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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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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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入睡之前,太平公主便已经得到上官婉儿的禀告,言及向武后推荐陆瑾之事已经成功。

  

    听到这样的喜讯,太平公主自然是不胜欢喜,得知今日陆瑾将来上阳宫丽景台之后,不由生出了想与之见面的心思。

  

    不过她的身份毕竟太过敏感,若冒然与陆瑾见面而被母后知晓,必定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太平公主左右思量,在去与不去之间犹豫不决,终是相思之情胜过了担忧之心,决心前来与陆瑾一见。

  

    既然选择前来,太平公主自然会思谋妥当,等待了足足一上午,待听闻父皇母后召集上官婉儿前去丽景台正殿,起草一封非常重要的诏书后,她才乘机前来与陆瑾见面。

  

    佳人用心良苦,然满腔心思却不能告知情郎,其中的苦闷谁人可知。

  

    虽则如此,在见到陆瑾的那一霎那,太平公主立即绽放出了倾国倾城的笑意,只觉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微笑言道:“令月乃天后身边侍女,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与闻,郎君,丽景台书房可是朝廷中枢之地,处理奏折至关重要,令月闻郎君有这样的好运,真是打心眼感到高兴。”

  

    陆瑾颔首笑道:“多谢四娘,其实这次能来丽景台书房,还是多亏上官侍诏不遗余力的举荐之故,否者以在下之才,哪会有如此的运气。

  ”

  

    上官侍诏?又是上官婉儿!

  

    太平公主微不可觉地蹙了一下眉头,眼眸中也闪过了一丝失落之色,此事本是她思谋策划而成,上官婉儿也是迫于她太平的威仪,无奈出手相助而已,说到底,完完全全都是她的功劳,上官婉儿何德何能,让陆瑾这样语出感激?

  

    然而,这一切她却只能藏在心里,不容陆瑾知道。

  

    心念及此,太平公主微露苦笑,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香囊荷包,递到陆瑾身前,调皮地眨了眨双目,言道:“陆郎看看此乃何物?”

  

    陆瑾含笑点头,接过看了看,香囊荷包乃是用上好的蜀锦制成,颜色绿中带白点缀着丝丝嫣红,上面绣着盛开正茂的荷花,以及朵朵荷叶,端的是非常精致美丽。

  

    太平公主向来不善于针织女红,这枚荷包乃是她花了极大心思方才制成,为的便是赶在七夕节之前送给陆瑾,聊表心头情意。

  

    看到陆瑾接过荷包后,并没有露出太多的喜爱和惊喜,反倒平平常常与往日没什么两样,太平公主不由大感泄气。

  

    虽则如此,她还是微笑开口道:“这枚荷包乃是令月闲暇时织成,今日听到郎君喜事,在恭贺郎君之余,便将此物送给郎君聊表心意,还望郎君不要嫌弃。”

  

    说罢此话,太平公主俏脸阵阵发热,暗忖道:李令月啊李令月,你真是太没用了,堂堂太平公主,面对区区一个棋待诏,送他礼物时竟说出了聊表心意,望君不要嫌弃之话,倘若你表明身份,说不定他立即就惊喜若狂了……

  

    正在太平公主有些郁闷之际,陆瑾将荷包拿在手中,展颜笑道:“在下原本的荷包早就破旧不堪,娘子送来此物当真是大解燃眉之急,而且做工这般精致,挂在腰间也备有面子,陆瑾在此多谢四娘了。

  ”

  

    一席话落点,太平公主心头阵阵郁闷犹如被狂风吹拂而过,陡然就消失不见了,她瞪大了美目,惊讶笑问:“郎君此言当真?”

  

    陆瑾微笑指着自己的面颊道:“娘子看我欣喜之色,便知不会有假。”

  

    见他此话说得俏皮,太平公主不禁咯咯笑开了。

  

    笑罢之后,太平公主黛眉轻舒,望着陆瑾笑吟吟地开口道:“既然这枚荷包符合郎君心意,不知令月能否向郎君讨得一物呢?”

