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考验,是考验他们这些神将候补是否有资格成为六神将的考验,岂能假借人手?
换而言之,枯羊也就只是占占口舌上的便宜罢了,纵然有心帮他们,也是太平军所不允许的。
“那行,我先走了!”枯羊站起身来朝屋外走,他急着要赶回东公府,毕竟若是那位他的亲姐姐注意到了那柄剑上'公羊'字号,再一联想东公府后院小祠堂外那个她拜祭了十几年的'公羊沛'灵位,很有可能就会察觉到什么,而眼下,枯羊还没做好与亲姐姐相认的心理准备,毕竟这位亲姐姐,可是认贼作父般在仇敌梁丘家中没心没肺地过了十几年,对此枯羊心中实在有些在意。
“枯……天枢大人,您打算到别处落脚么?如此,倘若有什么事,如何通知您?”见枯羊起身要走,卫绉连忙问道。
见熟悉的同伴改口用尊称来称呼自己,枯羊愣了愣,继而脸上露出几分自得之色,带着几分欢喜,故作平静地说道,“本帅自有他处落脚,有什么事的话,本帅会主动与你等联络的,最迟三日!”
因为六神将乃太平军总督一方大事的渠帅,因此,枯羊有资格自称'本帅'。
“天枢大人在何处落脚?”问话时,卫绉好奇地打量着枯羊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便服行头。
要知道眼下枯羊身上穿着的,那是伊伊曾经为谢安这位东公府姑爷做准备的衣服,虽说比不上冀京城中某些家境殷富的世家公子哥,但也不难看出这并非寻常百姓之物,如此也难怪卫绉心生疑惑。
“这个你就莫要追问了……就这样了!”简单丢下一句,枯羊转身离开了屋子,他哪里敢向卫绉透露实情。
告别了卫绉等五名同伴,枯羊沿着旧路返回东公府,走入府邸侧面的小巷,见四下无人,翻身越过围墙,来到了他寄宿的房间。
而叫枯羊感到吃惊的是,他那位亲姐姐不知为何就在他的房间里,坐在桌子旁,低头颦眉思索着什么。
而在她身旁的桌上,则摆着几个菜与一碗米饭,不出意外的话。那显然是替枯羊准备的。
怎么办?要不要打声招呼?
说起来,起初在得知是这位叫做伊伊的女子救了他后,伊伊很轻松地便将'姐姐'的称呼叫出了口,可让他意识到,这位女子就是他失散十几年的亲姐姐后,那一声'姐姐'。枯羊反而是叫不出口了。
“咳……”思忖了半响,枯羊轻轻咳嗽了一声。
此刻伊伊正不知为何低头沉思中,闻言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神色,上下打量了枯羊几眼,叫后者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所有的事就被面前这位亲姐姐所看穿了一般。
“带着那般重的伤,不好好休养,跑到何处去了?”红唇轻启。伊伊平静地问道,丝毫听不出她话中的波动。
“我……我就是在府内逛了逛……”
“是么?在何处?”伊伊淡淡问道,一双美眸注视着枯羊,叫枯羊不禁有些心虚。
僵持了半响,枯羊有些承受不住那如同质问般的目光,低头弱弱说道,“我……我与同伴打了个招呼……”
伊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倒也没追问下去,伸手轻轻拍了拍桌子。温柔说道,“坐下,先用饭吧……”
“哦……”枯羊闻言走到伊伊对过的凳子上坐下,狼吞虎咽起来,毕竟他确实饿了。
用饭期间,枯羊不时偷偷打量眼前的亲姐。因为他隐约感觉到,这个女人好似已察觉到了什么,对待他的语气与态度比之上午判若两人。
难不成她已经察觉到自己是她的亲弟弟?
抱着试探的目的,枯羊小声唤道,“姐……”
伊伊闻言娇躯微微一颤。瞥了一眼枯羊,淡淡说道,“是饭菜不合口味么?”
“呃,不是……”枯羊下意识地摇头。
“那就好……”
“……”偷偷打量了一眼伊伊,枯羊顿时醒悟,他的试探,被面前这个女人不动声色地支开了话题。
好精明啊……
枯羊心中暗自嘀咕一句。
似乎是注意到了枯羊的目光注视,伊伊一脸平静地问道,“有什么想说的么?”
“啊?不,没有……”枯羊连忙摇头。
“没有想说的么?妾身倒是有些事要问问你……”说了半截,一双美眸直视枯羊,伊伊平静地说道,“那块玉牌上的天枢,究竟是代表什么?”
