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将此人拿下,严加惩治!”
武侯领头者为一年约四十左右的魁梧大汉,满脸横肉胡须戟张,看上去极是雄阔威武,只见他大手朝着腰间跨刀刀柄猛烈一拍,怒声言道:“小子,可是你当街行凶打人?”
陆瑾冷冷一笑,正欲出言辩驳,不意那王武侯又是冷哼出声道:“你可知道当街殴打他人乃是何罪?看来你是根本不懂得衙门的厉害,弟兄们,给我将他绑了。”
陆瑾好气又是好笑,衣袖一拂冷声道:“阁下光听一面之词就不分青红皂白前来拿人,似乎有些不妥吧?况且乃是站在你身旁的那姜长恒当街打人在先,居然还有脸冤枉于我,如此武侯,如何能够维护洛阳治安?”
王武侯平日里嚣张跋扈,寻常百姓见到他无不垂首听命聆听训斥,何曾遇到过如陆瑾这般当面直斥他不是的人物,一时间脸膛神色陡然转为铁青,冷笑道:“是否一面之词可不是由你说了算,乃是须得由县尊亲自定夺,废话少说,劝你还是老实点跟我走。”
陆瑾摇头失笑,对这些武侯不讲律法唯靠蛮横的态度大为不屑。
姜长恒本是挟恨前来报复,进入帐中这才惊然发现里面竟有两个婀娜动人的绝色女子,其中最美的那女子,正是刚才挥鞭教训他手下的女骑士。
霎那间,喜好女色的姜长恒色授魂,心头犹如千万只猫儿在抓般说不出的骚动,他有心在那两位伊人面前张扬显摆一番,哈哈大笑道:“小子,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洛阳冯少尹可是我的表兄,少尹你知道不?那可是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收拾你易如反掌,现在给你两条路选,第一,老老实实跟王武侯回衙门吃几天牢饭,受顿皮肉之苦就放过你,第二条路,在凉棚外面当众下跪向我道歉,本郎君说不定心头一高兴,就会既往不咎了。”
话音刚落,太平公主顿觉怒气盈满芳心,怒声言道:“世间怎会有这般龌蹉小人?当真是无耻之尤!”
姜长恒哈哈大笑道:“小娘子,强权之下出真理,难道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真是枉费你长得这么一副好看的容貌,要不跟着本郎君如何?保管让你受益匪浅。”言罢,笑容愈加张狂轻佻,显然大是得意。
太平公主何曾受到过这等言语侮辱,俏脸涨红美目流淌着摄人的寒光,若非顾及身份,说不定便要亲自出手教训这无耻泼皮。
。。。
第三八九章 教训恶霸
推荐阅读: 陆瑾却是忍不住了,他冷哼一声身子犹如闪电般掠出,还未等武侯们反应过来,他已是出现在了姜长恒身前,扬起手掌重重一个耳光,只闻“啪”的一声大响,姜长恒嚣张的大笑立即嘎然而止,竟被陆瑾汹涌的力道打得在原地转了数圈,方才跌坐在地。
姜长恒何曾料到此人居然胆敢在武侯面前动手,一时之间不禁被打得懵住了。
旁边站着的王武候立即高声大骂了一句,大手成拳直袭陆瑾脖颈,拳风大见凌厉。
陆瑾不屑一笑,竖起右掌迎向袭来的拳头,也未见他怎么用力,王武侯只觉自己的拳头仿佛击在了一面厚实的铁壁上,拳面生疼手臂酸麻,使得他止不住“腾腾腾”倒退数步,望向陆瑾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奇之色。
姜长恒这才回过神来,又惊又怒地从地上爬起,跳脚大骂道:“王武侯,你可看见这小子多么嚣张,当着你的面也该打人,还不快快将他拿下。”
王武侯明白姜长恒可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主,咬咬牙对着周围武侯使了一个眼神,众武侯立即心领神会,抽出腰间大刀尽皆面露凶光的盯着陆瑾,显然陆瑾若是再敢还手,必定会遭受到他们的乱刀砍杀。
太平公主虽然知道陆瑾武功高强,然看到他孤身一人面对这么多凶神恶煞的武侯,芳心内亦是止不住的担心,可惜赛翁仲前去招唤冯太和未归,否者便能相助陆瑾一二。
便在此时,一通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彻帐外,帐帘猛然一动冲入一人,却是一个头戴幞头,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官员。
当瞧见凉棚内剑拔弩张的这一幕,他登时脸色大变,疾声喝斥道:“还不快快给我住手!”
