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清楚这个女人十有**是装出来的,谢安心中亦有些不忍,一面伸手替她揉着被打疼的部位,一面严厉说道,“看你日后还敢不敢!”
“奴家不敢了嘛……”顺势扑在夫君怀中。长孙湘雨低着头,双肩微颤,看似是在啜泣,可实际上呢,在众女看不见的角度,她将头凑在谢安耳边,伸出香舌轻轻一舔夫君的耳垂,用带着几分埋怨、几分诱惑的口吻,低声吐出几个字来。
“夫君坏心眼……”
很显然,她是看出了谢安的意图,知道自家夫君这是故意要将她推到梁丘舞与伊伊二女面前,将一切的罪过推给她,这样一来,梁丘舞与伊伊便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变相地缓解眼下她二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不过虽然看出来了,长孙湘雨却很配合,一来是她确实也做错了事,二来嘛,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变相讨好自家夫君的途径?
不得不说,长孙湘雨确实是众女中与谢安最有默契的女人,她太了解自己的夫婿了,眼睛一扫就知道谢安想要什么,正因为如此,就算她有时做的比较过分,亦能免除责罚。
当然了,反过来说,长孙湘雨也正是因为这样而失去了成为谢家长妇的机会,因为她太厉害,太精于心计,若是不找个人压着她,日后谢家指不定得有多乱。
听闻长孙湘雨在耳边那一声低喃,谢安便知道这个女人看出了自己的意图,当然了,谢安一开始就没指望能瞒得过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毫不客气地说,他不过是借着长孙湘雨二人联手演一场戏,缓解一下梁丘舞与伊伊之间那诡异的紧张气氛罢了。
这不,在眼睁睁瞧见了长孙湘雨所受的香艳惩罚后,梁丘舞与伊伊微微呼吸急促,面红耳赤,哪里还有什么对峙的心思。
甚至于,随着长孙湘雨那故作啜泣的声音逐渐变成真实的娇喘声,看着她双手紧紧搂着谢安的脖子,闭着双目一副享受的模样,梁丘舞额角的青筋都绷紧了。
“安!”梁丘舞略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因为在她看来,她若是再不制止,恐怕谢安与长孙湘雨就要当场表演不足以外人所道的恩爱了。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被梁丘舞喝醒,谢安下意识地收回搭在长孙湘雨翘臀上的,那只不知何时改揉为爱抚的右手,讪讪一笑。
再看长孙湘雨,这个女人早已软倒在夫君怀中,脸上浮现出几抹春色,眯着双目微微喘息着,看上去很满足,不过隐约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只看地梁丘舞等三女暗自咬牙。
不过这样一来,也使得众女的注意力从长孙湘雨再度回到了伊伊身上,毕竟再这么说伊伊才是此番做错了事的正主。哪怕是长孙湘雨,也想看看谢安会如何处罚伊伊。
因为关系到谢安这位家主在家中的威严,四女很识趣地谁也没有开口,毕竟长孙湘雨方才已经很好地演示了一遍忤逆家主的下场,其他三女才不想在同室姐妹面前丢这个脸。
“方才舞儿与湘雨说的对,做错了事。就要受罚,”转头望向伊伊,谢安沉声说道,“伊伊,虽然我谢家并没有什么家规,不过为夫还是要罚你,你可服气?”
