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贝贝道:“你们说,他们会不会看出来我们是故意引他们的呢?”
蓝舒云微笑道:“当然有人能看出来,不过看出来又如何?当他们听见楚梦安排的精彩对白后,再也没兴趣管我们是在搞什么鬼了。总不会有人能想到我们竟和迷踪谷里的人合作吧?何况厉大侠那一关足够骗得他们服服帖帖。”
四人呵呵大笑,径奔迷踪谷而去。
天象来到天鹤与紫虚之间,低声道:“小心中伏!”
众人一怔,刺骨的杀气已从两边侵袭而至。杨破天大叫一声:“小心!”数名高手箭一般斜飞而出,分别迎向左右的厉天与孙凌。
众人武功虽高,但是仓促迎战,又岂能抵挡蓄势已久的厉天与孙凌?
“叮叮叮叮!”脆响接连爆起,何玉峰左臂被寒月剑穿过,但厉天却出人意料地抽回宝剑,一脚将脸无人色的何玉峰踢在众弟子之间,场面乱成一团。
厉天与孙凌冷冷地立在左右,孙凌大笑道:“原来就这些窝囊废!怪不得不带眼睛,是好是歹都分不清!”
厉天淡淡道:“这些废物不值得伏击。下次正面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我们走!”
紫虚铁青着脸,道:“他们果然是设计伏击我们!”
天象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何玉峰一面敷药,心中暗自庆幸厉天的清高,否则纵使性命无碍,这条手臂是很难保住的了。
天鹤环顾四周,道:“这里似乎已经接近迷踪谷的势力范围。既然此刻迷踪谷正与重阳妖邪作战,我们应当拜会一下,共同除魔卫道!”
第六十六章 迷踪谷的声音
远处的密林里,李闲正捂着肚子偷笑:“看不出来原来铁面竟有演戏的天赋,哈哈哈!那句‘这些废物不值得伏击’,既拍拍屁股开熘,又深合你的脾气,完美之极!”
事实上,撇开浪得虚名的何玉峰不论,那天象天鹤紫虚和杨破天俱是白道顶儿尖儿的人物,厉天与孙凌一击得手,只不过是占了攻其不备的便宜。若是再恋战几招,必将陷入苦战之中。
厉天若无其事地道:“你在莫鹰门口的骂街才堪称一流,浪子李闲今后可以改称泼妇李闲了。”
众人哄然大笑,李闲老脸红也不红,笑道:“趁着此刻迷踪谷客人这么多,我们是否也应该进去凑凑热闹?”
司徒贝贝笑道:“你的脸皮功夫和莫鹰半斤八两,不相伯仲。”
李闲嘿嘿笑道:“这脸皮功夫是要花多年寒暑之功练出来的,出神入化者可刀枪不入。你看看我们的厉大侠,他的脸皮就比铁还硬。”
厉天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李闲举手投降道:“好啦,进谷去吧!”
萧无语和蓝舒云同时笑道:“遵令!”
天象一行人缓缓前行,眼前不远之处有一间小屋。这是迷踪谷的惯例,在入谷之前往往设有一间小屋,负责警卫与接待来客等。这里并非迷踪谷的老巢,只是他们在开封城外的临时驻地而已,却也保留了这么一个习惯。
天象驻足细听,道:“屋里的人正在摇骰赌博。”
紫虚侧耳听了片刻,脸色忽然变了。紧接着众人无不色变,因为屋里赌博的众人正在进行演练已久的对白。
“……五哥,再说说那个戚唯的熊样吧,过瘾得紧。”
另一人回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总之那些个白道名人看上去趾高气扬,其实全是草包。你们没看见陈仲大哥一刀斩下那个什么龚长风的脑袋时,那才叫战神下凡。唉,什么时候武功能练到陈大哥的一半,此生无憾!”
又一人道:“对啊!那日我们随陈大哥伏杀那几个人……对,就是从迎宾客栈里被人赶出来的紫云等人,那才叫过瘾!紫云的什么太虚剑法,在陈大哥的刀下简直就像个小孩。”
最先发话的人说道:“这回重阳教死定了。可笑那些正道人士自以为聪明得紧,还不是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嘿嘿~”
另一人道:“据说那个天象常年在寺外走动,人们都说他是少林里最通晓世情的和尚,看来也是笨驴一条。”
天象等人怔怔地听着,各人表情各异,但脑子里无不乱成一团。
又有人道:“你们说,为什么谷主要这么害重阳教啊?”
