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这个女人身份,据说,这个女人可是金陵危楼刺客的当家,'四姬'中的'鬼姬',本事可不小!——我等可莫要大意,万一被那个女人走脱,殿下怪罪起来,我等可吃罪不起!”
“唔……说起来,要是不看那个女人的脸,那个女人也算是个尤物了……”
“喂喂喂,你小子打什么鬼主意呢?——别忘了,那个女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倘若一时不慎,保不定就被那个女人弄死了……小心你的小命!”
“嘿!——我就不信那个女人有这么大能耐,浑身上下被铁索锁着,亦能脱困!”
“这倒也是……不过,仔细些总没错!”
“唔!”
发了一通牢骚后,密室外渐渐安静下来,而这时,就见金铃儿深深吸了口气,将被铁索锁着的双手深深压在臀部下,在长长吐了口气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双肩猛地一使劲,只听喀喀两声脆响,她两条玉臂顿时脱臼,无力地垂了下来。
强忍着双臂脱臼所带来的剧烈疼痛,金铃儿银牙紧咬,身体蜷缩起来,一点一点,将自己被铁索反锁在后背的双手从臀下移往身体前方,继而,左腿弯曲,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双手与铁索形成的那个圈,紧接着是右腿,最终,她将自己被反锁在后背的双手移到了身前。
美眸扫了一眼铁门方向,金铃儿一点一点挪到墙壁边上,将脱臼的右臂死死压在墙壁上,继而低下头,银牙咬住肩膀的衣服,猛地一扯,只听咔一声,右臂脱臼的部位顿时恢复如初。
那一瞬间的剧痛,痛地她暗自倒抽一口冷气,额头汗如浆涌。
眼神略显紧张地扫了一眼铁门方向,金铃儿深吸一口气,颤抖不停的右手握紧左手,继而猛地向上一拽,只听咔嚓一声,脱臼的手臂亦恢复如初。
做完这一切后,金铃儿后背衣服已被强烈痛意所刺激而出的汗水所浸湿。
这等伎俩就想困住老娘?愚蠢之徒!
心中冷笑一声,金铃儿深深吸了几口气,借以平缓着痉挛不止的双臂,继而,她抬起双手,脑袋一歪,伸手将自己的发束弄乱,从头发中摸出一根纤细的铁丝,反握在右手中,铁丝的一端深入双手铁索的锁扣处鼓捣着。
仅仅两三息工夫,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困住她双手的铁锁便已被其打开,活动了一下双手,她又打开了脚镣上的锁,整个过程,轻而易举。
在密室外二十名护卫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金铃儿小心将那两副铁索放置在草堆上,一面按摩着双臂处隐隐作痛的部位,一面缓缓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金铃儿不愧是'四姬'中的'鬼姬',不愧是金陵危楼刺客的当家,不愧是天下顶尖刺客之一,哪怕是双手双脚皆被铁索锁住,照样可以轻易脱困,尽管过程给她带来了异常巨大的疼痛。
扶着墙壁站了一会,金铃儿缓缓朝着室内中央的桌旁走去,看她脚步蹒跚的模样,毋庸置疑,眼下的她,十分虚弱。
这也难怪,毕竟金铃儿至今已有近乎五六日不曾用水用饭,能活着尚且不易,又谈何其他。
倒不是说五皇子李承这般吝啬狠毒,连饭食都不叫人给金铃儿准备,问题在于,知晓金铃儿本事的李承生怕这个女人找到机会脱身,因此将她的双手用铁索反锁在背后。
如此一来,金铃儿自然难以用饭,但是,她又不愿除谢安以外的男人喂她,因此,在这五、六日里,她几乎是粒米未进、杯水未饮,时刻寻找着能够脱身的机会,只可惜,前几日那些侍卫对她的看守甚是森严,使得她没有丝毫机会,因此,她静静地坐在角落处的草堆上,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体力消耗,等待着脱困的最佳时机,这是何等的毅力!
悄然走到桌旁,望了一眼摆在桌上的那一只盛满菜肴与米饭的木盘,腹内极度饥饿的她,甚至不及用筷,狼吞虎咽地将那些饭菜尽数吃完,继而又拿起桌上的水罐贪婪地灌了几口,继而,她这才长长吐了口气。
当她再抬起头来时,她已不再是方才奄奄一息的阶下囚,看她望向铁门方向时眼中所闪烁着的莫名寒意,犹如一条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游蛇,朝着她的猎物轻吐着蛇信。
然而密室外的守卫却不知密室内那位极度危险的女人眼下已经脱困,距方才开门探监大概一炷香功夫后,只听咔嚓一声,铁门的铁锁再次被打开,有一名侍卫提着油灯望密室内的角落照了一下。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那名侍卫眼中起初的不以为意顿时化作了莫名的震惊,因为他看到,在密室内角落的草堆上,竟然摆放着那两副铁索。
那个女人,竟然挣脱了铁索?
