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摸了摸,大概是案台。战逸非隐隐觉得不安,声音都发了颤:“这到底是哪里?你真的别胡来……”
对方没有答话,正想继续追问,忽然感到两瓣臀丘被分往两边,一根硬物就这么顶了进来。
“喂——疼死了……”穴内的硬物时进时退,感觉比方馥浓的性器细一些,也冷一些,战逸非不知道侵入身体的是什么玩意儿,只得咬牙强忍。
“这里没东西润滑,先替你松一松,省得一会儿更疼。”手中的东西往对方身体里顶送,一开始很难抽动,待耐心搅动一会儿,就进退自如了。
疼痛化解之后,一阵奇妙的快感让战逸非头皮都发麻了。猜想是肠液泌出,所以肠壁不似先前那么紧窒,他喘息渐粗,撑住案台的手臂抖动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顶撞。
见火候撩拨得正好,方馥浓将那根硬物抽出,自己坐下,又抱过战逸非,让他面对面地坐在自己腿上。
插入体内的硬物换作更粗更长一根,战逸非咂出这个熟悉的味儿来,立刻搂上方馥浓的脖子,随他的顶弄上下起伏。
“啊……快点……再快点……”舒服得云里雾里,脖子后仰,也不知怎么蒙眼的黄纱就滑落下来——
眼前一道开缝似的光,待半睁半闭的眼睛完全睁开,一尊跏趺端坐的释迦牟尼金像赫然入目——
这儿是大雄宝殿。
“方馥浓!你……你疯了!”身子仍在颠簸,战逸非惊恐大叫,“你停下!我要回上海,马上就要!”
“人说‘佛前不作恶’,又没说‘佛前不做爱’。”方馥浓喘得也有些急,笑了一声,又把战逸非的脸掰过来,吻他的嘴唇。
狠咬对方的嘴唇,嘬了一嘴甜丝丝的血腥味道。战逸非终于放弃挣扎,纵情享受,反正结多少孽,造多少业,干多少滔天恶行,遭多少因缘果报,也是与你一起。
待和尚们陆续进殿,两人从后门溜走,穿过幽深肃穆的禅院,回到自己的禅房。
连住几天,爽过了的觅雅总裁绝口不提要回上海。每当和尚们齐声诵经的声音传来,他便将蒲团垫在腰下,与压在身上的男人接吻。
又一日的早课过后,庙宇已被洒扫一新,年轻的小和尚们大多不记得“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只记得一会儿就得等人来捐香火钱,撅谁的面子也不能撅菩萨的。
这地方遍地和尚,要辨出一个俗人实在太容易,要辨出一个好模样又绑着辫子的俗人就更容易了。
方馥浓从自己的禅房走出去,向着那个人走过去:“邱先生,居然在这儿都能遇见你,还真是缘分。”
“不是缘分吧?”邱岑歌是艺术圈的人,自然与夏伟铭有交情,交情还不浅。夏伟铭替他在海外操办过画展,连他家的谭帅都见过。邱岑歌听夏伟铭提过觅雅,提过方馥浓,却没答应要与觅雅合作。一来是他最近身体不适,要动一个手术,二来他听夏伟铭说这个名叫方馥浓的家伙有意思极了,还挺想亲眼见识一下。邱岑歌笑笑说,“我知道你是谁。夏伟铭一早就跟我提过你,只可惜这次我帮不了你。”
方馥浓似乎没听明白对方拒绝的话,“这庙里的伙食一点油腥没有,我带你去个地方,顶新鲜的鳝丝配上上好的笋干,保管你尝上一口就想跟我合作了。”
“上这儿的人都是来修行的,沾荤腥什么的不合适吧。”邱岑歌微微皱眉,神色冷峻,“你如果再这样说,恐怕我们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了。”
“你不妨信我一回,这里的菩萨没这么小气。”
“怎么说?”邱岑歌重又露出客套的微笑,这一笑便衬得五官更显温润,看着确实仙风道骨,不显老。
“我十多年前就来过这里,见一孤庵里的老师太挺可怜,想起曾有高人对我说‘庙无大小,心诚则灵’;又想起大雄宝殿里的和尚不止有手机、还有gameboy,可庵堂里的尼姑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所以我就把身上的钱全给了她。结果发现自己没钱回去了。”
“打电话向父母、朋友求救?”
“没有,来的时候谁也没告诉,就怕听人啰嗦,所以通讯工具一样没带。”
“那你怎么回去的?”