  

    陆瑾慨然道:“娘子若有心仪之物但说无妨,在下必定不会推辞。”

  

    太平公主美目异彩阵阵,轻声言道:“再过几天便是七夕节了,宫中宫娥向来有吟诗为乐之心,令月诗才欠佳,不知郎君能否作一首有关七夕节的诗篇,让令月能够在同伴面前炫耀一二?”

  

    陆瑾闻言愣了愣,立即笑道:“这有何难,娘子稍等,容在下思谋片刻。”

  

    说罢,陆瑾负手在殿内踱得几步,突然一丝灵感涌上心海,急忙行至书案边铺平一张宣纸,拿起毛笔手腕抖动,一行一行的漂亮大字已是出现在了纸上。

  

    太平公主呆呆地望着挥毫不止的陆瑾,目光炽热而又痴迷。

  

    

  

    斜阳晚照,火焰一般的晚霞染红了上阳宫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池。

  

    湖畔凉亭内,太平公主正斜靠软垫之上,旁边长案放置着一壶冰镇醪糟,一汪琥珀色的醪糟酒汁静静地躺在白玉碗内,等待品鉴。

  

    太平公主心思重重,目光盯着金波粼粼湖水痴痴呆呆,半响之后,她这才从袖中掏出一张保管折叠得甚为妥当的纸笺,缓慢温柔地展开,那百看不厌的字句已是出现在了眼前。

  

  

    又是痴痴看了半响,太平公主轻轻念诵道: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念罢之后,太平公主陡然一声喟叹,低低喃喃道:“七夕七夕又七夕,今年七夕,与众不同也……”

  

    自语声还未完结,突闻亭外脚步声响,太平公主心生警觉,将未完之话咽入喉头,转头朝着发声处望来,想要看看是哪个好事者前来打扰她的兴致。


第二七一章 痴痴李令月(下)

 一袭潇洒男装,易钗而弁的上官婉儿俊俏得有些过分,就连脚步声都显得洒脱轻快,行入亭内悠然一笑,落座言道:“美酒对夕阳,公主殿下好生悠闲也!”

  

    “好了,你就别嘲笑我了。”太平公主挥了挥手,丝毫没有想要开玩笑的意思,正容言道,“婉儿,谢谢你,若非你的相助,只怕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成功。“

  

    上官婉儿拎起酒壶斟满白玉碗,自顾自地的饮罢一碗冰镇醪糟,感受到那股透心冰凉摄入心脾,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凉爽后,方才淡淡笑道:“你我之间,又何须说一个谢字?况且陆瑾的到来,的确为我分担很大的事务,我感激还来不及,也多亏公主深谋远虑也。”

  

    见上官婉儿眉飞色舞的模样,太平公主很敏感地察觉到今日她似乎非常开心,想了一想又为之释然,毕竟有了陆瑾这么一个出色的帮手,想不开心都很难呐。

  

    亭内气氛久久沉默着,两女都在欣赏着渐渐沉下宫墙的落日,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婉儿方才开口道:“你送给陆瑾的荷包,我看见了。”

  

    太平公主闻言一震,朝着上官婉儿惊讶望来。

  

    上官婉儿却没有察觉到太平公主惊讶的目光,淡淡言道:“荷叶荷花,公主的女红似乎见长了,如此厚意,婉儿真是惊讶不已。”

  

    太平公主送给陆瑾荷包本是一件隐秘的女儿心意,不意被上官婉儿知晓,她的心内有些许不快,也有些许疑惑,蹙眉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陆瑾告诉你的?”

  

    说到后面,想及那个可能,太平公主心头瞬间涌出了一股浓浓的酸意。

  

    “非也。”上官婉儿轻笑转头,瞧见太平神色肃然,一时间忍不住有些错愕,急忙认真解释道:“他将荷包挂在蹀躞带上如此显眼,我回来的时候一望就瞧见了,好奇询问一下,他才告诉我是李四娘送的。”

  

    说到“李四娘”这个称呼,上官婉儿又是忍不住笑了。

  

  

    “你说他已经将本宫送的荷包挂在了蹀躞带上面?”太平公主一双美目陡然就亮了起来。

  