“嘘!”有人神秘地道,“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听人说,谷主是看上李闲那小子了,这叫做……对,叫做因爱成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恋爱中的女人最是不可理喻!”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翠花对你说的?嘿嘿,小子艳福不浅……”
远处的天象等人一个个石像般呆立着,后面的一群弟子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过了良久,天象才艰涩地道:“我们必须入谷了解清楚!”
李闲等人迅捷无伦地在谷内穿行,直奔慕容霜的寝室。迷踪谷的老巢机关密布、寸步难行,好在这个临时的驻地根本来不及布下机关。
谷内的建筑全是前些日子刚刚建好的,完全不依常规,房舍并没有聚在一起,而是东一处、西一处,左边山头有几间,右边的谷底又有几间。乍一看,好象这里住着的全是些不相干的人。
“这婆娘的窝在哪里?”孙凌头皮发麻地看着谷内四处分布杂乱无章的木屋,喃喃地道。
李闲沉吟半晌,道:“未必要找到她的所在,只需查探消息便可。我们分头查!”
一间普通的木屋里,立着一男一女,正在商议着什么。
“霜儿,我始终觉得楚梦有点可疑。”陈仲轻声说道。
慕容霜淡淡道:“楚梦十年前便已入谷,比我还早得多,有什么可疑?”
“我不是怀疑她的身份,而是怀疑她的意图。即使她从小就在谷里长大,也有背叛的可能。”陈仲依旧轻声回答,让人怀疑这是否真是那个心高气傲的绝代刀手。
“不用说了。楚梦的意见是对的,只有彻底摧毁重阳教,让李闲身败名裂,方可消我心头之恨!”慕容霜凝视着陈仲,道:“你是否在嫉妒楚梦?”
陈仲再保持不住轻柔的语调,高声道:“她有什么值得我嫉妒?她只会安排一些阴谋诡计而已!让她跟我单打独斗一场试试!我,我是在担心你被她骗了!”
李闲和司徒贝贝穿行于各式木屋之间,正巧听到了陈仲抬高了的声音,互视一眼,循声摸了过去。
慕容霜幽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陈仲欲言又止,他的神态却没能逃过慕容霜的锐眼:“不用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陈仲深吸一口气,道:“霜儿,告诉我,你对李闲究竟是什么感觉?”
慕容霜冷冷地道:“恨之入骨,还能有什么感觉?”
“真的只是恨意吗?”
“陈仲!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仲痛苦地揉了揉脸,道:“对一个人的恨意越深,心里就越满是他的影子。这使你的心里再容不下别的东西。”
慕容霜忽然笑了,笑声里多了些许落寞:“你担心我对他会因恨而爱?”
陈仲不答,说道:“李闲和你姐姐的关系非同一般。无论他近来经历了多少感情上的变故,我清楚地感觉得到他看着你的眼神明显与众不同。我……我真的很担心。”
慕容霜冷冷地道:“李闲玩弄我姐姐、杀死我全家,无论出现任何情况,都不可能改变我对他的切齿仇恨。你太多疑了。”
陈仲大喜道:“既是如此,我们马上集结所有力量,将李闲厉天等人一网打尽!”
慕容霜不悦道:“目前我们的计划已经接近成功,李闲正被那些正道人士烦得焦头烂额,现在尽起精锐去杀他们,之前的辛苦不是全白费了吗?”
陈仲急道:“可是夜长梦多,万一出现什么变故……”
慕容霜怒道:“够了!前段日子你屡次无视我们的计划,自作主张,这事我还没跟你清算,你现在反倒开始教训我了?”
陈仲呆立半晌,叹道:“霜儿,其实在你心里,并不希望让李闲死的,对不对?”
慕容霜勃然大怒,喝道:“你给我滚出去!”
陈仲黑着脸推门而出,李闲和司徒贝贝早知机躲得老远。
屋里传来慕容霜的哭泣:“陈仲……你这个笨蛋!”
司徒贝贝帖着李闲的耳朵,轻声道:“李闲,你这个笨蛋!”