眼瞅着伊伊那平静不起半点波澜的表情,枯羊心中咯噔一下,他意识到,他跟前的这位女子,十有*是察觉到了。
“不便回答么?”见枯羊久久不说话,伊伊面色平静地追问道。
“……”枯羊默不作声,低头用饭。
“唉……”长长叹了口气,伊伊站起身来,走向屋外,口中轻声说道,“好好休息,带着伤,就莫要到处乱跑了……”她的话中,充斥着莫名的温柔。
眼睁睁看着伊伊走到门边,枯羊咬了咬牙,吞吞吐吐、含糊不清地说道,“唔,姐……能还给我么?那块玉牌……还有……那柄剑……”
伊伊闻言停下脚步,转头望了一眼枯羊,平静说道,“好好休息……”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枯羊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因为他意识到,那块代表着天枢神将的玉牌,以及那柄刻着'公羊'字号的宝剑,他是要不回来了……
“这下……当真是麻烦了!”眼睁睁看着伊伊走出屋外,身影消失在走廊一侧,枯羊抬起右手,用手指挠了挠脑门,心中几分方才在卫绉面前炫耀时的得意,此刻荡然无存。
嘁!本打算在魏虎那家伙面前炫耀一下的……
望了眼面前桌上的饭菜,枯羊化郁闷为饭量,一阵狼吞虎咽。
他岂会想到,他心中所想到的魏虎,此刻的遭遇比他要糟糕不知多少倍,别说好端端地用饭,就连活不活地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与此同时,竹林坡梁丘军兵营帅帐
在偌大的帅帐内,谢安等一圈人皱眉打量着帐中央那三个做冀州兵大打扮的不速之客。
除了其中一个被绳索捆地严严实实外,其余二人躺在地上气息全部,事实上,那应该只能称之为两具尸体。
“不行……”蹲下在那两俱尸体前的金铃儿摇了摇头,站起身对谢安轻声说道,“夫君,此二人已死透了……”
可不死透了么?
一个半边骨头被打碎,一个腹部被半截长枪穿透,开了那么大一个口子,能救得活就怪了……
帐内众将暗自嘀咕。
“就一个活口么?”谢安微微皱了皱眉。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梁丘舞闻言有些尴尬,低声说道,“安,我……”
见梁丘舞似乎误会了,谢安轻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为夫可不是怪舞儿,若不是舞儿,为夫此番可是要损一员大将……”
梁丘舞闻言脸上难掩喜悦之色,连带着被谢安赞为'大将'的费国眼中亦闪过几分欢喜。
越来越会说话了……
见谢安简单一句话同时称赞了梁丘舞与费国两个人,长孙湘雨暗自腹议。
“不过话说回来,就剩一个活口,倒还真不好拷问了……”说着,谢安皱眉望了一眼那个被绳索捆地结结实实的活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苟贡。
苟贡会意,提起旁边一桶早已准备好的冷水,劈头盖脸地泼在那名尚且活着的冀州兵身上。
被这桶冷水一泼,那名冀州兵悠悠转醒,观此人肤色黝黑,不是枯羊那八名同伴之一的魏虎又是何人?
脸上带着初醒后的几分迷茫,魏虎神色茫然打量着四周,不自信地嘟囔道,“我……还活着?”
话音刚落,他忽然听到一声冷笑。
“啊,你还活着呢……不过,下一刻就说不准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太平军年轻代
被满满一个帐篷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就算是魏虎这种粗神经的家伙,心中不免也有些发憷,尤其是那个此次要诛杀的任务目标,那个背叛了太平军的'天玑神将'费国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眼中充斥着怒火。
真可惜……
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将自己的脑袋割下来……
眼瞅着费国脖子处所包扎的绷带,魏虎暗自撇了撇嘴,心中不由有些不甘。
都是那个女人……
怀着强烈的憎恨,魏虎将目光转向了帐内唯一一位身穿着铠甲的女性将军,他记得,更是这个女人杀了他两名同伴,就连他魏虎亦被你所重伤。
'炎虎姬'梁丘舞……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
默默望了一眼脚边那两具熟悉的尸体,眼睁睁看着昨日活生生的同伴如今已成为冰冷的尸体,魏虎眼中的怒意越来越重,面色涨红,全身肌肉绷紧,似乎要将捆绑着他的绳索绷断。
只可惜,自他醒来之后,东岭众的老大狄布便时刻关注着他的举动,见他打算运气绷断绳索,重哼一声,右手一拳狠狠打在魏虎腹部,嘴里冷冷说道,“小子,放聪明点!跪下!”