伊伊低了低头,轻声说道,“妾身知罪。甘愿受罚……”
“好,既然如此,就参照为夫当初在东公府所受的家法,到禁闭室跪上两个时辰……”谢安口中的禁闭室,其实是北厢房最靠东的一间空房间,众女本打算在那里供奉他们夫君谢安的先祖,不过由于谢安是孤儿,就连姓名也只是孤儿院的护士们随便取的。根本找不到什么所谓的祖先名讳,因此。谢安便在那里供了三幅字帖卷轴,中央是'天地',左侧'忠孝',右侧'仁义',权当是感谢某位不知名的大意志让他来到这个时代,娶了四位如花似玉的娇妻。
哦。对了,这三幅字帖,尽数出自长孙湘雨的手笔,诚可谓是大气磅礴,极具威势。
“是……”伊伊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也去!”谢安拍了拍尚且赖在她怀中的长孙湘雨的背部。
“诶?——好嘛。奴家去就是了……反正奴家就是受气的,没人怜,没人疼……”长孙湘雨不情愿地撅了撅嘴,继而见夫君双目一眯,回想起依旧残留着痛觉的臀部,不情不愿地哼了哼。
恐怕也只有在夫君谢安面前,长孙湘雨才会这般服软,或许这就是所谓一物降一物。
一刻之后,谢安站在后院的水池边,长长叹了口气。
见夫君谢安长叹一声,金铃儿脸上露出几分自责,低声说道,“若是妾身聪明些就好了,伊伊那时问妾身有关于公羊家的事,妾身就应当察觉不对……”
“这不关金姐姐的事。”谢安轻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宽慰,让金铃儿稍稍心安了一些。
“不过真没想到,湘雨竟然早就知晓此事……”
“哼!”轻哼一声,谢安撇撇嘴说道,“她的心眼可坏得很,你可别小看她,她若是不安分,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她有着颠覆一国的才能……唉,有些时候,真希望她能安分点……”
“竟然这么说自己的女人……”金铃儿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呵呵,”谢安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这样好么?叫湘雨与伊伊单独在一起……”由于与长孙湘雨相处了一阵子,金铃儿逐渐知晓了那个疯女人的底细,脸上露出几分担忧。
说实话,尽管金铃儿很是看梁丘舞不顺眼,但是在意识到长孙湘雨方才那番举动的真正意图后,她显然对长孙湘雨亦产生了几分埋怨,埋怨她不该故意叫梁丘舞与伊伊二人生隙,毕竟自嫁给谢安后,金铃儿便将自己的全部尽数托付在眼前这位小他几岁的男人身上,全心全意,因此,对于长孙湘雨那故意制造众女间不合的举动,她亦有些看不惯,因为那样会被她的夫君谢安带来莫大的困扰。
“没事,为夫方才已经教训过湘雨,她应该会乖巧几日,不过几日之后就不好说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呵呵呵……”谢安苦中作乐般笑了笑,继而喃喃说道,“再者……”
“再者?”金铃儿疑惑地望着
脑海中回想起自己曾经在东公府受家法时,梁丘舞曾自罚前往陪伴的事,谢安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轻声说道,“也并非是单独她二人受罚,舞儿会去陪伊伊的……”
“咦?夫君可未惩罚那只母老虎呀……”
“呵呵!”谢安笑而不语,在他看来,梁丘舞虽然脑筋不灵活,但是责任感却很浓,有着她独特的魅力。
只不过就算如此,要弥补她与伊伊之间的姐妹感情列横,恐怕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夫君……”忽然间,金铃儿面色一变,不动声色地朝着远处围墙的方向努了努嘴。
谢安下意识转头望去,正巧望见在远处的围墙上,几日前见过的那个唤作的'府上家丁'正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府内的动静。
还敢回来?
怎么着?救了那些同伴还不够,打算将你姐也带走?
嘿!
“要妾身将其拿下么?”金铃儿低声问道,她的语气很是自信,仿佛举手间便能将枯羊抓获到夫君面前。
唔,事实上也是如此。
抬手拦下了金铃儿,谢安不动声色地继续观赏着池中的游鱼。
“不,先等等,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第六十九章隐患
——大周景治元年四月九日,谢府偏厅——
正值辰时时分,若是在往常,谢安这个点应该在刑部府衙当职,处理一些下属刑部上呈的案卷刑事,不过今日较为特殊,因为府上来了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
太平军二代六神将之一,'天枢神将'枯羊。
说实话,鉴于两日前着小子曾偷偷摸摸窥探过自己府上的动静,谢安原本以为这小子会偷偷潜伏自己府上,将他因为做错事而禁足在谢府内的亲姐伊伊救走,但是谢安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有胆量光明正大地来拜访他。
“我便是你等要寻的六神将,耿南便是死于我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放了我姐!”枯羊在见到谢安的第一时刻便道出了他此行前来的目的。
对于这位年轻气盛的小舅子,谢安亦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他将枯羊带到了前院一间偏厅,吩咐府上厨房的下人烧了几个菜,一来是枯羊来得早,谢安还未用饭,二来嘛,来者是客,以谢安如今的身份,断然不至于不做款待。
“枯羊……对吧?”望了一眼对坐的枯羊,谢安微笑说道,“前两日见你时时窥探我府上动静,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呵呵呵,实在是出乎意料啊……”
在谢安说话的时候,他身旁的金铃儿侧身替夫君倒满了酒,继而饱含深意地瞥了一眼枯羊,要知道,这几日她可是专门防着枯羊偷偷潜入她谢府呢,谁曾想,人家竟然堂而皇之地前来拜访,这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在金铃儿暗自枯羊的同时。枯羊亦在暗自打量着这位看似贵夫人打扮的女子,听到谢安的话,用带着几分苦涩的口吻自嘲说道,“'炎虎姬'、'鬼姬',妄想在这两位手中要抢出家姐,枯羊还不曾自大到这等地步……”
“咦?”金铃儿闻言愣了愣。有些纳闷地问道,“你从何处听说余?”