“我发现功德箱里的钱多得装不下,百元大钞也都散落在了箱子外,可往来的香客那么多,竟没一个人对这些钱心生邪念。”
“难不成……你把那些钱拿走了?”邱岑歌摇头,忽又跟想起什么似的,问,“该不会……这俩天住我隔壁的人也是你吧?”
方馥浓点头,无赖笑笑,“我特地托人安排我住你隔壁,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这腰都快折了。”
“佛前不作恶。”邱岑歌摇了摇头,表现出自己不太认可对方的选择,“很少有化妆品品牌会那么渴望与艺术家合作,你不该去找一些明星模特吗?为什么请了艾伯斯还不够,还要来找我呢?”
“老实说明星我也找了,可我总认为大美无界,真正美好的东西总是共通的,无论是艺术界、时尚界,还是对于一个刚刚起步的化妆品公司。”停顿一下,方馥浓更为坦诚地说,“因为某些原因我可能进驻不了国内的连锁百货,我想让自己的品牌多一些可以与外资百货谈判的砝码。”
邱岑歌摇头,不置可否地说:“贪嗔痴三毒,你这人算是占全了。”
方馥浓不以为意,笑说:“岂止是贪嗔痴,我这人坑蒙拐骗还嫖还赌,简直是十恶不赦。”
这话邱岑歌信,这个男人敢在佛前与另一个男人抱定苟合,只怕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干不出来。他想了想,仍旧摇头,“几年前我遭遇过一场事故,留下了后遗症,而今赶着要去做手术,除非你给我一个非答应你不可的理由,否则我就只能说抱歉了。”
方馥浓反应很快,“一个理由不足以表示我的诚意,我给你三个。”
邱岑歌挑眉:“第一个?”
“‘馥木之源’的主推产品将是‘清酒’系列,清酒起源于中国,然而许多人误以为清酒起源于日本,就像明明是中国画家的你,至今仍然摆脱不了被质疑为日本人。觅雅不止希望与你合作,也希望能达成你与杰夫·艾伯斯的合作,因为你们是当之无愧的中西艺术圈的翘楚。”
其实光是能与杰夫·艾伯斯合作,邱岑歌已经很动心了。但对方既然信誓旦旦说要给自己三个理由,他便索性耐下性子,问:“第二个呢?”
“我在上海的华山医院为你预约了一位专家,他是脑部手术的权威,但可能他的手术已经排到了明年,你这个时候去约估计很难成功。”
“你是说姜宏毅教授吗?”脑震荡的血块压迫了视神经,对于一个画家来说,再没什么能比得上眼睛珍贵。邱岑歌确实打听过国内鼎鼎有名的几位脑科手术的专家,毫无疑问,其中最出色的以为就是华山医院的姜宏毅教授,他有些不可置信地,“为什么你能约上?”
“我和姜教授的女儿恰巧有过一段……感情,我们好聚好散,至今见面仍是朋友。”谈不上“感情”,那只是一段再明确不过的炮友关系,但这段关系中的双方都获得了极大的身心满足,所以即使女方嫁为人妻,变为人母,友谊仍然维系至今。
“那么……第三个?”这个时候邱岑歌已经信了夏伟铭的话,这个人确实有意思。
方馥浓沉默一下,邱岑歌以为他答不上来,便打趣道:“你可别说什么导人向善的佛理,你自己都不信。”
方馥浓摇摇头,目光投向寺门外,忽然就亮了起来。
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在一个导游的指引下走向他们,他一见自己的情人就嚷:“这地方怎么回事儿?停车场建得那么远,这么长一条山路还不让开车!”
肤色偏深,脸部皮肤也微微带些年龄感的松懈,可这个男人大眼睛、薄嘴唇,鼻梁挺直得不像话,活脱脱一个吴彦祖。他先对邱岑歌说,“爷,以后出门能知会一声么爷?要不是有人通知我你在这儿,你这么大个手术都不打算告诉我了?!”旋即又朝方馥浓投去一眼,立马将明亮大眼睨了起来,一副“谁泡老子男人老子砍死谁”的凶相,“你小子干什么的?你小子谁?”
“佛门圣地,你能不能别嚷嚷。”邱岑歌忍不住白了谭帅一眼,眼睛瞥回来的时候方馥浓已经转身走了。
“第三个。”他背对他们挥挥手,含笑的声音传过来,“Happy honeymoon!我在上海等着你。”
“这小子到底是谁?”即使被情人勒令闭嘴,谭帅依然满腹醋意。想了想,忽然又说,“你觉不觉得这小子很像一个人?”
