心腹宫人,就放胆说道:“非是为她,为儿子自己。”

    太后一愣,有点糊涂,不解地望着他,“你说什么?为你自己?何来这话?”

    赵世帧诚恳地道:“母后若问她有何好?她没有母后选的女子美貌,也没有宫里女子多才多艺,可她真实,她是儿子身边女人中唯一一个不想当王妃的女子。”

    郭太后不信,“那是她的手段。”

    “难道母后不信儿子的眼光,儿子从小看尽父皇后宫美人无数,可父皇得到几个女人的真心,即便是母后,心里难道真的那么爱父皇吗?沈绾贞不想做王妃,是儿子抓住她不放,她只想过简单快乐的日子,儿子也只想和她一起过简单快乐的日子。”赵世帧盯着母后,目光里是恳求。

    “你生在皇家,是你的命,你要和她过什么日子,这由不得你,我已告诉她爹娘,送她进王府,做你的侍妾,既然她爱你,就不该在乎名分。”郭太后被儿子的一席话触动往事,心情变得沉重,几十年的后宫生活,是在刀尖上走过来的,什么叫身不由己,她最有体会,对先帝,她若曾经有爱,早被几十年残酷宫斗消磨得所剩无几,儿子厌倦皇家冷酷无情,可是没办法,他是她唯一的儿子,若不是这样,她倒可以放他去过他想过的日子,爱他想爱的女人。

    郭太后徒然觉得疲惫,挥挥手,“你下去吧,此事就这么定了,再无更改。”

    赵世帧知道说不动母亲,默默地站起身,告退出去。

    沈府

    闫婆子来到上房,她是上房出去的,自是熟悉,问一个小丫鬟,“凤儿姑娘在不在里面?”

    那小丫鬟朝里努努嘴,“侍候太太吃晚饭。”

    “妈妈找她有事?”

    “有几句要紧的话,要和她说。”闫婆子扯谎道。

    “妈妈有要紧话还是自己同她说吧,不然我传话,也省得妈妈等。”那小丫鬟把廊檐下漆红横栏上铺了个垫子,让闫婆子坐,闫婆子就坐下一边往上房瞅凤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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