要知道在此刻帐内,除了梁丘舞以外,狄布的力气可以说是最强,他的拳头,可不是轻易能够承受的,毫无悬念地,魏虎只感觉自己腹部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给抽打了一记,从下往上的拳势,甚至叫他整个人悬空了一尺有余,痛地他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魏虎依旧咬牙坚持,硬生生站稳了脚跟。站直身体,一双充血的眼睛扫视着帐内所有人,给人一种仿佛野兽般的错觉。
“有骨气!不过……”狄布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从身旁一名士卒的手中抽出一杆此番演习特制的木质长枪,单手握住,继而狠狠抽向魏虎的右腿。
“此处可不是你逞骨气的时候啊!”
“啪!”那杆木质长枪应声爆裂。期间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响,只见魏虎身躯一颤,右腿一软,顿时跪倒在地。
但叫帐内众人感到意外的是,明明右腿的小腿骨被打断,可那魏虎依然咬紧牙关站了起来,并且用轻蔑的眼神望向狄布。
“好小子……”狄布见此舔了舔嘴唇,性格本来就不怎么好的他,彻底会魏虎挑起了怒气。
真是不知死活……
瞥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阴冷笑容的狄布。苟贡暗自摇了摇头。
逞强也得挑人啊,在自己这位东岭众的大哥面前逞勇?
如今大狱寺重牢内那帮硬骨头的死囚可以证明,对狄布这位重牢狱长挑衅,那简直就是自取死路!
就当狄布正打算将眼前这个小子的另外一条腿都打断时,谢安忍不住开口喊住了他。
“行了,狄布……忘了帐内还有女眷么?莫要弄地那般血腥!”
对于狄布,谢安还是很了解的,别看这家伙看起来好似很憨厚的样子。一旦被激怒,那可是相当残暴的。毕竟这家伙原本可是东岭众的老大,杀人断肢那是家常便饭,没瞧见大狱寺重牢内那帮连死不怕的硬骨头都被他一人收拾地服服帖帖么?
“是,大人!”见谢安发话,狄布抱了抱拳,应声退到一旁。毕竟狄布对谢安还是很尊敬的,尽管这份尊敬只是来源于他对谢安的感激,而不是像对梁丘舞那样的心服口服,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对谢安的忠诚。
女眷么……
帐内众人暗自嘀咕着,下意识地偷偷瞥了一眼帐内唯有的三位女眷。金铃儿、梁丘舞以及长孙湘雨……
这三位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因为这种程度的血腥而感到不适的女人,尤其是那位二主母长孙湘雨,依旧是四平八稳地坐着喝茶……
苟贡、马聃、漠飞等人互换了一个眼神。
似乎是注意到了苟贡等人的目光,长孙湘雨放下手中茶盏,微笑说道,“奴家总感觉尔等在思忖着什么很失礼的事啊……”
苟贡等人心中一惊,干笑两声,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去,如果说梁丘舞给他们带来的是气势上的强大,那么眼前这位二主母,简直可以说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暗自摇了摇头,长孙湘雨也懒得跟这帮人计较,转过头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倔强站立着的魏虎,脸上露出叫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柔笑容,微笑说道,“呐,你叫什么呀?”
魏虎闻言皱眉望了一眼长孙湘雨,不得不说,长孙湘雨身上那薄纱质地的白色垂地长裙,与这个营寨与帅帐格格不入,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这个女人是谁?
看起来像是富门世家的千金大小姐,并没有什么威胁,为何她一开口,帐内却安静下来了呢?
难不成是个大人物?
想到这里,魏虎沉声说道,“你又是何人?”
长孙湘雨微微一笑,温柔说道,“奴家复姓长孙,至于名儿嘛,就不是能够轻易告诉你的了……尔等三人此番混入我军中,究竟所为何事?倘若一五一十从实招来,奴家倒是能够请我夫君饶你不死哟……”
“夫君?”魏虎愣了愣,这才想起方才开口阻止了那个壮汉的男子,一个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家伙。
“你是这些人的头头?”无视长孙湘雨略带错愕的目光,魏虎聚精会神地望着谢安。
被无视了呢……
狄布、苟贡、漠飞、费国等人偷偷望了一眼长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