就在那侍卫万分震惊之时,忽然他左侧墙壁位置方才一个淡淡的女声。
“是在找老娘么?”
那名侍卫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万分惊骇地望着金铃儿正环抱着双臂依在墙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金……金铃儿……”还没等那名侍卫呼救出声,金铃儿双手施为,几乎在眨眼的功夫卸下了他双臂关节,痛地那侍卫瘫倒在地,痛嚎不已。
而此时,底下密室的其余护卫亦听到了同伴的呼救。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就在他们万分惊愕之余,金铃儿缓缓从密室中走了出来,淡淡地望着密室外走廊中那近二十名手握兵刃的侍卫。
眼瞅着一炷香之前还被铁索锁住四肢、难以动弹的金铃儿竟然脱困而出,可以想象那近乎二十名侍卫心中是多么的震惊,领头一人更是惊骇说道,“你……你如何出来的?”
“当然是……”金铃儿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意,淡淡说道,“堂堂正正从门里走出来的……你等不会真以为,那种手段便能困住老娘吧?”
“……”众侍卫面面相觑,在沉默了半响后,忽然有一人低声咬牙说道,“哥几个,倘若走脱了此人,殿下定然不会轻饶我等……我等有十九人,这个女人只是一个人……”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话鼓舞了其余侍卫的士气,使得他们纷纷拔出了手中的兵刃,堵在走廊上,将金铃儿眼下唯一的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十九人啊……”金铃儿淡淡一笑,继而眼神一冷,俯身冲入人群之中,身形犹如翩翩起舞的飞蝶,穿梭在十九柄刀剑之中,期间,每当她的手抓到那些侍卫的肩膀,但听一声惨叫,那些侍卫的手臂顿时被卸下关节,一脸痛苦地瘫倒在地,来回翻滚。
难以想象,十九名身强力壮的侍卫,在一个女人面前竟是那般的无力,在一个照面的工夫便被金铃儿所放倒,甚至于,金铃儿还有闲心将一串钥匙从其中一名侍卫的腰间顺手摸了过来。
几步走到走廊尽头的铁门处,金铃儿掂在掂手中的那串钥匙,回头瞥了一眼走廊方向,只见那十九名侍卫,皆已被她卸下双手关节,痛呼惨叫着倒在走廊内。
“记住,兔崽子们,天下没有人能关得住老娘,除非……是老娘本来就没打算走!”
冷冷瞥了一眼那些侍卫一眼,金铃儿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地下密室的出入口,消失在密室出入口的另一端。
第七十八章皇城风雨
——酉时三刻,永安门——
冀京,作为大周国都所在,全城共设有九处外城门,除西直门、西便门两处归东军神武营驻守,以方便四镇之一的东军能够出城训练外,其余七处城门,其余皆归卫尉寺城防司士兵值守,这是大周数百年来的体制。
然而今日,冀京正南城门永安门,却来了一群陌生的客人前来交涉,这让卫尉寺辖下城防司署永安门守备将领向元颇有些意外。
“什么?北镇抚司锦衣卫?”望着那些衣饰鲜艳的原北军士卒,向元眼中露出几分怀疑之色,皱眉问道,“内廷的大人物们,这般天色到我永安门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对面那些衣饰鲜艳的锦衣卫中走出一人,抱拳说道,“在下卫阳,任北镇抚司锦衣卫都统,从眼下起,接管永安门城防!”
“接……接管永安门城防?”向元身后卫尉寺城防司士兵满脸惊愕,面面相觑。
望了一眼自己吃惊的部下们,向元朝着那卫阳抱了抱拳,皱眉说道,“锦衣卫这般仓促欲接管我永安门城防,不知所谓何事?”
他刚说完,锦衣卫中站出一人,不悦斥道,“我等北镇抚司锦衣卫乃办理机密事物之衙门,你等无权过问,还不速速照办?”