不怪她如此纳闷,毕竟自嫁给谢安后,金铃儿一直以来都很低调,不可否认,她此前曾在冀京造下诸多杀孽,但是那些杀孽,被因为兄长的死而深深自责的皇五子李承一力承担,因此。尽管金铃儿曾受迫于李承暗杀了上百名朝廷官员,但是她在冀京却并没有什么威名,因为旁人只知道是当时李承手底下一名刺客所为,却不知那刺客究竟是谁,只有像李寿、李贤、谢安、梁丘公、胤公等少数一部分人,才知晓其中内情。
甚至于,直到今时今日,冀京城内有些好事之徒依然还在猜测。猜测堂堂刑部尚书谢安,为何会娶一位毁了容貌的女子为其府上三夫人。
正因为如此。对于枯羊一口道破了自己的身份,金铃儿实在有些好奇。
“是听你姐姐说的?”谢安微笑着问道,算是变相地扫除了金铃儿心中的困惑。
枯羊闻言深深望了一眼谢安,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举动,叫金铃儿顿时恍然大悟。
也是。若非如此,恐怕外人只知道谢安诸位夫人中,有一位武艺高超的梁丘舞,却很难得悉,还有一位威胁程度丝毫不逊色'炎虎姬'的女人。
“话说回来。你此番前来,打算做什么呢?”饮了半盏酒水,谢安望着枯羊慢条斯理地说道。
枯羊闻言抬起头来,直视着谢安的双目,正色说道,“此事我方才就说了……前些日子杀耿南的人,是我,闯入大狱寺重牢救走魏虎、卫绉的人,亦是我,与我姐无关……我乃二代天枢神将,抓到了我,足够你向朝廷邀功了!”
“邀功?”谢安闻言一愣,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枯羊不悦说道。
“笑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无视枯羊隐约有些恼怒的表情,谢安淡淡说道,“如果我要抓你,前两日你在我府邸外鬼鬼祟祟,我便可以叫铃儿将你拿下,之所以任由你窥探我府上动静,不过是想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罢了……”他口中的铃儿,指的便是金铃儿,毕竟当着不熟悉的人,谢安自然不好用金姐姐来称呼自己的妻子。
不过这一声铃儿,却是叫金铃儿心中一荡,眼眸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欢喜与甜蜜,可能是比起金姐姐,铃儿这个称呼更加亲昵吧。
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金铃儿,枯羊默默地举杯饮了一口酒水,毕竟他亦是出身金陵,岂会不知金铃儿这位十年前便名声响彻金陵附近黑道上的大人物。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若不是他们第三代主帅陈蓦稍稍有些大男子主义,轻视女流之辈,恐怕他早些年就尝试将金铃儿拉入太平军六神将的行列了,哪里还轮得到费国、耿南、季竑这些人。
见枯羊沉默不说话,使得二人间的气氛显得有些滞重,谢安有意岔开了话题,毕竟对方怎么说也是他的小舅子,何必弄得双方都不愉快,但是有些话,谢安却不得不说。
“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么?”
面对着谢安严肃的质问,枯羊迟疑了一下,说道,“杀了朝廷官员,又从大狱寺劫走了要犯……”
“我指的不是这个!”抬手打断了枯羊的话,在他愕然的目光下,谢安皱眉说道,“你可知道,舞儿……也就是你口中的'炎虎姬',她与你姐姐伊伊乃是十几年的姐妹,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感情胜过亲姐妹,但是如今呢?她二人每日说不到十句话,甚至没办法像往常那样坐下来好好聊几句……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枯羊张了张嘴,默然不语。
“可能在你看来,你才是伊伊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因为你是她亲弟弟,可是在我看来,舞儿与伊伊相处十余年,难道不算她的亲人么?——因为你这个得知不到十几日的弟弟的出现。却叫她失去了一位相处十余年的姐妹……你到冀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