邱岑歌知道谭帅指的那个人是谁,当即心领神会地笑了,“像哥俩儿,但这小子更坏。”
禅房附近没找到战逸非,方馥浓又去别的地方再找。他不晓得战逸非这会儿正焦头烂额,因为薛彤打来了兴师问罪的电话。
“你别嚷了,这事儿是二叔安排的,不是我。如果不是你这通电话,我也不知道妤姐已经去觅雅工作了!”这俩女人是王不见王、后不见后,若他当时在上海,无论如何得挡着拦着、哄着骗着,无论如何不能让温妤也去觅雅工作。
“妤姐?你叫得倒亲!你叫过我姐吗?我才是你哥认定的你的嫂嫂!”薛彤愤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聒扰着他的耳膜,“战逸非!你没良心!我为你的公司在外头奔忙,几个城市连夜赶,一顿好饭都没吃上!你倒好,现在觅雅上了正轨,你他妈的就要杀驴卸磨了吗?!”
这女人居然能说出“杀驴卸磨”倒有进步,可战逸非这会儿被她缠得没辙,没工夫揶揄她一声,开开玩笑。几个过路的香客朝他投来了异样的眼神,他不得不再压低了音量说话,“我没说一定要你离开觅雅,我只是在跟你商量,不是你刚才说你不想看见温妤吗……”
“你赶我一回,还要赶我第二回?我他妈还不想看见你呢!”说过的话翻脸不认,电话那头的女人依然咄咄逼人,不依不饶,“你当初答应给我的那笔钱呢?那是你哥留给小喆的东西,你说对我不放心要管着,你要赶我走也可以,现在就把那笔钱还给我!”
“钱的事情我们当面说……你别再闹了,等我回来。”战逸非看见方馥浓走了过来,立即摁断电话。
方馥浓走到他的跟前,问:“有事?”
“上海那里出了点事,我得尽快回去。”战逸非稍稍舒展开拧紧的眉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你和邱岑歌谈妥了?”
“他会和觅雅合作,我们只管在上海等他就好。”瞧出对方神情有异,方馥浓一样微微皱眉,问:“真的没事吗?”
“我的家事,我能处理好。”不想在情人面前示弱,这个男人回答得果决又坚定,“我们兵分两路吧,我先回上海,你就按照原计划去搞定花之悦配方的事情。”
方馥浓明白对方的意思,但瞧这小子抿着嘴唇绷着脸,一脸招人的凝重,便忍不住又想逗他,“你就这么放心让我一个人离开?你就不怕我一声不吭地跑了?”
“你……”
偏偏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玩笑显然失了分寸,触到了他的逆鳞。战逸非脸色一下沉下来,不快,不快得狠了。
仔细斟酌片刻,他贴身靠近方馥浓,“你要敢一声不吭就走,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一定会把你找回来,接着……”停顿一下,凤眼迸出恶光,“先奸后杀。”
第九十一章 太阳照常升起
那头的薛彤收了线,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这会儿自说自话在办公楼内的星巴克吃早茶,滕云就坐在她的对面。
“我为他、为觅雅做了那么多,他的大嫂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要把我一脚踢开!”
仿佛请这个男人共用早茶只是充当听众,薛彤仍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漂亮的明星惹人追捧,同样漂亮的薛彤却招人讨厌,再漂亮的女人话多以后都招人讨厌,电视可以静音,活人却不能。
战逸文对着枕边红颜兜不住嘴,因而从这个女人嘴里,滕云也就知道了不少战家人的事情。以前他只在给战喆看病的时候无心一听,这会儿也是心不在焉,偶或应和一两句。薛彤现在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个女人引走了,根本没工夫再管原料的问题。按理说他本该宽心才是,但这两天这个男人依然胡渣不净,眼圈乌青,越发看着憔悴。
他想亡羊补牢,把钱凑还给那个陈工了事。但他的朋友本就不多,能借钱的就更少。犹豫挣扎半晌,他悄悄地回北京看望了父母。
他想让他们卖掉北京的房子,来上海与自己同住。
对于儿子的同性恋情,老实本分的滕家父母怎么也不可能遂意,也就一直不愿意搬去上海住。但到底父母与子女之间血脉相系,滕家父母几乎在儿子跨门而入的瞬间,就感受到了他的欲言又止,似有难处。饭桌上,也不知是父亲还是母亲率先表态:卖房子,去上海!
另一个也是频频点头,只说,若是他觉得不方便,给他们老两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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