    上官婉儿点头道:“对,我向陆瑾将荷包借来一观,里面不仅装着他的鱼符,而且还装有零钱,看来是准备经常使用了。”

  

    太平公主心内暗自欣喜,俏脸笑靥如花,故作淡然地言道:“算他也有几分良心,并没有敷衍丢弃。”

  

    “呵,堂堂太平公主送的荷包,谁人敢丢。”上官婉儿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并朝着太平公主吐了吐小香~舌,露出一个俏皮的模样。

  

    “呀,你这丫头竟敢嘲笑本宫,看我不收拾你。”

  

    太平公主说罢,突然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恰好将上官婉儿扑倒在软塌上面,挠向她的胳肢窝。

  

    上官婉儿最怕太平公主使出这一招,瞬间尖叫连连,求饶声声,转眼之间,两女便笑作了一团。

  

    打闹之后,上官婉儿扶了扶歪掉的纱罗幞头,轻叹一声言道:“不过殿下,你这样私自去见他,终归是太冒险了一点。”

  

    太平公主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嫣然笑道:“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哎,对了,让你看看陆瑾写给本宫的七夕诗句。”

  

    话音刚落,上官婉儿陡然就惊讶愣怔了,瞪大秀眉不能置信地望着太平公主,言道:“公主……你与陆瑾莫非已经……”

  

    “没有,是本宫骗他写的。”太平公主轻轻一笑,将纸笺递给了上官婉儿,淡淡言道,“若是他真心真意地写给我,那就好了。”

  

    上官婉儿接过细细一看,刚看得一眼,立即露出了专注认真之色,半响方才喟然叹息道:“好优美的诗句,好高超的文采,此人强婉儿多矣也!”

  

    叹息之后,上官婉儿美目中露出了些许迷茫之色,似乎被这首情诗所感动,又好似想起了其余事情,半响没有出声。

  

  

    听到上官婉儿对陆瑾毫不吝啬的赞美,太平公主由衷感到高兴,轻叹道:“更让本宫敬佩的,是陆瑾写这首诗时,须臾思考一蹴而就,想来古之曹子建,也不过如此。”

  

    太平公主口中的曹子建正是三国之时大名鼎鼎的曹植,七步成诗当属才思敏捷,将陆瑾作诗之快与之想比,自然非常敬佩陆瑾的才学。

  

    上官婉儿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恍然间,她突然想起了今天与陆瑾单独在偏殿处理奏折时,那让人心慌意乱的一幕,被他触碰过的手儿似乎还在隐隐发烫,旖旎奇妙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如潮水般侵蚀着她的心海,不知不觉中,上官婉儿俏脸飘上了两朵红晕,红过正挂在天边的晚霞。

  

    一时之间,两女各怀心事,默默无语地注视着夕阳沉下了地平线。

  

    

  

    今夜,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裴府,使得正堂内的所有人都震惊莫名了。

  

    华阳夫人俏脸上闪动着惊骇之色,追问一脸平静的裴行俭道:“夫君是说,朝廷准备派你护送泥涅师前往西域?”

  

    裴行俭捋须笑叹道:“对啊,泥涅师多次上表请求圣人归国,这次圣人终于下定决心送他回国,并派我前去护送。”

  

    闻言,裴光庭登时就急了,言道:“阿爷,此去西域不下万里,倘若要将他送回波斯,那岂不是要走到天边?长途漫漫路途险阻,阿爷年已六十,如何能行?”

  

    “君命难违,不行也得行。”裴行俭不能告诉家人护送泥涅师归国的真正用意,只能武断地说了一句。

  

    端坐在正堂内的陆瑾自然发觉了得知如此消息后,裴家人止不住的担忧之情,微笑言道:“各位,昔日裴公威震西域,各国国主酋长无不景仰万分,想必这次朝廷派裴公前去的目的,也是处于这点考虑,我相信裴公此行一定能够旗开得胜,顺利凯旋。

  ”

  

    “哈哈,多谢七郎的吉言。”裴行俭悠然一笑,点头表示感谢。

  

    他心知自己这次离家甚久,思忖一番吩咐道:“庆远、光庭,阿爷走后你二人须得专注学业,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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