李闲狠狠瞪了她一眼,脚步声传来,竟是陈仲去而复返。
“启禀谷主,少林寺天象、天鹤,武当紫虚,关中杨破天,崆峒何玉峰,各引弟子十余人,正入谷求见。”
房门“吱呀”医生推开,现出慕容霜通红的双眼。陈仲木然的脸顿时变得扭曲。
“他们来干什么?”慕容霜的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疲惫。
陈仲低头道:“说是来商议剿灭重阳教的事宜,但据天甲说言,他们神色不善。”
天甲是刚来不久的“天干十杀”之首。他在此地出现,证明了迷踪谷已是倾巢而出。
“神色不善?”慕容霜讶然道,“请他们到议事厅安坐,我随后便来。”
李闲捏了捏司徒贝贝的手,两人悄悄退走。与迷踪谷的斗争,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第六十七章 贵女寻夫
江乘风坐在扬州的牡丹阁上喝着酒,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一间庄院。庄院上挂着一副黑色匾额,上面用银漆写着“龙腾九天”四个大字。只要略知武林掌故的人都知道,这间看似普通的庄院,其实就是这个江湖上最大的势力之一银龙堡在长江北岸最重要的据点,龙腾山庄。这山庄的名字和所处的位置,清楚地表露了徐不疑虎视天下的念头。
江乘风来这里踩场子已经好几天了,可恨的王翰根本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让他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这些天银龙堡的动静十分怪异,全庄上下都笼罩着一片沉闷而紧张的氛围,其原因是徐不疑自上次长江水战之后,左臂被刘凡的霹雳子炸伤至今仍未康复,霹雳堂与太湖水寨因而蠢蠢欲动,若能一举击破银龙,可使他们的声势攀上颠峰。
但是江乘风却没有这么乐观的想法。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江乘风更了解徐不疑了。徐不疑若是这么好欺的人,江南第一大堡的名头就不会落在银龙堡头上了。
想当年江南万马堂何等声势,俨然江南霸主,结果先是被初出茅庐的徐不疑略施小计,一场诱敌深入的伏击战打得万马堂遍体鳞伤,几年后又重金延聘血阁杀手,万马堂主于练兵场上被厉天与孙凝一举刺杀,曾经雄霸江南的万马堂终于被银龙堡吞得干干净净。
江乘风几可肯定徐不疑在装伤,因为此人早有前科。二十年前那一战,独孤残将徐不疑一刀噼下山头,事后独孤残曾说过,徐不疑当时是自己滚下山去的,他根本没有受伤。原先独孤残与江乘风都没能想通此人装伤的目的何在,事后想来,他是在等顾轻尘和岳岚松与独孤残拼个两败俱伤,但是没能如他所愿。
这次如果徐不疑真是装伤,那么他的目的也可以肯定,必然是为了引霹雳堂与太湖水寨贸然进攻。先不论别的,单只太湖水寨的人到了陆地上攻打银龙堡,战斗力几乎下降数倍。
江乘风抿了口酒,嘴角牵出一丝笑容。若真如他所料,徐不疑的计划无疑是正确有效的,只是他算漏了这里还有他江乘风。无论玉秋水还是徐弈都不会告诉他,江乘风已大驾光临。
就在这时,街上一阵喧闹,江乘风循声望去,只见徐弈在一群银龙弟子的簇拥下,正仰首阔步往龙腾山庄走去。江乘风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小二,结账!”江乘风放下酒杯,起身道。在这种时候,实没有比徐弈更好的商议对象了。商议之后,应当火速前往霹雳堂和太湖水寨。
“妈的,事情真多。这几年卖米卖得太过舒坦了。”小二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江乘风暗叹一口气,伸手探向钱袋。
岂知这一探,江乘风满脑子都成了浆煳,钱袋里竟然只剩下几枚铜板,还不够付一壶酒钱。满脸堆笑的小二见到这副场景,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扬州府乃天下烟花宝地,每日进出的客人川流不息。这牡丹阁正对着扬州第一大帮龙腾山庄,生意也兴隆无比,年来见识过的客人数以万计。这小二自然也练就了一身观人的本领。眼前此人气质绝佳,文质彬彬,偏偏又让人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寒意,小二自第一眼见到他,就断定此人非富即贵,谁知居然也是来吃白食的!
见到小二的表情越来越古怪,江乘风欲哭无泪。出道数十年来,从未像今天这么丢脸过。正在此时,一名衣饰华贵的公子走上楼来,看见江乘风和小二神色古怪地面面相觑,不由得停下脚步。
小二见有新客人上来,终于忍不住了,正欲开口,江乘风心里一突,急忙抢先道:“等等,在下忘了还要等一个朋友,这账……一会再结!”
阅尽百客的小二哪那么容易被他一句话骗倒,斜着眼道:“不瞒这位老爷,小店在扬州颇有点办法,老爷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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