姜长恒闻言一怔,惊讶言道:“表兄,你为何来了?”
中年官员脸膛铁青嘴角微微抽搐,上前一个耳光重重扇在姜长恒的脸上,切齿怒骂道:“好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是谁允许你假借本官之名在外面胡作非为的?”
姜长恒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晕目眩,半响回不过神来,捂着脸不能置信地问道:“表……表兄……你你你,这是……”
中年官员狠狠瞪了他一眼,抬眼望去立即发现了那位站在不远处的美丽女子,他虽然不认识太平公主,不过也算有幸见过天后数次,在太平公主酷似天后的容貌下,立即猜到了她的身份,慌忙上前深深一个打躬,谦卑言道:“臣洛阳少尹冯太和,见过太平公主殿下。
”
此话犹如巨石入池,登时掀起了轩然大波,凉棚内立即响起了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除了陆瑾和上官婉儿,所有人都是傻乎乎地看着娇艳如花的太平公主,惊涛骇浪般的震撼在心内翻腾不止。
正在忿忿不平之中的姜长恒双目圆睁,骇然狂震后退数步,结结巴巴你颤声道:“表……表兄……你刚才叫她什么?”
冯太和心头也满是惊惧,雄狮般的怒吼道:“混账,居然连公主殿下都敢得罪,还不快快滚过来磕头求饶,请殿下饶恕你一条狗命。”
姜长恒吓得面色铁青,整个身子犹如筛糠般颤抖不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哭声言道:“贱民无意冒犯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哼,恕罪?在你仗势欺人的时候,可曾想到恕罪二字?”太平公主玉面冷若寒冰,口气更是让冯太和头皮阵阵发麻。
念及姜长恒始终也是自己的表弟,不能见死不救,冯太和鼓起勇气开口道:“殿下,还请你绕过他这一回,下官带他回去之后必定会严加管教,让他能够改过自新。”
太平公主心头早就起了杀意,不过又担心直言说出惹来陆瑾不悦,转头微笑言道:“七郎,不知你的意下如何?是否放他一马?”
没想到太平公主居然将决定权交到了他人手上,冯太和心头止不住的惊讶,正在暗自揣测他身份的当儿,太平公主已是冷冷笑言道:“对了,这位郎君,乃是翰林院陆学士,时才陆学士落座凉棚,正好瞧见冯少尹你的表弟勒索店家钱财,于是仗义出手相助,没想到他却飞扬跋扈,又唤来了这群武侯相助,刚才还对本宫言语轻佻冒犯,这可是大不敬的重罪,杀了他也不为其过。
”
一席话听得姜长恒面如死灰,浑身上下冰凉凉僵硬,他知道自己现在命悬一线,决定他生死的全在眼前这位郎君的一念之间,急忙膝行爬来痛哭流涕地哀求道:“郎君在上,是贱民有眼无珠,是贱民不识泰山,求你饶恕我这一回,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言罢,抬起手来用力自己掌掴不停,啪啪啪的声响听得帐内所有人均是默然无语。
陆瑾何尝不懂得太平公主话语中的凛凛杀意,然而他生性并非是嗜杀之人,总觉得因为这点过失就置姜长恒于死地有所不妥,沉吟一阵拱手言道:“殿下,以在下看来,姜长恒虽则有言语冒犯,然却罪不至死,还请公主殿下你网开一面略加惩治便是。”
“七郎真是太过心慈手软了啊!”闻言,太平公主不由在心底暗暗一声叹气,然而回念一想,陆瑾若是滥杀无辜,得理不饶人之辈,自己也不会钟情于他,正是他这种翩翩君子,与人和善之风,才成为最吸引她的地方,与陆瑾相交就如同畅饮醇醪,不知不觉就已经让她沉醉其中。
嫣然一笑百媚顿生,太平公主望向陆瑾的眼眸中流淌着炽热的深情,点头道:“好,就依七郎之意。”
说完之后她转过头来望着伏地磕头的姜长恒淡淡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人当仗责六十以儆效尤!前来助纣为虐的所有武侯亦同罪论处,冯少尹,就由你负责执行,板子打轻了本宫可会不喜。”
冯太和听到太平公主此话,顿时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拱手言道:“多谢公主殿下不杀之恩。”