此言一出,连带着向元在内,卫尉寺城防司众卫兵面露不忿之色,敢怒不敢言,毕竟根据前几日的皇榜公文,他们也知晓北镇抚司锦衣卫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衙门,那是集缉捕、审查、问刑等职权于一身的朝廷特殊衙门,直接向大周天子李暨交秉,地位不在朝廷六部之下,职权不可谓不重,纵然是向元亦不敢得罪,何况是寻常士卒。
然而,永安门乃冀京九处外城门之一,关系甚大,说什么也不好随随便便将值守的事务交予对方,想到这里,向元抱了抱拳,皱眉说道,“倘若如此,恕向某难以执行!”
“你……”那名锦衣卫闻言大怒,站前一步,正要呵斥,却被其北镇抚司锦衣卫都统卫阳拦下。
只见卫阳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递给向元,沉声说道,“此乃城防交接公文,上盖有兵部与中书省印玺,向将军且过目!”
向元惊疑不定地接过公文,细细一瞅,果然见公文上印着兵部与中书省的印玺,遂皱眉又问道,“我卫尉寺城防司,可不在兵部、或者中书省管辖之内……需上盖天子玉玺,或者刑部以及我卫尉寺印玺……不知诸位可有我卫尉寺凭证?”
听闻此言,卫阳伸手又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说道,“我等有你卫尉寺下发通关令牌!”
向元闻言面色微惊,连忙接过那块令牌细细一瞅,见果然是他卫尉寺通关令牌,可眼中的疑虑之色,却丝毫未见消退。
摇了摇头,向元皱眉说道,“有我卫尉寺通关令牌也证明不了什么,前些日子我卫尉寺城防司下有数位各城门的守备将领遭遇暗杀,其身上所携带通关令牌至今下落不明……”
卫阳闻言皱了皱眉,颇为不悦地说道,“向将军的意思,是认为我等图谋不轨咯?”
向元闻言面色一滞,连忙说道,“向某不敢,只是……恕向某需先行将此事上禀卿正大人,请大人定夺此事!”他口中的卿正大人,即正卿,也就是卫尉寺卿荀正。
听闻此言,卫阳皱了皱眉,朝着向元招了招手,低声说道,“向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向元闻言一愣,跟着卫阳来到偏僻处,却听此人压低声音说道,“实不相瞒,我北镇抚司锦衣卫今夜接管永安门,乃是为方便冀州军入城警戒京师……”
“方便冀州军入城?警戒京师?”向元面色微惊,错愕问道,“这是为何?”
只见卫阳脸上露出几分迟疑之色,含糊说道,“具体之事,卫某不方便透露,向将军只需知晓,皇宫内廷出了件大事,眼下急需引我冀州中央军入城稳定局势,以免人心不稳……”
“皇宫内廷出了件大事?”向元闻言一愣,待细细一想后,眼中露出几分惊骇之色,震惊说道,“莫……莫非陛下他……”
“嘘!”卫阳急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向将军知晓便好,莫要外传!——眼下北军已控制住皇宫内局势,暂时控制住这个消息外传,但即便如此,倘若有丝毫消息走脱,冀京必生动荡,为此,朝廷特命我等引冀州军入城,稳定局势!”
“原来如此……”向元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继而轻叹一口气,沉声说道,“末将明白了,既然是此等大事,万不敢阻扰大人,请卫大人接管永安门城防事宜!”
卫阳闻言松了口气,抱拳说道,“多谢向将军合作,待明后日,在下定当向朝廷替向将军表奏此功!”
“不敢不敢!”谦逊说了一句,向元当即吩咐城门附近的巡防司卫兵撤离,将值守城门的任务交接于锦衣卫,继而骑着马匹缓缓朝着城中而去。
望着向元等一干人远离的背影,卫阳眼神一凛,吩咐左右低声说道,“虽说顺利骗过那厮,可倘若叫其回去后与荀正说起此事,殿下谋划必遭泄露……当务之急,叫冀州军速速入城,控制京师,以免夜长梦多!”
众锦衣卫点了点头,悄然打开城门,手持火把奔到城外,在城外挥舞着,仿佛是某种不知名的讯号。
这边刚打出讯号,城外远处已有了反应,只见在无边夜幕之下,有一支人数众多的军队迅速朝着永安门方向而来,领头有两位骑马的将领首当其冲,乘马奔至城门之下。
此二人,正是早前借口前往太行山剿灭练兵的将领,前将军辛明与车骑将军董尧。
“两位将军此行可顺利?”卫阳压低声音问道。
前将军辛明与车骑将军董尧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说道,“万幸不曾被军营内其余将领怀疑……不知城内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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