言罢,他转过身去凌厉的扫视了一番那几个欲哭无泪的武侯一眼,指着跪地不起的姜长恒道:“你们现将他拖到外面去杖责,直到公主殿下满意了方才住手,至于你们的杖行,待回到衙门本官再和你们细算。
”
王武侯早就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闻言立即哭丧着脸抱拳应命,吩咐同僚们将姜长恒拖了出去,众武侯立即将满肚子的怨气发泄到姜长恒身上,板子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一时间,姜长恒惨叫痛呼之声不绝于耳,围观的百姓们又是啧啧惊奇,又是连声惊叹,毕竟此人可是洛阳城有名的恶霸,今番当众受如此教训,实在是让人大快人心拍手称赞。
看过的书友还喜欢
第三九〇章 圣驾返回
瞧见冯太和亲自前来赔罪,而那姜长恒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太平公主自然不愿意在这间简陋的凉棚内久留,对着陆瑾嫣然笑道:“七郎,此地甚为无聊,我们不如前去他处游玩。”
陆瑾点头同意,对着上官婉儿言道:“婉儿,咱们走吧。”
上官婉儿俏脸有些病态般的苍白,与时才那落落大方判若两人,摇头勉力笑道:“婉儿还有要事返回宫内,就不与殿下七郎同去了,你们自行前去便是。”
闻言,陆瑾眉头大皱,本欲出言劝说,不料太平公主已是轻轻颔首道:“婉儿你事务繁忙,若是如此我们也不挽留于你,快回去吧。”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压下心头的酸楚凄然,看也不看陆瑾一眼,疾步离去了。
见伊人背影逐渐远去,陆瑾怅然若失,只觉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原本大好的心情也随着上官婉儿的离去急转直下,变得差了起来。
太平公主很敏感地发觉到陆瑾神情微妙的变化,她唇角一勾露出了微不可觉的冷笑,柔声言道:“七郎,时才我经过河畔的时候,见到有人正在蹴鞠为乐,要不咱们去看看?”
陆瑾早已兴致全无,敷衍点头道:“那好,就依公主之意。”
说完此话,陆瑾对着冯小宝拱手微笑道:“能够与冯郎君结实,在下万分荣幸,咱们以后有缘再见了。”
冯小宝操持卖药贱业多年,一直混迹市井遭人鄙视,今番遇到陆瑾和太平公主这样的贵人,自然不肯轻易放过,急忙躬身谄笑道:“能够与陆学士结识,乃小宝的荣幸,不知陆学士那天有空,小宝当亲自登门拜访,感谢学士今日相助之恩。”
陆瑾起先满以为冯小宝是一个傲骨铮铮的汉子,不意此刻瞧见他这般阿谀奉承的模样,心内立即对他好感大减,微笑言道:“在下家住尚善坊裴尚书府邸,只要不是公事时间,多半都在家中,冯郎君径直前来便可。”
冯小宝满意地嘿嘿一笑,正在犹豫是否向太平公主告别,太平公主眼中却根本没有他的身影,望着陆瑾甜甜笑道:“七郎,走吧。”
陆瑾微笑点头,这才与太平公主一并去了。
※※※
上巳节刚过没几天,天皇天后的銮驾返回了洛阳城。
在飘飞如雪的柳絮掩映下,两千身着红色衣甲的羽林卫士护卫着车马浩浩荡荡地开入了上阳宫内,冷清了整整一个冬天的上阳宫因二圣归来登时彰显出阔别已久的热闹,王公大臣进进出出,宫女内侍忙忙碌碌,焕发出春日蓬勃生计。
与此同时,一个来自漠南的唐军信使飞马冲入了洛阳城内,将定襄道行军大总管裴行俭的战报送到高宗案头。
高宗皇帝刚看得战报一眼,立即热血上涌大是欢喜,手舞足蹈竟然不甚踢翻了案几,哈哈大笑声更是雷鸣般的久久响彻在殿中。
未及半日,定襄道行军大总管裴行俭大胜东~突厥,击杀贼首泥熟匐的喜讯便在洛阳城大街小巷、酒肆客栈中传了开来,全城上下登时一片兴奋。
裴行俭是当代最富盛名的名将,这次他更是将骁勇善战之道发挥得淋漓精致,声势浩大的东~突厥反叛,竟被他仅用三个月轻而易举的化解大半,实在令人着实惊叹。
裴行俭今年正月受命前来漠南统领征讨东~突厥的唐军,率军抵达朔州后,心念单于大都督府长史萧嗣业败于突厥,乃粮运被劫,兵多馁死所致,料东~突厥必再用此谋,因此诈为粮车三百乘,每车伏军士五人,各持陌刀、劲弩,以羸弱之兵数百护车,而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